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我不想再見到她
“恩,行,搶救的手術(shù)很及時,暫時病人的情況穩(wěn)定,但是現(xiàn)在你們先找人給病人推回病房,病人還沒醒。”白大褂的醫(yī)生開口。
“好。”顧夫人答應(yīng),眼神不由的看了眼風行。
風行會意,對著身邊的兩人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跟著醫(yī)生進了搶救室。
葉輕塵挺著身子,擠過西裝的保鏢,身前是顫巍的顧老以及顧夫人,葉輕塵使足了勁兒卻也看不到顧長欽的一絲一毫。
滾輪劃著地面,聲響 不小,葉輕塵一個激靈繞過顧夫人,纖長的手臂扒開擋在身前的白漆大門。
一張小床從百布簾子后面緩緩的推出來,葉輕塵的認識那人就是顧長欽。
黑密的頭發(fā),光潔的額頭刀劍一般的眉毛英姿颯爽,打開的門帶起一陣清風,吹過顧長欽的臉頰,燈影下的顧長欽蒼白消瘦,細風吹過帶起額頭上的碎發(fā)揚起落下,寂寥荒蕪。
“長欽……”葉輕塵悲痛咽下輕聲呼喚,抽出薄被下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在手心。
“長欽,長欽……”
聲聲呼喚滿是希冀,心中如千斤的巨石堵著不肯落下,葉輕塵竭力的叫著,期盼得到一絲回應(yīng)。
“把人給我?guī)ё撸摇〔幌朐僖姷剿!?br/>
顧夫人厲聲呵斥,淬紅的指甲指向躬身跪地的葉輕塵。
黑西裝黑領(lǐng)帶,白底的襯衣,高矮排列有序的眾人皆是風行一手帶出。
風行垂目,解開袖口挽起袖子往上疊幾層,復(fù)又換了另一手,完成后指尖扭開腰間的衣扣,快步上前接過手下剛推出來的顧長欽。
“我跟你們說話呢?知道我是誰不知道,還想不想干了?”
被無視的顧夫人氣急,指尖的方向從葉輕塵換成了井然有序的保鏢。
“長欽……對不起,對不起。”葉輕塵痛麻的膝蓋已經(jīng)毫無知覺,手上鈍痛已經(jīng)變的微小不足,眼神心思皆落在還未醒來的顧長欽身上。
“家屬跟我過來,病人推回房間吧!”
男聲從門后再次響起,一秒的時間,白大褂出現(xiàn)在門后,手上多了幾張白紙。
“我送大少回房間。”風行說的淡漠,挽起的袖子疊的整齊,手上的動作平穩(wěn),葉輕塵哽噎咽下,微微點頭起身。
“沒事吧!”
顧長風一個箭步,伸手接出了險些跌落的葉輕塵,皺起的眉頭看著葉輕塵的樣子,不覺更是加深了幾分。
“病人頭部受到嚴重的撞擊,通過掃描的結(jié)果,暫時還看不到什么異常的狀況,只是有些震蕩,至于其他的一些癥狀和反應(yīng),需要病人醒過來以后才能做判斷,還有……”
黑色的膠片疊加在白紙上,白大褂的醫(yī)生說的清楚,語速快點讓人不禁有些跟不上節(jié)奏。
顧夫人聽得糊涂,面上更是有些焦急,看了一眼顧老想求個主心骨,顧老卻低頭不語。
“什么叫其他的癥狀?”顧夫人不等醫(yī)生繼續(xù),就著剛剛落下的話音問了出口。
白大褂醫(yī)生是今天的值班院長王慶民,頭上幾個國家級醫(yī)生教授的頭銜,手上的經(jīng)驗不是一般醫(yī)生可比。“簡單的說,一般震動之后會發(fā)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比如腦中出積液,有些會有血管破裂但是時間過于短,積血還打不到掃描可顯現(xiàn)的隱形,但是對于病人本身有影響的情況。”王慶民說的緩慢,盡力
的避過常人并不能理解的專業(yè)術(shù)語去描述,那樣只會讓病人家屬更加焦躁。
“哪會有什么影響么?”
王慶民的話沒有安慰道顧夫人,反倒是讓顧夫人更加不安起來,急急著出聲問道。
“那就看醒來之后的情況。”王慶民說完,手指捏了一頁紙,翻過去這一張,拿出胸前的筆沙沙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在手術(shù)執(zhí)行人的一欄。
“那什么時候會醒?”
久久沉默的顧老開口,歲月淬煉之后的老者異常的沉穩(wěn),面上如古潭深井一般,波瀾不起。
“不確定,有的很快就會醒,但是有些就需要很長的恢復(fù)期,當然,這一方面也是要看病患者本身的求生意志。”王慶民的話說的隨意,就像說過上千次。
“長欽,是我害了你。”
葉輕塵開口,嗓子沙啞的難以辨別,每一個字都是顫抖著從喉嚨里擠出來。
葉輕塵背挺的直直的,眼淚如同美人魚眼角的珍珠,悲切之后傾瀉而出,殷紅的白紗抖動著攥在手心里,整個人自話音落,沉入寂靜,如同墳?zāi)埂?br/>
對話還在繼續(xù),有了主心骨的顧夫人不再一味的糾結(jié)于什么時候能醒來,中年的她此時如同似要凋零的花朵,黯然失色。
“除了頭上的傷,還有沒其他的?沒有了吧!是不是。”顧夫人問的小心。
顧長欽和顧長風,血濃于水的至親,從小,一樣的東西母親總是給了長風,然后對著長欽安慰,弟弟玩過了才能給哥哥玩,因為是哥哥。
“還有就是腿上,一部分的骨折很明顯,但是收到強力的擠壓之后,已經(jīng)骨折的部位再次發(fā)生二次的受損,所以腿上的話,需要重復(fù)手術(shù)。”
王慶民看著病歷本上的記錄,這是他研究了無數(shù)個方案后的決定。
“重復(fù)?需要多少次?”顧夫人開口。
“這個不算是大問題,長的好的話就是取出鋼板就好,其他的就沒什么問題了,身上其他的部位都是擦傷,修養(yǎng)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王慶民說完,粗略的翻了一下手上的病例本,前前后后的看了看,覺得沒什么問題,說道:暫時的情況就是這么多了,其他的以后再溝通吧!”王慶民已經(jīng)走遠,葉輕塵僵硬的身體絲毫動彈不得,保持和她支撐起的姿態(tài),挺著瘦弱的背,空洞的眼神無焦點的望著前方,明明在白亮的燈光里,葉輕塵仿若置身黑暗的深淵,任何一絲光亮都是那般不
可觸及。
“我該死,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沉靜的里,醫(yī)生突兀的合門,驚醒了葉輕塵的思緒,王慶民的話還在耳邊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