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烏云蓋雪
心里罵了一聲:“狗大戶”,柜臺里面的青年麻溜地開了票子。</br> 杜飛則擺弄起他剛剛拿出來那只青色玉鐲。</br> 等青年開完票子,杜飛又一指隔壁的柜臺,那里擺的都是印章和鼻煙壺。</br> 這次杜飛打算試一試,其他品類的古董放進隨身空間,是否也能被吸出那種奇異的白光。</br> “同志,勞您駕,把那個鼻煙壺拿出來我看看。”</br> 青年撅了撅嘴,一根大前門就把他使喚來使喚去,他覺得有些不劃算了。</br> 不過他瞧著杜飛的身高體格,真口角起來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索性悶頭不說話,只尋思趕緊把人打發(fā)走。</br> 杜飛再次趁著青年去拿鼻煙壺的機會,故伎重演將這只玉鐲子收進空間。</br> 情況跟剛才一模一樣!</br> 空間內(nèi)的光球立刻微微震動起來,玉鐲的表面浮現(xiàn)出一絲淡淡的白光。</br> 杜飛心知這只玉鐲也穩(wěn)了,若無其事的一邊問鐲子價格,一邊拿過那個掐絲琺瑯的鼻煙壺。</br> “鐲子十八,鼻煙壺兩塊。”柜臺里的青年直接連鼻煙壺的價格也報出來。</br> 杜飛看出這青年已經(jīng)快不耐煩了。</br> 與此同時,從樓下走回一個五十多歲,留著山羊胡的老頭,看那樣子應該是這里的另一個工作人員。</br> 有兩人盯著,杜飛不好做手腳,所幸今天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br> 何況兩件玉器加一個鼻煙壺,攏共二十五塊錢,在他看來,也真不貴。</br> 而且,那兩件玉器放在隨身空間里,等吸收了其中蘊含的白光,再拿出來賣掉,也不影響品相,肯定不虧本。</br> 片刻后,青年又開了兩張票,杜飛拿著票去交錢,回來拿東西走人。</br> 這時已經(jīng)快到一點。</br> 下午上班雖然沒人點卯,但杜飛一個新人遲到早退總歸不好。</br> 他心里合計,快點騎車子,一點鐘之前應該能趕回街道辦。</br> 今天天氣不錯,雖然北風嗖嗖的,但陽光明媚,照到臉上,暖洋洋的,覺著很舒服。</br> 但等杜飛緊趕慢趕,到街道辦還是晚了五分鐘。</br> 一進辦公室,心直口快的鄭大媽就問道:“小杜,一大中午沒見你,這是上哪兒跑去了?”</br> 杜飛笑呵呵,一邊把圍巾取下來放辦公桌上,一邊答道:“吃完飯跑了趟糧站,家里糧食都見底了,再不買點明天晚上就得喝西北風嘍。”</br> 說罷了,趕緊倒一杯開水喝一口暖暖身子。</br> 中午出去這一趟,等于在城北兜了一大圈,哪怕穿著一件狗皮大衣,也把他凍得手腳冰涼。</br> 杜飛緩了口氣,搓著雙手往小辦公室里瞧一眼。</br> 發(fā)現(xiàn)錢科長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應該是沒忍住酒癮,大中午就喝了一口。</br> 在錢科長對面,卻沒見朱婷的身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br> 杜飛收回目光,裝模作樣的翻開毛選。</br> 卻在這時,坐對面的孫蘭,前傾著上半身,隔著辦公桌問道:“哎~小杜,你今年多大?”</br> “十九~”杜飛抬起頭回答:“孫姨,您問這個干啥?”</br> 孫蘭一臉姨母笑:“快二十了,也是大小伙子了,喜歡啥樣姑娘跟姨說說,遇到合適的姨好幫你張羅張羅。”</br> 辦公室里就那么大空間,孫蘭也沒壓著聲音說話,旁邊幾個大媽大姨全聽著了,頓時被勾起了濃厚的興趣。</br> 手上織著毛衣的鄭大媽接茬道:“對啊,小杜,跟大媽說說唄。”</br> 另外兩位大媽雖然沒吱聲,但從那眼神也能看得出來,他們對給杜飛介紹對象也很感興趣。</br> 杜飛不知道說啥是好,但人家都是好意,不能狗咬呂洞賓,連忙先謝謝幾位大媽大姨,才想了個借口推辭道:“我今年剛十九,怎么也得過兩年,等二十一二了,工作穩(wěn)定下,來再攢點錢,拾搗拾搗房子,縫紉機、收音機啥的也得備上,要不然怎么讓人姑娘嫁過來。”</br> 幾位大媽一聽也都點了點頭。</br> 雖然說現(xiàn)在普遍結(jié)婚比較早,但男孩剛十九歲,也的確不用著急。</br> 而且她們并不清楚杜飛的真實情況,以為杜飛背景強硬,現(xiàn)在還只是臨時工,等過兩年熬些資歷,轉(zhuǎn)成正式國家干部,那時再找對象也不遲。</br> 想到這里,幾位大姨大媽只好暫時息了介紹對象的想法。</br> 杜飛暗松一口氣,趁機縮在椅子上,捧起偉人著作。</br> 但實際上,他左手卻伸進了衣服口袋里。</br> 中午買的兩件玉器和一個鼻煙壺還放在兜里。</br> 之前因為趕時間,急著從信托商店回來,沒來得及收入隨身空間。</br> 這時總算得空,杜飛把三樣東西收入空間內(nèi)。</br> 頓時玉佩和手鐲上就泛起白光,一縷縷的被空間中的光球吸收過去。</br> 而那掐絲琺瑯的鼻煙壺,卻跟兩件玉器有所不同。</br> 放進空間后,表面開始流動起一層淡淡的藍色光暈。</br> 很快這層藍光也被吸攝出來,卻沒融入到光球內(nèi),而是形成一條光帶,衛(wèi)星似的圍著光球緩緩轉(zhuǎn)動。</br> 杜飛微微皺眉,不知道新出現(xiàn)的藍光有什么用處。</br> 反而空間內(nèi)的光球,因為吸收了兩件玉器的白光,再次壯大了起來。</br> 與此同時,空間內(nèi)那只被白光包成繭的小貓,再次從光球那邊獲得了白光的補給。</br> 過了約有半個小時,包裹著小貓的白色光繭漸漸收斂。</br> 杜飛懷著期待,不知原本被虐得奄奄一息的小貓會變成什么樣子?</br> 直至光繭徹底消失,令杜飛吃了一驚。</br> 那只原本還沒成年的小貓,此時居然膨大了兩倍有余!比普通的成年家貓更大更強壯,像一只小豹子,光潔的皮毛下,隱約能見隆起的肌肉。</br> 之前因為臟兮兮黑乎乎的,杜飛也沒看清這只小貓的真正模樣。</br> 現(xiàn)在干干凈凈的完全展現(xiàn)出來。</br> 從額頭間到尾巴尖兒,是烏黑锃亮的黑色,嘴巴、胸口、四肢,卻雪白雪白的,沒有一點雜毛。</br> 這種貓有個講究叫‘烏云蓋雪’,不僅樣子漂亮,而且寓意吉祥。</br> 杜飛卻十分草率的想道:“既然是烏云蓋雪,那以后就叫你小烏好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