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121章.滅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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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如意帶著陸承風留下的那句話回到廷芳齋,給蔣充儀帶來了最好的回音。
邊境的暴-亂并不是真的,那么一定是他造的時勢,想必這已經是奪宮大業(yè)中的一環(huán)。
喜憂參半,蔣充儀一面擔憂著皇上會不會察覺到什么,一面又為他的計劃順利進行而高興。
只盼著他順順利利,哪怕最后心愿未能實現(xiàn)……不,是一定會實現(xiàn)。
大軍趕赴邊境的第四日里,宮里出了件古怪的事情。
入夜以后,容真躺上床不久,迷迷糊糊的還未睡熟,忽地聽見外面?zhèn)鱽硇┼须s的吵鬧聲。
她睜開眼來,一邊扶著肚子坐起身來,一邊喊著閑云的名字。
今夜顧淵沒有來,屋里只剩她一人。
閑云從門外進來,聲音有點緊繃,“主子,怎么了?”
“外面發(fā)生何事了?怎的這樣吵鬧?”容真要下床,閑云趕忙去扶,又幫她拿過外衫來披上。
“是偏殿的陳美人,她與念香在長廊上散步時,說是看見有黑影朝咱們這邊兒跑了。奴婢不敢怠慢,就吩咐福玉他們四下查看,還親自問了門口值守的幾個太監(jiān)。可是四周并無異樣,值守太監(jiān)們也說沒有可疑人物進來過,想必是陳美人眼花了,看到飛鳥或者其他什么的影子,就誤以為是刺客。”
容真已經披上了外衫站起身來,面上平靜地泛起一抹笑意,“黑影?”
是不是眼花,恐怕只有珠玉自己清楚,只不過這樣一點小小的伎倆作為故事的開端,實在是沒有任何水準。
這就好像是珠玉親自跑來她面前,巴巴地說了句,“我的陰謀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么?”
容真穩(wěn)穩(wěn)地走出寢宮,來到前院。
長廊盡頭,珠玉主仆倆站在那兒,像是在等待著眾人的四下查看會查出個什么結果,而想當然,回稟她們的福玉只會無可奈何地說四周并無可疑人物。
“公公可有仔細察看?我確實看見了那個黑影朝容充媛的寢宮方向去了,還被嚇了一大跳,生怕她會有事,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忽然驚動大伙。”珠玉還在反復詢問。
不待福玉回答,長廊那頭遠遠地傳來一個含笑輕快的嗓音,“本宮倒是不知道原來陳美人還是個記情之人,如此擔憂本宮的安危,著實令人心頭感動啊。”
珠玉一僵,越過福玉看向容真的方向,只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披著件外衫,哪怕肚子大了行動不甚方便,卻仍舊保持著慣有的從容氣度,優(yōu)雅好看得朝著自己走來。
她也露出笑容,淡淡地說了,“充媛娘娘如今懷著皇上的子嗣,妾身自然要為您的安危著想,不過看來娘娘并沒遇著什么可疑的事,是妾身多慮了。”
容真看著她垂眸清淡的模樣,心里冷得像是有塊堅冰杵在那兒。
昔日無話不談的兩個人終于還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你算計我,而我不動聲色地請君入甕。
她勾起唇角,若有似無地嘆口氣,“若是真的倒也好,倒也好……”
模糊的尾音消失在夜色里,容真對福玉說了句,“加強巡邏,莫要真讓可疑的人進來了。”
倒是珠玉對她那句“若是真的倒也好”給弄糊涂了。
什么若是真的倒也好呢?
若是真的有可疑人物?
容真看著她,心知她不會明白自己說的是什么。
若是真的為她著想,替她擔憂,倒也好,至少她也不用眼睜睜看著珠玉步入深淵,只可惜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的容真對珠玉已沒有半點同情憐憫了,咎由自取的下場是珠玉自己造成的,與她沒有半點關系。
第二日,顧淵早朝之后就來了惜華宮,皺著眉頭問容真,“朕聽說昨日夜里惜華宮有黑影出入,可是真的?”
容真挑眉,毫不詫異,珠玉鬧出昨夜那一出可不正是給皇上看的?
“沒這回事,惜華宮上上下下那么多奴才,沒一個看見了異樣,倒是陳美人那么晚都還不睡,不知在長廊上等著看什么。”容真替他斟了杯茶,淺淺一笑,眼里沒有半點情緒。
顧淵瞧了瞧她的神情,隨即明白過來。
“她既然有所打算,你又為何任由她來?”
容真道,“給她一個美人之位,是臣妾對她的最后一點情分,自她住進偏殿那日起,于臣妾而言就與其他妃嬪并無兩樣了。如今她要害臣妾,臣妾自然靜觀其變,不會心軟善良到還有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她胡來。”
在顧淵含笑的目光里,容真輕描淡寫地說,“她送我什么禮,我就回她什么禮。”
顧淵沒說話,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最后溫柔地嘆口氣,“朕一直盼著你變得強大起來,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咱們的孩子,如今看你真的有了獨當一面的強硬手段,卻忽然有些失落了。”
容真心一緊,咬著嘴唇問他,“可是覺得這樣的臣妾不是昔日那個善良的人了?”
她從來就不是多么心善之人,從前的傅容真不過是在他面前裝出那樣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罷了……她忽然有些害怕皇上喜歡的只是那個不夠真實的影子。
顧淵失笑,搖搖頭,“宮里原本就不需要心善之人,你這樣很好,也是朕一直以來希望看見的模樣。只是就像老鷹把雛鳥養(yǎng)得和自己一樣能夠振臂翱翔那一刻,興許會覺得從今以后,那個只會窩在自己懷里尋求安慰與依賴的小家伙長大了,再也用不著自己去保護了,難免感到失落。朕一面希望你變得堅強又果決,一面又擔心你再也不需要朕的保護了,真是患得患失。”
容真這才露出笑意,握住他的手,“那好,皇上既然這樣說了,日后臣妾就多依賴您一點,凡事懶一點,不親自動手,還是要您像老媽子一樣來照顧臣妾、保護臣妾,可好?”
“你倒是舍不得吃一點虧。”顧淵無奈地點點她的額頭。
珠玉的事情,確實應該告一段落了,有毒的植物不應養(yǎng)在身邊,哪怕這毒性并不強烈,卻總歸是個隱患。
就在黑影事件傳遍后宮卻沒有引起什么太大反響后的第三日,福祿被召來惜華宮。
珠玉看著這個面目可憎的太監(jiān),淡淡地說了句,“閑云的事情我已經替你打點好了,今晚你就留在這兒,等她睡了之后就去她屋里把生米煮成熟飯吧。”
福祿遲疑地說,“萬一她反抗,還叫出聲來了該如何是好?”
珠玉勾唇一笑,“這點你放心,安眠香足以叫她睡上一宿都不會醒來,待到明日醒來時,就已經是你的人了。”
福祿色膽包天,笑得眉飛色舞地點點頭,按照珠玉的吩咐去了后面的廂房歇著。
只是等到他剛進去沒一會兒,就忽地倒在桌上沉沉睡去。
而珠玉跟著踏進廂房,從金猊銅爐里取出一段殘余的安眠香,唇角微揚,這香果然好用。
她強忍著惡心的感覺,扒下福祿的衣裳與鞋襪,然后拿著那堆東西毫不遲疑地走出廂房。
她在偏殿一直靜靜地等到夜里,在念香也回去睡了之后,這才站起身來,從寶奩里拿出分量更多的安眠香,放進自己的銅爐里燒了起來,然后無聲無息地繞到容真的寢宮側面。
那里的窗戶下面墊了個小小的木塊,所以沒有被鎖死,她微微打開窗戶,將那只銅爐放在了窗臺內側,然后停在那兒等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走到了寢宮正門處。
值守的宮女見到她,恭恭敬敬地垂首道,“奴婢見過陳美人。”
珠玉忽地伸手指著長廊盡頭,神情驚恐地說,“有刺客!”
那宮女嚇了一大跳,趕忙回過頭去看,長廊盡頭只有一盞搖曳的燈籠,哪來什么刺客?
“快去追啊,有刺客!”珠玉一巴掌拍在她身上,“多叫些人,我看見那黑影往后院跑了,要是惜華宮出了什么事,你負得起這個責任么?”
事情出人意料得順利,那宮女沒有猶疑,竟然真的慌慌張張地對她說,“奴婢馬上就叫福玉公公一同去追捕刺客。”然后朝著珠玉指示的方向去了。
珠玉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迅速推門走進容真的屋里。
屋里靜悄悄的,彌漫著一股濃郁的香氣,稍微聞上片刻都會感覺到困意襲來。
她掏出手帕來掩住口鼻,以免吸入安眠香,然后把手里的那堆衣物很快塞進容真的衣柜里,又快步走回梳妝臺邊,打開寶奩取出件首飾,這才拿過窗臺邊上的銅爐,準備離開。
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那就是把這只玉鐲放進福祿里衣內,然后將昏迷不醒的他推入荷花池里溺死,營造出一個被捉奸時無路可走只得跳下池子的景象,屆時他衣衫不整地被打撈上來,身上還帶著容充媛的鐲子。而前幾日乃至今夜都有傳言說惜華宮內有黑影進出,皇上一定會派人來惜華宮搜查一番,那么容真柜子里的那些太監(jiān)衣裳……
一切都合情合理,在她的預料之中。
珠玉謹慎地推開門,迎接計謀實現(xiàn)的喜悅,豈料大門一開,她就渾身冰涼地僵在了原地。
只因大門外站著一群人,容真為首,惜華宮的所有奴才都站在她身后,冷眼看著珠玉。
被剝去外衣外褲的福祿也站在人群里,憤恨地看著她。
“陳美人雅興啊,接連幾日秉燭夜游,今兒還游到了本宮的屋里,看來是玩得很愉快了。”容真微笑地望著她,神情冷淡,聲音輕快。
珠玉手里的銅爐倏地滾落在地,沉悶的聲音驚動了沉寂的夜色。
作者有話要說:珠玉作死成功,因為她腦子不好使,所以這個陰謀實在是水平有限,跟高次作者無關啊+o+
么么要開始幫閑云琢磨一段好姻緣了╮(╯o╰)╭
接下來送上小劇場一則:《皇上的歌聲》
某日夜里,容真被胎動的小家伙害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遂坐起身來,抱著腿發(fā)呆。
身側的顧淵被驚醒,聲音里帶著濃濃睡意,問她,“怎么了?”
容真委屈地說,“寶寶亂動,吵得臣妾睡不著。”
顧淵一聽孩子叫容真受委屈了,當下沒法子,只得也坐起身來把她攬入懷里,“那朕給他唱搖籃曲,他很快就會睡覺了。”
容真一聽,笑起來,“那正好,臣妾也沒聽過皇上唱歌,干脆您把咱娘倆一起送入好夢。”
于是皇上大人清清嗓子,溫柔地唱起兒時曾經聽母妃哼過的那首歌來。
長夜冷月?lián)芮逑遥脡舸呷嗣摺?br/>
夢內芭蕉櫻桃熟,景物似年年。
擬將新醅煨紅泥,共飲意繾綣。
醒后側望共枕人,執(zhí)手話流年。
顧淵唱得情深似海,聲音溫柔朦朧得不像話。
他牽著的那只手開始顫抖,先是微弱的,接著便停不下來。
顧淵心頭柔軟幾分,抱著感動得渾身顫抖的人輕輕拍著背,“不要這么感動,朕會得意的。”
沒想到容真顫得越來越厲害,終于忍不住抬頭望著他,“皇上,臣妾……臣妾是在笑……”
“……”顧淵低頭,果真看見孩子他娘笑得十分歡樂,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何事這么好笑?”
“臣妾實在……實在沒有聽過這樣一個字都不在調上的歌曲,真是,真是太刺激了……”
于是皇帝的臉黑了。
于是容真這下睡意全無了。
于是這一夜,孩子與孩子他娘都被顧淵的一曲搖籃曲給振奮了,精神好到大半夜。
從今以后,皇上再也不唱歌了。
小劇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