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集 炮轟巴達維亞
第44集炮轟巴達維亞
2月27日下午三點,共工號戰(zhàn)列巡洋艦維修完畢受損處裝甲,分艦隊再次拔錨啟航,以20節(jié)速度向西行駛。下午五點鐘左右,天氣漸晴,海況趨于平靜,分艦隊航速達到了25節(jié),估計將于28號凌晨四點左右抵達巴達維亞外海。
傍晚六點多鐘,分艦隊駛到三寶壟外海的時候,遭到了附近機場起飛的荷蘭皇家空軍的攔截。不過荷蘭空軍比他們的海軍更孱弱,駐守東印度群島的作戰(zhàn)飛機一共不足五十架,而且飛行員素質(zhì)差、全是新手、又長期缺乏訓(xùn)練、飛機保養(yǎng)不力,二十多架轟炸機和魚雷機有三分之一飛不起來。飛起來的又有一多半在茫茫大海上找不到大明艦隊,自己反倒迷航……
到頭來,飛到共工號分艦隊頭頂?shù)模还仓挥腥芨_轟炸機,和三架魚雷機。
就是這六架飛機,如果飛行員經(jīng)驗豐富的話,對于這么一支小型的分艦隊,威脅還是相當(dāng)大的。但是,結(jié)果卻上演了一番打火雞的鬧劇。三架笨重的雙翼魚雷機,正在慢悠悠、勇敢地靠近,其中兩架還沒飛入魚雷射程,就被擊落了。另外一架總算丟下了魚雷,但是那條魚雷是居然飛過了軍艦才丟下的……
三架雙翼的俯沖轟炸機命運也好不到哪兒去,一架還沒來得及投彈就被打中了。另兩架俯沖下來,把兩顆炸彈仍在離軍艦二十多米外的海里,然后也被擊中了。三架轟炸機都拖著黑煙栽倒海里。
于是,大明分艦隊又不得不花了半天功夫,派驅(qū)逐艦去打撈跳傘的荷蘭飛行員。六架飛機,一共救上來十個。
……
巴達維亞德國領(lǐng)事館,向小強和秋湫、還有三個顧問正在和紐倫貝格領(lǐng)事夫婦共進晚餐,前駐德武官宋如海當(dāng)翻譯。領(lǐng)事夫婦正在興致勃勃地談?wù)摪嗽路菁磳⑴e行的柏林奧運會。向小強對那屆奧運會知之甚少,只知道當(dāng)年中國代表團沒有一個項目進入復(fù)賽,還知道評選出的最佳國歌就是《中華民國國歌》。可惜他居然從沒聽過。
一邊吃著飯,客廳里一邊放著收音機。突然向小強凝神傾聽,緊接著秋湫和三個老頭也都屏住呼吸,聽著收音機里的播報。金陵廣播公司宣稱,半個鐘頭前,共工號分艦隊遭到了荷蘭機群的輪番攻擊,擊落六架荷蘭飛機,自身無損傷。
紐倫貝格聽不懂,看到他們的表情,詢問地望著他們。向小強使了個眼色,宋如海笑呵呵地翻譯過去。紐倫貝格也笑呵呵地,舉起酒杯,提議為英勇的大明艦隊干杯。
這時候向小強的警衛(wèi)匆匆進來,交給他一份譯好的電報。向小強一看,是南京首輔官邸發(fā)給他的,正是這次防空戰(zhàn)的情況:六點二十五分到六點四十分,共工號分艦隊在三寶壟正北60海里處,擊落了三架俯沖轟炸機、三架魚雷機,自身無損傷。
向小強微笑著點點頭,讓警衛(wèi)拿去封存,然后對紐倫貝格領(lǐng)事笑道:
“我國政府也跟我確認了。紐倫貝格先生,看來要麻煩您在館內(nèi)為我們提供一個談判的房間了。”
共工號分艦隊明晨四五點鐘就會到巴達維亞外海。在巴達維亞遭到威脅之前,這是荷方最后一次談判機會了。如果他們想談判,也就是今晚了。
紐倫貝格聽完翻譯,顯得很高興,輕輕欠身笑道:
“您能給我這個信任,我非常榮幸。”
果然,剛剛吃完飯,向小強和秋湫正在享用一種內(nèi)充鮮奶、外皮烘烤的酥脆的德國泡芙,領(lǐng)事館的仆人就進來,跟紐倫貝格耳語幾句。
然后他顯得有點驚異,站起來笑道:
“呵呵,看來您要開始談判了,向先生。走,我?guī)タ礊槟鷾?zhǔn)備的談判室。……荷蘭駐東印度總督就在外面等著呢。”
向小強來了精神,和幾個人對視了一下,站起來擦擦嘴,說道:
“走,我們敲詐他們?nèi)ァ!?br/>
……
現(xiàn)在兩國雖然已經(jīng)開始了海戰(zhàn),但都還沒向?qū)Ψ叫麘?zhàn),還不能定義為戰(zhàn)爭狀態(tài)。海上的戰(zhàn)斗即使再激烈,也只能稱作“沖突”。因此,還是可以很方便地隨時談判,解決“沖突”。
領(lǐng)事館分兩部分,前半部分為辦公部分,后半部分為居住部分。紐倫貝格領(lǐng)事給他們準(zhǔn)備的談判室,就是辦公部分的一個小會議室。
房間通風(fēng)非常好,前后兩扇窗子打開,再加上電風(fēng)扇呼呼的吹,倒是非常涼爽。
長條會議桌的一側(cè),總督和另外幾個荷蘭官員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向小強一看,樂了,還是上次談判那幾個人,一個不差。
大明代表團一行人仰著臉進來,拉著架子坐下。領(lǐng)事館的仆人給他們端上了茶。
雖然自然風(fēng)和電風(fēng)扇呼呼吹過,桌子上的紙張都得用東西壓著,但是總督仍然不停地用手絹擦汗。向小強不準(zhǔn)備跟他耗,他看看表,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br/>
“總督先生,這次怎么說?”
總督臉色蒼白,擦著汗,喉嚨干色地說道:
“欽差閣下,我國政府經(jīng)過商議,準(zhǔn)備接受以下條件……”
然后,他戴上單片眼睛,拿著一份文件念道:
“1、每個華人死難者,我國政府賠償他的親人4000明洋撫恤金。
2、每個被強-暴的華人婦女,我國政府賠償其2000明洋撫慰金。
3、每個受傷的華人,我國政府負責(zé)全部治療費用。
4、每個致殘的華人,我國政府負責(zé)其全部治療費用,并視其殘疾程度,一次性補償其500-2000明洋不等的撫慰金。
5、華人在這場騷亂中遭到的財產(chǎn)損失,由我國政府給予補償。
6、我國政府將嚴厲追查、懲辦參與行兇的暴徒,并盡快將其繩之以法。”
總督念完,抬起臉,直直地望著向小強。
向小強等了半天,問道:
“完啦?”
總督聽翻譯問過,面紅耳赤地點點頭。
不止向小強,連三個德高望重的老顧問也覺得實在太兒戲了,都一時語塞,相互看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拋去正義、公理什么的先不論,就看當(dāng)前的形勢:兩艘軍艦被擊沉,所謂的“空軍”也被證明是一幫烏合之眾,荷蘭在遠東已經(jīng)沒有任何有力的抵抗手段了。任何一個理智的政府,都會忍辱負重,答應(yīng)最苛刻的條件,以保住荷屬東印度這塊最大、最富庶的海外殖民地。
而且,就算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也沒有這么還的啊。這何止是缺乏誠意,簡直是有點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了。
沒有提及港口和駐軍、沒有提及蘇門答臘的石油和橡膠權(quán)益、沒有提及引渡總督、賠償金額被砍掉了一半至三分之二,甚至連懲辦兇手,也只是含糊地說“將嚴厲追查懲辦、并盡快將其繩之以法”,和大明政府要求的血債血償相去甚遠。
向小強反而給氣樂了,笑呵呵地看著自己的人,然后又看著總督,搖搖頭,嘆了口氣。
“這就是貴國政府的最后態(tài)度么?”
他問道。
總督拿到這份條件之后,就知道向小強絕不會同意一樣。他低下頭,也嘆了口氣,點點頭:
“應(yīng)該說,這是我國政府經(jīng)過商討后,拿出的一個認為雙方都可能接受的條件……”
向小強漠然地看著他:
“你國政府可全都是人才。”
總督一愣,聽完翻譯后苦笑道:
“謝謝……不過我個人認為……這應(yīng)該不是‘最后’態(tài)度……我國政府開出的這份條件,應(yīng)該還有商量的余地……欽差先生可以根據(jù)這份條件,提出貴方的意見,我會向我國政府轉(zhuǎn)達的……”
向小強下午已經(jīng)接到沈榮軒的電報了。沈榮軒指示他,現(xiàn)在共工號分艦隊已經(jīng)完全消滅了荷蘭在遠東的海軍力量,航母編隊也將于三天內(nèi)抵達。現(xiàn)在形勢更加有利,大明帝國想要的,已經(jīng)不止這些了。如果荷蘭方面全盤接受大明的條件,那便罷了,只好將航母艦隊撤回去。不然的話可以再打他們一下,之后還可以再敲詐一筆巨額軍費賠款。
向小強當(dāng)時感嘆,他覺得自己就夠狠的了,沒想到沈榮軒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結(jié)果比自己還狠。
向小強用兩根指尖捻起這張文件,隨手一丟,紙張滑翔著飛回總督的懷里。
“唉,太可惜了,”向小強搖搖頭,嘆道,“看來我們都已經(jīng)盡力了啊。請轉(zhuǎn)告貴國政府,我國的態(tài)度呢,還是那句話,這些條件沒得商量,你們必須全部接受。一條也不能改。我等到你晚上十點鐘,之后我要休息了。我們的艦隊將于明日凌晨抵達巴達維亞外海,到時候發(fā)生什么事,就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了。……請回吧,總督大人。”
總督面如白紙,顫抖著收拾了紙筆文件,夾著包鞠了一躬,帶著同樣臉色慘白的幾個下屬,蹣跚著離開了。
……
晚上九點半,總督又來求見,帶來了一份荷蘭政府新的讓步。這次荷蘭政府同意處決2314名暴徒,受害華人賠償款漲到了大明要求的七成,并愿意讓給大明的公司30%的蘇門答臘石油、橡膠權(quán)益。
但是很明顯,這仍然離大明的要求相差很遠。何況現(xiàn)在大明已經(jīng)跟他們打了一場海戰(zhàn),胃口又大了呢。
于是,第二份讓步條件依舊被拒絕。
送走了總督,向小強激動的難以入睡。幾個小時后大明的戰(zhàn)列巡洋艦分艦隊就到了,那個時候就是大炮架在巴達維亞門口談條件了。不出意外的話,炮彈就要落在巴達維亞城里了。
秋湫也是緊張得很厲害,但她還是溫言勸著向小強,早點睡覺,四點多鐘肯定要起來跟荷蘭代表最后談判。到時候哈欠連天就不好辦了。
向小強和秋湫在床上都是輾轉(zhuǎn)難眠,一直到一點多鐘才睡著。
……
2月28日凌晨四點二十分,共工號戰(zhàn)列巡洋艦分艦隊,抵達巴達維亞灣以北10海里處,開始巡弋待命。
向小強和秋湫早就蹦起來了,外面還是黎明前的一片漆黑,他們就在臥室里挑燈夜戰(zhàn),攤開地圖,守著電臺,跟南京聯(lián)系,另外一邊分析著大明艦隊和巴達維亞岸炮的火力對比。
大明艦隊敢于靠近巴達維亞灣,憑借的就是共工號戰(zhàn)列巡洋艦。巴達維亞的岸炮炮臺很平庸,首先巴達維亞周圍方圓幾十公里都是平原,沒有能讓岸炮居高臨下的地方。炮臺只好修筑在平地上。這樣視野、射程都要大打折扣。而且巴達維亞的岸炮本身,也只是6門一戰(zhàn)時期的德國150毫米加農(nóng)炮而已,最大射程只有一萬八千米左右。這還是一戰(zhàn)結(jié)束后,荷蘭作為戰(zhàn)勝國,從德國拿到的賠償,才換下了原先十九世紀(jì)末的老掉牙岸炮。
而共工號巡洋艦共有八門305毫米加農(nóng)炮,最大射程可達三萬二千米,完全可以在岸炮射程之外為所欲為。更重要的是,它不需要與岸炮去對轟,也不需要精確射擊,只要確保炮彈能落到城里就行了。
“小強,”秋湫拉著他的袖子,顯出一絲緊張,“我們也有可能挨炮彈。”
向小強笑道:“不錯。”
秋湫又心神不安地道:“華人家里可能也會被炸到。”
向小強點點頭:“是啊!華人也有可能挨炮彈,華人也需要冒險。但我敢說,你如果讓他們選,他們肯定會選擇讓大明艦隊開炮。你說對不對?”
秋湫望著他,堅毅地說道:
“小強你說的對。他們肯定會選擇讓大明艦隊開炮的。因為……”
向小強接著說道:
“因為他們寧可冒著和那些禽獸同歸于盡的危險,也不愿看到剛剛強硬起來的祖國、剛剛敢于保護他們的祖國,就這樣窩囊地偃旗息鼓。現(xiàn)在經(jīng)過了這一場慘禍,巴達維亞華人已經(jīng)有太多的家庭不是完整的了。他們被砍殺、被**的時候,他們被迫看著自己的親人被砍殺、被**的時候,他們當(dāng)時多希望大明艦隊的炮彈落在身邊,讓自己和那些禽獸同歸于盡啊!難道現(xiàn)在他們就會怯懦了么?哼,絕對不是!”
秋湫咽了一口唾沫,接著說道:
“嗯……我是想說,那是因為,每一個華人街區(qū),都有我們的間諜,向艦隊報告詳細坐標(biāo),讓大炮避開……”
向小強慷慨激昂了半天,此時才怔怔地看著她。
“是啊,就是這樣的,”秋湫臉上有點發(fā)燒,有點遺憾沒配合好夫君的煽情,“一般艦隊炮擊敵國大城市,都是這樣的……要是亂炸一氣還得了?要是炸到外國領(lǐng)事館怎么辦。”
這時候電臺的燈亮了。秋湫急忙戴上耳機接收電文,然后埋頭翻譯起來。過一會兒翻譯好了,她一臉嚴肅地遞給向小強。
這是一份最后通牒。如果六點鐘以前荷蘭政府不接受大明政府提出的條件,大明帝國將向荷蘭宣戰(zhàn),并開始炮擊巴達維亞。
向小強一看懷表,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點半了。還有短短一個半小時。
他“騰”地跳起來,奔到外間,拍打另一間臥室門。他把原大明駐巴達維亞領(lǐng)事館的秘書叫起來,讓他給總督府打電話,通知他們在四點五十分接見大明代表,有重要的事情。
打完電話,他請紐倫貝格領(lǐng)事為自己的人準(zhǔn)備一輛車,讓這個秘書拿著這份通牒趕往總督府。
緊接著,向小強就在房間里抽著煙,看著墻上的掛鐘,打開收音機,緊張地徘徊起來。
五點二十分,秘書回來了。
“怎么樣?”
向小強抓著他,緊張地問道。
秘書搖搖頭,苦笑道:“總督收下了通牒。他臉色還是那么白,什么都沒說,就讓我回來了。”
向小強點點頭,又從煙聽里抽出一支新的煙,對著煙屁股點燃,叼在嘴里。
屋里已經(jīng)煙霧彌漫了。秋湫輕輕咳嗽兩下,很緊張地望著他。
向小強鼻孔噴著青煙,眼珠子通紅,斜眼瞅著她,模樣就像一條噴火惡龍。
“秋湫,準(zhǔn)備好堵住耳朵,”向小強邪惡地噴著煙,笑道,“待會兒就要開炮了。”
秋湫站起來,緊張地端起一杯水喝了,然后強自笑道:
“小強……你……你忘了我是軍人了。”
向小強呵呵一笑:“嗯,那就好。”
……
墻上的鐘五點五十八分了,向小強的懷表也已經(jīng)五點五十五分了。收音機早就調(diào)到了金陵廣播電臺的頻道,可一直都是吱吱哇哇的雜音。
突然,收音機里響起了一陣典雅隆重的音樂。然后,播音員語氣莊重地說道:
“大明的國民們,下面請我們敬愛的女皇陛下講話。”
向小強和秋湫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幾秒鐘后,朱佑榕的聲音傳出來了。她一改往日講話的親切溫和,這回也是莊重生硬、一句一板地宣布道:
“一個半小時以前,我國住巴達維亞代表向荷蘭當(dāng)局遞交了我國的最后通牒,最后時限是今天早晨六點整。到目前為止,荷蘭政府沒有給予答復(fù)。鑒于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六點整,因此,我代表大明帝國向荷蘭王國宣布,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兩國已經(jīng)處于戰(zhàn)爭狀態(tài)。”
接著,廣播里開始播放大明國歌。
向小強心中一陣熱血沸騰。這妮子宣戰(zhàn)了!終于宣戰(zhàn)了!她終于為了海外僑民的利益,走到了這一步!
真是個有血性的好女孩!
秋湫突然拉了他一下:
“快聽!”
從窗外隱隱傳來什么聲音。向小強豎起耳朵分辨著。秋湫的耳朵比較靈,激動地說:
“是國歌啊!有人在唱國歌!”
向小強沖到窗口,推開窗子,傾聽著。
附近隱隱傳來《故國山河》的歌唱聲。能明顯聽出,這是跟著收音機里的歌聲唱起來的。遠遠近近的,大概有幾十人。都是從附近的房子里傳出來的。
向小強胸口一熱,鼻子一酸,眼淚立刻就滾下來了。他立刻就跟著唱起來,盡管還是半生不熟,但仍然唱得熱淚盈眶。秋湫在他身后,拉著他的手,小聲跟他一起唱著,唱著唱著,也帶著哭腔了。
街道上死難華人的味道還在陣陣撲面而來。雖然尸體已經(jīng)清理得差不多了,但這些尸體的味道仍然揮之不去,反而更加濃烈。仿佛在證明著:罪惡,并不是隨著犯罪現(xiàn)場的清理,就可以掩飾干凈的。
……這兩千多個冤魂還沒有走,還在巴達維亞的街道上空,等待、見證這一刻。
漸漸的――
由遠及近,巴達維亞上空的空氣呼嘯起來,很快嘶叫聲變得尖利。
向小強剛剛驚恐地抬頭,大地就一片顫抖,驚天動地的巨響從幾百米外傳來。
他緊緊抱著秋湫,蹲在窗臺底下。
炮擊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