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命運的安排
杜飛把話說完,沒再廢話直接撂了電話。</br> 隨即心念一動,叫上伊格爾帶上哈瓦卡,立即去港口。</br> 杜飛事先沒想到雅佳達那邊會在這個時候出事。</br> 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黃允中、黃允成兄弟的身上。</br> 黃家內(nèi)部的情況太復(fù)雜,出什么情況都有可能。</br> 杜飛必須尋做另一手準備,萬一黃林陳蔡這四家拉胯,他才不至于太被動。</br> 片刻后,杜飛在一樓見到了哈瓦卡。</br> 昨晚上,魏成功給他摔斷的小腿進行了處理。</br> 此時看起來比昨天好了一些。</br> 杜飛走過去,上下打量他,用英語問道:“想死想活?”</br> 哈瓦卡連忙點頭:“想活,想活!”</br> 杜飛到:“想活就乖乖聽話,現(xiàn)在給碼頭那邊打電話,讓他們立即停止裝船。”</br> 哈瓦卡一愣,不知道杜飛什么意思。</br> 昨天那艘船可是杜飛叫來的,還讓碼頭上連夜把咿朗那艘船里的貨轉(zhuǎn)到另一艘船上。</br> 怎么又變卦了?</br> 巴淡市的港口規(guī)模不大,昨天黃家那艘船過來已經(jīng)很晚了。</br> 即使連夜裝運,估計得到一早上九點才能完事。</br> 哈瓦卡很聽話,立即去打電話。</br> 跟碼頭那邊說完了,又跟杜飛點頭哈腰道:“您還有什么吩咐?”</br> 杜飛沖電話抬抬下巴:“能打到李家坡嗎?”</br> 雖然近在咫尺,但巴淡市到李家坡畢竟是出國。</br> 哈瓦卡面露難色,忙又道:“你有什么事,在碼頭那邊有電報,再不行我這兒還有快艇,半個小時就到。”</br> 杜飛皺眉,電報不靠譜。</br> 得先到電報局,再轉(zhuǎn)錄傳遞,還容易泄露,還不如坐船過去一趟。</br> 杜飛雷厲風(fēng)行,當即帶人趕往碼頭。</br> 哈瓦卡雖然瘸著一條腿,但在認清現(xiàn)實后,態(tài)度非常乖覺。</br> 能在巴淡市一手遮天,他至少是個聰明人。</br> 再次來到碼頭,把汽車開到旁邊停放小艇的地方。</br> 哈瓦卡叫來兩個開船的,據(jù)說是整個巴淡市開快艇最穩(wěn)的。</br> 杜飛只帶著慈心,馬冬梅的幻術(shù)在這邊有用,就留了下來。</br> 反正杜飛很快就會回來。</br> 卻在這個時候,遠處的碼頭上忽然傳來一陣嘈雜。</br> 杜飛扭頭看去,卻是黃家那艘船的船員跟碼頭這邊的人起了沖突。</br> 杜飛估計應(yīng)該是剛才那通停止裝貨引起的。</br> 跟哈瓦卡道:“你去處理一下,別太為難對方。”</br> 哈瓦卡連忙點頭,聽出杜飛的言外之意,別太為難就是可以為難,但別太過分的意思。</br> 昨晚的事發(fā)生后,杜飛對黃家的反應(yīng)不太滿意。</br> 事實上,他對南洋這邊的黃林陳蔡四家都不滿意,跟他們合作只是沒有辦法罷了。</br> 客觀上說,也不能全怪他們。</br> 誰讓近百多年,神州沉淪,受人欺凌。</br> 一些人跪著久了,就不會站著了。</br> 但這一船武器彈藥杜飛卻不打算再送給他們了。</br> 心理一邊想著,一邊跟慈心登上快艇。</br> 駛出港口之后,立即加速在海面上飛掠起來。</br> 從巴淡島到李家坡,直線距離就三十多公里,這種快艇全速行駛也就半個小時。</br> 這時英果正在鬧著,把印度洋的海軍撤退到蘇伊士運河以西。</br> 在李家坡這邊的駐軍就是裝點門面。</br> 一路上沒有任何阻礙,杜飛就到了李家坡的碼頭。</br> 那兩個一起來的哈瓦卡的手下跟這邊很熟絡(luò)。</br> 交涉了幾句,杜飛和慈心順利上岸。</br> 讓這倆人等著,杜飛和慈心離開碼頭,坐上一輛載客的三輪摩托車。</br> 杜飛報出一個地址,十多分鐘拉到了地方。</br> 從摩托車上下來,杜飛抬頭看了一眼‘新h社李家坡分社’的牌子。</br> 這個時候種花跟李家坡還沒建交。</br> 杜飛讓慈心在外邊等著,自己徑直走了進去。</br> “先生,請問有什么能幫忙的嗎?”</br> 一個穿著體面的青年,操著英語迎了上來。</br> 杜飛直接用普通話道:“同志你好,我找常遠征社長,我叫杜飛。”</br> 青年一愣,沒想到是國內(nèi)來的。</br> 而且直接找他們社長,這個口氣可不小。</br> 又見杜飛談吐不凡,倒也沒有輕慢,正色道:“同志,您稍等。”</br> 說完轉(zhuǎn)身快步往里走去。</br> 杜飛來之前,廖主任已經(jīng)提前跟這邊打過招呼。</br> 只不過杜飛之前沒打算動用這邊的力量。</br> 現(xiàn)在情況有變,這才來了。</br> 然而片刻后,沒等那人回來,后邊傳來“咦”的一聲。</br> 杜飛回頭一看,那人驚呼一聲:“小飛!”</br> 杜飛則笑著叫了一聲“二姐”。</br> 朱麗手里抱著一摞文件,一臉不可思議。</br> 她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杜飛。</br> 原本她調(diào)走,大老遠跑到這里,就是為了避開杜飛。</br> 眼不見,心不煩。</br> 好打消借種那種荒唐念頭。</br> 誰知杜飛竟然也來了,這究竟是孽緣還是陰魂不散?</br> 朱麗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br> 從一開始的震驚,隨之心底涌出一股說不出的幽怨。</br> 眼淚圍著眼圈直打轉(zhuǎn),卻被她硬是忍住了。</br> 心里直罵冤家。</br> 她上次回到家,被父母說服了,下決心要斷了跟杜飛借種的念想。</br> 可是現(xiàn)在,杜飛突然出現(xiàn),仿佛一下?lián)魸⑺臎Q心。</br> 朱麗不會沒腦子的覺著,杜飛來到這兒是為了找她。</br> 但不管怎么說,杜飛就是來了。</br> 難道是命運的安排?</br> 好在這時剛才那名青年帶著一個瘦高的中年人走出來,打斷了朱麗的胡思亂想。</br> “杜飛同志!你好!”常遠征熱情的跟杜飛握手。</br> 他常年不在國內(nèi),對京城的一些情況卻耳熟能詳,不然也坐不到現(xiàn)在的位置。</br> “常社長,麻煩您了。”杜飛十分客氣跟他握了握手。</br> 常遠征看向朱麗,問道:“朱主任,你們認識?”</br> 朱麗的級別在那,到了這邊也是主任級別的干部。</br> 控制了一下情緒,微笑道:“社長,杜飛同志是我妹夫。”</br> 常遠征恍然大悟,哈哈一笑。</br> 其實他早知道杜飛和朱麗的關(guān)系,只是沒有介紹,不好直說。</br> 隨即把杜飛讓到里邊,順便也把朱麗叫進去。</br> 主要是常遠征不知道杜飛的來意。</br> 雖然廖主任有交代,杜飛有任何要求,讓他盡量配合。</br> 但他這邊確實有困難,不可能分出太多精力給杜飛幫忙。</br> 如果跟杜飛單獨談,不管直接拒絕,還是婉言謝絕,都不太合適。</br> 把朱麗叫來,則可以緩和一下。</br> 畢竟朱麗過來有一段時間了,知道這邊工作的難處。</br> 然而,令常遠征沒想到的,杜飛竟然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他能幫忙跟印泥那邊的公黨取得聯(lián)系。</br> 常遠征皺眉道:“你找他們?”</br> 蘇哈圖上位后,立即對左派展開大規(guī)模清算。</br> 連續(xù)兩年,血流成河。</br> 對公黨打擊非常大。</br> 到現(xiàn)在說是茍延殘喘也差不多。</br> 杜飛道:“具體什么事,常社長不必知道,以后不管出什么事都是私人行為。”</br> 常遠征明白杜飛的意思。</br> 雖然這樣做就是掩耳盜鈴,但所謂的國際關(guān)系,就得有這塊遮羞布,再互相假裝很體面,其實卻都光著屁股。</br> 常遠征道:“這個沒問題,我可以聯(lián)系那邊的同志,具體的,你們談。”</br> 杜飛點頭,又問道:“常社長,現(xiàn)在那邊究竟什么情況,還能動員起多少人?”</br> 常遠征心中一凜,明白杜飛的意思。</br> 也隱隱猜到杜飛想干什么。</br> 不過剛才杜飛擺明了不需要他這邊參與,他只當沒聽懂,想了想道:“應(yīng)該還有幾千人……”</br> 杜飛皺了皺眉,竟然只剩下這點人了。</br> 常遠征嘆一口氣,默然無語。</br> 杜飛點了點頭。</br> 雖然遭到了嚴重破壞,卻仍保留了一些戰(zhàn)斗力,仍有有效的組織架構(gòu)。</br> 根據(jù)常遠征說,目前的領(lǐng)袖叫蘇迪斯,參加過抗戰(zhàn),非常有威望。</br> 蘇迪斯常年在東爪哇從事地下活動,行跡非常隱秘,暫時聯(lián)系不上。</br> 常遠征幫杜飛聯(lián)系的是加里曼丹的領(lǐng)袖,是一位花人,叫江鼎盛。</br> 原本常遠征想要發(fā)電報,再約定時間見面。</br> 杜飛卻等不起,強烈要求直接聯(lián)系,就在現(xiàn)在。</br> 常遠征拗不過,只要通過電話先聯(lián)系上對方的聯(lián)絡(luò)員。</br> 哈瓦卡那邊的電話打不過來,常遠征的電話卻能打到印泥國內(nèi)。</br> 又等了近一個小時,終于跟對方聯(lián)系上。</br> 此時杜飛拿著電話,常遠征和朱麗退了出去。</br> 杜飛直接道:“江鼎盛同志您好,我是杜飛。”</br> 之前常遠征跟對面的聯(lián)絡(luò)員透露了杜飛的一些情況。</br> 杜飛沒有隱瞞真名。</br> 在這種時候,想要合作就必須拿出誠意。</br> “杜飛同志,您好!”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br> 杜飛道:“江鼎盛同志,這些年……你們辛苦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