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集踏平山海關
    兩三個月以來，明清之間地面上打得挺熱鬧，卻一直沒有什么大的空戰(zhàn)。現(xiàn)在看來，清軍空軍這兩三個月保存實力的時候也沒閑著，大概都在苦練來著。明軍戰(zhàn)斗機和清軍戰(zhàn)斗機解除了一會兒，普遍感到對方的技術有所上升。雖然仍在明軍飛行員之下，但不再像戰(zhàn)爭初期那樣一邊倒的“打鴨子”了。
    明軍翠鳥領隊向全隊成員發(fā)出了警告：
    “弟兄們，都打起精神來，人家練過！”
    剛說完就一個猛推桿，座下戰(zhàn)斗機一個右滾翻直扎下去躲開。緊接著對面一架哲別機身上噴著火舌，一副拼命的樣子從頭頂擦了過去。
    領隊回頭“操”了一聲，沒有拉回操縱桿試圖回頭追那架哲別，而是加大油門，把那架哲別遠遠地甩在身后，眼睛尋找著正面的其他目標。
    對方是雙翼飛機，因為速度慢，所以小半徑轉彎比較容易。想和它咬尾“狗斗”比轉圈，轉不過它的。但是速度慢也是雙翼機的致命缺點。明軍的翠鳥戰(zhàn)斗機飛行員已經(jīng)在去年就摸索出了對付清軍雙翼戰(zhàn)斗機的訣竅，并且開始在航校里反復重點教授了。――那就是充分發(fā)揮速度優(yōu)勢，像中世紀重騎兵決斗一樣，猛沖過去，一擊解決對手。一擊不中，絕不糾纏，快速沖出戰(zhàn)斗圈，要么尋找其他目標，要么遠遠的調(diào)整方位，再次大速度回沖。這樣，機動性差的雙翼機只有原地挨宰的份。
    明軍飛行員一旦進入狀態(tài)，清軍戰(zhàn)斗機立刻像以前那樣，接二連三地拖著長煙墜落下去，天空中降落傘一朵又一朵地出現(xiàn)，依然大多都是清軍飛行員的。
    戰(zhàn)斗漸漸轉移到了海上。不斷有飛機拖著長煙栽進大海，摔個七零八落，像打水漂一樣在海面上彈出好遠。
    清軍機群一旦開始損失增大，清軍飛行員的士氣又瞬間跌到了低谷。苦練兩個月的那點底氣，立刻又丟光了。每個人都開始考慮自己的事情：自己能不能活下來，想什么法子才能活下來。
    于是，之前的各種老辦法又都用出來了。耗油多的飛機就借口“燃料不足”返航。機身上有幾個彈孔的，別管要不要緊，一律聲稱飛機受傷，要返航維修。特別是有幾架海東青速度快，只想盡量耗油以便返航，糊里糊涂地飛到了明軍艦隊的上空。
    明軍艦隊當然不客氣，各艘軍艦上的大小防空炮、副炮立刻加大仰角，“乒乒乓乓”一通轟，天空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云。有一架海東青被沖擊波震了一下，座艙玻璃被彈片打出了一個白點。其實一點事沒有，但飛行員嚇得魂飛魄散，生怕再多一秒鐘自己就會掛掉，立刻推開座艙蓋，爬出來跳傘了。
    降落傘晃晃悠悠地往下降，下面的明軍小快艇在海面上劃著白痕，已經(jīng)等在下面準備好打撈了。跳傘的清軍飛行員看著下面的深藍色寧靜大海，長出了一口氣：自己總算活下來了。不但這次活下來了，而且以后都不必再玩命了。雖然大冬天的掉進海水里很遭罪，但很快就會被明軍撈上來，那么，就等于成功“南逃”了。況且還不是駕機叛逃，而是在戰(zhàn)斗中被擊落的，自己的家人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了。
    然而，這種完美的主意很快就擴散開了。其他海東青看到這小子在空中蕩來蕩去，下面的明軍快艇也做好了打撈的準備，都很羨慕。緊接著，也都不約而同地行動了。
    好幾個人立刻在無線電中，用驚恐的聲音大喊著自己被擊中，要馬上跳傘……一邊喊著，一邊就飛到明軍快艇上空，減慢速度，推開艙蓋跳出去了。
    一時間，海面上空的降落傘如同繁花。一架又一架完好無損的海冬青戰(zhàn)斗機，轉著圈子栽進大海。
    ……
    再好的裝備，再好的作戰(zhàn)技能，如果操縱在一支沒有激情的軍隊手里，一樣發(fā)揮不出威力。這次清軍的戰(zhàn)斗機群總共接近二百架，其中能和翠鳥匹敵的海東青約占半數(shù)，數(shù)量上占據(jù)了很大優(yōu)勢。再加上清軍飛行員經(jīng)過了兩三個月的苦練，如果全力死戰(zhàn)的話，就算不一定取勝，也會給明軍機群以很大打擊的。但是現(xiàn)在，就連自己身為滿人的清軍飛行員也不愿意再為這個政權而死了。他們想的只是如何活到戰(zhàn)后。
    明軍飛行員也是人，也愛惜生命。但是支持著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參加空戰(zhàn)的，是因為他們確信自己為之戰(zhàn)斗的東西是正確的。自己如果受傷、陣亡，那當然很不幸，但是有很多人因為自己的流血而避免被奴役，還有很多被奴役的人因為自己流血而解放。說白了，這個血流的有意義，這個國家、這個政府、這場戰(zhàn)爭值得自己把命拿出去拼。
    而清軍飛行員缺乏這種榮譽感。他們參軍是為了升官發(fā)財，原本就沒打算流血來著。現(xiàn)在趕上打仗了，算自己倒霉。那么就千方百計的混到戰(zhàn)后，千方百計的活下來。自己沒有什么好保衛(wèi)的。自己的那個朝廷，想想都惡心，誰還愿意為它去流血犧牲。那不是犯賤嗎。要不是顧及自己的父母家人，早就開著飛機投大明去了。
    山海關上空，兩大團機群一通廝殺，數(shù)量龐大，頗有遮天蔽日之勢。但是戰(zhàn)斗進行的卻很快，半個小時之內(nèi)就見分曉了。
    明軍戰(zhàn)斗機被擊落了32架，清軍戰(zhàn)斗機被擊落了50架。但是，這只是被“擊落”的數(shù)字。而清軍實際栽進大海的飛機，卻是這個數(shù)字的兩倍。海面上明軍驅逐艦和巡邏艇也顧不上警戒了，都在忙不迭地從海里撈人。明軍的海軍一直是比較清醒的，這些艦長們都明白，今后東亞絕對同時容不下兩個海權強國。日本海軍那么咄咄逼人，最近好幾次都差點沖突起來，那么今后和日本的摩擦少不了。沒準就會在海上干起來。雖然現(xiàn)在俘虜?shù)角遘婏w行員，依然是當作戰(zhàn)俘，可是滅了北清政權、中國統(tǒng)一之后，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把這些前清飛行員編入明軍中了。那么，現(xiàn)在從海里撈上來的不是俘虜，可都是寶貝。
    戰(zhàn)斗進行半小時之后，清軍戰(zhàn)斗機領隊收到基地呼叫，立即全體撤出戰(zhàn)斗，返航。
    清軍領隊根本不需第二句話，立刻帶著全隊返航了。
    這是廣武從北京下達的緊急命令。清軍飛機損失的太快了，近兩百架戰(zhàn)斗機，半個鐘頭就掉下去一百來架，這個損失速度他絕對受不了。現(xiàn)在大清空軍可以說就這么點家底了。這次一次拼光，那么明天就等著炸彈落進皇宮了。
    ……
    明軍戰(zhàn)斗機群整體速度快，本來可以追殺一陣的，但是艦隊司令沒有下令追擊，而是讓這剩下的不到一百架戰(zhàn)斗機一半留在天上，一半回去加油。疏散到東邊的俯沖轟炸機編隊重新召回，在戰(zhàn)斗機的護航下繼續(xù)轟炸山海關工事帶。
    直到所有的轟炸機帶的炸彈都投下去了，機群才返航回去裝炸彈。而這個時候，艦隊又來唱主角了。戰(zhàn)場上空留下了幾架偵察機，用作指引炮火。現(xiàn)在山海關海岸上的十幾門岸防火炮，已經(jīng)被俯沖轟炸機清除殆盡，艦隊一邊開炮，一邊大膽地靠近海岸，最后在離岸只有三千米的地方下錨，進行精確射擊。
    從上午九點左右轟炸機群返航裝炸彈，到中午十二點左右轟炸機群返回戰(zhàn)場上空，中間三個小時的時間，這三艘戰(zhàn)列艦、一艘戰(zhàn)巡、四艘重巡、二十四艘驅逐艦，一直就在傾瀉炮彈。山海關十公里寬的工事帶，幾乎像被拖拉機犁了一遍一樣。十二點之后，艦炮停火，一百多架俯沖轟炸機繼續(xù)投炸彈。
    十二點半左右，炸彈再次全部投下，轟炸機群再次返航裝炸彈。而炮擊艦隊又再次開火，轟擊同一塊地域。
    下午三點半，艦隊停火，戰(zhàn)場觀測機低飛俯視整個山海關工事群。經(jīng)過了總共一個小時的空中轟炸、六個小時的艦隊炮擊之后，十公里寬的區(qū)域已經(jīng)找不到一座還杵在地里的機槍碉堡了。那些大型的火炮工事，也大都垮塌得不成樣子，至少有三分之二的火炮工事被完全摧毀。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是殘破不堪，鋼筋張牙舞爪地露著，碎水泥從上到下散落著，幾乎把射擊口都堵塞了。
    現(xiàn)在山海關工事帶已經(jīng)不能被稱作“工事帶”了，稱作“采石場”、或者“拆遷工地”更貼切一些。
    觀測機從這片“拆遷工地”上低低的掠過，觀測員看著下面的一片狼藉，判斷火力準備很成功，可以展開地面進攻了。
    ……
    下午三點四十五分，從南京統(tǒng)帥部傳來了總攻令。人民衛(wèi)隊第一裝甲師的幾百輛坦克和裝甲車同時發(fā)動，履帶碾著碎水泥快，車身起伏著，從如同月球表面般地地皮上開過，潮水般地涌入了山海關工事帶。
    令人民衛(wèi)隊第一師官兵最驚奇的，并不是沒有遭到抵抗，而是還有那么多工事看上去已經(jīng)完全摧毀，而里面居然還有大量清兵活得好好的。他們只是滿臉白色的粉塵，像鬼一樣爬出來，舉著任何白色的東西，神經(jīng)質地坐在地上，如同木偶。
    下午四點，第一裝甲師先頭部隊穿越了山海關工事帶，履帶開進了秦皇島港的地界。
    過了山海關，山和海之間的距離也增大起來，戰(zhàn)場又變得略微開闊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關了。頭頂上的俯沖轟炸機群呼嘯著掠過，撲向前方更縱深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