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給誰拜年
婁小娥看著許大茂那熊樣,又好氣又好笑,接著說道:“不過,現(xiàn)在你既然走上這條路了,再說那些都沒用了,以后咱就踏踏實實的,千萬別好高騖遠(yuǎn)!因為在仕途上,無論你走到哪,總有比你級別更高的。”</br> 許大茂緩緩點頭,對這話他還是認(rèn)同的,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不是~讓你說的我啥啥不行,當(dāng)初咱爸咱媽咋把你嫁給我了?”</br> 婁小娥臉一紅,嗔道:“誰說你啥啥不行了?我爸就說你不適合走仕途,但腦瓜子靈活,只要打磨打磨,將來做生意肯定錯不了,最起碼也能守住咱的家業(yè)。”</br> 許大茂不以為然嘟囔道:“早都公私合營了,哪有什么家業(yè)了!”</br> 婁小娥伸手指頭點了他腦殼一下:“你知道個屁!”</br> 許大茂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br> 婁小娥手指在嘴唇“噓”了一下,低聲道:“我爸說,歷朝歷代,開國之后總要亂一陣,現(xiàn)在雖然風(fēng)頭不對,但再過幾年一準(zhǔn)要變,到時候咱家抓住機會肯定還能起來!”</br> 許大茂瞪著眼珠子,頭一次聽婁小娥跟他透露這些。</br> 他原先一直以為老丈人半拉眼睛看不上他,沒想到竟然早有安排。</br> 婁小娥接著道:“所以說呀~大茂,咱也不用死乞白賴往上鉆營,慢慢磨練本事,人情世故,待人接物。耐心等個十年八年,那時你才不到四十,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還怕沒有出頭的機會。”</br> 許大茂心知,婁小娥雖然聰明,卻不會有這樣長遠(yuǎn)的考慮。m.</br> 這些話多半是老丈人借婁小娥的嘴來說給他聽的,順便給他透一些家底,讓他不要急功近利。</br> 仔細(xì)想想,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能當(dāng)個副科長也到頭了。</br> 就像當(dāng)初杜飛說道,真給他一個廠長干,他也干不明白,反倒是禍?zhǔn)隆?lt;/br> 與此同時,在一大爺家。</br> 一大爺跟一大媽的談話還沒結(jié)束。</br> 一大媽皺眉道:“老頭子,今天孫強找你,希望你給搭個橋,想跟杜飛講和,你為啥不答應(yīng)?”</br> 原來在晚上下班后,孫強以徒弟的名義,也跟易中海回來了,并且當(dāng)著一大媽的面表示,希望易中海牽線,跟杜飛和解。</br> 卻被易中海委婉的謝絕了。</br> 這令一大媽有些不解,這下可就得罪了孫主任那邊。</br> 原本早就想問,只是孫強在場,她不好多說。</br> 等孫強走了,前院又鬧出了事兒,這才耽擱到現(xiàn)在才說。</br> 易中海嘆口氣道:“嗐~你當(dāng)我想呀!但這事兒沒那么簡單。咱怎么知道孫家心里是怎么想的?萬一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呢?咱這邊剛跟小杜說了,孫家那邊就捅一刀,到時候咱們怎么辦?”</br> 一大媽臉色一變,沉吟道:“能嗎?”</br> 易中海冷笑道:“您把那個‘嗎’字去掉!他姓孫的是這么人,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當(dāng)初為了當(dāng)上車間副主任,他……”</br> 一大媽不等易中海說完,連忙打斷道:“老頭子,可不敢胡說八道!”</br> 易中海也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雖然是在家里,也怕隔墻有耳。</br> 易中海道:“反正,他老孫家的事,咱們就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別到時候,豬八戒照鏡子,弄得里外不是人……”</br> 另一邊,在孫主任家里。</br> 孫強一臉沮喪坐在沙發(fā)里抽煙。</br> 最近這幾天,他不知不覺的,煙癮大了許多,一天一包煙已經(jīng)不夠了。</br> 孫主任也臉色難看,同樣在抽煙。</br> 一旁的孫主任媳婦兒抱怨道:“哎~這易中海,你說這點忙都不肯幫,怎么對得起這些年你們的交情!”</br> 孫主任嘆道:“算了,別說這些了,易中海那人小心謹(jǐn)慎過頭了,關(guān)鍵時候甭指望他挺身而出。更何況……這些年算起來也是我對不住他。以他的資歷早該提副主任了,都被我偷偷壓下去了,他嘴上不說,心里門兒清。”</br> 孫主任媳婦立刻也沒詞兒了。</br> 這時孫強插嘴道:“爸,那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br> 孫主任表情嚴(yán)肅,下定巨大決心:“如果實在不行,也只能去求那位了!”</br> 孫強臉色微變,喊了一聲:“爸……”卻又不知該說什么。</br> 孫主任媳婦則長長松了一口氣。</br> 仿佛只要孫主任去求‘那位’,一切的困難都能迎刃而解似的。</br> 此刻,杜飛還不知道,在茫茫夜色中,至少有三個家庭,因為他睡不著覺。</br> 反而他這個始作俑者,回到家里,洗洗涮涮,早早鉆了被窩。</br> 第二天一早。</br> 杜飛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一張毛乎乎的大臉。</br> 小烏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趴在炕上正跟他臉對臉。</br> 杜飛一陣無語,伸手按住小烏的腦袋,使勁揉了一下。</br> 小烏“喵”的一聲,表示強烈抗議。</br> 可惜抗議無效,它也只能哼哼唧唧的屈服了。</br> 杜飛起床,看了眼黃歷。</br> 距離過年已經(jīng)剩不了幾天了。</br> 杜飛一邊洗臉?biāo)⒀溃睦镆贿吅嫌嬙趺催^年,年前還有啥事,得預(yù)備啥東西。</br> 今年大年三十,他肯定要去陳中原家過年,大年初一再回自個家,初二又得去走親訪友。</br> 雖然杜家這支,在京城沒啥親戚,但杜飛需要去拜年的可不少。</br> 王主任那邊,于公于私肯定要去。錢科長也不能落下,還有朱婷。</br> 按道理,朱婷是領(lǐng)導(dǎo),以他們的關(guān)系,杜飛去拜個年也應(yīng)該。</br> 只不過他倆大男大女的,畢竟得有些避諱,杜飛還沒想好,準(zhǔn)備今天上班,去問問錢科長。</br> 另外就是門房的馮大爺,這個肯定要去的。</br> 還有蔣東來和孫蘭家里,也可以去坐一坐,顯得親近。</br> 另外還有一個人,杜飛打算借著拜年的機會去拜訪一下。</br> 就是上次小王大舅請客時,作陪的王襄王先生。</br> 這位先生不僅學(xué)識淵博,杜飛更希望能借機接觸一下古玩行的人,日后也不用總上信托商店去碰運氣。</br> 這個年代,整個古玩行都不景氣,許多稀世珍寶都是白菜價。</br> 尤其到改開初期,好些都被老外低價買走,白白撿了便宜。</br> 杜飛手頭不缺錢,與其等將來讓外人撿便宜,還不如他來,肉爛在鍋里。</br> 而王先生就是最好的良師益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