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刺殺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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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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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月光淺淡,照亮他唇角,得意笑容。
激動和興奮此刻才敢在血液中沸騰,巨大的成就感壓抑在心底,只遺憾無人可以分享。
愜意,干成了一件大事,完成了一件偉業(yè),像夢一般不可想象,最后成為真實。
宮胤的床榻硬而冷,一點也不舒服,然而他在那床上躺下,舒展四肢時的神情,卻像是墮入了軟云窩一般愜意舒爽。
“咯噠”一聲,他將筆放下,緩步走進了內(nèi)室,在平日宮胤休息的床榻邊坐下。
黑水女王么……
他輕輕轉(zhuǎn)著宮胤案上的筆,眼神里,漸漸彌漫出一股森然的寒意。
鄒征雖然是個傀儡,但畢竟在國家政治中心呆久了,有些事便也漸漸知道個大概,他想起宮胤不在宮中那段日子,想起那段日子黑水女王的漸漸崛起,以及那段時間蒙虎往大荒內(nèi)陸不斷來往的信件,心中隱約也就有了輪廓。
聽口氣,宮胤對這女王非常上心,那么是哪位?難道是傳/一/本/讀/小說ybdu..說中曾和他關(guān)系曖昧,后來又被放逐的那位?
鄒征點頭,揮揮手——他會很快知道,這女王是誰的。
“屬下一定第一時間給您送上。”禹春笑道。
鄒征又“唔。”一聲,道:“回頭她的消息……”
“禮服等物,都是選的最好的料子,最好的裁縫,最精美的式樣。”禹春討好地道,“女王一定滿意。”
心中有些緊張,面上卻神色不動,他不置可否“唔”了一聲。
鄒征挑起眉毛,他當(dāng)然不知道禹春指的什么事,心里也有些驚異——宮胤回來后,并沒有直接參與任何事情,沒想到還曾私下吩咐了禹春辦事。
“是。”他說一句,禹春應(yīng)一聲,又命侍衛(wèi)進來打掃血跡,收拾地面,末了見他神色已經(jīng)轉(zhuǎn)為平和,才道:“主上,您安排的事,屬下已經(jīng)做好了。”
看“蒙虎”背影遠去,上頭“宮胤”擲下書卷,淡淡道:“靜庭加強防備,三班不休息。嚴(yán)禁一切外來人等進入。另外,著重對女王寢宮的防護。自今日起,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女王寢宮,女王寢宮內(nèi)的宮人,不允許出宮一步,所有食物用度,可在寢宮后門以車運送,不得私相授受和夾帶傳遞,違者,格殺勿論。”
“蒙虎”在暗影里半側(cè)頭,唇角似有模糊的感謝笑容。拖沓著步子離去,看上去很是沉重,眾人很容易便理解為心情沉重,而不是拖尸疲憊。
這事兒也很正常,而大統(tǒng)領(lǐng)行事疏忽,被懲戒也不是第一次的事,眾人為了避嫌,也不敢多話,也不敢安慰,都讓開一邊,看蒙虎垂頭喪氣,親自拖著尸首向外走。倒是禹春,還在他經(jīng)過時,側(cè)頭悄悄說了句:“沒事,盡管去,回頭等主上氣消了,咱們幫你說情,也便回來了。”
明城低著頭應(yīng)了,一臉不安惶愧,眾人一看這情形也就明白了,想必這錦姑是個奸細,用計蒙騙了大統(tǒng)領(lǐng),混入靜庭,想要行刺國師,被發(fā)現(xiàn)后自裁。
“出去。”鄒征又拿起書,“人死了,線索斷了。直接處理掉。你今日糊涂犯錯,不可不罰,著至玉照外庭值守一個月,就從今晚開始。”
明城吶吶請罪,禹春探頭進來一看,嚇了一跳,眼看上座“宮胤”臉色沉冷,嚇得不敢再問。
“你越來越糊涂了!”鄒征卻沒有理會禹春,在那呵斥明城,“這樣的奸細,也不好好搜查,就帶了進來!”
碎裂聲立即驚動了護衛(wèi),很快禹春的嗓門就在門外響起,“主上!”
鄒征快步走到書桌后,將改裝好的尸首推在地上,猛地摔碎了硯臺。
倒是明城,扮起蒙虎來,委實不大像,明城將衣裳撕開一些,在血泊里稍稍蹭了蹭,弄出一身一臉的血,往暗影里一縮。
鄒征也在繼續(xù)扮回宮胤,這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很簡單的事情了。
蹲在宮胤尸首邊,她將他匆匆改裝成宮女的模樣,動作很快,心亂如麻。
她也曾是掌心里開出的花,閃耀著明珠的光芒,也曾天真爛漫,以為只要喜歡便可獲得一切,到后來她終于明白,花終會謝,珠光會黯,只有權(quán)勢和財富的光芒,永恒不滅。
到后來地覆天翻,她的一切屬于了他,塵埃泥濘摸爬滾打之后,再多的補償,都難以抵消那些年的痛和怨。
還記得多年前黃金馬車前的初見,她慢慢伸出的手,和車下少年倔強而又清冷的眼。
做這些的時候,不可避免一次次碰到他已經(jīng)冰冷的尸首,她心中那種恍惚的感覺,才終于慢慢觸到了實處,卻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悵然——宮胤,宮胤,這個她一見鐘情,卻一生不知是恨還是愛著的男人,真的死了。
明城抹抹笑出來的眼淚,“嗯”了一聲。外頭隱約似有腳步聲接近,兩人趕緊加快動作。明城脫下自己的面具,戴在宮胤臉上,脫下宮胤的衣裳,交給了鄒征換穿,又脫下自己的外衣,穿在了宮胤身上,然后她再穿上鄒征換下的蒙虎的衣裳,三人都換好裝之后,再將那凝結(jié)不化的冰劍取來,插過宮胤胸口那個對穿的洞,再將那真正的殺人兇器匕首收好。
笑聲森森涼涼,低低竊竊,在濃厚的血腥氣和昏暗的室內(nèi)盤旋,聽得人背后發(fā)瘆,鄒征微微打了個抖,有點不安地瞧著她背影,心想這女人莫不要是真的有點瘋了吧?趕緊提醒道:“先別說這么多了,趕緊收拾了要緊。”
淚水流著流著,忽然就變成了笑聲,她格格格格地笑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和你說過不要小瞧女人……你瞧,最后殺你的還是女人……你猜我怎么知道你體內(nèi)有根針的?你猜我是怎么知道雪山獨門的強硬拔針法的?哈哈哈你這輩子也不會知道了……哎,可憐吶,強大如你,其實也不過是個被利用,被借勢,被用來磨礪他人的磨刀石吶……”
痛快地死,痛快地愛或恨,痛快地將那些糾纏暗戀的前塵,扔進廢墟和白骨堆里。她若不能擁有,不如就此毀滅。
或也有可能.,可是.和別人慢慢焚死,前者還能搏一個痛快。
眼淚簌簌落下,敲在桌面噼啪有聲,似這些日子孤燈對火,聽見蠟燭心被一次次灼燒炸裂的聲音,一聲炸裂便是一段回憶的崩毀,一聲炸裂便似聽見心的碎聲。這寢殿暗香風(fēng)滿,繡簾不開,她在那樣漫長的寂寞和苦痛中忽然明白,她的路已經(jīng)窄成了短短一截,要么似這蠟燭被慢慢熬干,要么便燒一把大火,在灰燼中踏出屬于自己的路來。
明城怔怔看著那對穿的洞口,怔怔地流下淚來,“你……你還是死了……不過你也確實應(yīng)該死了……這些年,我總共毒了你三次,但其實前兩次只是藥引,只是讓你體內(nèi)般若雪紊亂的藥引,今天這第三次,才是真正引發(fā)前毒的母毒……宮胤啊宮胤,這么久,這么久,我其實一直沒有對你下殺手,我不想,我不想……可是,你為什么要逼我?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再強大的人也會死。”鄒征不知道是想讓她相信還是讓自己確定,“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中亡。越強大的人,越容易栽在小人物的手中,不是嗎?”
“死了……”明城抖顫著聲音道,“真的……死了嗎……”
兩人面面相覷,哪怕此刻終于成功,也依舊覺得難以相信,如在夢中——自己兩個都不算會武功的人,真的殺掉了這當(dāng)世可以說是最強大的男人了么?
“死了……”她喃喃道。
但就算這樣,明城還是抬手,顫巍巍地去試宮胤的呼吸,試了好幾次之后,她失魂落魄地放下了手。
任何人,經(jīng)受這樣的傷,都一定會死得不能再死。
明城和鄒征,怔怔在站在他面前,面對著他心口的那個血洞,透過那個對穿的洞,甚至可以看見心臟已經(jīng)破裂。
宮胤仰躺在椅子上,不動了。
鄒征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把極薄的匕首,一刀捅進了宮胤的心臟。明城撲上,手中早已抓住的硯臺狠狠擊打在匕首上,“嚓”一聲輕響,原本只入肉兩分的匕首,生生被連番大力擊打,穿過了宮胤的心臟,自他背后飛出。
已經(jīng)退開的鄒征和明城,忽然又猛沖了過來。
這針看似輕細,然而拔出后,卻似忽然抽去了宮胤的精氣神,他渾身一陣顫抖,猛然向后便倒。
此刻宮胤身前場景詭異——一截血線后是一截長針,針后又拖著一截細細血線,似一根極長的血刺,忽然從宮胤體內(nèi),被狠狠地拔了出來。
長針貫體而出,也帶出一抹極細的血線。
然而宮胤忽然悶哼一聲,“唰”一聲輕響,一截細細的血線仿佛憑空出現(xiàn),從他身前飚射而出,那線的盡頭,赫然是一根手指長的針!
此時藍色蟲子已經(jīng)到了宮胤身上,當(dāng)然,宮胤手指一彈,這東西便消失無蹤,看起來這脆弱的蟲子,根本不能對宮胤造成任何傷害。
明城放出這點藍光之后,并沒有繼續(xù)動手,她身后鄒征順勢拉住她的腰帶,往后一縱,脫離宮胤所能攻擊到的范圍。
明城格格一笑,掌心里忽然又飛出一點藍光,那東西看上去像個蟲子,隱約還拖著透明的絲線樣的東西,速度極快,一閃便撲向了宮胤下腹。
隨即他厲喝:“明城!”
輕微一聲“啪”響,似乎什么東西在掌心被擠破,隨即一股濃郁的怪味彌漫,這怪味鄒征和明城聞了并沒有什么變化,宮胤卻眉心一青,動作一慢。
明城忽然雙手掌心交錯一搓。
只這收劍剎那。
眼看明城就要被串在劍尖,宮胤卻忽然將冰劍一收,擦明城脖頸而過——他還想留下活口審問。
寒氣砭骨,明城再也不敢動,正在此時鄒征趕到,一臉憤怒,一腳踢在明城背上,正將她踢向?qū)m胤的冰劍劍尖。
明城掙扎欲逃,一柄冰劍已經(jīng)森然頂上了她的咽喉。
鄒征赫然變色,怒道:“你竟是混進來的刺客!”一腳踢開匕首,翻手將她狠狠一摜,摜在了宮胤面前,“請主上審問!”
鄒征大步上前,一把拎住了拔腳欲逃的明城,“當(dāng)啷”一聲響,明城袖子里,落下一柄寒光閃亮的匕首來。
明城青蓮色宮女裙的裙擺下,露出的一角鞋尖,繡著金色蓮花。蓮花是尊貴之花,一般王族女性才會使用,而宮女的鞋上,按照規(guī)矩,是不允許有任何繡飾的。
宮胤已經(jīng)對“蒙虎”看了一眼,下頜點了點明城,示意他前去查看。
她彎著腰,手指在慢慢地動著,試圖拉扯裙裾,將鞋子遮上。
明城頓住,還維持著弓腰倒退的姿勢,身軀顯得有些僵硬。
宮胤此時正抬頭,一眼看見,忽然道:“且慢!”
明城一句也沒有多說,倒退而出,翻飛的裙裾下,隱約露出一角鞋尖。
他竟然一句不問,便讓明城退下,兩人心底都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國師本就是不愛多話的清冷性子。
宮胤靜靜聽著,和平常一樣,沒什么表情變化。末了揮了揮手,示意明城退下。
鄒征站在她面前,斜著身子,一個習(xí)慣性保護國師的姿態(tài)。
明城很恭謹(jǐn)?shù)嘏糠诘兀砸粋€老宮女應(yīng)有的謙恭畏懼神態(tài),顫聲向國師通報了“女王發(fā)瘋,暴起掐人”的消息。
宮胤也一向不喜歡過于明亮的環(huán)境,屋內(nèi)光線昏暗,對面站著也未必能看清人臉,正合那兩人的意。
鄒征和明城,輕輕走入了室內(nèi)。很守規(guī)矩地,在宮胤前方五尺處便站下了。
靜庭依舊很安靜。
……
宮胤,你現(xiàn)在好嗎?
這東西買了,真的有用嗎?
景橫波才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法,她收好了馬肝石,心中有微微的亂。
商略將東西遞給她的時候,眼神中有了解也有譏笑。了解女子對于美麗的追求,譏笑女子就是女子,心胸狹隘,哪怕手掌一國,也不會有男人的大局和犧牲眼光,竟然為了馬肝石,放棄了對足可增加國力的青泥珠的爭奪。
裴樞不理她了,上頭商略開始拍賣馬肝石,她振作起精神,一路追價,最終以五萬兩價格,將這東西搶到了手。結(jié)果裴樞更生氣了——跟著宮胤,果然越來越傻!
裴樞很生氣,不明白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怎么回事,在場人群中,她最需要這珠子,也最有實力,卻生生放棄。
不知自己做得對不對,只隨心而行。
一錘定音,她最終沒有開口。
裴樞疑惑地望向她,低聲道:“你瘋了——”
商略最后一聲呼喊傳來,“十萬!最后一次!”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在做一件毫無理由的荒唐的事,其間利弊太清晰,清晰到她也覺得自己糊涂。
她無比清楚這珠子對她的重要性,她比所有人都更需要這個珠子,然而心里一些隱約的預(yù)感和淺淺的恐慌,讓她無法開口傾盡所有爭這個珠子。
景橫波眼底光芒閃動,滿是糾結(jié)之色,卻死死咬住嘴唇,不開口。
裴樞著急地催景橫波,“快啊!快啊!”
上頭競價已經(jīng)到了十萬,跟價的人漸少,商略連喊三聲,“十萬!可還有人愿意出價?”
景橫波拉住了他,還是搖頭。
“糟了,價碼已經(jīng)超過了你能拿出的數(shù)額了,我?guī)湍惆涯莻€叫價最兇的家伙殺了怎樣?”裴樞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眼底兇光一閃。
她按住了他的手。
“哦你要等最后猛然出手。”裴樞恍然大悟狀,隨即搖頭,“不成,這價碼上漲太快,已經(jīng)八萬了……看來少帥我還是得賣賣色……”
群情激越,她聽著卻覺得心亂,搖了搖頭,雙手捂住了臉。
“五萬六!”
“五萬三!”
“五萬一!”
場中競價喊聲此起彼伏。
裴樞忽然一拍她,“快點,競價了……嘿,心好黑!這個直接開價五萬,你剩下的錢,頂多只夠買這個,還不準(zhǔn)備好?”
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受,她忍不住要發(fā)呆。
同時她忽然又想起當(dāng)初七峰山小鎮(zhèn),十三太保的地下實驗室,在暗室中翻滾時,亦忽然閃現(xiàn)的銀光。
這樣的場景,當(dāng)時沒有在意,事后也沒想起過,此刻卻莫名其妙從腦海中翻出。她不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冰冷的曠野上,喝醉的女子狂哭嚎叫,身后有男子緊緊地抱住她,兩人伏在地面上,相擁顫抖,女子無意中抬起頭,眼角瞥見銀光一閃,轉(zhuǎn)瞬消逝。
景橫波心中感動,拍了拍他的手,裴樞的手有點涼,她腦海里卻忽然閃過一幕景象。
裴樞忽然猙獰一笑,道:“想什么?東西都送到你面前,還有不敢拿的事?有我在,還有你拿不住的事?搶!我給你罩著!”
她要好好想想。
景橫波閉著眼睛,深呼吸。
眾人一陣哄笑,頻頻點頭,都覺得如果黑水女王在,必定抵受不住這誘惑。
“我商國國內(nèi)多是藥澤,最寶貴不過,絕對舍不得拿來化成水,所以此物雖好,對我等卻是無用,因此特拿來以饗各位好友。”商略笑道,“幸虧黑水女王不在,否則她只怕要瘋。此珠在手,玳瑁還需要她辛苦打天下嗎?”
可是在場諸人之中,這珠子對她來說最重要,直接關(guān)系她的帝業(yè)和后半生路怎么走。真要放棄,也當(dāng)真舍不得。
裴樞這種久經(jīng)沙場的帥才,大局觀非常了得,她贊同他的看法,這珠子無比珍貴,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拿到以后,說不準(zhǔn)是禍?zhǔn)歉!?br/>
景橫波怔了怔,激動得砰砰亂跳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
“這東西必然競爭激烈。”裴樞瞇著眼睛道,“你想得到,別人也想得到。誰得到這珠子,勢力就會擴充,一得一失之間,會直接導(dǎo)致國與國之間經(jīng)濟實力差距拉大。如果是我,得不到這珠子,也一定不能讓別人得到,哪怕殺人滅口。我看這珠子會惹事,商國未必安好心,你確定真要爭?”
“就這個!就這個!”景橫波簡直無法抗拒這東西帶來的巨大誘惑,一把抓住裴樞,指甲掐進他的手臂,呼吸急促,“無論如何,都要拿到!”
如果這玩意兒真的能化沼澤為水,首先那些和黑水澤一樣烏漆墨黑的猛獸們便無法遁形,環(huán)境改變首先就會死一批,淤泥變水,捕殺更會變得容易,同樣,尋寶撈物也會變得簡單。
而境內(nèi)有傳說中藏寶沼澤的國主們,比如景橫波之流,更是呼吸急促,目光灼灼。尤其景橫波,她治下的黑水澤,可是大荒傳說中蘊藏寶藏最豐富之地,當(dāng)然危險性也是第一,因為那烏黑沼澤底下藏著無數(shù)猛獸,至今連種類都無法探知,隨時會帶來生命危險,所以她即使有了天星寶舟,在對黑水澤進行勘探時,依舊阻力不小,至今進展緩慢。
場中頓時再次轟動,反響激烈超過景橫波那六副面具。大荒遍地沼澤,很多國家部族境內(nèi)沼澤過半,而且還不是什么好沼澤,由此限制民生物產(chǎn),如果能得青泥珠,沼澤立即就能改善。
“然也。”商略笑得得意。
卻有人識貨,驚聲道:“莫非是傳說中,可以令沼澤淤泥變成清水的青泥神珠?”
“其二,青泥珠。這東西可以說對所有的大荒人都有用。”商略拿出第二個錦盒,取出一枚拇指般大的青色珠子,珠子黯淡無光,還沾著泥,同樣不起眼。
商略已經(jīng)又開始報價另外一件寶物。
這價格不低,這東西的作用說要緊也要緊說不要緊也不要緊,眾人都在斟酌沉吟。景橫波皺著眉,她覺得這東西對她沒什么大用,她雖然愛美,但生白發(fā)的時候必定已經(jīng)很老很老了,到時候僅僅讓白發(fā)變黑,依舊遮不住滿臉褶子,不是更難看么?
“不過只是短暫效用。”商略又補一句,然后開價,“起價黃金三萬。每次喊價加一千。”
在場所有女子眼睛都一亮。這東西能令白發(fā)轉(zhuǎn)黑?那就真的算寶物了。誰都有老去的一天的。
“本宮還沒說完。”商略笑容神秘,不急不忙地道,“以之拂發(fā),則白發(fā)轉(zhuǎn)黑。”
“雞肋。雞肋。”景橫波撇撇嘴,完全喪失了興趣。
在場都是玉堂金馬尊貴人物,誰也不會有缺衣少食一天,這東西該是貧苦人家的寶,但貧苦人家又怎么買得起這樣的寶物?
眾人“哦”一聲,背又靠回椅子背,興趣缺缺模樣。
“這是古郅國遺寶。三年前我們無意中獲得,為此犧牲無數(shù)人命,才得了十斤左右一塊。得到之后,收藏在美玉柜中,以水銀養(yǎng)之,以金泥封柜。溫養(yǎng)三年,如今才拿了出來。”商國王太子笑道,“取其指甲大小一塊,舂碎,和以九轉(zhuǎn)丹藥,服下之后,可以經(jīng)年不饑不渴。”
“其一,馬肝石。”商國太子取出一塊巴掌大的石頭狀物,半青半白,看上去很像馬肝,不大起眼,在場人多有不識。
眾人陪著呵呵笑兩聲,眼神頗不耐煩,只等著他趕緊獻寶。景橫波很感興趣地坐直身體,決定不管是什么好東西,一定要搶一件。
“今年本宮向大王再三爭取,拿出了國庫內(nèi)珍藏寶物兩件,以饗各位來客。”他道,“兩件都是我商國異寶,依舊價高者得。但我商國拿出兩件,就是希望與更多的朋友交好,所以請各位貴客,只擇其一競價便好。切勿貪婪。”他笑了笑,故作幽默地加了舉,“小心貪心太過,出門被揍喲。”
壓軸都由東道主擔(dān)任,商國王太子親自主持最后一場拍賣,他接過禮官小心奉上的錦盒時,滿臉驕傲自得的笑容。
她的面具一交割,拍賣會也就到了尾聲,但人都沒走,都在等著最后的壓軸戲。
她樂見其成。
當(dāng)然,這面具一賣,姬玟和兩個姐姐的矛盾也到了巔峰,姬國之后必有紛爭。
景橫波心情不錯——姬玟還是很懂道理的,人情賣給她,也值。
誰也沒想到,便是這一擦肩,寥寥幾句,一個足矣影響大荒局勢的重大國家交易,已經(jīng)完成。
隨即兩個女子,云淡風(fēng)輕地走開。
“只要你不先發(fā)兵。”景橫波答應(yīng)得很爽快。
“駝羊可以賣給你,但你得承諾永不兵踏我國疆土。”姬玟很謹(jǐn)慎。
景橫波勾唇一笑。
姬玟目光一閃,驚訝地道:“你不是翡翠女王,你是黑水女王!”
“你將來如果登上王位。”景橫波瞇著眼睛,“那種兇猛駝羊,平價賣給玳瑁一批。”
她當(dāng)然知道,景橫波完全可以不賣給她,或者逼她高價。這么做,自有要求。
姬玟在兩個姐姐妒恨得要噴火的目光中,淡定地收起了面具,給景橫波付錢的時候,微微頷首向她道謝,并低聲問:“多謝女王,不知女王有何要求?”
姬玟倒沒什么顧忌,直接參與了對面具的競價,景橫波給七殺做了暗示,那七個逗比高抬貴手也放了她一碼,讓她最后競價成功。
恰在此時姬玟回來,景橫波注意她的神情,沒什么緊張之色,就知道耶律祁那邊應(yīng)該沒問題。
姬國三王女四王女本來也蠢蠢欲動,看見她這態(tài)度,直接死心,景橫波遠遠瞧著她們偷偷怨恨地揪扯手帕的小動作,爽兮兮地豎了個中指。
面具最后以四萬金票成交,她虧一萬,氣死胖子,值!
現(xiàn)世報來得快,禹國人只得灰溜溜收拾走路。景橫波滿不在乎,有些人敵意明顯,就不要再想著示好拉攏,他不會覺得你寬容厚道,只會更加覺得你懦弱可欺。
瞬間瘦身幾百斤……削下滿身肥肉吧呵呵呵。
“不需要條件,就是不賣。”景橫波笑瞇瞇氣死人,“或者你們親王馬上從一千斤瘦身到一百斤,我就考慮。”
禹國胖子不死心,猶自抗?fàn)帲罢埮跆岢鰲l件!”
她愉悅地道:“……不賣!”
胖子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迎著那胖子近乎乞求的目光,景橫波拉長聲音,“這面具啊……”
那一刻他的神情,在場王族覺得自己一生都不能忘記,且決定以后一定不能隨便得罪女性生物。
禹國胖子定在臺上,從歡喜的巔峰跌落失望的地獄。
然后就看見景橫波如花的笑容。
那胖子慢慢轉(zhuǎn)身。
禮官立即收回遞出盒子的手,對禹國人笑道:“原主露面,你還是和原主交割吧。”
景橫波一直笑吟吟操著袖子看著。眼看那胖子終于爭勝,歡天喜地地上臺,準(zhǔn)備交割金票給禮官,景橫波忽然對禮官打了個手勢。
看樣子,禹國要面具有大用,勢在必得啊。
全場頓時靜音。
逼不得已,胖子最后眼一閉,咬牙喊:“五萬!”
禹國因為某些原因,此次來參會,原本就是為了面具,本來聽說易王沒來,已經(jīng)喪失希望,誰知道最后還真有面具拍賣,還是易王珍藏版,那真是大喜過望,勢在必得。
逗比們笑嘻嘻地不斷哄抬價格,跟價的人漸少,禹國胖子熱汗?jié)L滾,臉色由紅變白變紫。
“兩萬五!”伊柒立即跟上。
“兩萬!”
伊柒立即大叫:“一萬九!”
她懂這個道理,別人更懂,禹國留下的一個胖子,似乎對這面具特別在意,捋袖子露胳膊爭得激烈,滿場就聽見他大喊,“一萬八!”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到來,是不是給原本就不大安定的大荒,帶來了更多的動蕩因素啊……
景橫波瞧得目瞪口呆,隨即明白了為什么面具搶手——在場的多半不是各國各族的王,而是權(quán)勢人物,能被商國邀請而來,想必也是離王位不遠的權(quán)勢人物,但凡這種人,都是很有野心的,一張別人瞧不出破綻的面具,在關(guān)鍵時刻,可以發(fā)揮極大作用,是殺人篡位搶權(quán)逃生之必備法寶。
景橫波很后悔定價太低,好在逗比們給力,唯恐天下不亂的逗比們,在人群中跳著喊著,將價位推向一波又一波的.,而且這群家伙眼光精準(zhǔn),合作默契,看得出誰是真需要,誰是湊數(shù)。他們在一開始就把起價抬高,景橫波報價千兩一張,他們直接就報一萬,然后盯住那報價最兇的,在他每次抬價后再狠狠抬價,逼得面具價格越來越高,第一張就賣出了三萬之?dāng)?shù)。
上頭禮官在報價,因為價格定得不高,全場更加興奮,頓時就進入了競價的.。
“是啊是啊我的智商都給他了。”景橫波悻悻一句,十分懊惱。
“我和你是一起的,我?guī)湍闾r,不合規(guī)矩也不起作用,你會被六國八部鄙棄,后頭你想要的東西也要不到!”裴樞敲她,“別和宮胤在一起了,瞧你傻成什么樣兒!”
景橫波給罵得翻白眼——她在易國真真假假混了一陣子,看到了太多極品面具,最后連易國王宮都占了,真心沒覺得這面具多了不起。此刻看見眾人神情,頓時后悔自己將起步價定得太低,急忙拉裴樞袖子,“樞樞樞樞,想辦法幫我抬價啊!”
“你跟著宮胤,越變越傻!”裴樞什么時候都不忘記損情敵一句,然后才恨鐵不成鋼地道,“易國面具本就值錢,易國王宮大王私藏面具更是絕品。易王深知物以稀為貴的道理,不允許珍品面具流出國外,以往易王級別的面具,從不公開拿出來,偶爾出現(xiàn)一次,必定會引發(fā)大事。你一次性拿這么多出來做什么?你是要六國八部都為此瘋了?敗家娘們!”
景橫波目瞪口呆,她原本以為沒什么人有興趣,沒想到會有這般激烈的反響,不禁愕然問裴樞:“怎么回事?”
全場轟然。
“第三十七號!易國王宮易王珍藏面具六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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