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云煙化杳冥【正】
孔夫子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br/>
沐梨云,“卿華裳不欲施于人,卿華裳所欲更施于人!”
這天的天還未大亮,沐姑娘僵硬的躺在客棧柔軟的床上,一雙杏眸撲閃撲閃等待著時間的流淌。俗話說,習慣會成自然。哪怕是被逼迫養(yǎng)成的習慣。
沐梨記得那些心酸的趕路日子,每天天方亮,卿華裳就把她拽起來趕路,那匹馬她也就不想多說了。只要是著急的趕路它絕對是沒有讓你是失望過的,撒開馬蹄子就歡快的奔跑在著急的趕路途中,當然,這也使得她練就了就算是在馬背上也可以睡得打鼾的本領(lǐng)。
今日,就是今日。卿華裳說不用起那么早趕路。也就是說一切都慢慢來。這是個美好的開始,可她偏偏卻在這個時候睡不著了!人性果然是犯賤的啊!
她終于扭動了躺的僵硬的脖子,從床上爬起來了。第一次認為在床上睡覺會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而這一切都是卿華裳那個斯文敗類造成的!
她這邊幽幽嘆氣的打開房門,還未等她開全,一只手從外面突然將房門快速的拉開,閃身進來后迅速的將門關(guān)上,沐姑娘是一個極為鎮(zhèn)定的姑娘,看著背對著自己一襲藍衣的公子也很淡定。就算她失聲尖叫有什么用?等卿華裳從隔壁趕過來的時候,別人早把她滅口了!更何況,這人身上的氣味熟悉的很。
男子關(guān)好門后轉(zhuǎn)過身來,一張笑臉如沐春風,漂亮的眼睛打了個媚眼拋給沐梨,沐梨嫌棄的別過頭,坐到了一邊,還能有誰!不就是卿華裳嘛,她抬眸看向他走到窗子邊的他,不禁好奇的問道,“大清早你怎么直接奔我房里來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換了一身衣裳?”若不是這張臉,還真是認不出他來了,不過也怪他,誰讓他老是穿著那身白底青花的衣衫,倒是好看的很,可惜太騷包了。
卿華裳將窗子打開了一條小縫,直直的可以看向客棧的大門口,一抹穿著白底青花的身影從客棧走了出去,身邊還帶著一個粉色衣衫女子模樣的人,他笑道,“猜到你肯定睡不著,過來陪陪你?!闭f完,一個秋波盈盈的送了過去。
“……”
外面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將女子扶上了馬車,待他上去一會兒的功夫,馬車緩緩地駛走了。卿華裳眼瞇了瞇,果然在馬車走了不久后就有一批人從客棧出去,在那批人走后,又有兩人從客棧出去,都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走了。前面的那批人已經(jīng)不是那晚的人了,而后面的那兩人卻還是那晚的人,唇角勾起一抹笑,他這才將窗子掩上。
他拍拍衣袖,沖著沐梨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沐梨嘴角抽了抽,認命的將屋子里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屁顛屁顛的跟在卿華裳身后出了客棧,掌柜的看起來很惆悵,難道是覺得房錢付少了。不過這個顯然在后來就不是沐梨關(guān)注問題的焦點了。
沐梨很憂郁,因為自己還是要與卿華裳共乘一騎。這個自然也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自己也算是一個病人罷。他昨日不也說醫(yī)者父母心么,為何他還忍心自己與他一起騎馬奔波?其他的馬就算了,可是卿華裳這匹馬,就讓她完全忍受不了!
“你不是說醫(yī)者父母心嗎?為什么身為病人的我還要與你一起騎馬?為何你就是舍不得花錢雇一輛馬車?我若這般顛簸的去徽州城,恐怕還沒有到那里,我已經(jīng)暴斃在半路上了!?。 贝蟾懦隽斯锰K城好遠了,沐梨被顛的七葷八素的,忍不住沖著卿華裳說道。
其實他的本意也是打算讓她坐馬車去徽州城的,后來想到馬車的速度太慢了,而她身上的毒又耽誤不得,這才只好讓她受些苦先騎馬快些趕過去,這反倒惹了丫頭不高興了。卿華裳漂亮的眼緩緩的轉(zhuǎn)了一圈兒,笑道,“不雇馬車是為了省些銀錢,姑蘇城到徽州城有二十幾天的車程,你可是要付很多的車錢的。當然,若是你愿意出這個車錢,我也不介意為你雇輛馬車?!闭f罷,挑了挑眉。不過丫頭的性子就是愛錢,這般說他就不信她還打算去坐馬車!
在聽到銀錢很多的時候,沐梨終于閉嘴沉思了一會兒,凝眉嚴肅的問道,“騎馬到徽州城大概需要多久?”
卿華裳一聲笑,“快一些,就十天左右吧!”
沐梨贊同的點點頭,“那我們還是騎馬吧!”
卿華裳眼底的笑意更甚,也不去點破那丫頭心里的小九九。馬兒馳騁過的地方都是一陣煙霧繚繞,可別以為好看,那揚起的塵土不知道多少嗆人。
緊趕慢趕,大概是十三天后,他們才到了徽州城,之所以會比預(yù)期多了三天,也是因為沐梨身上的思夢毒抑制不住了,卿華裳有所顧忌,才放慢了行程,他們這才晚了三天趕到了徽州城。
卿華裳這次沒有在徽州城里急著找客棧住下了,直接騎馬帶著沐梨去了黔山山腳下,那里還有處小村落,這才在村子一戶人家里落了腳。
沐梨醒來的時候,剛好是卿華裳找到人家落腳的時候,她倒也替卿華裳省了一些氣力,這次沒有再讓他累死累活的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讓沐梨好奇的是這個小村落里的人好像與他們有些不一樣!
村子里的人都很熱情好客,他們落腳的那一戶人家甚至不收他們的錢!難怪卿華裳不在徽州城里找客棧住,原來在這里還可以省下一筆錢來?。?br/>
他們的房子更是讓沐梨覺得驚奇,一些人直接住在山洞里的,而有一些則是修著漂亮的房子,那些東西跟她見過的真是差了太多了,接待他們的人是個漂亮的姑娘,穿著淡綠色的衣裙,她頭頂帶著一塊綠色的蓋頭,比衣服的顏色稍微深了一些,蓋頭上面還繡了漂亮的花草。那塊蓋頭幾乎包住了她的整個腦袋!只露出她那張漂亮的臉蛋,沐梨不禁小聲在卿華裳耳邊嘀咕道,“你說她那個樣子會不會熱的難耐?”卿華裳笑而不語。
那姑娘好像聽見了沐梨的暗自嘀咕,她轉(zhuǎn)頭微微對沐梨一笑說道,“姑娘第一次來黔山可能不知道吧!這是我們族人的習俗,也是真主的意思,我們族人是不可以將羞體露給除了丈夫以外的人的。”
沐梨聽的糊里糊涂的,只好求救一般的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卿華裳,卿華裳這才解釋道,“阿伊莎是回回人,他們許多的風俗習慣與穿著服飾與我們漢人是不一樣的,她剛才說的真主指的是他們信仰宗教的主宰,而羞體說的是不可以露出她們的脖頸、頭發(fā)和耳朵。不過他們的丈夫是可以看的?!?br/>
阿伊莎朝著卿華裳微微一笑,說道,“想不到卿公子的記憶力如此好,我記得上次阿爹只是同你大略的講了講,你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么清楚。”
“我記得我初次到這里的時候,還是你阿爹出來接的我,那個時候你還只是一個小女孩怯怯地跟在你阿爹和哥哥的身后,現(xiàn)在的阿伊莎都是大姑娘了,再來這里的時候,就變成你來接待我了?!鼻淙A裳笑道。
“那個時候我也還小,生活的范圍也只有這個小村子,看見你穿著那么怪異的衣裝當然會很奇怪!”阿伊莎說罷瞪了卿華裳一眼,卿華裳也只是笑笑。
沐梨悶悶的走在卿華裳身后,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也插不上任何的話,默默地無奈了。從村口走進來,終于到了阿伊莎的家,他們家是用土切起來的房子,沐梨用手戳了戳,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羸弱,這才放下心來,阿伊莎家的旁邊就靠著山,那邊竟然也有幾處山洞!
卿華裳熟門熟路的將馬栓到了馬廄里,阿伊莎一進自家的院子人就消失不見了。沐梨本來想好好的看看那幾處山洞,又被阿伊莎房子上的檐頭、門窗雕刻的東西吸引去了目光,那是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至少沐梨是沒有見過的,卿華裳從馬廄里出來時,就看見沐梨專心的在那里研究窗子上的圖案。他徐步上前,見小丫頭看的專心,也就無心去打擾她。
沐梨早就發(fā)現(xiàn)卿華裳走到了自己的身后,她用手戳了戳窗子上漂亮奇怪的圖案,轉(zhuǎn)身問卿華裳,“卿華裳,你說這到底是什么圖案??!我記得尋常人家的家里會在窗子上雕刻蓮花、鯉魚、金魚、海棠、都是一些好兆頭的東西,這蓮花和鯉魚是象征著連年有余,金魚和海棠則是金玉滿堂,你說這個到底是有什么特別的寓意?”
卿華裳看了看那窗子上的圖案,阿伊莎阿爹的工藝真是越來越好了,果真雕的漂亮極了!卿華裳伸手摸了摸,笑道,“這就是一些卷草的植物,估計是家里人喜歡才雕的吧!”
沐梨皺皺眉,問道,“難道就沒有任何的含義?”
“他們的房子樣式與我們漢人的不同,這個你也看到了。所以不可以拿姑蘇城園林的眼光來看他們的房子,他們有的是住窯洞的,因為窯洞的結(jié)構(gòu)簡單,冬暖夏涼?!?br/>
沐梨聽的認真,消失的阿伊莎端著一大盤的東西又出現(xiàn)在了院子里,看著盤子里的吃的,沐梨恍然大悟,原來阿伊莎是去了廚房了。
阿伊莎將東西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招呼沐梨與卿華裳過去,“你們來的急,我也沒有好好準備,就先將就吃一些吧!”
沐梨已經(jīng)饞嘴的看向了吃食,杏眸睜得大大的,“咦!這個是什么吃的,怎么見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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