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結(jié)局篇【六】
情況怎么就顛倒過來。
明明他有人質(zhì)在手,現(xiàn)在卻被孟祁然牽著鼻子走。
仿佛求人的那個是他鄭度。
如果不是時雨在手上,鄭度其實根本就不是孟祁然的對手。
三言兩語,形式逆轉(zhuǎn)。
孟祁然這種商務上談判經(jīng)驗豐富的,很快就抓住了鄭度心理需求。
鄭度沉默了幾秒鐘。
在這幾秒鐘里,到底還是內(nèi)心之中盤踞多年的惡龍占據(jù)了上風。
已經(jīng)按照原有的想法活了許多年。
改變不是那么快的事情。
只是有少許的動搖僅此而已。
所以鄭度回以一聲嗤笑,“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帶著我要的,和你有的證據(jù)來。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你太太的命可是在我手上。據(jù)我所知,你們還沒有辦婚禮的吧。不想婚禮變成葬禮,就不要耍花招。孟祁然,我知道你這個人很厲害,城府很深,心思又復雜,我可能在這些事上面對付你不容易,但你只要記住一點,你敢耍花招,我就會帶著你的心肝寶貝一起走。有她給我陪葬,也不算虧。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感覺,我保證那種滋味會把人逼瘋,你說不定以后比我還要瘋。”
說到后面,鄭度發(fā)出一連串滲人的大笑。
可是從那笑聲里,分明又聽到了一絲酸澀。
孟祁然不會同情鄭度。
可是想到,這個世界如果少了時雨……
孟祁然就感覺心臟像是被一股力量,從四面八方捏住,無數(shù)的線條纏繞,悶痛讓人窒息。
他承認,鄭度這番話里面,有一些確實是對的。
一個人生活,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
孟祁然永遠都不能夠回到從前,回到?jīng)]有時雨的生活,那樣跟死了也沒有區(qū)別。
“你要我做什么。”
說了這么多,孟祁然也沒有百分百的確定,鄭度就會被他說的話撼動,改變立場,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鄭度心里到底是不相信,還是抗拒這個真相,那就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誰愿意,這一生變成一個可憐又可悲的笑話。
但估計鄭度心里已經(jīng)落下了懷疑的種子。
因為孟祁然語氣是如此篤定。
本身的領(lǐng)導氣質(zhì)就很容易說服他人。
鄭度提了自己的要求:“我要見到江家的人,尤其是江民山。”
“你找江民山做什么。”
“能做什么,孟祁然,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當然是找他,跟他敘舊,想問問他,這些年過得可好,是不是每個夜晚都睡得很踏實,午夜夢回的時候,真就沒有一次做夢夢到我家里人?”
孟祁然其實是明知故問。
還真讓他猜對了。
“你自己沒辦法做到的事情,你就把算盤打到我的頭上來。知道對我沒有辦法下手,就設(shè)局把我老婆抓住,鄭度,你可真會把握人心。不過,”
孟祁然握緊手機,眼里都是煞氣,“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找江民山,我會找江民山現(xiàn)在最在意的。”
“江民山那種人最在意的,難道不是他自己?”
確實是江民山自己。
但孟祁然只是想多一點救出時雨的把握。
江民山可不是什么心軟善良的人,愿意為了時雨出現(xiàn)在這里。
但另外一個人卻一定會。
“江民山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休了,他的下半輩子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小兒子江牧崢身上。江家唯一再崛起的希望,就只能夠指望這個人了。先前你殺掉了江牧塵的妻子季菲,我知道你是想警告江民山,讓他活在恐懼里。但我不得不說,這樣一招真的太蠢,太蠢,因為你要是知道季菲做過的那些事,搞不好江民山還要感謝你替他解決了一個累贅。”
“你為什么提議江牧崢。明明你老婆跟他關(guān)系最好。江牧崢可是江家里面唯一對時雨好的人。你下得去手?”
“你資料倒是挺齊全的,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我當然是保全我的妻子為主。江牧崢一直在醫(yī)院里,都不用費時間花精力去找他。只要江牧崢在手上,你覺得江民山不會過來?”
鄭度想了想,“反正我最后要看到江民山。”
等于是松口了。
他還加另一個期限,只給孟祁然一天的時間。
如果敢耽誤時間,時雨的身上就會少一部分。
“這么漂亮的臉蛋,你的心肝寶貝,平常都舍不得動她一下吧,我可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人。不要報警哦,我知道你有個當警察的兄弟。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了,你就等著二婚吧。”
說完鄭度就掛斷了電話。
孟祁然再打過去,那邊已經(jīng)關(guān)機。
孟祁然滿臉陰郁,握著手機的手上青筋凸起。
說來說去,鄭度還是堅持要看到江民山。
所以最終孟祁然還是要找一找江民山。
吩咐李勝茂給江民山的秘書打電話,孟祁然并沒有直接找對方,而是直接去找江牧錚。
江牧崢如今還在醫(yī)院,但整個人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他是那種非常能吃苦的人,一心只想康復,比一般人付出的努力都要多。
“我說,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跑出來了?你今天康復課程上完了,你就在房間里休息,你知道有句話叫做過猶不及嗎?怎么這么不聽話呢?”
護士說了一堆抱怨的話,然而江牧崢依然是充耳不聞的樣子。
江牧崢外形極有男性荷爾蒙氣質(zhì),只是往哪兒一站,就能夠吸引目光。
哪怕是放蕩不羈站著,也依然看得人心跳。
他在醫(yī)院里面住著的這段時間,雖然對誰都是不茍言笑的樣子,但喜歡他的人,暗戀他的,有事沒事就往這一層病房跑。
可真的跟他接觸了,只有一個感受:冷,真的好冷,真的特別冷。
就像是現(xiàn)在,他站在這里,自己走自己的,根本就沒有把話聽進去。
護士著急了,赤著臉說,“你這樣回頭藍醫(yī)生看到又要罵人了。”
江牧崢這才有點反應,“你讓她來。”
可是藍心愿這幾天都沒有來上班。
護士覺得江牧崢真的是固執(zhí)非常,苦惱不已也沒有用,只能在旁邊干站著。
藍醫(yī)生走的時候說了這個人要重點監(jiān)督。
“你不給藍心愿打電話?”
冰山忽然又提到了藍心愿。
護士察覺到,似乎只有提到藍醫(yī)生的時候,這個人才會多說幾句話。
“藍醫(yī)生休假呢,跑去塞班島了,人在國外。”
“塞班島算什么國外,時差才幾個小時,給她打。她的病人還在醫(yī)院,她居然跑去度假,這像話?”
這不是有毛病嗎,都說了人在度假。
“藍醫(yī)生好不容易休假一次,跟男朋友出去旅游了。”護士找了個借口。
哪兒知道面前的人身上似乎散發(fā)出寒意。
“男朋友?”這三個字從江牧崢口中發(fā)出來,就像是嚼碎了之后擠出來的。
“是啊。一個醫(yī)藥公司的老總,追了藍醫(yī)生很久,昨天發(fā)了朋友圈,兩個人在塞班島旅游呢,在軍艦島上,水真的特別漂亮呀。還真看不出來,平常看著藍醫(yī)生都是穿著大褂,看不出來她身材原來那么好,”
那女人是深藏不漏的那種高人,山山水水藏得很深,江牧崢額頭上的青筋跟著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