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落葉歸根
這就是她結(jié)婚了這么多年的老公!
在她為女兒傷心垮了身體的時候,他就在背后計劃著要把私生女迎進來。
苗英眼睛漸漸紅了,卻是淬滿了嫉恨的毒,恨不得拉著章有權(quán)去地獄,但這個世界沒有,她還要活著,把這個世界變成人間地獄。
誰都別想好過!
“章有權(quán),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里,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我是絕對不允許這個女人進章家的。想我原諒她,可以啊,她去死啊,她死了我就原諒她了!我就讓她進門!”
章有權(quán)的臉色,看著白了又轉(zhuǎn)紅,幾次變化,卻始終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因為這么多年都怕著苗英還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章老爺子站起來,“兒媳婦,話不是這樣說的。你不要太激動了。琳琳的死是個意外,警察都說了。這件事跟時雨沒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就當(dāng)多了一個女兒,你和有權(quán)老了以后也有人照顧你們不是?”
“不需要!我不需要這種賤人照顧!我花錢,我想誰照顧就誰照顧我。我苗家有得是錢,不至于說連請個看護的錢都沒有。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請上十個八個看護照顧我,但絕對不要這么一個免費的破爛玩意兒來照顧我。這又不是親生的,她不害死我,我都要燒高香了,我還指望她?你少給她臉上貼金了。你們章家的男人能不能要點臉面?知道丟人兩個字怎么寫嗎?以前靠著我,現(xiàn)在又想靠她了。這個賤人有什么厲害的地方?還不就是有孟祁然那么一個男朋友。就沒有想過她要是嫁不了呢!你們還想要跟孟家做生意伙伴。說得好像多在意她一樣!你們就沒有點硬骨頭?我看你們都不是男人!全是懦夫!”
“你說夠了沒有?”
章有權(quán)覺得苗英真的是瘋了。
用這么難聽的話來批評章老爺子,那么大歲數(shù)的人,被她一個晚輩指著鼻子罵不是男人。
這個瘋子!
章有權(quán)是真的不能忍了,“一口一個賤人,你照照鏡子看看你這現(xiàn)在的樣子,真的是丑陋無比。這么多年我忍讓你,我不跟你見識,你覺得你很厲害是吧?說我不是男人,你看看你,又哪兒像個女人?琳琳的死,當(dāng)初我跟你怎么說的?你非要慣著她。現(xiàn)在好了。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我也有責(zé)任。我們倆也是過不下去了。我章有權(quán)想做什么都還要看你臉色就算了,如今你連我爸都敢罵上了,這個家了還真是容不下你。”
苗正在旁邊插嘴,火上澆油,“敢離婚嗎?怎么著?你敢!你以為章家還是跟以前那樣嗎?章有權(quán),你覺得你多厲害?說話之前過過腦子,不然以后有的是你受的。我姐說得又沒錯!全家都是孬種!”
章有權(quán)一個茶杯砸過去,砸在苗正的肩上。
苗正和苗英都嚇一跳,主要是想不到,這個懦夫居然敢動手了。
“離婚。苗英,我要跟你離婚!”
從這場婚姻開始,他就聽到一只鞋子掉落的聲音。
終于,這么多年過去,他等到了,另外一只鞋子掉落。
說出離婚兩個字,他內(nèi)心竟然是前所有為得輕松起來。
糟糕的婚姻,就像是不合適的鞋子,偏偏穿了那么多年,在腳上已經(jīng)摩擦出無數(shù)老繭,傷痕累累之后,他才想到,這鞋子該扔了。
苗正就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你嚇唬誰呢你。真的是好威風(fēng)啊,章有權(quán)。”
苗英也是冷冷一笑,“章有權(quán),你就這點能耐,回頭你不要來求我。”
有人這個時候來報告說,門口來了警車。
“說完了嗎,給我滾出去。”章有權(quán)指向門口的方向。
“你們章家算什么玩意?我告訴你,章有權(quán),你跟我等著,這件事我們沒完。”
到底是要臉面的,警方來了,苗英就帶著人散了。
一上車,苗英就冷笑說,“這人不敢認時雨的,就算是認了,我也有本事折騰時雨,小賤人也還是要叫我一聲媽。”
反正就是,篤定章有權(quán)那個懦夫不敢離婚。
“現(xiàn)在時間也不合適了,要不……改天再商量?”鬧成這樣,老族長覺得,這事兒是進行不下去了。
其實就是在給臺階下。
章有權(quán):“不行,已經(jīng)訂好了是今天,那就今天必須要完成祭祖的事情。”
老族長卻是看著章老爺子。
章有權(quán)在這個場合和說話的分量并不如章老爺子。
剛才苗英那么強勢得一鬧,不是說著玩玩的。
章老爺子應(yīng)該不至于說為了一個還沒有嫁給孟祁然的時雨,放掉一個已經(jīng)嫁進來多年的兒媳婦。
否則也太不科學(xué)了。
章老爺子沉思狀。
過了一會,他問章有權(quán),“你想好了?”
苗英那個性格,如果今天繼續(xù)的話,等于是沒有回頭路了。
章有權(quán)回頭看了一眼時雨,像是看著她,又像是在透過她,看著別人。
眸光痛苦而又清明,然后給了時雨一個安撫的笑。
“我想好了。這是我的孩子,我接回來,不用經(jīng)過任何外人的同意。”
“那好,繼續(xù)吧。”章老爺子像是嘆了一口氣。
章嘉樹露出微微驚詫的神情。
他正要說什么的時候,目光卻對上了一道低沉的視線,那是孟祁然的。
孟祁然正灼灼盯著他看。
章嘉樹被他眼中的寒意給凍住。
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他是不是做得太明顯,被孟祁然給看出來了?
孟祁然這個人手段了得,本身出身就得天獨厚,上帝格外偏愛,還給了他精明的頭腦。
章嘉樹不是孟祁然的對手,再加上這會他心虛,為了讓自己不被暴露,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立刻改口,“是啊,都今天這個樣子了,如果不認回來的話,我們章家的面子往哪兒放啊?說話太過分了,但凡是個男人,有血性有自尊的,都不能夠忍受。我支持大伯這樣做。”
孟祁然收回視線,落到章有權(quán)的身上。
好像剛才,眼神之中的冷意,只是幻覺。
章嘉樹立刻就感覺到周身的壓力變得小起來。
孟祁然這個人氣場太足,相處起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跟這樣的人做對手,實在是太可怕了,跟這樣的人做朋友,卻是可以受益多多的。
以后章家跟孟家結(jié)合,雖然得到的東西不見得會比從前多,但也是有機會的。
都是親戚,他今天又幫助時雨說話,孟祁然以后應(yīng)該會記著這個情的。
“可是吉祥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老族長猶豫。
“沒關(guān)系。這是好事,不在忽悠說時間早晚。只要是在今天都可以。”
章老爺子一錘定音。
時雨前半段都是在觀察他們吵架,后半段她變成了主角。
在香火熏染的氛圍之中,時雨跪在祠堂正中。
雖然面前牌位上的人名字個個都很陌生,可是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中,卻也突然有了肅穆莊嚴(yán)的感覺。
只是她的腦海中想得卻是時念。
媽媽。
你看到了嗎?
有生之年,我竟然回到了我親生父親的家庭。
落葉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