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拼盡全力
長棍已到手,雖然張正腿已流血,但氣勢卻更盛從前,龔凡雖占據(jù)了優(yōu)勢,但此刻卻凝神而立,不敢再輕易發(fā)出一擊。
龔凡一直凝神看著張正,企圖尋找張正守備的破綻,但看來看去,張正雖未動,但氣勢卻已奔騰,長棍也似流動,翻翻騰騰的圍繞自身轉(zhuǎn)動,保護(hù)著周身那似有似無的破綻。
長棍似乎有了生命,好像和張正一分為二,又似和他合為一體,替代著他受傷的腳,替代了他進(jìn)攻的手,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雖然能看到長棍橫立在那,但卻又似乎看不見它,從一個有形的物質(zhì)幻化成了無形。
“完美!”這是龔凡心里的念頭,他的手心已有了汗水,但身體卻激動的顫抖起來,面對一個如此強(qiáng)勢的對手,龔凡既緊張又興奮。
雙拳緊握,吐出一口濁氣,龔凡身形已動,既然對手沒有破綻,那為何不去打開一個缺口?
身形依舊是那種奇特的律動,甚至更勝過去,似走非走,似停非停,看似朝前,但又忽然退后,明明即將臥倒,但又忽然站立,身法離奇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忽然間龔凡雙手再動,十?dāng)?shù)道寒芒四面八方朝張正破空而去,頭、胸、腹、腳、背,一些平日難以照顧的死角均被寒芒鎖定。
每一道寒芒都是全力,不留絲毫的余地,高手相爭,給對方留手,那便是對自己無情。
寒芒不斷,轉(zhuǎn)眼間幾十拳已轟出,力道沉而精準(zhǔn),每一擊都擊在出乎意料之外,讓人防不勝防,即使防住也縱然有心,但卻無力。
擂臺旁的觀眾,看著眼花繚亂的寒芒,都情不自禁的發(fā)出驚嘆聲。
可是這幾十道寒芒轟出,在一道火光閃過亦或是一道沉悶的聲音出現(xiàn)后,便像是石沉大海,沒了一絲聲息。
張正緩緩舞動著長棍,似練習(xí),似思考,龔凡拳招已盡,寒芒已絕,張正的防御圈卻未破開分毫。
在龔凡發(fā)出最后一道寒芒消失在火光中時,觀眾再次發(fā)出一聲驚呼,但這次不再是驚嘆,而是惋惜聲。
大部分人都以為龔凡已力盡,但就在這一道寒芒消失后,龔凡的雙手寒芒大盛,雙手迅速合一,再次轟出一拳。
一個泛著寒芒的巨大獸爪猛地轟出,剛剛就像是烏云密布的暴雨,而現(xiàn)在暴雨已停,烏云也已被撥開,出現(xiàn)了久違的太陽。
傾盆的暴雨可擋,但那灼熱的溫度呢?
先前龔凡那如暴雨般連綿不絕的攻擊,張正一點也沒放在眼里。
可這雙拳轟出,他眼神亮了,長棍停止了揮動,左腳踏前,腰腹一扭,長棍泛著金光朝獸爪擊出,棍至一半,長棍的上半截又猛然燃起大火,一紅一藍(lán)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猛然相撞。
一股熱浪襲來,頓時所有人白袍鼓起,衣袂翻飛,就像是海浪拍擊在礁石上泛起的朵朵浪花。
文慧清攜踮起腳尖,四下環(huán)視,看著白袍飛舞的場景,情不自禁道:“好美的浪花!”
聽到文慧清的喃喃自語,張小結(jié)也收回了盯在擂臺上的目光,看了一眼文慧清,然后看了看翻飛的白袍,接著閉上了眼睛,似乎沉寂在了海邊的世界。
“喂,你們兩個干嘛呢?”云落天一把扯住正在閉目沉思的張小結(jié),大聲道:“別給我開小差,好戲才剛剛開始了呢!”
張小結(jié)猛然驚醒,臉一紅,也不說話,急忙朝臺上看去,文慧清則瞪著云落天道:“你真是多事,一點情調(diào)都沒有!”說完便抬頭朝擂臺看去。
此刻,張正和龔凡兩人已膠著在一起,鋼爪抵著長棍,兩人牙齒都已緊咬,豆大粒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給白袍上留下了一抹汗?jié)n。
所有人都不禁為張正兩人捏了一把汗,他們沒打多久就拋卻了繁雜的技巧戰(zhàn),一上來就是全力以赴,勝負(fù)仿佛就在一瞬之間,沒有任何人想錯過這一精彩的時刻。
擂臺上兩人依舊較著力,一會兒是張正把龔凡壓了下去,一會兒又是龔凡把張正頂了回來,眾人的頭部也隨著兩人的起伏而擺動著,仿佛臺上對打的是自己,而不是張正和龔凡兩人。
突然,龔凡腳下擂臺崩裂開來,龔凡身子立時一沉,架在他手上的長棍緊跟而來,在這危急時刻,龔凡彎腰一滾,堪堪躲過長棍,只聽“嘭”的一聲,擂臺再次炸裂,碎裂的石板四散而出,接著揚(yáng)起的灰塵將擂臺籠罩,一時看不清擂臺上的情況。
仇冰一個閃身來到云落天身前,手中長劍帶鞘劃出一個渾圓,將飛射而來的碎石盡數(shù)打下,淡然道:“打斗的動靜還真大!”
文慧清看著仇冰,撇了撇嘴,道:“這動靜有你那場大?”
仇冰微微聳肩,道:“不是我弄的!”
文慧清重重哼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擂臺。
才躲過一劫的龔凡一躍而起,再次欺身向前,每一拳都籠罩著獸爪的寒芒,張正也不敢怠慢,金色長棍再度亮起火焰相迎,紅藍(lán)的每一次的碰撞,擂臺都會有碎石飛出,翻翻滾滾斗了良久,勝負(fù)仍舊未分,但擂臺卻已到了崩塌的邊緣,用不了幾下,擂臺就會徹底毀壞。
兩人又拼了一擊,同時暴退,分站擂臺邊緣的碎石之上,雙雙凝視,良久不語,似思慮出招,又似在惺惺相惜。
半響,張正將長棍旋于背后,道:“你很不錯,完全有資格進(jìn)晉級賽,但這次名額只有一個,我們注定只能留下一人。”
龔凡道:“我知道?!?br/>
張正長長的嘆息,道:“可惜,可惜!”
龔凡忍不住問:“可惜什么?”
張正道:“可惜我們都太過心急,如果我們錯開,我相信我們都不會被淘汰?!?br/>
臺下人群一陣噓聲,聽張正所言,倒是他們兩個處于頂尖似得。
仇冰淡然的看了云落天一眼,與此同時,云落天也感覺到了遠(yuǎn)處林馳那揶揄的目光。
龔凡俯低身子,擺出進(jìn)攻之勢,道:“既然已經(jīng)開始,想這些也已無用,我們倒不如痛痛快快的來一場?”
張正點點頭,道:“正合我意!”說完,他邁步上前,人若離弦之箭,揮動長棍帶著炙熱的火焰,朝龔凡頭部橫掃而去,龔凡臉上不變,身子再度俯低,將攻擊躲過,長棍剛過背,龔凡將腰一扭,一個后旋踢正中棍頭。
張正舊力已盡,新力未生,只覺到手中巨力傳來,虎口一震,長棍登時脫手,立時沖天而起,張正大驚,只見龔凡雙手撐地一躍,雙腳猛然踢來,急忙抱頭一個空翻,勉力躲過這一踢,但龔凡再度將腰一扭,身子不可思議的在低空停頓,一個旋踢踢在張正背脊之上,登時,張正一口鮮血噴吐而出,一股巨力將張正送至天空。
龔凡一個深蹲跳,人便沖天而起,速度比之張正猶有過之,眼看就要超過張正,給與他致命一擊,但被擊飛的張正卻猛然停頓,接著身體急劇旋轉(zhuǎn),龔凡臉色大變,急將雙手架在頭頂,手剛架好,凌厲的一腳立時將呈上升之勢的龔凡踢落,而張正本人則借這一踢之力猛然上升,瞬間抓住余力未消,仍舊爬升的長棍,而此時龔凡才轟然落地,頓時破敗不堪的擂臺頃刻間被夷為平地。
碎塊再度四散,但此時除了及少數(shù)人現(xiàn)身擊落飛石之外,所有人都將頭抬起看著高空中的張正。
長棍劇烈旋轉(zhuǎn),天空中就仿若刮起了一道龍卷風(fēng),忽然火焰驟然燃起,形成一道火盤旋于張正頭頂,使他懸停在空中傲然的看著腳下的龔凡。
雖然張正懸停在空中,但卻仿佛天外隕石,沒有落下,但恐懼卻悄然而至。
站在地上的龔凡冷汗?jié)裢噶艘律?,面對即將來臨的一擊,他無法破解,也不能閃,只能正面迎擊,但張正凌空一擊占據(jù)了優(yōu)勢,這讓他壓力倍增。
此時人群也屏住了呼吸,天空中炫動的長棍呼呼作響,燃燒的火盆仿佛替代了頂頭烈日。
龔凡連吸幾口氣,穩(wěn)住了躁動的心神,在幾十道驚異的目光中,緩緩閉上眼睛,雙腿微彎,雙手隨著身體擺動出一種奇特的韻律,身旁寒芒現(xiàn)出,久久未能消失,停留在空氣中。
龔凡雙手越舞越快,寒芒越來越多,他周身驚奇的出現(xiàn)了一猛獸的骨架,接著寒芒爆出,此刻他仿佛不是在比武,而像是一個畫家,他的雙拳替代了畫筆,正一絲不茍的勾勒出一幅完美的畫卷。
與此同時,張正的長棍越旋越快,火焰也越來越旺盛,儼然達(dá)到了頂點之勢。
“看棍”一聲大喝,帶著風(fēng)火雷霆之勢,張正舉棍劈下,而此時下方的龔凡雙手猛然一拍,一聲長嘯響徹天際,龔凡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天藍(lán)色的橫向條紋巨虎匍匐在地,仰頭看著從天而降的巨型火焰。
眨眼間,巨型火焰已致半途,周遭的空氣仿佛驟然提升許多,人群中最靠近擂臺的人汗水已經(jīng)滴落,攙扶著雷大強(qiáng)的云落天汗已滿面。
這時,地上的猛虎一把躍起,揮動起巨爪朝火焰撲去。
“轟!”
巨大的撞擊聲,如天邊的狂雷,眾人只覺耳朵嗡嗡作響,正想抬手捂耳,但隨之而來的巨大沖擊波夾雜著熱浪撲來,人群頓時東倒西歪,如亂風(fēng)中的蘆葦,搖曳不止,原本緊緊圍成一團(tuán)的人群,也根據(jù)個人的修為星羅棋布,修為強(qiáng)的稍退,修為弱的被推出老遠(yuǎn),險些摔倒,于是乎,眾人的修為一下子便一目了然。
在這巨大沖擊波中,仇冰等晉級的選手一步未退,而被云落天攙扶的雷大強(qiáng)毫無知覺的隨著他退了一步。
于是乎后排的人都變了臉色,震驚于平日廢物的獨孤云為何能有如此修為。
但轉(zhuǎn)念一想,雷大強(qiáng)壓在云落天肩頭,多半是兩人的重量抵抗住了沖擊波,想到此處,所有人的目光又朝掀起軒然大波的兩人看去,此時原先擂臺處又是一處稍遜一號擂臺的坑洞,金色長棍橫插于壁上,張正頭部血留滿面,雙手血液也不停滴落,整個人氣喘噓噓的坐于棍上,而此時龔凡卻不知所蹤。
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再度屏住呼吸。
“龔凡究竟是死是活?”比武比到生死相博的地步,所有人都心中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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