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時何時?戰(zhàn)亂之時! 第599章 七五八 給點兒顏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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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從昨夜開始,李可受就開始給手底下的那些衙役們分派任務(wù),給他們每個人都分了區(qū)域,讓他們從各自分得的區(qū)域中挑選合格的壯年漢子,而且他還給每個人都定了指標(biāo)——這一點就很厲害了。我不管你怎么選的,我告訴你了標(biāo)準(zhǔn),給了你地盤兒,你就得給我選出這些合乎標(biāo)準(zhǔn)的人來,少了一個,我拿你是問。
如此一來,大大的減少了李可受的工作量,也提高了做事的效率。當(dāng)然,這樣做的弊端就是衙役們的權(quán)力增大了,選誰不選誰都是他說了算,一般人家,定然是不愿意讓家里人去城墻上干活兒甚至是打仗的,要知道,那可是送命的差事!而衙役們掌握了這個決定權(quán),所以不可避免的,那些不愿意去的人家就要給這衙役們送銀子以求免去此事,衙役們借著此事,肯定是能從中得到不少好處的。
李可受在衙門里頭呆了多少年了,對這些事情都是門兒清,自然知道這樣做的弊端,但他也沒法子,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做成此事,這是最簡便省力的法子了。反正他給每個衙役定的都有個標(biāo)準(zhǔn),完成不了就會受到嚴(yán)懲,所以這些衙役在發(fā)財之余,正事兒也是不能耽誤的,倒是也不怕他們太不像樣兒。此時大局要緊,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也就不在意了。
安排完了這些之后/一/本/讀/小說 ybdu..,李可受則是親自帶著人去拜訪城中一些大戶人家。
這些大戶人家勢力很大,根深蒂固,有的家中還有人做官的,那些衙役們拿他們是沒有任何的辦法。而偏偏這等大戶人家,廣蓄私奴,家里的人丁特別多,能出的壯丁也特別多,若是放過了他們,那實在是可惜。是以李可受親自前去,準(zhǔn)備從他們那里挖出些人來。
他本以為,有了昨夜之事,這些大戶人家當(dāng)也會受到極大的震動,不說竭盡全力支持官軍,至少也會積極配合官府。結(jié)果沒想到,根本沒有幾個買賬的。
有些人家,他進(jìn)去之后,好說歹說,人家才愿意出三五個家丁下人出來當(dāng)差做民夫。而有些高門大戶,他一說出來意,那家主立刻就是端茶送客。甚至有一家,他根本都沒見到家主,那家是讓一個外院管事來見得他。李可受當(dāng)然極為憤怒,立刻質(zhì)問為何家主不出來相見,結(jié)果那外院管事一臉的傲慢:“若是縣尊大老爺來了,咱們家老爺自然相見,只是,您嘛……嘿嘿,哈哈……”
話里話外的意思,你一個小小主薄,哪里有見我家老爺?shù)馁Y格?
可真是把李可受給氣的夠嗆,最后這家象征性的出一個人,李可受也沒要,拂袖而去。他出門兒的時候,還能聽到里頭傳來的嘲笑。
董策聽完,只覺得一股濃重的悲哀涌上心頭。
想想自己帶著士兵在城墻上打生打死,結(jié)果這幫人還在里頭這般拆臺,你娘的!簡直是要把人給氣死!有時候想想,真是恨不得一走了之,把他們留給闖軍吧,看看他們在闖軍面前還能不能抖得起來威風(fēng)?
但也終歸只能是想想,身負(fù)重任,焉能一走了之?
不過董策雖說不能一走了之,但給這些人一些教訓(xùn)還是能做到的,
他沉著臉問道:“是哪家?”
“楊家!”李可受嘆了口氣,道:“楊家現(xiàn)任家主平庸得緊,不過他有兩個很出色的弟弟,便是再咱們?nèi)撬銇恚际遣坏昧说慕艹鋈宋铩扇硕际沁M(jìn)士出身,不過隔了六年,現(xiàn)在那二弟在西安府,在陜西提刑按察使司做官,而三弟雖說年紀(jì)小,但中進(jìn)士更早,官兒做的更大,現(xiàn)在乃是鳳翔府通判。”
哪怕不算上那個提刑按察使司做官的,楊家就算是只有這么一個鳳翔府通判,也足以讓他們家成為不好招惹的豪門大族。
董策皺了皺眉頭,這個點子,還真是扎手,確實是頗為不好惹。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問道:“是不是就是這楊家,當(dāng)初和朱東發(fā)生了沖突,找了章承,然后逼著朱東手下的兵在他家門口跪了整整兩日兩夜?”
“是這家。”李可受點點頭,道:“這事兒你也知道?”
“我自然之道!”董策嘿然冷笑道:“當(dāng)初朱東跟我說的時候,我就很不能提一支兵,殺了他上下滿門!”
這一瞬間董策眼中爆發(fā)出來的凌厲殺氣,讓李可受也是不由得心中一驚。他忽然有些后悔跟董策說這些話了,其實他說這話,根本沒想過讓董策幫自己出頭,在他看來,董策也惹不起楊家。他在這兒跟董策說,其實更多的是朋友之間的抱怨。
但現(xiàn)在他有點兒擔(dān)心董策去招惹楊家,惹來禍端了。
“嗨!”
李可受擺擺手,笑道:“咱們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這四百九十個壯丁,我算是給你帶到了,接下來可就沒我的事兒了。一宿沒睡覺,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我先回去睡會兒。等明天,我能再給你弄一百個壯丁過來。”
董策擺擺手:“李兄,且慢。你先給我指指,去楊家該怎么走。”
“你要去楊家?”
李可受一怔,立刻頭搖的跟撥浪鼓也似:“董老弟,我知道你是想給我出氣兒,別,可別,這口氣兒我咽了,我忍了。楊家咱惹不起!萬萬別招惹,別生事端!你還年輕,前程遠(yuǎn)大,別因為這個得罪了人影響了仕途,劃不來。”
他看著董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認(rèn)真。
董策看得出來,這位李老兄,是真心為自己考慮,為自己打算。
“我是要在這里接著做官的。”李可受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嘿然冷笑道:“我現(xiàn)在是代理知縣,等闖軍退了,這代理兩個字兒,可能就能去掉了。咱們這地界兒啊,也是倒霉,去年給闖賊打了一次,今年還打!說不定去年還得打!連著三年,被闖賊打了三次,誰還愿意上這兒來當(dāng)官兒?只怕誰來之前,都得掂量掂量,看看是不是也得落到章承那般下場。”
“別人都不愿意來,這澄城縣又不能沒有知縣,畢竟也是關(guān)中北邊兒的重鎮(zhèn),豈能少了人主持?到時候,我這當(dāng)了十幾年主薄的老人兒,可不就是最好的人選?怕是用不了多久,這知縣的任命就得下來!”
“到時候!”李可受嘿嘿一笑:“在這個地界兒,多大的官兒也不如我這個現(xiàn)管的官兒好使,致仕的尚書侍郎,見了父母官還要磕頭呢,就算不是真下跪,也得做出個樣子來。老子到時候當(dāng)了縣令,不把他楊家給折騰的來我這兒跪地求饒,我就把姓兒倒過來寫!娘的!”
李可受自然不知道,他說這三年打三次,在董策那個時空的歷史上,還真就是這么發(fā)展的。到了崇禎九年,李自成會親自率軍攻打澄城縣,不過中途被曹變蛟擊敗,不得不撤退。
董策不得不承認(rèn),李可受說的很有道理,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還用不著等十年。但他不想這么做,他要去楊家鬧事兒,不但是為了李可受,還有兩個別的目的。其一,是為了替朱東出氣。朱東雖然投降了闖軍,還引了闖軍入城,但董策并不恨他。同樣是武人,同樣被人羞辱過,被人鄙夷過,董策很理解朱東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也很同情。朱東和董策不同,朱東這個人,老實,重情義,不夠圓滑,沒有多少討好應(yīng)對上司的手腕,所以盡管他和手底下這些兄弟們關(guān)系很好,能夠攏得住下頭的人,但卻和章承關(guān)系處得很僵,也因此被收拾的很慘。而董策恰恰相反,他這個人看起來鋒芒畢露,咄咄逼人,實際上極有城府,極有心計,很會做人。有些人,董策根本不想跟他們虛與委蛇,根本不愿意給他們好臉,但只要是他想跟誰搞好關(guān)系,那和那人的關(guān)系就不會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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