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集關(guān)閉馬六甲海峽
    一船日本兵眼看著自己心中的偶像、空手道高手宮本少佐一上來就被踹進(jìn)海里，都是看得目瞪口呆。除了目瞪口呆，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了。有幾個憲兵還算清醒，還知道自己的任務(wù)是什么，立刻拔出槍來，對著兩個明軍軍官，大喝一聲。
    那個年輕少尉看見槍口一愣，還在猶豫著，似乎在計算能不能在對方開槍之前搶上前去，來個空手奪“白刃”。但是旁邊的黑上尉低低地說了一聲：
    “算了，別硬來了，我們認(rèn)栽吧。他們也不敢把我們怎么樣。”
    少尉看他一眼，點點頭，抹了一下嘴邊的血，把木棒扔到甲板上。然后，黑上尉也扔掉了木棒。
    兩人拿起衣服披上，大搖大擺的走下船，后邊跟著日本憲兵。兩旁的日軍水兵們都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但是這會兒也是都自動讓出了一條道，最多狠狠瞪著兩人，臉憋得通紅，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大東溝港憲兵隊，憲兵隊長藤原中佐坐在辦公桌后面，看著兩人的證件，兩個明軍軍官就站在屋中，滿不在乎地到處望著。旁邊一只凳子上，剛被從海里撈上來的宮本少佐裹著新的軍大衣，手里抱著熱茶，一邊喝一邊惡狠狠地看著兩人。
    藤原中佐捏著兩人的證件看看，又扔在桌子上，緊接著又拿起剛送來的情報。這份情報是剛剛從南京發(fā)來的。
    他看了一會兒，微笑著念道：
    “徐向德上尉，現(xiàn)任人民衛(wèi)隊保安隊司令部特別行動處一組組長，曾經(jīng)在巴達(dá)維亞指揮屬下處決四千名當(dāng)?shù)赝林Ｆ渲衅溆H手處決的超過百人，人送綽號‘殺豬徐’。……武炎彬少尉，現(xiàn)任人民衛(wèi)隊司令部警衛(wèi)連副連長，出身為紫禁城禁衛(wèi)軍，原為女皇保鏢，后被提拔為禁衛(wèi)軍司令副官。后因卷入紫禁城要塞政變，被貶到陸軍里去做二等兵。后偶然得到人民衛(wèi)隊司令向小強的賞識，被調(diào)入人民衛(wèi)隊……”
    說到這兒，他哈哈大笑，轉(zhuǎn)頭對宮本少佐笑道：
    “宮本君啊，看來，你應(yīng)該感到安慰。畢竟你敗在這兩人手下，是一點也不丟人啊，哈哈哈……”
    ……
    角木蛟號被扣、官兵被打被抓的電報傳回了南京。統(tǒng)帥部里一片嘩然。
    海總參原來想著對日本表現(xiàn)強硬些的，這樣起碼能夠保證日方不太敢難為大明的觀察員。現(xiàn)在倒好，日本比自己還強硬。直接把軍艦都扣下了，人也打了，現(xiàn)在都還關(guān)著呢。
    現(xiàn)在這個局面，統(tǒng)帥部里連對日本最鴿最鴿的“鴿派”，也都不好再“鴿”了。大明不管怎么說，對日本一直都還是有優(yōu)越感的，總是有種“俯視”的意思。現(xiàn)在這樣被公然挑釁，不有所表示，今后就沒法跟日本相處了。
    一些對日本比較了解的將領(lǐng)們都猜得出來，這多半不是來自日本國內(nèi)的授意，而就是“滿洲派遣軍”那幫軍官愣頭青干的事。日本政府和軍方高層肯定也是不贊成的。可如果這次大明不表現(xiàn)強硬的話，那么連日本政府和軍方高層也會覺得大明好欺負(fù)。下次再發(fā)生這類事情，可能就真的是來自日本政府的授意了。
    事情被報到了內(nèi)閣那里。沈榮軒聽完敘述，看完那封電報，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
    “唉……”他搖搖頭，抓起電話聽筒，在心里想著，“越是在這個時候，軍方那幫人越是惹禍。內(nèi)閣究竟要為軍隊擦屁股擦到什么時候？這場北伐戰(zhàn)爭打完，軍隊更是不得了了。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我們大明軍隊也要向日本軍隊一樣，成為國中之國。”
    他撥通了外交部電話，讓外交部把日本大使找來，就這件事向日本提出嚴(yán)重抗議。
    “我們這邊提出三個條件，”沈榮軒一邊說，一邊也用鋼筆在紙上寫著，“第一，釋放被扣押的官兵和軍艦；第二，對我方被打被扣官兵，日方要給予真誠的道歉，并賠償他們的所有療傷費用；第三，要全面配合我們的兩位視察員，只要在奉天境內(nèi)，就不得阻攔。……嗯，對，我們定位為‘摩擦’，而不是‘沖突’。現(xiàn)在的局勢，不允許我們兩國發(fā)生‘沖突’。但是得給他們一個期限。……就六個小時吧。這夠?qū)捤傻牧恕Ｖ灰敢夥湃耍胄r都夠了。道歉，五分鐘就夠……”
    電話那頭，外交大臣賀子光猶豫道：
    “閣老，提出期限的話……難免會有‘最后通牒’的意味在里面……這個似乎……”
    “這不是最后通牒。”
    “哦，那如果日本大使問我這是不是最后通牒，我就告訴他不是？”
    “對。”
    賀子光又苦笑道：
    “閣老……我們雖然說這不是最后通牒，但畢竟提出了期限……既然提出了期限，那必定得說明期限到后，我方會采取什么措施……”
    沈榮軒嘆了一口氣，點點頭，也在沉思著。……我們能采取什么措施？我們能怎么措辭？怎樣說才能既給日本以壓力、又不至于過度刺激日本、而且還不會影響目前兩國對清作戰(zhàn)的默契？
    賀子光這時候說道：
    “閣老，你看這樣說行不行……請貴國務(wù)必在六小時內(nèi)給予答復(fù)。若逾期未得到滿意答復(fù)，我方將保留采取除武力外的一切斷然措施的權(quán)利。……這樣說怎么樣？既告訴了日本不至于打仗，話又很有分量。而且說得還比較含糊，‘除武力外的一切斷然措施’，范圍很廣，能用的手段很多。我們可以有六小時的時間來充分商議。余地很大。”
    “很好，”沈榮軒點點頭，很滿意，“如此甚好，就這么說吧。”
    ……
    抗議照會遞交給日本大使了。日本大使接照會的時候，也明顯的吃驚不已。看來他也是完全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
    “大臣閣下……”他盯著照會上的文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我個人覺得……這件事連我國政府也是不知道的……我這就把它發(fā)回國，不過……我想請大臣閣下相信，即使真的發(fā)生了這種事情，這應(yīng)該也不是我國政府的意思……我想，大臣閣下應(yīng)該相信，我們兩國會妥善解決好這件事情的……”
    賀子光對日本大使的反應(yīng)很滿意，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
    “如此最好。本大臣也是這么希望的。”
    日本大使看看表，現(xiàn)在只剩下五小時五十五分鐘了。他起身鞠躬告退，夾著裝著照會的公文包，疾步出去了。
    四十分鐘內(nèi)，外交大臣、陸軍大臣、海軍大臣、海軍總參謀長，先后趕到了首輔大臣官邸。幾個人坐在一間會議室里，對著地圖商討起下一步的措施。
    經(jīng)過一番商討，海軍總參謀長熊鼎銘的意見得到了幾個人的贊同。
    “毫無疑問，”他指著地圖上南洋的一大塊說道，“對日關(guān)閉馬六甲海峽，這是日本最怕的，也是我們手中最有力的一張王牌。它運用起來威力巨大，但卻又收發(fā)靈活，可以在幾分鐘內(nèi)宣布關(guān)閉，也可以在幾分鐘內(nèi)宣布開放，不會像貿(mào)易制裁、降低外交等級等手段那樣有各種后遺癥。因此，五小時后，如果得不到日方的滿意答復(fù)，我就會命令南洋艦隊，開始在馬六甲海峽上攔扣日本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