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迥出千門柳【正】
就這樣一夜心事到天明,沐梨驚醒時(shí),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躺在地上睡了一晚,喉嚨痛的像是被魚刺卡住一般疼痛難忍,就連說句話都覺得艱難。大概是著涼了吧!她雙手觸地將自己疲憊不堪的身子支撐起來,先是走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潤了潤喉嚨,覺得不是方才那么難受后,才來到了梳妝鏡前。
拿起梳子的手一個(gè)不穩(wěn),手里的梳子“啪”的一聲又落回了桌面,鏡子里的女子青絲繚亂,白皙的脖頸印著烏青的手印,看起來駭人極了。沐梨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痕跡,真是好狠的心,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竟讓人厭惡到這般地步。置于死地?怕還不夠解他們心中滿腔的怒意吧!最該希望的應(yīng)該是讓自己萬劫不復(fù)!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她輕嘆了一口氣,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還有心情念什么破詩。其實(shí)自己并不出眾,沐梨歷來都知道,自己也想過平凡的過去就好了。就像娘親所希望的那樣,平平淡淡,轉(zhuǎn)眼之間,這一輩子便過去了,無論有何種的牽掛,也在黃土白骨下化為了須有。
這些本就是在大婚那日都計(jì)劃好的,可卿華裳你為何要突然闖進(jìn)這平淡無奇絲毫也激不起任何的波瀾的生命里來。將她從計(jì)劃好的路上帶的越來越遠(yuǎn),怎么逃也逃不過。
人心確實(shí)是可怖的,卿華裳是味毒,就這樣悄悄地侵入人的內(nèi)心。就在你掙扎著想要死去,他還是在那里讓你痛不欲生,死卻無門。沐梨其實(shí)很怕死,可卿華裳這味毒——
她幽幽地閉上自己的眼,宣判自己的毫無懸念的結(jié)局,毒已入骨,無藥可救。
“姑娘,卿公子已經(jīng)在院子里等你了。說是好了就可以出發(fā)走了,讓你快些……”先是輕微的敲門聲,估計(jì)沐梨想的入神并沒有聽清,然后傳來的就是阿伊莎翠鈴般的聲音。
沐梨急忙回道,“就快了?!闭f完后又突然意識到自己脖子上駭人的青痕,這樣出去怎么見人呢!她遲疑了一下,問道,“阿伊莎,你還在嗎?”
好一會兒還沒有聽見阿伊莎的聲音,沐梨以為她已經(jīng)走了。又不確定的再喚了一聲,“阿伊莎?”
“姑娘,我還在呢!我以為你還有下文,所以才一直沒有說話?!卑⒁辽f道。
真是個(gè)貼心的好姑娘,沐梨想道。她這才說道,“阿伊莎我想先借你的衣裳穿一穿……”又覺得突然說起借衣裳的事情覺得不妥當(dāng),萬一這回回人不時(shí)興借給別人衣服那該怎么是好,她又期期艾艾的說道,“我就是覺得……你們族人的……衣服……大概是很漂亮吧!所以……就想要穿一穿?!?br/>
“當(dāng)然!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便謇嬗旨泵Φ难a(bǔ)充道。
門口靜默了一會兒,先是傳來阿伊莎的一聲笑,隨后就聽見阿伊莎說道,“你喜歡我送你一套就是了。不用這么拘謹(jǐn)?shù)模乙路泻芏?,全都是自己做的,還怕自己穿不完。你先等著,我回屋里去取?!闭f完,沐梨就聽見阿伊莎遠(yuǎn)走的步伐聲,她回頭看了看鏡子里自己脖子上的青痕,又嘆一口氣,好在回回人的衣服都是將脖子全都包了起來,否則自己也不知道該怎樣向卿華裳解釋。
他會擔(dān)心自己,緊張自己嗎?應(yīng)該是會的吧!姑蘇城的時(shí)候,他拼命的保護(hù)自己,他是除了娘親之外對自己最好的人了。
若是自己真的離不開他的身邊了,那個(gè)時(shí)候真的要走,是不是會遲了?可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遲了么!自己已經(jīng)逃不開了,無論如何。
房門前又響起了急促的步伐聲,伴隨著一陣的喘氣聲,來人走的很急。沐梨緩步來到門前,遲疑的問道,“阿伊莎,是你么?”
“姑娘,是我。我們族里年輕女子只能戴綠色和藍(lán)色的蓋頭,為了和衣服能夠搭的起來,我做的最多的就是綠色和藍(lán)色的了。我拿了一件藍(lán)色的給你,還是你比較喜歡綠色的,我再回屋里給你換?”
“不用麻煩了……”沐梨急忙說道,“那麻煩你地進(jìn)來一下,我有些不方便?!?br/>
她將門開了一個(gè)小縫,阿伊莎依言將衣服遞了進(jìn)來,水藍(lán)色的衣服在阿伊莎白皙有力的手里握著分外好看,沐梨看的有些發(fā)愣,遲遲沒有接過衣服。還是阿伊莎有些遲疑的喚了一聲沐梨,“姑娘?”
沐梨這才急忙的接過衣服,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這件衣服很漂亮,一下子我就看晃神了。”
“那就趕快換上衣裳我們就好出發(fā)了,還是丫頭比較希望我來幫你換?”卿華裳調(diào)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沐梨急忙將門拴住,愣愣地回過神后,面上突然竄過羞紅。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卿華裳的話,這個(gè)——登徒子!
“卿公子真愛和姑娘說笑?!卑⒁辽蝗徽f道,“這女子若是被男子看去了身子,男子可是一定要娶女子為妻的呢!”
“我與丫頭什么關(guān)系,都同床共枕過,不過看個(gè)身子罷了。沒有什么大不了的?!鼻淙A裳說道。
沐梨決定不理會卿華裳,將自己的衣服才脫了一半,聽見卿華裳如此說。不免有些疑惑了?自己何時(shí)與他同床共枕過?難道是在姑蘇城的時(shí)候?可是那個(gè)時(shí)候,分明是……自己中毒受傷了。這個(gè)怎么可以算……他這是在毀自己的清白吧!
“卿公子真愛說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逗著阿伊莎玩兒,阿伊莎這次才不會信你。”阿伊莎開口說道。前面的語氣是有些吞吐的,到了后面就有些勉強(qiáng)了。
這是怎么回事?
“信不信都由你,若是沒有這回事,我們家丫頭早就大吵大嚷起來了。若真有此事,她可是會鴕鳥裝到底,打死她也不會承認(rèn),但也不會否認(rèn)。因?yàn)槭聦?shí),總是不可磨滅的。”卿華裳一聲輕笑,不在意的說道。
衣裳已經(jīng)換好了,水藍(lán)色的衣服格外襯得沐梨水靈古怪。聽見卿華裳這么說,心里還真不是滋味,是欣喜他如此的了解自己。還是有些怨恨。這種感覺讓沐梨說不出來,就像是吃臭豆腐一般,你總是嫌棄它很臭,不愿意去吃它,但是吃了過后又覺得欲罷不能,最后就是你滿嘴的臭,別人甚至連話都不想和你說,而臭豆腐的美妙滋味,只能讓你爛在心底。
“卿公子……”阿伊莎還想要說什么……
這邊的沐梨已經(jīng)打開房門,大叫一聲,從屋子里蹦了出來,“我已經(jīng)換好了。”靠在一旁的卿華裳先是一愣,隨后展露出溫柔迷人的笑靨。
不得不說阿伊莎做的衣服很漂亮,藍(lán)色的裙擺腳底生花,裙子上還有暗紋的花朵,就在裙擺的邊緣?;鼗厝说囊路蝗魸h人那般喜愛大大的袖子,直筒的袖子將沐梨的胳膊包裹起來,還飄了幾根顏色深淺不一的飄帶,衣服上漂亮的繡花就不說了。那一塊蓋頭也極為漂亮,還垂掛著瑪瑙珠子。沐梨的烏黑的發(fā)絲只被遮住一半,露出了一半,美得好似如凡的仙子。
卿華裳今日也穿了一身藍(lán)衣,與沐梨站在一起,相映爭輝。好似下凡間來游走一趟的神仙眷侶一般。
阿里只是路過,也被沐梨的樣子震驚住了。他緩下自己匆匆的步履,嘴大的可以放下一個(gè)鵝蛋一般,好半天才贊嘆道,“姑娘真是太適合這身衣服了!”隨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阿伊莎的做工又進(jìn)步不少?。 ?br/>
沐梨淺淺的微笑,這么多人這般熱辣的看著自己,還真是有些不習(xí)慣。不像有些人,本來就生的好看,不論是穿什么樣的衣服走在人海里都是矚目的一顆珠子,面對這么多熱辣的目光還可以做到若視無睹,是說他面皮厚好呢?還是說他不知羞恥來的好?
“既然好了,我們就出發(fā)吧!”他伸出手想幫忙整理一下沐梨的蓋頭,丫頭就像是受了驚嚇的鳥兒一般將他的手打落,卿華裳看著沐梨,眼神里有些什么,反正是沐梨看不懂的東西,他笑了笑,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fā),笑道,“怎么像個(gè)受了驚嚇的小獸一般,難不成昨晚又沒有睡好?”
沐梨心虛的將自己的蓋頭整理好,說道,“大概是吧!今天嗓子都有些啞了。大概是昨天晚上又著涼了。”
卿華裳聽沐梨這般說,也才發(fā)現(xiàn)丫頭的嗓子確實(shí)是有些喑啞。不過這丫頭平日里若是真的著涼了也不會和自己說吧!她有多怕吃藥,自己還不知道?“那就是你昨天晚上在我走后又踢了被子,那小豬蹄就是那么的不老實(shí),我可不會每次在你踢被子后就及時(shí)為你蓋上被子,丫頭??!怎么不長個(gè)記性呢!”
沐梨這才驚覺自己犯了什么錯(cuò)誤。卿華裳的可怕之處在于哪里?那便是太了解她了。
“不管是姑娘的什么習(xí)慣,卿公子都記得那么清楚。姑娘真是……”阿伊莎笑了笑,“好生幸福呢!阿伊莎真希望自己也可以找到這樣的一個(gè)夫君,只要像卿公子這般疼愛阿伊莎就是了。”
“每個(gè)人總是不一樣的。我卿華裳歷來是對人不對事,阿爹家的阿伊莎這么聰明美麗,一定會找一個(gè)愛你的男子?!鼻淙A裳衷心的說道。
沐梨黯然,都這般說起來了。還真是讓人覺得為難呢。阿伊莎喜歡卿華裳吧!就連沐梨腦子這般遲鈍的人都看出來了。更何況,卿華裳呢!
“可是,阿伊莎就只是喜歡這樣的,只喜歡!”阿伊莎咬咬牙,美艷的笑容閃過一絲憂傷,不甘的說道。
“我這樣的只有一個(gè),可我只這樣疼愛一人。”
眼眸溫柔似水,話語堅(jiān)定不已。就算是萬劫不復(fù),有你這么一句話,那就萬劫不復(f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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