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在南洋沒人慣他的臭毛病
霎時之間,面對這種結果,古晉這邊反而有些愣了。</br> 這個根本就不是他們計劃的結果呀!</br> 在他們計劃中,古晉號打出第一波導彈攻擊,能夠重創(chuàng)南越艦隊就算成功,緊跟著從兩翼包抄的導彈艇會發(fā)動第二個進攻波次,確保把敵人剩余的艦船悉數打掉。</br> 然而,誰也沒想到,反艦導彈居然這么好用!</br> 僅僅第一波打出來,敵人就全都跪了。</br> 古晉號這邊愣了一瞬,自然是歡騰一片,可是剛從側翼包抄,準備大顯身手的導彈艇卻郁悶了。</br> 弟兄們出來之前,一個個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場,他們這些當兵的平時豁出命去訓練為的是什么?不就是在關鍵時候建功立業(yè)嗎!</br> 這次好不容逮住機會,大伙兒都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不求封妻蔭子但怎么也得來個嘉獎吧~</br> 可現在算什么?完全沒有參與感,體驗簡直太差了!</br> 他們大老遠跑過來,一槍一彈沒放,特么戰(zhàn)斗結束了。</br> 正在這時,3182號導彈艇上,忽然觀察哨大叫:“還有一個!還有一個!”</br> 艇長趙全忠猛地一震,從沮喪總精神起來,立即拿起望遠鏡觀看。</br> 此時海面上正在燃燒著大火,有兩艘中彈的驅逐艦還沒完全沉默。</br> 在火焰和黑煙中,果然有一艘僥幸沒沉的魚雷艇,此時正在開足馬力向相反的方向逃竄。</br> 趙全忠好像看見兔子的餓狼,大吼道:“趕緊瞄準,給我打!”</br> 豈料話音沒落,在他旁邊的一艘導彈艇忽然噴出一溜白煙,一枚導彈竟然搶先打了出去!</br> 趙全忠眼睛都立起來了:“狗日的王二愣子!”</br> 這王二愣子正是3183號導彈艇的艇長,跟趙全忠是老鄉(xiāng),卻不大對付。</br> 這次讓王二愣子搶先,趙全忠心急如焚,可惜卻來不及了。</br> 這個時候,左右包抄的導彈艇編隊距離之前的南越艦隊距離相當近了,導彈發(fā)射出去一分多鐘就能命中目標。</br> 好在現在的導彈命中率并沒有多高,尤其是針對速度較快,體型又小的快艇。</br> 趙全忠緊趕慢趕搶了一個第二,把導彈發(fā)射出去。</br> 根據作戰(zhàn)規(guī)程,這種情況下針對同一個目標最多發(fā)射兩枚導彈。</br> 要知道,導彈不是大風刮來的,針對不同目標有不同的等級劃分,一千到兩千噸的驅護艦,因為價值較高,發(fā)射三枚導彈,這種小艇上限就是兩枚。</br> 這時候哪艘導彈艇要是再發(fā)射,除非前面兩枚導彈全都打空了,只要有一枚導彈擊中,第三個發(fā)射的,就得受處分。</br> 按常規(guī)操作,要想后續(xù)攻擊,必須確認前面兩枚導彈全部射失,才會展開第二輪攻擊。</br> 趙全忠搶了一個第二,眼睛死盯著前方。</br> 眼看著兩枚導彈,一前一后拖著兩溜白煙在海面上劃過去,猶如流星趕月。</br> 可惜,趙全忠終究要失望了。</br> 隔壁王二愣子的導彈精準無比的擊中了那艘上躥下跳,試圖逃跑的魚雷艇。</br> 轟隆一聲,炸開一片大火,緊跟著趙全忠他們發(fā)射的導彈才一頭扎進火球,跟著二次爆炸……</br> 趙全忠看著,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很不是滋味,功勞沒搶著,還浪費一枚導彈。</br> 然而,在古晉號的艦橋內,作為古晉海軍指揮官,同時也是這次的前線總指揮,王衛(wèi)忠卻是喜出望外。</br> 在這之前,他心里對這次行動有把握,卻沒想到會打出這種漂亮的戰(zhàn)績。</br> 自身無一損傷,就擊沉了對方十余艘艦船,反艦導彈居然真這么厲害!</br> 傳統的火炮艦在導彈面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br> 王衛(wèi)忠繃不住,嘴丫子已經快到耳根子了,卻并不影響他的后續(xù)命令:“讓張衛(wèi)東留下打掃戰(zhàn)場,其余各艦繼續(xù)向西北方,攔截敵人增援艦只。”</br> 王衛(wèi)忠知道,敵人后面還有一支增援艦隊。</br>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這一波先把南越主力打掉,立即重新裝填導彈,再尋機打掉增援。</br> 現在出人預料,古晉號一次打出去二十枚導彈,還有十多枚導彈可以隨時發(fā)射,并且艦上已經在裝填。</br> 最多半個小時,就能再裝填十枚導彈,恢復大半戰(zhàn)斗力。</br> 更有利的是,導彈艇的導彈基本沒動。</br> 導彈艇因為技術原因,沒有裝填能力,每艘攜帶兩枚,打完了就要回家裝填。</br> 現在,十艘導彈艇只打出去兩枚導彈,還有十八枚備彈,幾乎戰(zhàn)力未損。</br> 王衛(wèi)忠當即改變之前的計劃,直接乘勝追擊,不給敵人留任何喘息的機會。</br> 這個非常重要,一旦拖太久了,讓敵人發(fā)現端倪,調頭跑了,就麻煩了。</br> 這次南越海軍投入的籌碼不少。</br> 該說不說,阿美莉卡的金字招牌確實好用,換個由頭根本不可能一次派出將近二十艘艦船。</br> 這些船對于南越海軍來說,不說傾巢而出也差不多了。</br> 只要把這兩批艦船干掉,南越就再難拿出像樣的水面力量。</br> 剩下呂宋一家就好對付多了。</br> 與此同時,杜飛也沒閑著。</br> 之前確認,在洛克非樂的推動下,南越與呂宋準備聯手對付他,杜飛也沒閑著立即發(fā)電報跟矯治布石聯系詢問這件事。</br> 電報上的措辭也很不客氣。</br> 矯治布石收到電報吃了一驚,他最近還真沒太關心南洋的情況。</br> 最近在他們內部正有一股力量準備彈核尼可,這些人早就受夠了這位大統領的剛愎自用。</br> 但矯治布石作為既得利益者,站在他的立場上必須盡可能保著尼可。</br> 卻沒想到,杜飛這邊竟然出了這種情況,這令他也相當頭疼。</br> 更重要的是,如果尼可真出事了,布石家族必須要為下一步打算,在這個時候他不可能為了杜飛去得罪洛克非樂。</br> 經過一番強橫利弊,矯治布石回了一封相當懇切的電報,可惜沒什么有用的內容,最后只能說一聲抱歉。</br> 看到這封電報,杜飛就已經明白了。</br> 這件事通過斡旋的手段很難解決了,必須要拿出態(tài)度,讓對方看清形勢。</br> 杜飛放下矯治布石的回電,臉上沒什么表情,沉聲道:“前方什么情況?”</br> 朱本昌道:“衛(wèi)忠已經率領艦隊去截擊南越的增援艦隊,算時間……應該很快會有結果了。”</br> 杜飛“嗯”了一聲,微微抿唇道:“告訴王衛(wèi)忠,擊潰敵人之后,回程去把附近那兩個洛克非樂的鉆井平臺給我打了。”</br> 在場的人一聽,都倒吸一口冷氣。</br> 聽杜飛的口氣,明顯不是上次那種警告性的,遠遠打兩發(fā)火箭彈就完事了。</br> 陳方石皺眉道:“真要做到這一步?”</br> 杜飛表情嚴肅:“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現在人家把槍頂到咱們腦門上來,無非給咱們兩個選擇,要么跪下,要么抗擊,讓我怎么辦?”</br> 陳方石嘬了嘬牙花子,他當然明白這種局面,可一旦炸了洛克非樂的平臺,這件事可不是開玩笑的。</br> 對方作為全世界最強大的資本家,會咽下這口氣?</br> 杜飛卻下定了決心,并且為應付后續(xù)有可能的最壞的情況做好了準備。</br> 杜飛沉聲道:“現在退縮肯定不行,讓步換不來和平,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br> 陳方石很了解杜飛,情知杜飛不是一味的強硬莽撞,問道:“你已經想好下一步棋了?”</br> 杜飛道:“先看看阿美莉卡是什么反應,如果實在不行,就放出去風聲,把歸墟租給速聯。”</br> 在場的都是婆羅洲的高層,沒有一個蠢人,立即就明白了,杜飛這是驅虎吞狼之計策。</br> 以目前婆羅洲的力量,一旦跟阿美莉卡杠上,肯定是頂不住的。</br> 就算有國內支持,結果也不會改變,只有引入更強大的第三方力量制衡。</br> 放眼全世界只有速聯。</br> 而杜飛這邊,唯一的籌碼就是極具戰(zhàn)略意義的地理位置,相比而言歸墟群島比南越的金藍灣強多了。</br> 一旦速聯拿到歸墟群島,就相當于一腳插進了南洋的核心。</br> 杜飛這一步棋相當高明,只要放出風聲就能讓阿美莉卡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同時吸引莫思科方面的注意,扭轉處于弱勢的局面。</br> 到時候,為了阻止莫思科得到歸墟群島,即使是洛克非樂他也不能任性的在這個問題上與整個阿美莉卡的利益背道而馳。</br>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洛克非樂真的強大到了那種地步,或者出現小概率的情況。</br> 杜飛也想好了,索性就把這種威脅手段變成實際,到時候看誰難受。</br> ……</br> 另一頭,在海上。</br> 已經是下午三點,在一片狼藉的海面上,王衛(wèi)忠正在組織打掃戰(zhàn)場。</br> 在半小時前,王衛(wèi)忠在這里與南越的支援艦隊遭遇。</br> 沒有什么懸念,后續(xù)來的三艘驅逐艦,兩艘魚雷艇,兩艘巡邏船,在短時間內悉數被反艦導彈命中沉沒。</br> 前后兩次戰(zhàn)斗,南越一共被擊沉十八艘各種型號的艦船,其中作為主力的驅逐艦就達到了八艘之多。</br> 這些船都是阿美莉卡支援他們的二戰(zhàn)老船,是南越的水面主力,這下全都折了。</br> 另外,前后兩次,一共撈起俘虜三百多名水兵。</br> 正在這時,古晉號的艦橋內,通訊兵突然道:“報告,上級來電!”</br> 王衛(wèi)忠立即查看,正是杜飛發(fā)來的,讓他去攻擊鉆井平臺的命令。</br> 看見命令,王衛(wèi)忠皺了皺眉,旋即道:“回電,保證完成任務!”</br> “是~”通信兵立即應諾。</br> 幾小時后,南海海面染上一片晚霞,再有大概半個小時天就徹底黑了。</br> 洛克非樂石油公司的一座鉆井平臺上,工作人員正在吃晚飯。</br> 上次遭到‘海盜’的攻擊,并沒有讓他們提高警惕。</br> 沒注意到,距離他們三十多公里外,出現了一艘萬噸巨艦。</br> 主導南越和呂宋夾擊古晉,洛克非樂一直躲在幕后。</br> 雖然大家都是清楚,誰是人,誰是鬼,但畢竟沒捅破這層窗戶紙。</br> 杜飛當然也不會明目張膽的攻擊。</br> 最終造成平臺被毀,只能是‘事故’或者‘海盜’。</br> 距離三四十公里,古晉號上重新裝填的反艦導彈發(fā)射架被下面的液壓桿緩緩支起。</br> 王衛(wèi)忠一聲令下,發(fā)射按鈕被按下去,頓時從發(fā)射架上噴出一股白煙,緊跟著倏的一下,導彈飛射出去。</br> 然后就是接二連三,一共四枚反艦導彈一股腦發(fā)射出去。</br> 雖然這個時候還沒有后世那種動輒十幾萬噸的超級鉆井平臺,但這種能夠在深海采油的平臺,也是數萬噸的龐然大物。</br> 指望一枚導彈擊沉,完全是不可能的。</br> 兩分鐘后,轟隆一聲響徹了海面。</br> 在鉆井平臺的一角發(fā)生了劇烈爆炸,巨大的鉆井平臺頓時產生了劇烈的搖晃。</br> 正在美滋滋吃飯,前一刻還有說有笑的工作人員一下子人仰馬翻,臉上充滿了驚恐的表情。</br> 他們下意識沒想到被襲擊,而是鉆井平臺出了事故。</br>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br> 然而,還沒等他們搞清楚怎么回事,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導彈相繼打過來。</br> 平臺連著挨了四下,根本承受不住,大火劇烈燃燒,金屬扭曲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br> 王衛(wèi)忠站在古晉號的艦橋內,手里舉著望遠鏡看著遠處的場景。</br> 即使有望遠鏡他也看不大清楚,只能看到那邊一片火海。</br> 那座鉆井平臺依舊倔強的屹立在海面上。</br> 王衛(wèi)忠皺了皺眉,沉聲道:“導彈四發(fā),繼續(xù)攻擊。”</br> 數萬噸的龐然大物果然不一般,被多枚反艦導彈命中,還沒傷筋動骨。</br> 但后續(xù)又打來四枚,卻終于吃受不住,轟的一聲巨響,隨著平臺主梁的斷裂,原本高出海面幾十米的平臺終于沉了下去。</br> 王衛(wèi)忠面無表情,看著這個結果,隨即下達命令,向第二個目標駛去。</br> 不過平臺上一些反應快的,在兩撥導彈攻擊的間隙,已經把救生艇放了下去。</br> 少部分人上了救生艇,在海上生存下來。</br> 正好看見第二波導彈飛來,把鉆井平臺徹底送到海底。</br> 這個時候他們哪還不明白,是遭到了攻擊。</br> ……</br> 三個小時后,扭腰市的清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鼻的汽車尾氣的味道。</br> 寒冷的天氣讓人們嘴里呼出一道道白氣,邁著急匆匆的腳步去上班。</br> 距離地面三百多米高的摩天大樓頂層。</br> 執(zhí)掌著龐大的托拉斯集團的老人,目光陰鷙,表情嚴峻。</br> 就在二十分鐘前,他們剛剛收到南洋的消息,兩座鉆井平臺被摧毀沉沒。</br> 如果說有一座出事,還有可能是意外事故,現在相距不遠的兩座鉆井平臺同時出事必然是人為破壞。</br> 并且幸存的工作人員描述,當時明顯看到了多枚飛行物撞向鉆井平臺。</br> 辦公室內,鴉雀無聲。</br> 在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前面站著好幾個人,這些都是家族和集團公司的重要高層。</br> 剛才,他們已經經過了一番討論,卻沒討論出什么結果。</br> 甚至沒有人提起這件事是杜飛干的。</br> 實際上大家心知肚明,這次兩座鉆井平臺被摧毀,極有可能是來自古晉的報復。</br> 但現在的情況并不明朗,無端瞎猜沒有任何好處。</br> 尤其,坐在辦公桌后面的老人一直沒有明確表態(tài)。</br> 老者沉默了幾分鐘,擺手揮了揮,淡淡道:“好了,你們都回去工作吧~”</br> 幾個人立即應諾,相繼走了出去。</br> 直至辦公室的門關上,老者才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窗戶邊上,向地面看去。</br> 來去匆匆的人們依然像一只只螞蟻。</br>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他心里很清楚是誰干的,只是沒想到杜飛會膽大包天,真敢炸他的平臺。</br>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優(yōu)泰和南越的無能。</br> 優(yōu)泰負責摧毀古晉號,結果古晉號安然無恙。</br> 南越則是無能透頂,將近二十艘艦船,僅僅幾個小時全軍覆沒,卻連敵人一艘船也沒打沉。</br>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次完全失算了。</br> 杜飛跟他過去遇到的那些對手都不一樣。</br> 之前,不管是在中東還是北非,亦或是南美,沒人敢這么肆無忌憚。</br> 現在杜飛給他上了一課,在南洋沒人慣著他的臭毛病。</br> 老人看著地面上,小如螻蟻一樣的人,長滿了老年斑的臉上閃過一抹猙獰。</br> 他必須讓任何觸犯洛克非樂利益和尊嚴的人付出代價。</br> ……</br> 幾乎同時,遠在古晉的王國會議大廈內。</br> 這邊的氣氛同樣嚴峻,雖然打了,勝了,痛快了,但是后續(xù)有可能遭遇的情況不能不考慮。</br> 按照洛克非樂的尿性,吃了虧肯定要報復回來。</br> 其實杜飛明知道,這次針對古晉的整個計劃是優(yōu)泰主導推動的,洛克非樂最多算是趁火打劫的從犯。</br> 但他偏偏揪著洛克非樂,因為優(yōu)泰那邊只是意氣之爭,洛克非樂這邊卻是實打實的利益。</br> 這個利益的沖突,從第一次洛克非樂表達出,希望入股斯里巴加石油公司就存在了。</br> 如果價格公道,杜飛也沒想吃獨食。</br> 但問題是,洛克非從沒把杜飛當成一個平等的合作者,更沒有拿出真正的誠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