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紅衣女人
意識清醒過來的陳小凡看到紅衣女人,聽到她宛轉(zhuǎn)悠揚的歌聲,忍不住心里一陣寒意。
大家明明在血海上,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甚至連實力強大的分身都沒有感應(yīng)出問題,怎么忽然間就出現(xiàn)了個女人,還將他們的木筏拖拽著,不知道要朝著哪里去。
陳小凡不敢輕舉妄動,看到木筏上的人都閉眼愣神,他知道這應(yīng)該是眼前的女人搞的鬼。
她婉轉(zhuǎn)的歌聲變化著,陳小凡仔細聽著,聽上去像是搖籃曲,又像是一位孤苦的女人在尋找自己失散的女兒。
陳小凡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想起剛才自己清醒過來,是手上的白線有所感應(yīng),他的白線本來就與眾不同,擁有看到命線的能力,能耐清醒過來,必然和它脫不了干系。
既然白線能將他喚醒,那么是不是也同樣的能將朋友們喚醒?
想了想,陳小凡覺得值得一試。
木筏上的最強戰(zhàn)力是分身,是大壯,陳小凡得將他們喚醒,才有安全的保障。
仔細觀察,前面的女人唱著歌,拖拽著木筏,似乎并沒有回頭的跡象,而且陳小凡醒來,她似乎也沒有察覺。
不能讓她一直拽著木筏,她要將眾人帶去的地方,指定不是什么好地兒。
想通之后陳小凡有了計劃,先試著喚醒分身和大壯,讓實力最強的他們作為戰(zhàn)力的保障。
骸骨并沒有消失,大大小小的都飄蕩在海面上,碰撞敲擊的聲音仍在,女人拖拽的木筏十分的平穩(wěn),在微微起伏的海面上行駛一點也不晃動。
陳小凡一邊盯著前面的紅衣女人,一邊慢慢的挪動身體。
他離分身和大壯有著幾米的距離,想要悄無聲息的移動過去,有些麻煩。
借著骸骨碰撞的聲音,陳小凡小心的移挪著步子,每走一小步他就盯一下竹筏前的女人,屏息不敢出氣,不光如此,陳小凡還盡量壓著跳動的心,讓它平穩(wěn)下來,盡量不被發(fā)現(xiàn)。
僅僅是幾米的距離,陳小凡卻一點點的挪動,花了快十來分鐘。
終于接近大壯和分身,陳小凡掃了一眼竹筏前面,見著女人還在,他卻不敢松一口氣。
慢慢伸手探向分身,眼瞅著陳小凡的已經(jīng)要摸到分身的身體。
忽然間,一縷紅色飄蕩在陳小凡的眼前,他的手也被緊緊的抓住。
他的手距離分身的身體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
陳小凡心里一縮,他發(fā)現(xiàn)耳旁只有骸骨碰撞的聲響,女人的歌聲已經(jīng)消失了。
“孩子...你...你要做什么?”
陳小凡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的手腕被白皙如雪的手死死的扣住,陳小凡不敢動,微微抬眼,看到眼前的女人有一頭如海藻般的長發(fā)。
長發(fā)之下是她的半張臉,她的膚色很白,比她的手還要白上幾分,蒼白的半臉十分的光潔,她的眼睛明亮,像是夜里的星。
可陳小凡一點也沒有覺得她漂亮,微風吹拂之間,她的長發(fā)飄起來,陳小凡聞到一臭味,像是爛肉放了些年頭,生出霉菌的氣味。
女人的另外半臉是灰黑的,是腐爛的,那張臉上全是腐肉,腐肉破著洞孔,一些不知名的蟲在她的臉上穿來竄去。
陳小凡的頭皮都在顫抖,他的差點直接昏過去。
紅衣女人看到陳小凡不說話,手上力道加了幾分,聽得咔咔聲響,陳小凡感到手腕劇烈的疼痛。
女人心狠,竟是在陳小凡不回話的情況下,直接捏碎了他的手骨,陳小凡剛想大喊,卻被女人的一只手給捂上了嘴。
她寵溺的看著陳小凡,小聲對他說道。
“孩子,不能哭喲,我們馬上就回家,一會你就能見到主人了。”
不寒而栗,陳小凡牙齒都在打顫,手上的疼痛他能忍,但女人的話他卻無法理解。
女人捂住陳小凡嘴的時候,他就聞到她的手上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種腐敗的味道,像是爛肉上滴了幾滴廉價的香薰,那是一種冰冷的臭味。
陳小凡痛得說不出話來,但腦子還是在飛速的運轉(zhuǎn)著。
見著陳小凡沒有說話,更沒有喊出聲,她很是滿意。
被鎖住的手腕松開,女人給了陳小凡自由。
女人的實力強悍,陳小凡知道僅靠自己是絕對沒撤的,差距太大。
如果不喚醒大壯和分身,眾人就要被她牽著鼻子走,被她帶到奇怪的地方去。
瞅著陳小凡沒有哭鬧,看到他臉色蒼白的站在自己面前,女人聲音一揚說道。
“孩子,千萬不要碰他們,他們都是要獻主人的貢品,他不喜歡有其他的味道,他說口感會變差!”
陳小凡心里震蕩,顯然她說的“主人”是要將大家都給吃掉的怪物。
耳旁是骸骨叮叮當當?shù)呐鲎猜暎矍笆歉癄€臉頰的女人。
陳小凡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從他們進入到血海之后就沒有看到野獸,連分身都察覺不到一點的生命氣息。
難道是因為有某個強大存在,將這片的生物都給吞食了。
血海所在的區(qū)域,都成了它的專屬領(lǐng)地?
越想越是合理,越想越是背脊發(fā)涼。
能占領(lǐng)一片海域的,絕對是野獸里的強者,眼前的女人是她的手下,連她都能將分身控制住,那正主得有多強?
如果真見到那個正主,眾人絕對沒有出逃的機會,就算分身裝扮的是猴子,可并不是每個野獸都是怪眼蠢獸,能被手下抓住,自然是假的。
到時候,一木筏的人,怕是要被吃得個干干凈凈。
必須想法子讓大壯和分身醒來,只有這樣,才有機會擺脫面前女人的束縛。
“孩子,乖乖的,我?guī)慊厝ヒ娭魅恕!?/p>
陳小凡眉頭一皺,極度的厭惡,加上她身上的味道,讓陳小凡惡心想吐。
女人說完之后,飄然回到了船頭,她繼續(xù)唱歌,牽引著木筏前進,只是調(diào)子更加冷清了些,歌詞也發(fā)生了變化。
“船兒搖搖,風兒瀟瀟,我家的娃,和我回家...”
陳小凡扶著自己的手,他知道里面的骨頭已經(jīng)碎裂,估計成了渣子。
木筏重新駛動,向著遠方逝去。
陳小凡在木筏上站了許久,碎骨的痛讓他手臂一直在不停的顫動。
額頭上的汗珠不斷的落下,他身體上心里上都飽受折磨。
女人的歌聲搖曳,陳小凡聽著歌聲,仿佛看到為了尋找孩子,女人不辭辛勞,不遠千里尋找。
疼痛使人清醒,也讓陳小凡的腦瓜子更加的清晰。
他仔細的想著,這女人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剛才陳小凡嗅聞到死尸氣息之后,他就發(fā)現(xiàn)女人沒有呼吸的起伏,她的手掌冰冷,她的臉有腐爛,明明是個死人,又怎么能活蹦亂跳,還有這樣強大的實力。
最為關(guān)鍵的是,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顯然和對其他幾個人的不同,這點是因為什么?
是因為他手里擁有的命運之線嗎?
陳小凡低頭看著斷骨的手腕,看著手上的白線,他感覺到一股溫熱襲來,手里酥酥麻麻的,還帶著一種難以忍受的癢。
他能感受到手里的斷骨自己在愈合,與此同時,他的眼里再次恢復(fù)了光明,他能看到那些屬于命運的線條。
向著坐在木筏上的幾人看去,他們的身上都和陳小凡牽引著一條紅線,唯有秀兒的身上有一條極其粗的黑線與陳小凡相連。
陳小凡感到奇怪,他和秀兒怎么會有仇恨,而且又有仇恨又有情誼,這算怎么回事?
但讓他最為驚訝的事情是,他順著十三身上某一條手臂粗細的紅線看去,竟是連在前方那個紅衣女人身上的。
視野里的命運線條很快便是消散了下去,陳小凡的心里卻是又疑惑又糾結(jié)。
為什么十三和那個女人之間有著紅線糾纏,而且比起身旁的朋友都要粗的多。
十三難道和她有什么交集?
看來不光要把分身和大壯喚醒,也要將十三給喚醒過來,問問他有沒有見過這女人。
在陳小凡思考的這段時間里,手臂里的碎骨在白線的作用下漸漸恢復(fù),他安靜的坐著沒有胡亂移動,更沒有去試著喚醒身旁的朋友。
陳小凡看著女人的背影,知道她背對著自己,但只要自己亂動,絕對是斷手斷腳的下場。
骸骨變得越來多,變得越來越大,陳小凡仔細看去,甚至能發(fā)現(xiàn)某些骸骨上還有新鮮的血液和殘肢碎肉。
看起來,她的目的地應(yīng)該要到了。
陳小凡知道不能再等,要是讓她帶眾人到了目的地,她口中吃人的怪物出來,大家都沒得活。
心里一動,陳小凡知道就算斷手斷腳,他也要試一試。
陳小凡剛一站起身來,紅衣女人也馬上回過了頭,陳小凡面帶嚴峻,身體猛地一沖,向著分身撲去。
紅衣女人眼神一冷。
“不聽話!該死!”
她的聲未至,人已到。
這次她沒有對陳小凡留手,她白皙的手掌朝著陳小凡的天靈蓋上劈去,陳小凡被嚇得不輕,這不是斷手斷腳,這是要他的命啊。
在電光火石間扭動了身體,扭開了脖子,也躲開了她的致命攻擊。
但由于她的攻擊,陳小凡的白線并沒有碰到分身,反而被一巴掌排到了十三的身上...
陳小凡的清醒是因為白線,自然它也能喚醒其他人。
白線碰到了十三的身體,十三眉頭一皺,醒了過來。
醒來的十三一臉的懵,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睡過去了,剛才不是還在等著魏廣演算方向嗎?
陳小凡被拍中了肩頭,他整個手臂里的骨頭全給震碎了,女人手上的力量之大,這次陳小凡沒有能忍住,咬著牙,痛苦的嗚咽起來。
可他知道事態(tài)緊急,現(xiàn)在不是哭喊叫痛的時候。
“十三,快把我弄到分身前輩那里去,用我手腕上的白線觸碰他的身體。”
十三低頭看著懷里的陳小凡,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但聽到他的嗚咽聲,聽到他的吩咐,知道事情不對勁。
他抱起陳小凡,起身就準備沖向分身,可剛一起身,抬頭見到了紅衣的女人。
十三愣住了,他的身體僵硬得像個石頭,陳小凡見著十三呆住,他焦急的喊道。
“快啊!你在干什么?”
女人一步步朝著兩人走來,十三呆若木雞,一動不動。
陳小凡絕望了,女人抬起手來,勢大力沉的向著他們揮過來。
十三愣了半天,他忽然跪了下來,他眼里流著淚,他聲音顫抖的喊了一聲。
“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