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時何時?戰(zhàn)亂之時! 四一二 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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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們臉上都涂了旱獺油,蒙著面巾,只露出一雙眼睛,只不過他們的眼神兒,卻是時不時的從三個人臉上掃過-
隊伍剛一出發(fā)的時候,有眼尖的就發(fā)現(xiàn)隊伍中出現(xiàn)了幾個生面孔,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三個生人。
一個大約五十來歲的老者,兩個不到二十的壯棒小伙子,那兩個小伙子臉平鼻子大,看上去不像是漢人。三個人騎在馬上,也不怎么用勁兒,就是拉著馬韁兩腿夾著馬肚子,跟著戰(zhàn)馬起起伏伏的,看上去卻是異常的穩(wěn)當(dāng)。顯然,這三人的騎術(shù)都不錯。
有的那記性好的就認出他仨來了,這可不是大人的家丁?就住在磐石堡旁邊不遠處,聽說分了幾十畝河邊兒的地,父子仨人搭了幾間茅草屋住著。
怎么他們出現(xiàn)在這兒了?
董策緩緩勒馬,家丁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兒,便紛紛減速,董策卻是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用管,直接超過去就行。其實董策如此只是為了讓自己從隊伍的最前頭回到隊伍的中部而已。他其實很不適應(yīng)這種沖在最前面的感覺,或許是因為董策骨子里是一個很謹慎的人,深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因此便是規(guī)避危險。畢竟一般出了什么事兒的話,死的最早的肯定是沖在最前頭的。
《一》《本》《讀》小說 ybdu.. 這倒不是他懦弱,若是有必要的話,董策可以親臨戰(zhàn)陣殺敵,但是這個時候,就沒什么必要了。
他往旁邊靠了靠,來到了陸添丁三人身邊,陸添丁三個趕緊在馬背上哈了哈腰,恭敬道:“老爺。”
董策哈哈一笑,減緩了馬速:“這一次,還真是多虧了你們,若不然的話,想找到那條孔道,怕是不容易。”
陸添丁笑道:“小老兒當(dāng)初也是僥幸,卻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
董策點點頭,指了指白音和烏蘭巴日:“我看你這兩個兒子,都是能干的,這次讓他們殺兩個人,見見血。等這次回來,就來給本官當(dāng)家丁吧!”
陸添丁大喜,趕緊道謝,然后又是示意白音和烏蘭巴日給董策道謝。若不是這會兒正在馬上,怕是他早就要跪下磕頭了。
卻沒成想到白音沉默了片刻,道:“老爺,對不住,讓烏蘭巴日給您當(dāng)家丁吧,俺要給老爹養(yǎng)老送終。”
烏蘭巴日卻脖子一梗,也道:“不,你去給老爺當(dāng)家丁,俺給老爹養(yǎng)老,俺地里的活計比你熟。”
這哥倆兒把陸添丁給氣的夠嗆,他人情世故通透,可知道去董策府上當(dāng)家丁是多么難得的機會,且不說每個月拿銀子,頓頓大魚大肉。更重要的是大人還這么年輕就身居高位,以后肯定也是前途無量,跟著他也是水漲船高!這是多大的好處?
他瞪眼怒道:“你倆都給我閉嘴,老爺讓你們?nèi)ツ鞘翘齑蟮亩髻n,你倆怎么就不知道珍惜?老子還能動彈,自個兒養(yǎng)活不了自己么?”
白音和烏蘭巴日給他一瞪,都是不敢說話了。
董策倒是沒動氣,卻是有些好笑,怎么給自己當(dāng)家丁整得跟送死似的?
他也有些喜歡這兩個小子的憨直,淡淡一笑:“你們怎么就不想想,當(dāng)了家丁每個月拿多少餉銀?能買多少糧食?可比地里刨食兒劃算多了,還怕養(yǎng)不活你們老爹?”
白音和烏蘭巴日對視一眼,齊齊高聲道:“老爺,俺們干了!”
……
雖然沒有刻意加速,但是四條腿終歸是比兩條腿要快的,而且磐石堡距離邊關(guān)也不遠。
時近黃昏,就已籍之中記載,甚至就連董策手中那一副堪稱精細的大同鎮(zhèn)北邊關(guān)圖都不例外。
這并不意外。
在大明和蒙古之間,是一片高高低低的群山,由無數(shù)山脈及其余脈組成,東西綿延不知以幾千里計,南北寬度絕大部分地區(qū)卻是只有幾十里而已。上面當(dāng)然也有不少的缺口,但是無一例外的,這些缺口上都建立堅固的堡寨鎮(zhèn)守看護。不但是這些缺口,就連山脈上一些交通要道,河流穿山而形成的河谷,河流干涸而形成的孔道,在這些地方,大明也都修建了一些工程。或是軍堡,或是火路墩,或是烽火臺。
更何況,還有歷代修建加起來長度超過十萬里的長城分布在這群山峻嶺之間,在此綿延而過,幾乎堵住了每一條路,監(jiān)視著這里的每一寸土地。
但是,凡事總是有例外的。
出于種種原因,或許是有人遺忘了,或許是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這條小路并未有明軍的人出沒。
像是這樣的小路,其實不少,一百里的范圍內(nèi),兩三條是有的,但是相對于這廣大的區(qū)域來說,也可說是非常罕見了,能尋到,就是一樁大機緣。
“走,咱們進去。”
董策翻身下馬,牽著馬艱難的越過入口的那一堆亂石,當(dāng)先走了進去。
他并不打算耽擱時間,之所以在下午在帶人出發(fā),就是因為算準了時間。
傍晚時分到達山腳下,然后利用夜色的掩護穿過山脈。
在這邊停留的時間越長,被發(fā)現(xiàn)的幾率就越大。
而趁著夜色偷偷過去,則是可以把幾率降到最小。
眾人魚貫而入。
和許多穿山而過的孔道一樣,這處在若干年之前,分明也是一條干涸的河道,但是明顯要窄得多,大約只有不到六尺寬,只能容納兩匹馬并排而行。而且地上崎嶇不平,山石和泥沙混在一起構(gòu)成了高高低低的地面,在路上更是時不時的會出現(xiàn)一兩塊巨石。這石塊非常之巨大,有的甚至把孔道給堵得只剩下一兩尺寬的一條縫,只能一人一馬經(jīng)過。
看樣子,這里在干涸之前哪里是什么河道?分明也就是個山溪的級別,而且估計還是很窄,很湍急的那種。
此時已經(jīng)是入夜。
今夜天氣還不錯,正月十四,一輪圓月當(dāng)空,月光鋪灑下來,帶來了微弱的光明,至少能夠看出遠處東西的輪廓。
看來似乎天公也作美,知道董策今夜要趕夜路。
董策坐在馬上,看著這條孔道,心中似有明悟。
或許不是明軍沒有發(fā)現(xiàn)它,而是這里實在是沒有什么駐守的價值而已。兩邊都是幾丈乃至于是十幾丈高的峭壁,這條昔日的山溪深深的把山體給割裂,導(dǎo)致峭壁的壁面非常之光滑,根本無法攀援。而孔道本身很窄,又有這許多大石攔路,只能通行人馬,甚至連一些稍微大一些的輜重器械都運不過去。如此種種,導(dǎo)致通行能力極為有限,一天時間也未必能過去幾百人。
若是對面的韃子只想入寇,那幾百人讓他過來也就過來了,無所謂的事兒。
而若是雙方幾萬人的大會戰(zhàn),那幾百人又有個屁用?
但是這會兒,卻是便宜了董策。
這等谷道,最是適合董策這種小型的隊伍來通過。隊伍陸續(xù)進入了孔道之中。董策自然不會再在最前面,白音和烏蘭巴日走在前頭帶路,而陸添丁則是在董策旁邊。這條干涸山溪形成的孔道并不是直來直去的,有許多的拐彎,其中更有一些支流岔道。若是沒人帶路的話,說不得直接就要走到死路上去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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