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五章 互有勝負的夜戰(zhàn)(上)
,燃燒的莫斯科 !
我聽到丹尼洛夫這么問,心里不禁有點后悔,當初就任近衛(wèi)第六集團軍司令員一職時,瓦圖京曾經準備為我安排幾個反坦克炮兵團,可我想當然地認為,只要部隊裝備了火箭筒這樣的反坦克利器,就足以應付德軍的坦克集群,再要什么反坦克炮,就顯得有些畫蛇添足了。于是,便婉言拒絕了他的好意。經過今天的戰(zhàn)斗,讓我明白,火箭筒再好,但射程始終有限,要是德軍坦克停在射程外,我們的反坦克手就只能干瞪眼。
我思索了好一陣,正想和丹尼洛夫商議,是否厚著臉皮向瓦圖京要一兩個反坦克炮兵團。沒想到他又開口說道:“對了,根據(jù)上級提供的通報里,德軍在進攻我們集團軍防區(qū)的同時,也在向近衛(wèi)第七集團軍的防區(qū)發(fā)起了進攻,目前戰(zhàn)斗正在科羅恰附近進行。為了穩(wěn)定戰(zhàn)線,方面軍司令部向該地區(qū)派出了好幾個炮兵團,其中就有兩個反坦克炮兵團。”
我剛剛冒出來的念頭,就被丹尼洛夫這么簡單的幾句話打消了。我們防區(qū)的情況不妙,友軍防區(qū)的戰(zhàn)斗同樣激烈。瓦圖京雖然是方面軍司令員,但卻不會撒豆成兵之術,補充給我們的兩個坦克軍,應該已是本階段的極限了。
如果得不到反坦克炮兵團,那我該用什么裝備來對德軍的坦克進行遠程打擊呢?就算我能厚著臉皮去找烏斯季諾夫要裝備,但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克拉夫琴科忽然對我說道:“奧夏寧娜將軍,雖然您沒有反坦克炮,但可以用坦克來替代啊?”
“坦克?!”我一下沒明白克拉夫琴科的意思,便一臉茫然地望著他。反問道:“將軍同志,您說的是什么坦克啊?”
“我們軍還有一些t-34,可以交給你們做固定炮臺使用。”克拉夫琴科胸有成竹地說道:“雖然這些坦克在平原上。不是虎式坦克的對手,但如果部署在陣地上。還是可以給德軍的裝甲部隊造成一定的麻煩,讓他們自顧不暇,在這種時候,您就可以派出反坦克手,悄悄地接近敵人的坦克,用火箭筒將其擊毀。”
雖然我也贊同在防御作戰(zhàn)時,把坦克作為固定炮臺使用,不過卻擔心這樣會影響到坦克軍的實力。因此擔心地問克拉夫琴科:“將軍同志,抽調t-34擔任固定炮臺,不會影響到你們的戰(zhàn)斗力吧?”
“沒關系,”克拉夫琴科大大咧咧地回答說:“由于我們裝備了大量的新型坦克,換裝下來的部分t-34,就可以交給你們做炮臺使用。”
“將軍同志,真是太感謝了。”丹尼洛夫聽到克拉夫琴科這么說,頓時喜出望外,連忙站起來握住后者的手使勁搖晃起來。
我抬手看了看表,見已經快十一點了。便客氣對克拉夫琴科說:“將軍同志,時間不早了,我想您和您的部下一定很累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司令員同志,”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屋里響起了通訊處長洛普霍夫的聲音:“剛收到了步兵第375師師長戈沃魯年科上校的緊急電報。”
一聽到緊急電報,我的心就咯噔一下,心說不會第375師那里出事了吧?如果真的那樣,情況就很危險了,沒準普羅霍洛夫卡地區(qū)的坦克大決戰(zhàn)就要提前爆發(fā)。我一把搶過洛普霍夫手里的電報,低著頭快速地瀏覽起來。
戈沃魯年科上校的電報上說德軍在半個小時前,突然向他的防區(qū)發(fā)起了猛烈的進攻。位于普羅霍洛夫卡突出部的第1243步兵團第一、第二營。遭到了德軍的合圍。
我把電報遞給了丹尼洛夫后,目光在屋里的指揮員身上掃了一遍。發(fā)現(xiàn)坐在角落里的別雷上校。由于他從我回司令部到現(xiàn)在,始終一言不發(fā)。以至于都被我忽略掉了。此刻,正是需要他的時候,于是我用手朝他一指,大聲地問道:“別雷上校,在普羅霍洛夫卡地區(qū),你們軍有多少可以動用的坦克部隊?”
別雷站起身,挺身立正說道:“報告司令員同志,目前第101坦克旅有兩個坦克營,可以投入為友軍解圍的戰(zhàn)斗。”
“上校同志,這真是太好了。”聽到說有兩個坦克營可以動用,我的心里頓時踏實了許多。我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第375師,一聽到戈沃魯年科的聲音,我就大聲地對他說:“喂,上校同志,我是奧夏寧娜。我命令你,立即派出部隊去解救被合圍的部隊,別雷上校會派兩個坦克營協(xié)助您的。”
聽我這么一說,戈沃魯年科的聲音變得輕松起來。激動地說道:“司令員同志,等我們的坦克部隊一到,我就立即組織部隊實施反突擊,將被合圍的部隊救出來。”
我擔心他將被圍的部隊救出來后,就會整體地撤回到主陣地,便叮囑他說:“等解圍后,您給一營、二營補充兵力,讓他們繼續(xù)堅守。”
“可是,司令員同志。”戈沃魯年科聽到我的命令,有些為難地說:“第1242團的陣地,與師里的主力間隔很遠,如果不收縮兵力的話,很容易再次出現(xiàn)被包圍的情況。”
“上校同志,”聽到戈沃魯年科一再地強調困難,我心里不由無名火氣,我沖著話筒不客氣地說:“請您記住,假如我們放棄了那里的陣地,那么德軍就在普羅霍洛夫卡地區(qū)取得了一個立足點。他們在站穩(wěn)腳跟后,可以把那里作為進攻出發(fā)點,到時你們所承受的防守壓力會更大。”
“我明白了,司令員同志。”對于我的強硬態(tài)度,戈沃魯年科只好順從地說:“等將圍困一營、二營的敵人擊退后,我會加強該陣地的防御力量,使其能牢牢地控制在我們的手里。”
“這就對了,上校同志。”不管戈沃魯年科是心甘情愿,還是被迫答應增強該陣地的防御力量。至少他在未得到我的允許前,不敢擅自命令部隊撤退。“我就等著您的好消息。”
放下電話后,我對丹尼洛夫說道:“副司令員同志。情況不太妙啊。進攻普羅霍洛夫卡地區(qū)的敵人,應該是從近衛(wèi)第51師防線的缺口沖過來的。他們的膽子也真夠大的。孤軍深入到我軍的防御縱深后,就敢輕易地朝我們的陣地發(fā)起進攻。”
丹尼洛夫的眼睛望著克拉夫琴科,用試探的語氣問道:“將軍同志,您的坦克軍能派出哪怕一個營的兵力,來支援我們一下嗎?”
克拉夫琴科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他撓了撓后腦勺,用不確定的口吻說道:“副司令員同志,您也知道。我剛剛派人回去安排坦克維護的事宜,至少在四五個小時內,我的坦克軍是無法投入戰(zhàn)斗的。”
“將軍同志,應該可以的。”接受了我的命令,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別雷上校忽然開口說道:“根據(jù)我的經驗,那些新型坦克就算連續(xù)開進兩百公里以后,依舊可以保持良好的狀態(tài)。所以就算不進行維護,也能立即投入戰(zhàn)斗。”
別雷上校的話說完后,整個屋子陷入了一片沉寂。過了好一陣,克拉夫琴科才遲疑地問道:“上校。您說的都是真的嗎?”
別雷使勁地點點頭,肯定地說:“是的,將軍同志。我的部隊里也裝備有不少的新型坦克。對它們的性能,我非常了解。”
“既然是這樣,”克拉夫琴科說這話時,看了我一眼,隨即下定決心說:“那我立即回去安排,抽調坦克營去擊退圍困我軍陣地的敵人。”
別雷上校是和克拉夫琴科他們一起離開指揮部的,他是到隔壁的電訊室給下屬的部隊發(fā)電報,將我們剛剛做出的決定傳達給部隊。
別濟科夫見屋里都只剩下幾個自己人的時候,忍不住氣呼呼地說道:“這該死的德國佬究竟想做什么。半夜三更都還在到處亂竄,是存心要給我們添亂嗎?”
等他的牢騷發(fā)完。基里洛夫忽然慢吞吞地說道:“麗達,我覺得應該給前沿各部隊發(fā)出戰(zhàn)斗警報。讓他們提防德軍的夜襲。”
夜襲,聽到這個單詞時,我不禁苦笑了一聲。以前在斯大林格勒保衛(wèi)戰(zhàn)時,我就經常派部隊夜襲德軍,打得敵人苦不堪言。誰知到了庫爾斯克地區(qū)后,德軍也學會了這招,用來對付我們了。
我點了點頭,對別濟科夫說道:“參謀長同志,聽到軍事委員的話了嗎?立即給第一、第二道防線的所有部隊發(fā)出戰(zhàn)斗警報,讓他們提高警惕,防止德軍的夜襲。”
丹尼洛夫看到別濟科夫去打電話時,還用懷疑的口吻說道:“司令員同志,您是不是有點大驚小怪啊?要知道,只是一支德軍部隊進攻了普羅霍洛夫,就讓我們第一、第二道防線的所有部隊都進入戒備狀態(tài),有必要嗎?”
“非常有必要,副司令員同志。”我見丹尼洛夫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連忙提醒他說:“曼斯坦因是非常狡猾的,既然他的部隊在白天沒占到什么便宜,那么他可能要在晚上搞出點什么動靜來。”
聽了我的分析,熟悉我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羅梅耶夫都是連連點頭,唯獨丹尼洛夫卻不以為然地癟了癟嘴,看來根本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在旁邊打電話的別濟科夫忽然大聲地喊了一嗓子,等把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后,他急匆匆地說道:“司令員同志,近衛(wèi)第67師師長巴克索夫上校報告,在半個小時前,德軍再度沖進了布托沃。我們的部隊在經過頑強的戰(zhàn)斗后,不得不再次撤出了城市。”
這個意想不到的壞消息,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最吃驚的莫過于我,為了加強布托沃的防御,我甚至把謝杰里科夫這個善于打巷戰(zhàn)的人,都放在了城里。沒想到,還是讓德國人再度占領了城市。
我用手指向別濟科夫,怒氣沖沖地說道:“參謀長,您問問巴克索夫上校,他是怎么搞的,為什么又把城市丟給了德國人?”
別濟科夫等我說完,苦笑著說道:“司令員同志,巴克索夫上校因負傷退出了戰(zhàn)斗,接替他指揮的是謝杰里科夫中校。”
聽說巴克索夫負傷了,我不禁愣了愣,接著我在屋里來回地走了兩圈后,果斷地對別濟科夫說:“參謀長,您轉告謝杰里科夫中校,連夜組織反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布托沃從德國人的手里奪回來。”
縱使我從來不愿意打這種傷亡巨大的拉鋸戰(zhàn),但為了不讓德軍取得進攻奧博揚的出發(fā)點,我只有一反常態(tài)地下達了這道殘酷的命令。
沒等別濟科夫的電話打完,我們面前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我一把抓起話筒,氣呼呼地問道:“喂,這是集團軍司令部,您是哪里?”
聽筒里傳來了塔瓦爾特基拉澤的聲音:“司令員同志,不好了,出大事了!”
塔瓦爾特基拉澤的話讓我的心往下一沉,我緊張地問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難道你們的一號陣地被德軍攻占了嗎?”雖然我用的是假設的口吻,可如果德軍真的占領了近衛(wèi)第51師的全部陣地,就算還有近衛(wèi)第52師繼續(xù)堅守陣地,那么第一道防線也就名存實亡了,我早先制訂的“關門打狗”計劃便會以失敗告終。
對方塔******基拉澤沉默片刻后,先說了一句讓我安心的話:“放心吧,司令員同志,一號陣地還牢牢地掌握在我們的手里,陣地前除了德國人的尸體,和燒得漆黑的坦克殘骸外,什么都沒有了。”
正當我剛剛松了一口氣,他又接著說出讓我心驚膽戰(zhàn)的話:“德軍在進攻我們的陣地失敗后,便繞過了我們的陣地。正好和我們第10坦克軍的第100坦克旅遭遇,由于我們的坦克兵不熟悉地形,很快就遭到了敵人裝甲部隊的合圍。除了一個連的坦克成功突圍外,其余的坦克都被擊毀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