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8章 難以承受的好(3)
白書雅抬眸溫和地看向她,充滿善意。
牧景洛勾著唇?jīng)]講話,繼續(xù)喂許星梨吃的,許星梨哪還顧得上吃,忙道,“牧太太不用麻煩了,我回去有朋友照顧。”
“你是說那位程小姐嗎?她是個醫(yī)生,救死扶傷很忙的。”
白書雅委婉地表達(dá)程錦照顧不了她的意思。
“我還有其他朋……”
“那個小警官?”牧景洛忽地插話,挑了挑眉,一抹不悅從眼中飛快掠過。
“……”
當(dāng)著白書雅的面,許星梨不好說什么,只能噤聲。
“那行,你先吃著,我回去準(zhǔn)備一下。”見這事已經(jīng)談定,白書雅站起來,把檢查報告放到一旁。
“牧太太……”
許星梨還想婉拒,白書雅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笑得溫柔,“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只強(qiáng)留你住養(yǎng)傷這段時間,行嗎?給我一點(diǎn)補(bǔ)償?shù)臋C(jī)會。”
“……”
她是真的沒有恨過牧家,又要什么補(bǔ)償。
許星梨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她刺人有一手,可面對別人的好,她是無措的。
白書雅離開病房。
許星梨抿緊唇,一勺菜又被喂到她面前,她抬眸,就見牧景洛凝視著她,帶著笑意,“我剛剛真想說,還準(zhǔn)備什么房間,你跟我住一起就是了。”
“你還是跟牧太太說下吧,我去你家打擾不好。”
許星梨蹙著眉道。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用緊張,我保證,我家里人都很好。”說到這里,牧景洛頓了頓,又加上一句,“和白家不一樣。”
“……”
許星梨咬唇,心情再復(fù)雜不過。
……
翌日,牧景洛起了個大早,去辦出院手續(xù)。
許星梨捂著傷口位置從床上下來,在病房里慢吞吞踱步,活動著虛弱的身體。
手機(jī)震動起來,許星梨接起電話,“喂。”
“星梨,是我,你現(xiàn)在怎么樣?”高峻關(guān)心的聲音在手機(jī)里響起。
“我很好。”
事實(shí)上,她都沒想過自己能恢復(fù)得這么好,昨天到今天的飲食都是白書雅叫人送來的,并且嚴(yán)正吩咐牧景洛不準(zhǔn)再拿她當(dāng)發(fā)展廚藝的小白鼠。
牧景洛一邊應(yīng)著電話里白書雅的教訓(xùn),一邊翻看手中的食譜,陽奉陰違的樣子不知道有多好笑。
許星梨站在窗口,往下望去,遠(yuǎn)遠(yuǎn)的,崔曼夢的身影落入她的視線。
崔曼夢站在路邊,手上提著一個保溫盒,焦灼地等待著,兩個保鏢站在她旁邊,攔著路。
她住院的第三天,崔曼夢就想來看她,她拒絕了。
牧景洛什么都沒問,就讓人把崔曼夢攔著。
“恢復(fù)得好就行,程錦在家里是一宿一宿的睡不好,說都是因?yàn)樗悴攀苓@么重的傷。”高峻在電話那端松了一口氣。
“和她沒關(guān)系,落在張南手里,就不可能有好。”許星梨道,“你那邊查得怎么樣?”
“和你猜的差不多,我們查了幾天幾夜,那些去綁架你的綁匪口供一致,都稱是受張南示意,電話聯(lián)系也是只和張南雙向,從頭到尾,白震和白真真都摘得很清,沒辦法定他們的罪。”
唯一能定罪的張南還自殺了。
高峻在那邊有些歉意地道,“抱歉,星梨,我也很想抓他們兩個,但我找不到更多的證據(jù)。”
“他們父女在張南死后有什么動靜?”
許星梨淡淡地問道。
她這幾天一直在住院,對外界的事毫不知情。
“張南是犯案后自殺,這對有點(diǎn)臉面的家門來說都是可恥的,因此張家沒有大操大辦喪事,直接送殯儀館了。白真真哭得倒是厲害,但做戲成份居多,我上前問話,張南的遺體就在旁邊,她還拼命往死人身上推呢。”高峻不屑地說道。
聞言,許星梨望了一眼遠(yuǎn)處的崔曼夢,嘲諷地勾起唇,“要是人死有靈,張南一定死不瞑目。”
這就是張南死都要保的女兒。
“張南遺體一火化,白真真就走了,去了白家,不知道兩人又密謀出些什么,接著就去牧家。”高峻說道。
“他們是要去牧家哭一哭,再摘清一遍自己,結(jié)親是不指望了,但失去牧家這個靠山,白震和白真真接下來就得喝西北風(fēng)。”
由于白真真之前的釜底抽薪苦肉計(jì),她的名聲完了,白震的聲名也沒了。
牧家不搭把手,兩人怎么還能過上上流人的生活?
“一連幾天,他們是早也去,晚也去,不過牧家都是閉門不見。”高峻說著頓了頓,“我發(fā)現(xiàn),牧家是非還是很分明的,這直接就讓他們兩個連哭訴的機(jī)會都沒有。”
“嗯。”
牧家的所作所為確實(shí)出乎她的意料。
掛掉電話,許星梨就聽到門被人從外推開的聲音,她轉(zhuǎn)眸,牧景洛走進(jìn)來,看到她就蹙眉,“怎么自己下床了?”
“我不下床怎么出院?”
許星梨道。
“我抱你出院啊。”牧景洛不假思索地說道,說著就上前要來抱她,許星梨連忙推他的胸膛,問,“手續(xù)都辦好了?”
“嗯,現(xiàn)在就走。”
牧景洛又要抱她。
“有穿著病號服出院的嗎?”
許星梨看一眼自己身上白色的病號服道。
由于她受傷位置的不便利,住院的這幾天,她一直穿著這件病號服,沒洗過澡,衛(wèi)生清潔只做簡單擦拭,她已經(jīng)有些受不了了。
聞言,牧景洛眼睛一亮,喉結(jié)上下滾了兩下,聲音壓著,“說的對,我?guī)湍銚Q衣服。”
“……”
他眼睛亮什么?
許星梨無語。
牧景洛轉(zhuǎn)身將門鎖上,又將窗簾拉好,讓整個病房成為一個不透光的房間,一回頭,就見許星梨背對著他自行脫下病號服,動作緩慢地將一邊的袖子給拉下來,然后拿起一旁的衣服。
他看著,眼睛一下子便亮不起來了。
她的身體纖瘦荏弱,不盈一握,一側(cè)肩胛骨的位置墊著厚厚的紗布,背后尚且如此,身前更不用說。
這么瘦的身體怎么承受得住那么大的傷害。
牧景洛走過去,站在她的背后,接手過她穿衣的動作,小心地將她的衣袖拉上,替她穿上。
在他的幫助下,許星梨省力很多,低頭正要扣扣子,牧景洛忽然從她身后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