第二百五十四章 誰家的倒霉孩子
甭管屬馬屬龍,龍老太太的歲數(shù),在這個年代是真算得上是老壽星了。</br> 有些人越老越糊涂,而有些人卻越老越精明通透。</br> 聾老太太就屬于后者,也就是所謂的人老成精。</br> 這也是杜飛穿越后,不太樂意跟老太太打交道的原因。</br> 不過過年了,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得有。</br> 聾老太子收下綠豆糕也很高興,跟杜飛閑聊幾句,便主動說道:“你自個忙去吧,知道你事兒多,別在我這兒耽擱。”</br> 杜飛一笑,也沒說不用,正好借著臺階告辭走了。</br> 回家準備準備,帶上小烏,騎自行車,直奔陳中原家去。</br> 大馬路上人還不少,都是剛下班急著回家過年的人們。</br> 杜飛并不著急,也沒往車流前面鉆,不緊不慢騎著,半個小時才到。</br> 陳中原給過通行證,過了門崗,到大院里。</br> 杜飛剛把自行車停好,就看見陳建設一陣風似的,跟幾個年紀差不多的半大孩子,在院子里邊瘋跑出來。</br> 杜飛喊了一聲。</br> 陳建設立即剎車,順著聲音,扭頭看來,立刻叫了一聲哥!飛快跑過來,看見后座的小烏,更是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摸。</br> 卻見杜飛笑著,伸手從車把的兜子里摸出幾根比大拇指還粗,包著紅紙的‘二踢腳’。</br> 陳建設和他幾個小伙伴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br> 對于他們來說,一只大肥貓的魅力遠不及二踢腳。</br> 杜飛叮囑道:“找寬敞地方玩,注意安全……”</br> 陳建設興奮的道:“知道了!點著了沒響,別靠過去。”</br> 杜飛一笑,看來陳中原或者沈靜雅應該教過,也就不擔心了,拎兜子上樓。</br> 樓上,陳中原家的大門虛掩著沒鎖。</br> 在門口就能聽見廚房傳來“滋啦啦”炸東西的聲音。</br> 大院有圍墻門崗,又是公安的家屬院,哪有蟊賊不開眼上這來找不自在。</br> 再加大過年的,孩子們進進出出,不只陳中原家沒鎖門,樓下幾戶還有干脆敞著門的。</br> 杜飛在門口喊了一聲:“三舅,三舅媽!”</br> 沈靜雅從廚房探出頭了,居然戴著安全帽!</br> 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舊工作服,套袖手套一件不差,臉上還帶著口罩。</br> 這是生怕被熱油濺到了?</br> 杜飛看的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差點沒認出來。</br> “三……三舅媽?”杜飛問了一聲。</br> 沈靜雅道:“小飛來啦,快來嘗嘗我剛炸的丸子。”</br> 杜飛看這架勢,對于沈靜雅的炸丸子基本不抱希望了。</br> 把裝鞭炮的兜子放門口,拎著裝著大蝦的兜子往廚房走去。</br> 這時,從北屋的臥室探出一個小腦袋,叫道:“哥,過年好!”</br> 杜飛一看,是陳曉雪這小丫頭,笑道:“小雪,別貓著了,哥給你紅包。”</br> 不過杜飛的紅包誘惑卻比不上小烏。</br> 就在小烏毛茸茸的腦袋從杜飛腿邊冒出來的一瞬,陳曉雪的眼睛一亮,立刻奔了出來。</br> 杜飛瞥了一眼小烏,果斷拋棄它,進了廚房。</br> 在煤氣灶上,坐著一大鍋翻花的豆油,旁邊放著一個大鐵盆,里邊裝著半盆炸丸子,炸大棗,還有肉簽子和春卷。</br> 杜飛嘿嘿一笑,伸手就奔盆去。</br> 沈靜雅瞪他一眼:“先洗手去!”</br> 杜飛只好去水池子邊上,先把大蝦放到里頭有。</br> 沈靜雅瞧一眼,嚇了一跳:“赫!你從哪弄來這么大的對蝦?”</br> 杜飛笑道:“一個哥們兒給的,今晚上給您來個油燜大蝦。”</br> 沈靜雅雖然富貴過,但也有日子沒吃著海鮮了,心里有些期待。</br> “我三舅呢?還沒下班!”杜飛一邊洗手一邊問道。</br> 沈靜雅道:“估計得四五點,市局領導分片兒,下午上基層派所去慰問。”</br> 杜飛倒也沒太意外。</br> 基本上越是這個時候,公安消防的越忙。</br> 不過陳中原的級別不低,只要不出大事,也不要他親力親為。</br> 伸手抓了一個丸子丟到嘴里。</br> 有點炸過了,不過調(diào)味不錯,一股干香,還挺好吃。</br> “三舅媽,這鍋火小點。”杜飛也不客氣,一邊吃一邊挑毛病。</br> 沈靜雅倒是從善如流。</br> 雖然經(jīng)常做飯,但她其實對自個的廚藝沒啥自信。</br> 杜飛又撿了一個炸大棗。</br> 他最愛吃炸棗,又香又甜,都吃不夠。</br> “三舅媽,有啥活兒,我能干的?”杜飛抹了抹手上的油問道。</br> 沈靜雅知道自個的能耐,也沒有大包大攬,對廚房最里邊,放著的一個水桶努努嘴:“中原昨晚上拿回來的,你看能不能弄?不行就等你三舅回來,讓他自個收拾!”</br> 杜飛聽出沈靜雅語氣中有幾分怨氣,也不知那水桶里裝的是啥,把她給惹了?</br> 杜飛走過去,抻脖子往里瞧。</br> 那是一個用鐵皮打的水桶,個頭還不小。</br> 里邊裝的水倒是不多,底下趴著一條黑乎乎的大魚,足有半米來長!</br> “嚯~這么肥的黑魚!”杜飛伸手掐住魚后頸,把它提溜起來,分量還真不輕!</br> 可惜他沒有那種用手一掂就能估摸出重量的手段。</br> 不過也難怪了,這么大的魚,折騰起來,力量極大,沒點經(jīng)驗還真降不住。</br> 杜飛雖然也沒啥經(jīng)驗,但他勁大呀!</br> “三舅媽,這條魚真不錯!”噗通一聲,杜飛把魚丟回去道:“待會兒這魚我做,給您弄一鍋水煮魚。”</br> “水煮魚?”沈靜雅沒聽過這道菜,但聽這名字好像有點不靠譜。</br> 這種淡水魚大多土腥味重,直接用水煮能行?</br> 不過沈靜雅知道,杜飛不是胡咧咧的,干脆耐下性子,晚上拭目以待。</br> 杜飛則道:“舅媽,這魚先不忙,等現(xiàn)做現(xiàn)殺,放時間長了不新鮮了。”</br> 就在這時,忽然外邊傳來“砰……轟!”的動靜。</br> 沈靜雅往窗外看了一眼,嘟囔道:“誰家倒霉孩子,這時候放二踢腳?還這么大聲!”</br> 杜飛也奇怪,這二踢腳的動靜怎么這么大?可比一般的大多了。</br> 難道是周鵬那貨,弄來這批鞭炮,特意加料了?</br> 不過幾乎可以肯定,沈靜雅嘴里那‘倒霉孩子’,多半是她兒子沒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