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貼身丫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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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猜到了什么,傅慎時翻了一頁書, 輕聲“哦”了一句。
“大夫人把她叫去了?!绷螊寢屖諗科鹦θ? 說道。
傅慎時漸漸抬眸, 聲音發(fā)冷, 道:“何時去的?”
“就在重霄院外面的甬道上被如意姑娘帶去的, 去的有一會子了?!?br/>
沉默了一陣, 傅慎時淡聲道:“知道了。這丫頭性子野, 由她去吧?!?br/>
廖媽媽欲言又止,兩手不安地貼著大腿,到底沒有多說什么,默默地退了出去。
天黑時分, 大廚房送了晚膳過來,廖媽媽留下丫鬟的晚膳, 端著傅慎時的那一份去了書房。
傅慎時剛好完成一幅畫作,他把東西齊整地擺起來, 吩咐時硯推他去圓桌那邊用膳。
大廚房送來的晚膳三菜一湯, 一道人參筍, 細(xì)竹筍切成人參狀, 加了蜂蜜水,口味微甜, 一盤腐干絲,也切的極細(xì), 用蝦和醬油拌著, 鮮味四溢, 還有一碗連魚豆腐和一盅湯,幾道菜擺在一起,顏色相宜,看著很有食欲。
傅慎時舉箸嘗了一口,深皺眉頭,菜品倒是跟平常沒有太大區(qū)別,可味道差遠了,也不說很難吃,但今夜的菜,就是不好入口,他扔下筷子,想起了什么,面色沉郁問道:“她還沒回來?”
廖媽媽眉心突突地跳,攥著帕子道:“是,一下午都沒見著人。六爺不是說由得她去么……”
傅慎時看了一眼天色,眉間的川字愈發(fā)深重,他道:“媽媽去尋她吧?!彪S后看向時硯說:“把這撤了。”
時硯叫來翠微撤下飯菜,廖媽媽準(zhǔn)備去世安堂看一看。
傅慎時嫌屋子里悶得很,時硯便推他去院子消食。三個人剛出去沒兩步,門口有個嬌小的身影推門溜了進來。
夜色茫茫,朗月懸空,星羅棋布,殷紅豆穿著深色的褙子,里面是寬袖的裙子,緩步而來。晚風(fēng)吹拂,她纖瘦的身體套在寬松的衣服里,遠遠地與這夜色幾乎相融,只瞧得見玲瓏的輪廓,愈發(fā)顯得單薄瘦弱。
傅慎時恍恍惚惚看見一個嬌小人影朝他走來,搖搖晃晃,步子并不大穩(wěn)當(dāng),他攥緊了扶手的首端,與殷紅豆的距離越來越短。
輪椅停下,殷紅豆也駐足,兩兩相望,傅慎時開口問她:“怎么才……”
話音未落,殷紅豆兩腿一軟,往輪椅里摔去。
傅慎時下意識地身體前傾,眼疾手快地單手撈住殷紅豆的腰肢。她整個人都壓下來,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如墨的發(fā)絲垂下幾綹,掃過他裸.露的頸項,又輕又癢。含苞待放的兩團柔軟似有似無地貼著他的胸膛。
呼吸之間,他還感覺到有熱氣掃過他的耳廓,燙得他耳根發(fā)紅,心里莫名就有了些異樣的燥熱。
傅慎時正要推開她,便聽見耳邊一句細(xì)密委屈的輕喚:“六爺……奴婢不是故意的。”
攬緊她纖細(xì)的腰,傅慎時嗅著清香又不膩人的淡香,他聲音還是一貫的冷淡,卻有一瞬間的猶豫,道:“……起來?!?br/>
廖媽媽連忙上前扶住殷紅豆,緊張地問她:“你這是怎么了?”
殷紅豆嘴巴噘得高高的,過了好一會兒,才甕聲甕氣道:“站了一下午,腿麻,實在站不住了?!?br/>
廖媽媽松了口氣,還好只是站著。
說明大夫人只是想敲打殷紅豆,并不是真的要罰她。
傅慎時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淡聲道:“回來了就早些歇息。”
說罷,他便回了書房。
殷紅豆也回到房間躺著,翠微幫她揉膝蓋,捏腿。
廖媽媽倒了杯水給她,道:“我去給你拿些活血的膏子來,六爺從前用剩下了許多?!?br/>
殷紅豆點了點頭,道:“謝謝廖媽媽。”又低頭說:“謝謝翠微?!?br/>
翠微細(xì)聲道:“紅豆?!?br/>
“嗯?”殷紅豆捧著杯子發(fā)了一聲淺淺的音。
“今天沒吃你做的菜,胃口都不好了?!?br/>
殷紅豆心里暖暖的,笑道:“還胃口不好呢,你這小胖妞,分明就是想我、擔(dān)心我,對不對?”
翠微手上力道均勻,繼續(xù)道:“對。但是今晚六爺也沒吃下飯?!?br/>
“……”
殷紅豆撇嘴,傅慎時沒吃飯啊,那肯定是因為挑食唄!
雖然傅慎時今夜沒吃飯,但殷紅豆回來之后,他也沒再折騰她做晚膳。
殷紅豆心想,肯定不會是傅慎時良心發(fā)現(xiàn),定是他胃口又不好。
夜里戌時正。
翠微下了面條給殷紅豆吃,還問了她在世榮堂發(fā)生了什么。
殷紅豆一邊大口地吃著面條,一邊含糊帶過,暗地里卻慶幸秦氏沒有真要整死她,否則以傅慎時現(xiàn)在對她的態(tài)度,估計根本不會想保住她這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丫鬟。
今日太累了,吃完面條,殷紅豆睡的很快很沉。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殷紅豆腿還有些發(fā)酸,她依舊去廚房做了早膳,翠微負(fù)責(zé)熬藥。
吃藥是不能吃茶的,殷紅豆高興道:“太好了,這段日子不用煮茶了?!?br/>
煮茶并不簡單,殷紅豆跟著翠微學(xué)了許久才學(xué)會煮濃淡適宜的茶,而且廚房里的茶爐常常要人看著火候,冷了便要時常換茶,實在麻煩。
如今少了一樣事,她和翠微都輕省些許。
沒過多久,殷紅豆先將早膳先端了過去,藥又熬了一會兒,約莫飯后兩刻鐘的功夫才拿去書房。
藥很苦,殷紅豆拿著托盤,藥碗還有蓋子蓋住,她都能聞得到酸苦的味道,所以她臉上有些幸災(zāi)樂禍。
到了書房門口,殷紅豆按下情緒,面無表情地進去,道:“六爺,藥好了,不燙嘴?!?br/>
傅慎時抬首瞧了殷紅豆一眼,并不看藥,又低下頭繼續(xù)翻著書,道:“知道了?!?br/>
殷紅豆垂頭催道:“再放要涼了,六爺趁熱喝?!?br/>
這么苦的藥,不喝可浪費了。
“吃藥也要催?”傅慎時冷聲問。
“可不是,吃藥也要催。”殷紅豆原句還給他了。
傅慎時翻書的手頓住,他隨手將書扔在桌上,挑眉著殷紅豆,這丫鬟膽子越發(fā)大了,竟敢頂嘴起來,他后頸莫名一癢,動了動嘴角,到底沒說什么,一口氣喝完了藥,拿起擦嘴的帕子,只是沉聲道:“拿走?!?br/>
吃苦都不帶眨眼的,厲害?。?br/>
殷紅豆端著案盤頓覺無趣,便見傅慎時喝了口白水,擰眉道:“茶水呢,怎么是白水?”
還以為他不苦呢。
殷紅豆抿了個笑,道:“胡御醫(yī)說六爺要忌口,喝不得茶?!?br/>
就這么苦著吧。
傅慎時瞪了殷紅豆一眼,冷著臉問她:“你在笑?”
殷紅豆慌忙低頭,道:“沒有沒有,奴婢腿還酸疼著,哪里笑得出來?”
“罷了,退下吧。”
殷紅豆點頭應(yīng)了個是,抬眼正好看見傅慎時用帕子擦嘴角,他的修長手指,骨節(jié)分明,清秀精致。
傅六的長相自是不必說,豐神冷峻,狹長的雙目頗有別樣風(fēng)流,他穿著一身暗紋薄綢衣裳,羊脂玉蟬扣挽住高高束起的墨發(fā)。便是最簡單的動作,他也做的行云流水,優(yōu)雅自然,是真正的富家公子,骨子里就有一股貴氣。
殷紅豆多看了一眼傅慎時的臉,暗嘆皮相惑人,須得時刻警惕才是。
——
日子平平淡淡地過著,殷紅豆一邊在重霄院當(dāng)差,一邊開始了解內(nèi)院的結(jié)構(gòu)和大業(yè)律法。
等主子放她出府實在是沒個定數(shù),殷紅豆打算攢夠了銀子,找人跟她名義上的家人聯(lián)系,看能不能找夫人或傅慎時討個人情,付了賣身銀子,放她出府——她也立了幾次功不是嗎?
當(dāng)然大夫人和廖媽媽是不會這么輕易放殷紅豆走的,除非重霄院“后繼有人”。
殷紅豆尋了個空兒,跟廖媽媽提起了院子里人手不夠的事兒。
平日里翠微負(fù)責(zé)粗活,又要幫著照看廚房,殷紅豆負(fù)責(zé)一日三餐,還要學(xué)著院子里的事,廖媽媽自己也有丈夫子女,并不是天天都能待在院子伺候的,她也覺得只兩個丫鬟伺候?qū)嵲谑巧倭诵?br/>
離前四個丫鬟被趕出去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廖媽媽瞧時候差不多到了,便找了時間去世榮堂,想跟秦氏提這個事兒。
廖媽媽還沒來得及說事兒,秦氏倒是先一步同她道:“你回去同慎時說,金吾前衛(wèi)鄭指揮使的女兒與他年紀(jì)相仿,我已與鄭夫人見過了,鄭大人和鄭夫人很喜歡他,后日正好老三過生辰,叫他一道去莊子上同人家見上一面?!?br/>
她又補充一句說:“叫慎時放心,這次再不會像上次一樣了。”
廖媽媽怔了片刻才頷首道:“老奴知道了?!?br/>
這件事懸在心頭,廖媽媽只匆匆提了句丫鬟的事,秦氏道:“府里近日沒有新人進來,容見了鄭小娘子之后再說吧。”
廖媽媽魂不守舍地回了重霄院,心里很不定主意,她并未第一時間告訴傅慎時,反而是先跟殷紅豆商量著。
廖媽媽把矮個丫鬟的事稟給了大夫人秦氏。
那丫鬟是潘氏大兒媳薛氏身邊的丫頭。
薛氏剛生育,這丫鬟本該給傅二做通房,但薛氏看的緊,丫鬟沒有出頭之路,便把主意打到了傅六的頭上。
從后山回去之后,丫鬟已經(jīng)嚇傻了,嘴里說著不干凈的胡話,悔恨自己不該勾.引傅慎時,還順帶撕咬了二房的不少人,驚動了潘氏。
大夫人聽廖媽媽交代的時候卻高興的很,剛得潘氏一個人情,正愁沒法還,恐要低她一頭,潘氏就迫不及待地欠下大房的人情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