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好酸,好酸!
該出手時就出手啊
沒有月票一聲吼啊
……
------題外話------
“噗。”一聲,胖子們一口血,噴在了面前的跪氈上。
景橫波轉(zhuǎn)頭,對胖子們,充滿惡意地笑了笑。
一個數(shù)字在眾人心中跳了出來,無數(shù)人噓出一口長氣。
時間到。
眾人頭一抬,那支計時的香,在她話聲落地那刻,微微一閃,熄滅。
“成交!”景橫波接得更快。
“三萬五!”立即有人高聲跟上。
“五五六六七七。分別擅長傀儡術(shù),夢蠱,和分魄術(shù)。具體不多說,該懂的都會懂。需要驗(yàn)證隨時可以,誠意甩賣,打包跳樓。三只一起,起價三萬,每次喊價加一千。時間到了的話就不賣了!現(xiàn)在開始!”
時間關(guān)系,景橫波話說得很快。
四面隱隱有尖叫之聲,沒辦法,七個逗比其實(shí)都是好皮囊,僅次于兩大國師的優(yōu)質(zhì)品種,一次性出現(xiàn)時只要不說話絕對很有吸引力,古銅肌膚鳳目薄唇男兒氣息濃郁的爾陸,文弱溫雅風(fēng)度翩翩的山舞,長眉秀目漂亮溫醇的伊柒,站在一起,很有視覺沖擊力。
也有人?一?本?讀?小說 數(shù)數(shù)人數(shù),若有所悟,臉色漸漸變了。
一個一個又一個,以為沒有了總還有,現(xiàn)在還一次性翻出來三個,全天下的怪人怪物都在她口袋里嗎?
翡翠女王從哪拖出這么多奇怪的人來賣的?
場中一片嘩然。
“親!為什么我也要賣?我是你未來王夫啊么么噠!”
“為什么我要和他們兩個一起出場!太丟份了!”
“可放出咱們來了,憋死啦。”
“嗖嗖嗖。”三聲連響,山舞爾陸和伊柒躥了出來,分三角包抄向景橫波。
“看來……”景橫波抬頭一笑,“你們以后真得見我一次滾一次啦——五五六六七七!一起滾出來吧!”
“看來,你這一跪跑不掉了啊……”耶律家族的人們大笑。
禹國胖子們已經(jīng)把跪氈鋪好,灼灼盯著那即將一明一滅的香頭,那香頭似一雙詭秘的紅眼,在他們眼中眨出譏笑的表情。
景橫波垂頭喪氣站起來,耷拉著腦袋,咕噥道:“看來……”
景橫波瞄著快要燃盡的香頭,此時眾人也發(fā)現(xiàn)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都在竊竊私語,投來的眼光同情安慰幸災(zāi)樂禍都有。
“哈哈哈老天助我,快,快把跪氈找來,不要讓等下女王陛下輸了耍賴!”
“七萬八千兩黃金!還有兩萬兩千兩……啊香頭快要燃盡!她就算現(xiàn)在拖出一個人來,撐死賣上兩萬兩,再加上介紹和競價的時間,就算還有人,也無論如何來不及賣了!”
“算算現(xiàn)在多少錢了?還有多長時間?”
“也該沒有了,哪有一次性來這么多的道理。”
“啊,看樣子這次真的沒有了!”
本來已經(jīng)被虐得奄奄一息的禹國胖子們,精神一振。
賣完司思后,景橫波在場中,算了算價錢,然后蹲在地上,皺起眉。
最后司思被商國太子以一萬五千兩價格搶走,原來可以飆更高價格,但客人們總不好意思和東道主搶太狠,便讓了讓。看商國王太子那心滿意足的笑容,眾人都覺得好像在他眼底已經(jīng)看見了暴斃的老王。
競爭激烈,男女同搶,還有景橫波不斷搖旗吶喊,“買買買!”
“一萬二!”
“一萬一千五!”
“一萬一千!”
“一萬五百!”
無需過多介紹,懂醫(yī)者無論在哪個年代哪個地域都是搶手貨,尤其當(dāng)司思準(zhǔn)確判斷出在場幾位王族的隱疾,并附贈給禹國胖子親王望診,說他有花柳病之后,連商國王太子都加入了搶購的行列。不過妙的是,傳言里國主有病的姬國,無人問津神醫(yī),傳言里老王身體康健的幾國王族,卻搶司思最厲害,真是引人深思。
“四四!”她言簡意賅地道,“醫(yī)藥圣手小美人,起價同前!”
場中人的目光盯住了司思,景橫波的目光卻只盯著禹國胖子,看他們一次次黑臉的表情真是爽死了。
“來啦!”小受司思的聲音永遠(yuǎn)這么.。精靈一樣的少年,頭發(fā)顏色淺淡,肌膚如牛奶濃郁之白,眼眸里一抹淡淡紫色,奇異魅惑,是幾乎不需要任何技能加持,便足以令大多數(shù)女子涌起憐愛和蹂躪之心的尤物。
“哈哈哈。”景橫波也一聲大笑,“司思親愛的!”
“哈哈哈才三萬八千兩,時間快要到了,還有半支香!她要完不成了!”
“我就說嘛,怎么可能一直有這樣的人才!”
“看樣子沒有了!”
為戰(zhàn)辛默哀兩秒后,她休息了一下,對面禹國胖子們一直盯著她的動靜,此刻眼睛終于都亮了起來。
景橫波:“……”
最后買走偽和尚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蘿莉,斬羽部戰(zhàn)辛的小女兒,偽和尚笑嘻嘻牽著小姑娘走來走去,看起來是很清純的一對,景橫波卻分明聽見武杉在對小姑娘道,“不要叫哥哥,叫老公,咱們偷偷叫哦,阿彌陀佛。”
萌萌噠的武杉一向長相討喜,他那莊嚴(yán)圣潔神情下骨碌碌亂轉(zhuǎn)的眼珠子更加富有挑戰(zhàn)性,場中的競價讓景橫波笑得見牙不見眼,最后以一萬一千兩成交。成交價格低一點(diǎn)是因?yàn)槲渖疾豢险故舅瞄L的檀唱,他說這一群人心思鬼蜮,檀唱施展出來怕要暈一大半,到時候誰來買他?景橫波深以為然。
“這位是佛國流氓三三。”景橫波笑嘻嘻捏武杉面頰,“別的不會,會念經(jīng)。心經(jīng)無量壽經(jīng)地藏經(jīng)華嚴(yán)經(jīng)金剛經(jīng)地精神經(jīng)春宮經(jīng)統(tǒng)統(tǒng)熟練地干活,家有三三,神鬼亂躥,怎么樣,要不要試試莊嚴(yán)的調(diào)戲,或者神圣的曖昧?很有興奮感的喲。”
禹國胖子們齊齊眼前一黑。
“阿彌陀佛。”場中人影一閃,忽然出現(xiàn)一個清清秀秀的少年,雪白皮膚粉紅臉頰,烏黑頭發(fā)清澈眼神,雙手合十萌萌噠。
話音未落,那邊景橫波揚(yáng)臂嬌喚:“五號和尚!五號和尚!”
禹國親王斷然道:“如此特別人才,哪國也不會一抓一把,絕對不可能再有了……”
轉(zhuǎn)眼兩個人就賣了兩萬七千黃金,禹國諸人臉色已經(jīng)黑了,眼光在人群中擔(dān)心地搜索,有人低聲道:“不可能還有吧……”
片刻后,蒙國公主以一萬兩千兩黃金的價格,如愿買走了陸邇,她一手捂住胸前,一手牽走了模特邇,景橫波看見她橫著的手臂間不可阻擋的波濤洶涌,不得不驚嘆隔那么遠(yuǎn)陸邇依舊無比精準(zhǔn)的眼光。
景橫波:“……”
“哦,我讓螞蟻咬斷了她的束胸。”
“你咋知道?”
“哦,她胸大。”
景橫波記得這婦人是蒙國一位寡居的長公主,蒙國公主似乎也對陸邇很感興趣,遠(yuǎn)遠(yuǎn)地一個媚眼拋過來,景橫波瞇眼看了半天,問陸邇,“咋看中她了?”
這一手馭蟲術(shù),讓禹國吃了苦頭,卻讓其余人很感興趣,很多人開始競價,陸邇的目光在人群里掃來掃去,忽然指住一個豐滿婦人,笑道:“我要賣給你。”
那個人躥起來,褲子留在原地的家伙,無法再去穿自己原來的褲子,因?yàn)檠潕б呀?jīng)被大批量的蟲蟻咬斷,并且爬滿了各種五顏六色的蟲子,他們只得再匆匆借同伴的衣服遮掩,偏偏他們的衣服又都是特制版的,別人的都穿不上,所以眼瞧著那些家伙衣服越來越薄,在夜風(fēng)中瑟瑟露著肉。
宮燈高高地挑了起來,此時眾人才看清,圍繞著禹國那群人的座位下,滿地爬著蟲蟻,這些蟲蟻很有秩序地排成一排,從黑暗深處,如大軍被人指揮般源源不斷開來,不斷向著那些肉山進(jìn)發(fā),隨著那些胖子躥起的身形,不斷有被層疊的肥肉擠死的蟲蟻紛紛落下,在地上堆成了蟲尸之山,瞧得人渾身一陣起瘆,難以想象這個季節(jié),看似光滑干凈的地面和地下,竟然還隱藏這么多的蟲子。只有陸邇熱淚盈眶地嘆息,喃喃自語,“我的小可憐們……”
“嗷。”地一聲大叫,一個禹國胖子忽然捂著屁股,蹦了起來,人蹦起來了,褲子卻留在了原地,此時眾人才看見,那白花花的肉山下,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條一條的黑線,仔細(xì)看卻不是黑線,因?yàn)槟切┚€在不斷變換游動,似乎是活物,隨即便見禹國那一群人四散逃開,有人怒叫:“螞蟻!”有人大喊,“毒蟲!”
“唉,吃了這么多教訓(xùn),怎么就不長記性呢?”景橫波搖頭,嘆氣,手指一彈。
陸邇笑瞇瞇看著那家伙,在景橫波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禹國的胖子們等了一會,笑道:“看那手勢像是召雷,怎么,雷公沒醒,劈不下來嗎?”
眾人屏息等待,卻沒什么動靜,都露出愕然之色。
陸邇風(fēng)度翩翩地笑,環(huán)顧一圈,清脆地彈了彈指。
景橫波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拍拍高大軒昂,鼻直口方,一身男兒氣卻偏要搔首弄姿的陸邇肩膀,對四周目光自動調(diào)焦為灼灼狀態(tài)的各國貴女們笑道:“推銷的話兒不用多說,看貨便是。這是二二,珍藏版黃金三圍模特男一枚,擅長馭蟲之術(shù)。來,二二親,讓親們瞧瞧你的絕活兒。”
“蹬蹬蹬蹬!”一雙大長腿邁了出來,一眨眼已經(jīng)站在景橫波的面前,雙手叉腰一個轉(zhuǎn)身,流風(fēng)回雪含笑回眸,“陛下,最近我是不是更美了?”
這個念頭還沒轉(zhuǎn)完,就聽見景橫波高呼:“四號你出來,四號你出來!”
對面禹國胖子們臉色有點(diǎn)凝重,原以為女王身邊無人可賣,誰知道莫名其妙就跳出一個會什么驅(qū)鬼術(shù)的人來,偏偏又被那最神秘的琉璃部看中。胖子們轉(zhuǎn)頭對人群看來看去,沒明白剛才那人哪里來的,不過總不至于來了一個又一個,沒完沒了吧?也不至于賣了一個又一個,個個高價吧?
轉(zhuǎn)念一想,呵呵呵這誰啊,七害哦,從來只有他們害人的,有見過他們吃虧?賣一個,跟去七個,誰吃得消?
戚逸大喊:“不對,明明我可以賣出二十萬兩……”被景橫波一腳踢向了琉璃部,那老者一把接住他,笑嘻嘻地握住他的手,鉆入了人群中,一眨眼兩人就不見了,景橫波瞧著,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這個這個,這個頭毛稀疏的老家伙,不會有某種特殊愛好吧?這么把戚逸一賣,豈不是送進(jìn)了淫窩?
兩人打著啞謎,旁人自然不懂,有些人認(rèn)出那琉璃部老者,看他對戚逸這么感興趣,頓時也來了興趣,剛想競價,景橫波手一擺,道:“這價錢不錯了,再多就不值了。本王為人厚道,童叟無欺,不忍欺騙諸位,就賣給琉璃部這位先生吧。”
那老者咳嗽一聲,悻悻道:“行!”
她對琉璃部滿地琉璃,也很感興趣呢,再說誰知道以后會不會有需要進(jìn)琉璃部的時候,限制,肯定是越少越好。
先前這老家伙,用幫忙串供的情分,換了她永不踏足琉璃部的承諾,現(xiàn)在正好收回。
“行啊。”她望天,笑嘻嘻地道,“那我先前答應(yīng)的事,就不算咯。”
景橫波一看那媚眼兒就吃不消,這老家伙的意思,不外乎是求情加威脅,要用兩萬兩,加上幫她隱瞞真相的情分,來換走戚逸。
“一萬五!”那老者不等眾人競價,一口報價,隨即又對景橫波眨了眨眼睛。
景橫波笑瞇了眼,一點(diǎn)也不記著人家先前的援手,獅子大開口,“一萬兩黃金起價,每次加價一百兩!”
“蠢貨!”那琉璃部老者冷聲道,“我們這事非常隱秘,沒有任何人知道。既然這人能看出端倪,就說明他真有幾分本事。說不定就是救命的機(jī)會……”當(dāng)即站起,也不追問戚逸,直接問景橫波,“開價幾何?”
另一人道:“大祭司,此事絕不能泄露,不如等會我們直接把他……”做了一個下劈的手勢。
一人悄聲道:“大祭司,此人可疑,他如何知道這般秘密!”
琉璃部老者臉色一變,立即緊張地坐直身體,他身邊幾個琉璃部的人,也各自神色不安。
“琉璃部的老家伙,”戚逸笑嘻嘻點(diǎn)了點(diǎn)他,“你們那一族,靠近鬼風(fēng)沼澤和琉璃沙漠,陰氣很重哦。你的親友中,是不是有人重病?”
琉璃部那個暗光閃閃的老者,沙啞著嗓子問:“驅(qū)鬼偽死術(shù),是已經(jīng)失傳的異術(shù),這位當(dāng)真會?”
在場很多貴婦開始眼睛熠熠發(fā)光,小姑娘們托著下巴瞧著“性感大叔”,眼睛里也滿是興趣,但最先開口問價的,竟然是一個男人。
人群中戚逸笑吟吟向四周揮手,七殺中年紀(jì)最大的戚逸,長發(fā)散披青帶勒額,留點(diǎn)性感小胡茬,一雙勾魂桃花眼,天生風(fēng)流態(tài)度,最是深閨熟女們喜好的那一型。
景橫波在裴少帥出手打人之前,將那胡子拉碴的家伙的臉一推,抓著他的臉頰,轉(zhuǎn)向四周,“來來來,瞧瞧清楚,這位帥哥,是不是風(fēng)流落拓,頹廢迷人?這位是小一一,擅長驅(qū)鬼偽死術(shù),別問我這是什么玩意,我也不懂,不過就憑這張臉,也能賣個好價錢不是?”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一條人影忽然一個筋斗翻到景橫波身邊,一伸手就笑嘻嘻摟住了景橫波的肩,道,“女王陛下,就知道你記著我,來香一個!”
景橫波呵呵一笑,伸手對空中一招,“三號拍賣品,擅長驅(qū)鬼偽死術(shù)美男一枚!”
“不賣她,你還能賣什么?”胖子親王戲謔地道,“那就直接賠禮吧!”
禹國胖子們瞪著眼睛,不明白景橫波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隨即便眼睛一亮,呵呵笑了起來。
片刻冷場。
“……”
“……不賣她!”景橫波飛快地接上下半句。
叫賣吧,叫賣吧,馬上你就會遭遇冷場的尷尬。
禹國親王露出譏諷的笑意。
眾人都舒舒展展地往背后椅子一靠,做出不打算參加的身體語言。
景橫波回頭看看緊抿嘴唇的擁雪,笑笑,拉過她,道:“我啊……”
“是不是要以神棍為名售賣啊。”有人笑。
“敢問女王還有何售賣?”有人高聲問,“這位小姑娘嗎?”
場中景橫波接收到他的目光,嘴角一撇,她也已經(jīng)在想象,這群死胖子看見她就繞道走的狼狽樣子,嗯,她到時候一定要時時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胖子親王瞇著眼睛,盯著景橫波,他已經(jīng)在想象,湊不齊七萬五千兩黃金的女王,給他下跪的樣子,嗯,這位女王胸前波濤洶涌,跪下來一定很有看頭。
能和雪山天門交好,為此得罪一兩個女王也沒什么關(guān)系,反正無論是姬國女王,翡翠女王,還是黑水女王,都不和禹國國土接壤。
第二個要求有點(diǎn)荒謬,但他還是答應(yīng)了,因?yàn)樗J(rèn)出了那丹藥,好像是屬于九重天門的珍藥。畢竟他之前得到過耶律家族贈送的丹藥,認(rèn)得出屬于天門的獨(dú)特氣息。
第二個要求,就是要求禹國在商國,遇上所有女王,都盡量給她下點(diǎn)絆子,不要形成合作。
一是要借禹國境內(nèi)的某處水域用上一年半載。這處沼澤水域,是禹國人人色變的危險恐怖之地,多毒瘴,多猛獸,還有很多奇怪植物,進(jìn)去的人有死無生,本就是禹國禁地廢地,如今有人有償來借,他樂得答應(yīng)。
送藥的人是誰,他不知道,一個神出鬼沒的斗篷男子,在某個夜里給他送來了這藥,對他提出了兩個要求。
胖子親王手伸入懷中,輕輕摩挲了一下懷中一個錦囊,那里面有三顆渾圓紫金,香氣四溢的丹藥,一看就知道比耶律家族送來的丹藥,要高上好幾個檔次。
耶律家族只是有一個子弟在九重天門做內(nèi)門弟子而已,得到的靈丹雖然不錯,卻還不少頂級,哪里比得上真正九重天門重要人物,直接送上的禮物呢?
為國中大族耶律家撐腰,是一個理由,但單一個耶律家,還不值得禹國王族這么賣力,哪怕耶律家族,給他送了來自九重天門的靈丹重禮,也還是不夠的。
禹國的胖子親王,環(huán)視一周,看見眾人臉上的好奇神情,微微撇了撇唇角。
有些人很奇怪,禹國為何大這么大的血本,寧可欠各國人情,也要阻擾翡翠女王?
各國王族已經(jīng)接收到了禹國的要求,并表示答應(yīng)。當(dāng)然,政治人物間的一切承諾,將來都是需要利益交換的。
還差七萬五千兩黃金,這個巨額的數(shù)字,此刻吸引著每個人的好奇心。
時間倒退回碧華園那一刻,拍賣會中的拍賣會,正在舉行。
……
似乎只有這一刻鳥的飛動,才能給玉照宮帶來一絲活氣,才能讓人想起,玉照宮里那個名義上的女王,越發(fā)地像只游魂和影子,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了。
對面,飛鳥掠過玉照宮寂寂的檐角,將淺黑色的光影,投在人的眉梢。
宮胤微微點(diǎn)頭,筆直的背影轉(zhuǎn)過回廊。
替身,一旦不用,就沒有存活的必要。
“今夜……”蒙虎做了個解決的手勢,“屬下就……”
他已經(jīng)知道了宮胤下令,不再使用假國師的事情。
不知何時,蒙虎已經(jīng)無聲無息跟在他身后。
宮胤雪白的長袍在朱紅長廊中無聲逶迤,日光淡金色的影子打在他如瀑的長發(fā)上,隱約看去,是一片光芒閃耀的銀白。
……
無人看見他袍袖底下,因緊張和憤怒,悄悄攥緊的拳頭。
他依舊一動不動,端雅沉靜的姿態(tài)。
雪白寬大的衣袍靜靜掠過門廊,不帶一絲聲息,假國師等宮胤走遠(yuǎn)后,才抬起頭來。
假國師順從地頷首。
宮胤看著這個幾乎一模一樣的自己,眼底露出奇異的神情,淡淡道:“今日出宮不便,你等今夜再走,回頭向蒙大統(tǒng)領(lǐng)領(lǐng)了報酬之后,蒙虎自會送你出宮。”
假國師抬起頭來,他已經(jīng)修煉得真如宮胤一般高冷沉穩(wěn),此刻臉上也沒有一絲驚訝之色,恭謹(jǐn)而又優(yōu)雅地微微欠身,接受了這樣的決定。
長久的沉默之后,宮胤終于開口,“你最近做得不錯,不過,可以結(jié)束了。”
但不得不說,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假國師已經(jīng)歷練出來了,此時就算兩人同時出現(xiàn)在眾臣面前,不說話不動,在稍短時間內(nèi),也分辨不出。
宮胤淡淡注視著他,他的目光一向毫無實(shí)質(zhì),但自生壓迫,尋常人根本抵受不住,那假國師卻還算鎮(zhèn)靜,一動不動垂手而立,只偶爾眼睫稍稍眨動,暴露了一點(diǎn)緊張。
書房里,那白衣如雪的人,看見門口寬衣大袖長發(fā)散披的人影,急忙恭謹(jǐn)?shù)卣酒稹?br/>
他去了書房,遠(yuǎn)遠(yuǎn)看見來請安匯報的大臣們,魚貫走出靜庭,早會結(jié)束了。
宮胤不過抬手示意放下,等禹春出去了,看了那盒子半晌,打開,取出請柬,翻了翻,收在袖子里,走了出去。
過了一陣子,滿頭大汗的禹春回來,捧上描金盒子,盒子里是最高等級的商國擷英盛會的請柬。
“找出來。”
“有的。”禹春答應(yīng)一聲,皺眉苦想請柬給收哪里了,國師日理萬機(jī),這種邀請以前從來不親自去的。
剛走到門口,忽聽宮胤道:“靜庭收到商國擷英盛會的請柬沒有?”
他眨巴著眼睛“哦”一聲,又等了一會兒,看主上這回終于又低下頭看奏章,才悄悄地退了出去。
禹春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不知道好端端地怎么又扯上杏子醬,想到杏子醬就覺得腮幫骨一陣緊縮,泛出一股酸水,哦,好酸,好酸。
“再給女王送些杏子醬。”宮胤今兒話就是多。
禹春想象著女王那些追求者,腳背上多兩個洞的盛況,賤賤笑著收起了鞋。
上頭宮胤根本沒想到忠心屬下此刻滿腦子淫穢曖昧思想,淡淡道:“把這雙鞋給女王送去,告訴她,穿這樣的鞋,該出腳的時候就出腳。”
他斜眼偷偷瞟著宮胤——啊主上,啊高跟鞋為什么會在你書桌下?啊你一直藏在這里把玩嗎?啊真瞧不出來您還有這么曖昧的愛好……
禹春急忙接住,險些被那雙十寸尖細(xì)高跟戳破了掌心。
禹春以為沒命令了,誰知道頭一抬,就看見主上變戲法般從桌下拎出一雙高跟鞋,扔了過來。
“……是。”
“裴樞曾被明城勾引,自此有所禁忌……你知道該怎么做?”
“是。”
“商國蛛網(wǎng)蜂刺,盡量為他們制造機(jī)會。”
“是。”
“蛛網(wǎng)處應(yīng)該有裴樞的個人資料,選擇最為隱秘的裴樞缺陷和習(xí)慣,傳遞給孟破天。”
“是。”
“選出最好的嬤嬤,在路上調(diào)教孟破天。”
“是。”
“傳信給蜂刺,讓他們接出孟破天,送往商國。”
上頭宮胤的語聲聽來倒正常,正常的冷。
禹春不敢把目光在那攤冰雪上多停留,大氣不敢出地等著聽吩咐。
這有點(diǎn)不可思議,按照往日習(xí)慣,這冰球足可以在掌心轉(zhuǎn)上幾天幾夜,睡覺也不會融化。
第一眼看見地面上一攤冰雪,冰球已經(jīng)不見了。
再然后他聽見鈴聲,鈴聲剛剛響起,他就作瘋跑狀奔進(jìn)室內(nèi),以免慢上一步,做了替罪羊。
然后躲在門邊的禹春就聽見“嘎嘣”一聲,這聲音不大,他卻心驚肉跳。
一陣靜寂。
宮胤再翻轉(zhuǎn)紙條,后頭還是小小細(xì)細(xì)淡淡四個字,“以齒,分杏。”
“碧華園女王被指控殺人,裴樞出面相護(hù)。”
宮胤似乎沒發(fā)覺他溜了,定了一會,手指一轉(zhuǎn),冰球又恢復(fù)原狀,他展開最后一張紙條。
退到門邊,不敢離開也不敢進(jìn)去,就在那等,他感覺等會兒,主上還是會召喚他的。
他開始悄悄向后退。
禹春目瞪口呆地看見主上手上,那可以變幻無數(shù)形狀的圓潤冰球,咔嚓一聲,裂了條縫。
“行了!”
禹春想這什么傻問題,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生火取暖,但是如果是咱們武人的陰寒入骨,那生火也沒用。最好是內(nèi)力相濟(jì),搓揉穴道體膚活血也是可以的……”
發(fā)怔一會兒,宮胤才問禹春:“如何取暖最快捷?”
他急著去辦這越來越多的事,宮胤卻似乎不打算放他走,又在發(fā)呆,禹春覺得自己快要哭了。
“哦。”禹春盯著那些紙條,心想該死的蜂刺,話太多!
“給商國附近蜂刺蛛網(wǎng)下命令,急調(diào)護(hù)心御寒怯陰藥物給女王。”
“主……主……主上……”
他一抬手,又按動了喚鈴,剛剛跑出去的禹春,再次滿頭大汗狗一般地瘋跑回來。
要插也不能隨便插!
景橫波也越來越傻,為了義氣兩肋插刀什么的,連身體都不顧。
他捧在掌心的,掉根頭發(fā)都不舍的女子,竟然被耶律祁這么不珍惜地利用!
蜂刺既然這么寫,入水的必然是景橫波,景橫波曾經(jīng)誤吸他體內(nèi)陰寒氣息,最是受不得凍!
耶律祁如此自私!
宮胤眉宇間有淡淡怒氣。
紙條“嚓”一聲在指間凍結(jié),碎裂。
這回宮胤直接翻到背面,果然又是淡淡小小四個字,“入水,取暖。”
下一張紙條,寫“商國太子碧華園接風(fēng)宴,耶律勝武欲待逼供女王耶律祁下落,被女王和耶律祁聯(lián)手所殺。”
雪花盤旋里他閉目,面無表情,將這張紙條扒拉到一邊,過了一會,又拿起來看了看,又扔在一邊,再過了一會,干脆一彈指,紙條在空中消失不見。
宮胤手中的冰球,唰地一聲轉(zhuǎn)出漫天的雪花,似蒼空怒雪,忽呼嘯而出。
換句話說,景橫波洗澡,耶律祁進(jìn)去了?
耶律祁既然在,有羊駝撞墻,一定沖進(jìn)去救護(hù)了吧?
洗個臉?biāo)疄R這種事,蜂刺絕不會寫在密信里,洗的怕是澡吧?
因此這水濺兩字,就顯得意味深長了。
宮胤很了解他的蜂刺,他本身是簡潔高效的人,所以訓(xùn)練這些密衛(wèi)的第一要求也是高效,絕對不會有一句多余的話。
什么水濺?
水濺?
羊駝撞墻,墻毀正常,但是,水濺?
乍一看平平無奇,再一想不大對勁。
宮胤原本一掠而過,手指忽然便停在了那四個字上。
看上去很平常的記事錄,但最后一個字后面,還有更小的,淺淺淡淡四個字,“墻毀水濺。”
下面一張紙條,寫“耶律已至。姬國王女爭位,以羊駝撞女王之墻。”
蜂刺的密信,用極細(xì)的筆寫出極小的字,為節(jié)省空間,務(wù)求簡潔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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