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第二次扎晃戰(zhàn)役
從招待所回來,杜飛立即給新東方那邊去電話,讓他們做好接受大批學(xué)員的準(zhǔn)備</br> 這次東洋過來的人,一共五百輛坦克殲擊車,一個車組至少四個人,這就是兩千多人。</br> 還得打出10%的富余,這就是兩千兩百人,外加操作107火箭炮的,人數(shù)至少在兩千五百人以上。</br> 這么多人,為期兩個月的專業(yè)培訓(xùn),從課程到操典,再到吃喝拉撒······</br> 自新東方學(xué)校從寺家莊軍校獨立出來,這是第一次接收這么大規(guī)模的學(xué)員,是一次相當(dāng)嚴(yán)峻的考驗。</br> 不過杜飛也沒打算親力親為去盯著。</br> 上次抓捕樸智敏后,杜飛意識到他的地位已經(jīng)發(fā)生了實質(zhì)性的變化。不再適合像原先一樣,把大量精力放在不那么要緊的事物上。</br> 新東方學(xué)校就屬于這個范疇,必須放權(quán)交給下屬。</br> 直至晚上快下班,杜飛再次接到電話:“米斯特杜,冒昧打擾,我是希沃,您還記得嗎?”</br> 杜飛微微詫異,沒想到對方會再次打來電話。</br> 看了看表,還有不到半小時就下班了:“米斯特希沃,您好,請問有什么事嗎?希沃道:“雖然可能不太合適,但我還是希望能跟您再見一面,我們單獨談?wù)劊?lt;/br> 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br> 杜飛皺了皺眉的,今天見面的時候,希沃并沒有多說話,一直是高德在侃侃而談。</br> 想了想道:“你想跟我談些什么?如果仍是白天那些,我可以保證會把你們的訴求匯報上去,至于其他的,請恕我·····”</br> 希沃忙道:“米斯特杜,您別誤會,我不會浪費時間重復(fù)那些說過的話,請相信我。”</br> 杜飛稍微沉默,最終答應(yīng)下來:“好的,五點半之后,你可以到我辦公室來,沒問題吧?”</br> 希沃明顯松一口氣,立即道:“沒問題,我一定準(zhǔn)時到。”杜飛有些好奇,這個希沃找他還能說出什么?</br> 一邊想著,一邊給朱婷打去電話,說晚上有事,晚點回去。朱婷并不意外,叮囑他注意安全就掛斷了。</br> 等下班后,大概差幾分鐘五點半,希沃準(zhǔn)時抵達。</br> 他并沒有提前,知道自己外國人的身份比較敏感,杜飛讓他下班才來是不想讓太多人看見。</br> 這個時候,下班的都走差不多了,只有張文忠提前知道,把希沃帶到了前院的會客室。</br> 隨后到后邊來叫杜飛。</br> 以希沃的身份和關(guān)系,還沒資格進杜飛的辦公室。</br> 從后院走出來的,杜飛露出一抹微笑,看見站起來的希沃,立即讓他坐下說。</br> 略微寒暄之后,杜飛問道:“米斯特希沃,白天我發(fā)現(xiàn)你并沒有多說,事后又來找我,不知要說什么?”</br> 希沃道:“米斯特杜,白天我沒有多說話的原因是因為我與高德觀點并不完全一致。”</br> “哦?”杜飛來了一些興趣。</br> 希沃接著道:“高德這一派認(rèn)為一定要在加州和德州發(fā)動最激烈的武裝葛命。但是我認(rèn)為,這并不現(xiàn)實,不可否認(rèn)加州很有工人基礎(chǔ),但是敵人的力量同樣強大,我并不認(rèn)為臨時組織起來的隊伍能頂?shù)米窬l(wèi)隊的反撲。而高德則堅定的認(rèn)為,一旦到了那一天,國民警衛(wèi)隊會站在人民一方·····.”</br> 杜飛聽著他吧啦吧啦的敘說,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就是說,高德是激進派,而這位希沃則是冷靜穩(wěn)健派。</br> 聽他說完,杜飛問道:“當(dāng)然,我明白你要表達的意思,但如果你不認(rèn)同高德的路線,你又有什么可行的計劃嗎?”</br> 希沃的臉色黯然:“抱歉,我只知道他們那樣行不通,卻不知道正確的方向。”說完目光真誠的看相杜飛:“所以我來到了這里,見到了您!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坂本龍一是東洋工黨的干部,是他在信里給我的建議,說您是一位睿智的導(dǎo)師,正因為有您的指引才有北海道葛命軍今天的局面。還說,如果我迷茫不知方向,可以來找您·····.”</br> “坂本龍一~”杜飛回想著,對這個名字并沒有印象。</br> 不過那不重要,杜飛想了想道:“希沃同志,你很冷靜,對現(xiàn)在的局勢也有一定理解,這很好。不管在哪個國家,尤其是你的祖國,我們的葛命都是長期的,布什一蹴而就的,敵人非常頑固,不會甘心失敗。一切寄希望于短期內(nèi)獲得勝利的人,都將吃下冒進的惡果。”</br> 希沃點頭,認(rèn)同杜飛的說法。</br> 杜飛繼續(xù)道:“白天見面的時候,我并沒有問,但是我估計,你們肯定找過大鵝的人,被他們拒絕了是嗎?”</br> 希沃有些尷尬,畢竟年輕臉皮薄。</br> 杜飛則正色道:“知道他們?yōu)槭裁淳芙^嗎?是懼怕敵人嗎?”希沃愣了愣。</br> 不用他回答,杜飛接著道:“如果懼怕,就不會有鐵幕和冷戰(zhàn)了,雖然大鵝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如果世界上只有一個不懼怕美果的,它一定是大鵝。”</br> 希沃下意識點頭。</br> 杜飛道:“他們拒絕是因為知道,你們的計劃注定失敗。”</br> 希沃眉頭緊鎖,腦門上擠在一起的皺紋足能夾住一張紙,沉聲道:“米斯特杜,我們該怎么辦?希望您給我們指出正確的方向。”</br> 杜飛不慌不忙伸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與強大的敵人周旋不要妄想速戰(zhàn)速決,就像當(dāng)初我們的抗戰(zhàn),從918開始算,我們打了14年,在東洋偷襲珍珠港之前,沒人覺著我們是東洋人的對手,那時候連美果都在向東洋出口廢鋼和石油,來支持他們的戰(zhàn)爭機器運轉(zhuǎn)。以當(dāng)時的力量對比,以工業(yè)國打農(nóng)業(yè)國,勝負根本沒有懸念。但是我們硬是堅持下來,拖到了1941年底,直至最終勝利。”</br> 希沃很有耐心仔細聽著。</br> 杜飛繼續(xù)道:“你們現(xiàn)在面臨的其實是同樣的問題,那是一個強大到?jīng)]法戰(zhàn)勝的敵人,在這個時候就不要妄想勝利,而是保存實力,壯大實力,以待時機,明白嗎?</br> 希沃皺眉一著急道:“可是······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快堅持不下去了!”</br> 杜飛心頭一動,終于明白了這兩個人的真正來意。</br> 希沃也在下一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索性也不管了,懇切道:“杜飛同志,我們能拉起這支隊伍不容易,但是現(xiàn)在馬上斷水?dāng)嗉Z了,要是不動一動,馬上就散了。”</br> 杜飛略微沉思:“希沃同志,你們現(xiàn)在的情況的確比較嚴(yán)峻·.....”</br> 見杜飛陷入長時間思考,希沃的心也提了起來。</br> 片刻后,杜飛忽然問道:“你會說中文,看過《孫子兵法》嗎?”希沃立即點頭:“看過,看過,我還會背~”</br> 說著就要背誦被杜飛打斷道:“那你應(yīng)該知道“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這句話吧。”</br> 希沃眨巴眨巴眼睛,立即點頭。</br> 眼中仍是一知半解的迷茫,讓他這種半吊子理解花夏的古文的確有些難為他。</br> 杜飛解釋道:“這句話字面的意思是讓人尋找敵人的弱點攻擊,但實質(zhì)的精髓其實是在篩選敵人。當(dāng)你面臨一場拳擊賽,你有兩個對手,一個拳王阿里,一個小學(xué)生。勝利和失敗不取決于你的實力和賽前準(zhǔn)備,而是取決于你選擇的敵人,選了小學(xué)生就能贏。”</br> 希沃還是沒太明白。</br> 杜飛索性直接說答案:“去墨西哥,或者別的南美國家,如果你想干葛命,待在美果沒前途。”</br> 希沃仍然皺眉。</br> 杜飛繼續(xù)道:“在那邊磨練隊伍,積蓄力量,等待時機,將來才有希望回去。”希沃陷入沉思,他覺得杜飛的話很有道理,可是真要離開美果,他又下不定決心。</br> 畢竟他的家在這里,況且去了墨西哥就真能干出名堂來嗎?杜飛端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沒再往下說。</br> 他能說的也到此為止了。</br> 至于金銀組合聽不聽,或者將來能走到哪一步,都不是他能預(yù)想的。從理性上,杜飛并不看好他們。</br> 真要離開美果,就等于失去了扎根土壤,如果不做出改變,很難發(fā)展壯大。可是要不離開,留在洛杉磯也是死路一條。</br> 就算勉強堅持下去,這個組織也很快會變質(zhì)。因為是夏天,天黑的晚。</br> 希沃離開的時候外邊還是亮的。</br> 杜飛把他送到門口,伸手跟他握了握:“希沃同志,非常遺憾,能給你們提供的幫助不多。”</br> 希沃有些無奈,咧嘴勉強一笑。</br> 時間如流水轉(zhuǎn)眼夏去秋來,已經(jīng)到了九月底。</br> 到了收糧食的季節(jié),秋老虎的天氣,早晚涼爽,白天燥熱。杜飛的辦公室內(nèi)。</br> 杜飛和沈佳寧笑呵呵的說著話。</br> 自從那次杜飛兩口子去沈家做客后,雙方的關(guān)系于公于私都更融洽。</br> 沈佳寧笑著道:“雷隊長不愧是家學(xué)淵源,是建筑學(xué)的行家,咱那幾棟樓,進度非常快,上午我去看,有兩棟已經(jīng)起到了五層,入冬上霜之前封頂應(yīng)該沒問題。”</br> 對于雷老六的能力杜飛從來都不懷疑。</br> 尤其這次,杜飛等于給了他正經(jīng)出身,在這個年代說是再造知遇之恩不為過。</br> 雷老六自然要鉚足了力氣。</br> 杜飛笑呵呵道:“老雷的能力,蓋住宅樓肯定沒的說,不過咱也不能故步自封。京城現(xiàn)在是人多地少,將來只會人更多,地更少,還要蓋更高的樓,裝上電梯。原先不是有個順口溜,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我們不僅要電燈電話,還要有電梯、電視···</br> 沈佳寧也笑起來:“小杜,你真是什么都敢想,裝上電梯那不得蓋十幾層啊!”</br> 杜飛腦中閃現(xiàn)出他穿越前,京城的高樓大廈:“寧姐,十幾層算什么,就咱們京城的地形,現(xiàn)在就快八百萬人,用不了十年就得過千萬人口。到時候住下這些人,十幾層怕不夠,得二三十層。”</br> “嚇~”沈佳寧不由瞪大眼睛,沒想到杜飛的野心這么大。她根本沒法想象,把居民住宅樓蓋到三十層是什么概念。卻不知道,三十層在幾十年后只是常規(guī)操作。</br> 杜飛又道:“現(xiàn)在還不著急,咱們先把不用電梯的樓蓋好了,等回頭我跟8270廠的楊廠長說一聲,讓他們抽出一些人手,仿制一下外國的電梯,別到用的時候,咱們還沒有。</br> 沈佳寧暗暗點頭,杜飛這是走一步看三步。以8270廠的技術(shù)力量,仿制電梯難度并不大。</br> 如果真像杜飛說的,將來要蓋那么多高樓,所需的電梯數(shù)量肯定不小。正好建筑公司蓋樓,8270廠生產(chǎn)電梯,等于說自產(chǎn)自銷。</br> 說罷了這件事,沈佳寧又道:“對了,新東方那邊的東洋人快訓(xùn)練好了吧?”“差不多了。”杜飛應(yīng)了一聲。</br> 沈佳寧道:“這次回去,那邊是要大打一場嗎?”</br> 杜飛跟她也沒什么可隱瞞的,淡淡道:“那肯定的,不然為什么急著派人過來,就是想利用入冬前的時間窗口,一舉殲滅駐扎在北海道的自衛(wèi)隊。”</br> 沈佳寧漂亮的眉眼間毫不掩飾幸災(zāi)樂禍:“還是你厲害,不僅讓他們狗咬狗,還乖乖給咱們送錢。”</br> 杜飛瞅了她一眼:“寧姐,你這個覺悟可不行,那可是咱們的同志,怎么能說人家是狗。”</br> 沈佳寧翻個白眼道:“合著你沒說過這話似得。”杜飛嘿嘿一笑。</br> 沈佳寧轉(zhuǎn)又問道:“哎,你猜這次結(jié)果會怎么樣?”</br> 杜飛道:“結(jié)果不好說,不過紙面上葛命軍占著優(yōu)勢。目前自衛(wèi)隊在北海道的裝甲力量大概有400輛坦克的,300多輛裝甲車。但其中有一大部分被部署在北部防備大鵝,輕易是不能動的。如果冬季前發(fā)動攻勢,葛命軍正面面對的,應(yīng)該不會超過兩百兩61式坦克。五百輛坦克殲擊車的火力,再加上107火箭炮、反坦克火箭筒輔助,勝利的概率應(yīng)該很大。”</br> 說到這里,杜飛的眼神不由往窗外看去。</br> “問題是,取得初步勝利后,能不能頂住敵人的反撲,尤其是制空的劣勢,根本沒法彌補。”</br> 沈佳寧道:“既然這樣,咱們?yōu)槭裁床话涯欠N新型防空導(dǎo)彈車賣給他們?”</br> 杜飛瞥了她一眼:“賣肯定是要賣,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飯要一口一口吃,錢要一筆一筆的賺,就跟熬鷹一樣,不能一次喂飽。”</br> 沈佳寧身子靠在沙發(fā)上,嘆道:“幸虧我跟你是一伙兒的,不然,晚上都睡不著覺。”</br> 杜飛笑道:“我當(dāng)你這是夸我呢~”沈佳寧道:“不用當(dāng),我就是夸你。”</br> 恰在這個時候,張文忠從外邊過來,在門口敲了敲。杜飛看過去:“老張啊,快進來。”</br> 張文忠應(yīng)了一聲,又跟沈佳寧道:“沈書記也在吶~”沈佳寧點點頭,識趣兒站起身:“你們忙,我回去了。”杜飛起身送到門口,這才回身問張文忠什么事。</br> 張文忠道:“經(jīng)理,剛才新東方那邊打電話來,說東洋人打算提前結(jié)業(yè),分批回去。”</br> 杜飛挑了挑眉,立即就明白了,應(yīng)該是山田健次郎他們打算提前發(fā)動進攻。至于什么原因,杜飛不得而知,也不關(guān)心。</br> 反正他就是拿錢辦事,無論是售賣裝備,還是訓(xùn)練人員,都是生意。杜飛問道:“該學(xué)的都學(xué)了?”</br> 張文忠道:“都學(xué)完了,就剩一些訓(xùn)練課了,一共十五節(jié)訓(xùn)練課,現(xiàn)在只上了八節(jié)。”</br> 杜飛“嗯”了一聲:“提前就提前吧,反正都是他們消費。”張文忠點頭。</br> 杜飛又道:“對了,催一催汽車廠的王廠長,讓他那邊加點緊。”</br> 東洋人要求提前結(jié)束訓(xùn)練,顯然坦克殲擊車的交付迫在眉睫。</br> 張文忠立即道:“經(jīng)理,您放心,那邊的進度非常順利,我最近一直盯著,肯定不會誤事。”</br> 杜飛點頭,心里愈發(fā)覺著,當(dāng)初把張文忠從外經(jīng)委帶出來是個正確決定。張文忠的能力雖然不算出眾,卻無疑是個合格大管家。</br> 之后不出幾天,寺家莊那邊的東洋人分批化整為零返回北海道。杜飛這邊也在通過各種渠道把制造好的坦克殲擊車送過去。</br> 說起來,以大八輪裝甲車為基礎(chǔ)的殲擊車已經(jīng)屬于重型裝備,按道理想運到北海道并不容易。</br> 但架不住現(xiàn)在的東洋本身就是一個篩子。</br> 許多精英對作威作福的美果人并不服氣,也不認(rèn)同的東京正府,認(rèn)為他們是一群日奸。</br> 否則山田健次郎和三島又及夫也不可能短時間內(nèi)獲得這么多支持。至于東京方面,也是一團亂麻。</br> 對于北海道的情況,許多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只要別鬧到本州來就不影響自己的利益。</br> 再不濟,天塌了還有美果佬頂著。</br> 就這樣,一船一船裝載著坦克殲擊車的貨船停靠在北海道的港口。</br> 隨著受訓(xùn)的人員陸續(xù)回去,準(zhǔn)備了好幾個月的北海道葛命軍,終于行動起來。以山田健次郎為總指揮,發(fā)動了第二次扎晃戰(zhàn)役。</br> 只不過,這次山田健次郎真正的目標(biāo)不是扎晃,而是要圍點打援,殲滅駐扎在千歲市的第七師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