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莫斯科 ！
    我真的沒想到，駐扎在居民區(qū)的德軍官兵，在聽到我的名字后，居然有不少人放下武器，舉著白旗出來向我軍投降。
    經(jīng)過緊急地審訊俘虜，我才知道駐扎在居民區(qū)里的德軍和要塞里成建制的守軍不同，他們只是被我軍擊潰的第151和第45師的散兵游勇，再加上一兩千臨時拼湊的人民沖鋒隊，根本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所以才會輕易地放下武器投降。
    我和崔可夫站在路邊，看著從我們面前經(jīng)過的那些穿便服的人民沖鋒隊隊員時，崔可夫搖了搖頭說：“看來法西斯匪徒的末日不遠(yuǎn)了，麗達(dá)，你瞧瞧他們所謂的民兵組織，里面都是十幾歲的小孩或者六七十歲的老頭，又沒有經(jīng)過什么軍事訓(xùn)練。把他們投入戰(zhàn)斗，不是等于讓他們送死嗎？”
    我嗤笑一聲，岔開了話題：“崔可夫?qū)④姡热晃覀兺ㄍ耐ǖ酪呀?jīng)打開，你看是否可以讓炮兵向要塞開炮，摧毀德軍的防御工事，以便我們的步兵能盡快朝要塞發(fā)起沖擊？”
    “走吧，我們先回司令部，再討論該如何進(jìn)攻德軍的要塞。”
    回到司令部，崔可夫就立即將各師的師長都召集起來，向他們布置作戰(zhàn)任務(wù)：“近衛(wèi)步兵第27、第74師從南面實施主要突擊……近衛(wèi)步兵第39師從北面發(fā)起的攻擊……”
    部署完任務(wù)后，崔可夫望著大家問道：“還有什么問題沒有？”
    在短暫的沉默之后，近衛(wèi)第35師師長庫拉金站了起來，他提高嗓門說道：“司令員同志，我曾經(jīng)在近距離觀察過波茲南的要塞區(qū)域，這是由一座城堡和周邊的前沿堡壘組成，這些工事堅不可摧，城墻厚約三米，能經(jīng)受得住我軍野戰(zhàn)炮的火力打擊。如果要攻城的話，152毫米口徑的火炮，顯然是不夠用的。”
    他的話引起了下面人的議論紛紛，就在大家交頭接耳的時候，普羅寧開口說道：“庫拉金將軍，我不知道您是從什么地方聽到這樣的傳聞，也許是德國特務(wù)有意散布的謠言，就是為了打擊我們攻城作戰(zhàn)的信心。
    我參加戰(zhàn)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從來沒見過152毫米口徑火炮不能摧毀的工事，您有點(diǎn)太危言聳聽了嗎？”
    見普羅寧把這事定了基調(diào)，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向崔可夫打聽了一下炮兵和裝甲部隊什么時候能進(jìn)入戰(zhàn)場，便紛紛告辭離開。
    崔可夫動用了三百門不同口徑的火炮，同時對著德軍要塞的主要入口方向進(jìn)行炮擊。炮擊持續(xù)了半個小時后，崔可夫正式下達(dá)了進(jìn)攻的命令。
    但沒過多久，下面各師的報告就接踵而至，都是說進(jìn)攻部隊沖到要塞前，被寬闊的壕溝擋住了去路，無法繼續(xù)向前推進(jìn)。
    崔可夫聽到這些報告，表現(xiàn)得非常惱火，他沖著話筒吼道：“讓坦克部隊沖到壕溝前，用炮火壓制德軍的火力點(diǎn)，掩護(hù)我們的工兵在壕溝上架橋。”
    “不行啊，司令員同志。”在前方指揮戰(zhàn)斗的另一位副司令員格特曼將軍報告說：“堡壘和三角堡上面覆蓋著三米厚的土層。堡壘外面有一條又寬又深的壕溝，我們從外面難以接近。而德國人卻可以從暗炮臺用側(cè)射火力封鎖這條壕溝，而我們所在的位置卻無法發(fā)現(xiàn)射孔。壕溝的兩壁用磚砌成，高度5—8米，使我們的坦克無法通過這個障礙。
    我們曾經(jīng)有幾輛坦克沖到了壕溝邊，但是沒等他們開火，便被德軍隱藏的反坦克火力摧毀了。所以我請求炮兵支援，希望您能調(diào)重炮來支援我們。”
    “好吧，格特曼將軍。”崔可夫回答說：“我會立即和炮兵司令員聯(lián)系，讓他們派重炮去支援你們。”
    崔可夫結(jié)束和格特曼的通話后，立即撥通了炮兵司令員波扎爾斯基的電話，他急匆匆地說：“喂，波扎爾斯基同志，如今進(jìn)攻要塞的部隊被德軍密集的火力擋在了壕溝外面，我命令你立即調(diào)重炮去支援進(jìn)攻部隊。明白了嗎？”
    “明白了，司令員同志。”波扎爾斯基響亮地回答說：“我立即調(diào)集203毫米口徑的B-4榴彈炮，去支援部隊的進(jìn)攻。”
    崔可夫放下電話，表情輕松地對我說：“麗達(dá)，只要我們的B-4榴彈炮一出場，那么拿下德軍盤踞的要塞，就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這種重型榴彈炮通常是在200-300米的距離上，對那些已經(jīng)暴露的德軍工事或者街壘展開直瞄射擊的。”
    我見崔可夫也打算采用“大炮上刺刀”的戰(zhàn)術(shù)，不禁微微一笑，隨后追問道：“不知道這種火炮的威力如何？”
    崔可夫指著窗外的一棟建筑物，對我說道：“麗達(dá)，你看到那棟建筑物了嗎？如果我們的B-4榴彈炮一開火，那棟建筑物就會變成廢墟。”
    “這么厲害？”我還真不知道蘇軍的炮兵里，居然有這樣霸氣外露的大殺器，不禁吃驚地問：“不知道部署這種火炮所需要的時間長不長？”
    我的回答讓崔可夫感到有些意外，他瞪大眼睛瞧了我一會兒才說：“難道你不知道這種重型榴彈炮，是裝在重型履帶式拖拉機(jī)的底座上，屬于可以自行的火炮嗎？”
    我搖了搖頭，有些尷尬地說：“我還真沒見過這種火炮，不過聽您這么說，相信用它來摧毀德軍的要塞，是非常有效果的。”
    “不過這種火炮的缺點(diǎn)，就是射速太慢。”崔可夫有點(diǎn)遺憾地說：“差不多要四分鐘才能發(fā)生一發(fā)炮彈，它們要摧毀德軍的防御，估計還需要點(diǎn)時間。”
    “不急，崔可夫?qū)④姡挥弥薄！蔽乙姶蘅煞蛴悬c(diǎn)坐臥不安的樣子，連忙安慰他們說：“奪取波茲南的任務(wù)，上級本來是交給科爾帕克奇將軍的第69集團(tuán)軍，不過他們以前被德軍牽制住了，無法快速地向這里推進(jìn)，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在這里等待他們的到來。”
    對要塞的第二輪炮擊，在半個小時后再次展開。這次我和崔可夫登上了建筑物的樓頂，在那里觀看炮兵的表演。
    隨著波扎爾斯基的一聲令下，上百門不同口徑的火炮，同時對德軍東面的主要入口方向?qū)嵤┡趽簟Ｔ谏奖赖亓训木揄懼校鰣F(tuán)團(tuán)刺目的光暈，一簇簇火球沖天而起。我軍密集的炮彈沒完沒了地砸下去，我根本看不清的炸點(diǎn)，只看見到處都是爆炸、到處都是火光，德軍的要塞被籠罩在一片火海和硝煙之中。
    我感覺到腳下的地板在微微顫抖，便放下望遠(yuǎn)鏡扭頭對崔可夫說：“崔可夫?qū)④姡鎸ξ臆娙绱嗣芗呐趽簦萝姷囊欢〞尾蛔〉摹！?br/>     崔可夫也放下了望遠(yuǎn)鏡，冷笑著說：“我們的B-4榴彈炮，一門就能摧毀一棟建筑物，更何況這次是36門同時開火，而是還有幾十門大口徑的榴彈炮和加農(nóng)炮的配合，我相信在炮擊結(jié)束后，德軍的要塞就會變成一片廢墟。”
    我扭頭問工程處處長特卡琴科：“將軍同志，工兵們都做好架橋準(zhǔn)備了嗎？”
    “是的，方面軍副司令員同志，”特卡琴科望著遠(yuǎn)處硝煙滾滾的戰(zhàn)場說道：“架橋的工兵都部署在離要塞五百米的地方，只等炮擊一結(jié)束，他們就會立即趕到壕溝前，為坦克架設(shè)可以通行的橋梁。”
    聽說工兵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位，我的心里也踏實了許多，只要我們的坦克能通過前面那條寬闊的壕溝，那么攻擊德軍的核心堡壘，就會變得輕松許多。
    不過我們這種美好的愿望，都隨著炮擊結(jié)束，籠罩在要塞上空散去的硝煙而化為烏有。只見經(jīng)過重炮猛烈炮擊的德軍外圍要塞，依舊保持著大體的完整。墻壁上坑坑洼洼的，少有被洞穿的位置。而炮彈落在堡壘和三角堡的土質(zhì)覆蓋層上，爆炸后也僅留下一個彈坑，就像用鏟子挖掘已耕耘過的土地一樣。
    “見鬼，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崔可夫看到這一幕時，不禁驚得目瞪口呆，他忙不迭地抓起旁邊的電話，讓接線員接通了炮兵指揮部后，沖著話筒大聲地問：“喂，波扎爾斯基將軍，你告訴我，你們剛剛是用B-4榴彈炮在炮擊德軍的要塞嗎？”
    “是的，司令員同志，”波扎爾斯基肯定地回答說：“36門B-4榴彈炮都參與了剛剛的炮擊，但德軍要塞的堅固程度，顯然超過了我們的想象。如果要想摧毀敵人的要塞，我看只能使用專門的混凝土破壞彈。”
    “能有效果嗎？”崔可夫追問道。
    “很難說，司令員同志。”波扎爾斯基有些為難地說：“據(jù)我們了解，德軍的要塞墻壁厚三米，而我們的這種混凝土破壞彈穿透只有0.7米，爆炸后效破壞0.3米，總破壞混凝土的厚度為一米……”
    “行了，你不要再給我說什么專業(yè)術(shù)語。”崔可夫不等對方說完，便打斷了他后面的話：“你就只需要告訴我，混凝土破壞彈是否能摧毀德軍的堡壘？”
    “理論上是可以的，”波扎爾斯基字斟句酌地說：“只要我們的炮彈連續(xù)三次擊中同一個位置，就能洞穿德軍的要塞墻壁，不過耗費(fèi)的時間稍微長了點(diǎn)。”
    “只要能打穿敵人的要塞墻壁就可以了，”崔可夫有些性急地說：“你立即安排人去準(zhǔn)備這種炮彈，我們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突破德軍要塞的防御。”
    不過這種特種炮彈，不是想用馬上就能準(zhǔn)備好的，至少要一兩天的時間，才能從后方運(yùn)到，在這段時間內(nèi)，我們只能采取對要塞圍而不攻的戰(zhàn)術(shù)。
    崔可夫背著手在指揮部里來回地走動著，不時還停下嘆兩口氣。我有心勸他兩句吧，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無話可說，只能保持沉默，坐在位置上盯著來回走動的他。
    就這樣在屋里來回地走動了十幾分鐘，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忽然停住了腳步。在原地站了幾分鐘后，快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小心地問：“麗達(dá)，我記得你在斯大林格勒保衛(wèi)戰(zhàn)時，曾研究出一種自制火炮，對付德軍的陣地是非常有效果的。”
    我聽到崔可夫這么問，立即猜到他說的是“沒良心雷”，連忙反問道：“崔可夫?qū)④姡f的是那種裝在汽油桶里發(fā)生的炸藥包吧？”
    “沒錯沒錯，就是這種簡易的火炮。”崔可夫有些緊張地問我：“你還記得是如何制作的嗎？”
    “當(dāng)然記得。”我說著把工程兵主任叫了過來，一邊畫草圖，一邊給他講解“沒良心炮”的制作方式。我覺得崔可夫忽然問起這種武器，肯定是想用來攻擊要塞用的，便特意提醒他說：“崔可夫?qū)④姡@種簡易火炮是采用拋物線的方式，來發(fā)射炸藥包的。德軍要塞的頂蓋那么厚，我擔(dān)心炸藥包落上去以后，起不到什么效果。”
    “波扎爾斯基的特種炮彈，要一兩天以后才能運(yùn)上來，在這段時間里，我們總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吧？”崔可夫頗為無奈地說：“既然當(dāng)初這種自制火炮的攻堅效果都那么好，那么用來對付德軍的堡壘，效果應(yīng)該差不多那里去吧。”
    雖然我知道不會有多大的效果，但既然崔可夫如此地固執(zhí)己見，那么嘗試一下也無所謂，總比讓指戰(zhàn)員們閑著無所事事強(qiáng)。就這樣，工兵們在一個小時內(nèi)，趕制了五十個“沒良心炮”，準(zhǔn)備用來對付德軍的要塞。
    攜帶著“沒良心炮”的步兵戰(zhàn)士，利用殘垣斷壁的掩護(hù)，接近了要塞八十米的范圍內(nèi)，在瓦礫堆上架設(shè)好了空油桶。把炸藥包塞進(jìn)油桶后，他們便點(diǎn)燃了引信，隨后躲在了安全的地方，觀察攻擊的效果。
    炸藥包落在要塞的頂蓋上，爆出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聲音，給人的感覺是沒有什么東西能在這樣的爆炸中幸存下來。但等到硝煙散去，我依舊看到德軍的要塞屹立在我的望遠(yuǎn)鏡鏡頭里，剛剛的爆炸對它來說，不過是隔靴撓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