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二葷鋪的霸王餐
裴玉琴把自己父親的表情變化看了個滿眼,不過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剛畢業(yè)的小姑娘了。
在高古拍賣這七年多的歷練讓她語氣與表情都可以保持不變,「我就知道我的一行一動您都了如指掌,沒錯,衣服就是給沈愈買的。」
裴紹臉色依舊嚴肅,「小琴,我不希望你跟他處朋友。」
「您不希望是您的事,只要我愿意就可以,好了,明天記得吃藥,明天我就不打電話了。」
說完,裴玉琴拎起衣袋轉(zhuǎn)身就走,任憑裴紹怎么喊她,也是不再回頭。
推開門,裴玉琴禮貌的與每一個至誠集團的員工微笑打招呼。
甚至還跟相熟的幾個老員工聊了一會穿搭與妝容。
之后才若無其事的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在進入高古前,她曾經(jīng)在自家集團任過職,職務(wù)是董事長助理,擁有一間不下于集團總經(jīng)理的豪華辦公室。
雖然之后跟隨秦老去了高古,但用裴紹的話說,至誠集團永遠給裴玉琴留有一間辦公室。
在推開門的那一刻,裴玉琴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下去。
里面的陳設(shè)還是與七年前一般無二,紙筆,文件夾,綠植,手辦都在原來的位置。
辦公桌一塵不染,可見每天都有人在擦拭。
就連酒架上的紅酒也沒有一絲灰塵,甚至連一個指紋都沒有,足見打掃的人有多么的用心。
環(huán)視一周,裴玉琴在酒架上拿了一只干紅葡萄酒出來,并不是什么進口牌子,就是國內(nèi)品牌,用開酒器打開后,她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端著酒杯來到落地窗前目視青云江,裴玉琴一口將杯子里的紅酒喝的一滴不剩。
用白皙的手指擦了擦嘴角,裴玉琴苦澀一笑。
以往自己最愛喝的酒水竟然變得如此的澀口。
她心里知道,這并不是酒水的味道變了,也不是自己的口味變了,而是因為父親的一句話。
此時恰有一片烏云飄過,天色陡然間暗了下來,落地窗特制鋼化玻璃上倒映出裴玉琴的玉容。
她目視鏡中的自己,用手把散落耳邊的發(fā)絲輕輕攏了攏。
容貌與大學(xué)剛畢業(yè)時沒有什么兩樣,這也是裴玉琴自信的來源,很多閨蜜都說她是吃了駐顏丹,不帶老的。
美貌是每個女人都喜歡的,但裴玉琴深深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涉世不深天真爛漫的裴家大小姐了。
換做以往,聽到父親親口阻止自己與喜歡的人在一起,那她肯定會對著鏡子暗暗垂淚。
可是現(xiàn)在不會了。
沒有人可以阻止自己與喜歡的人在一起。
沒有人!
包括自己的父親!
……
「啟南哥,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一個叫二葷鋪的蒼蠅館子里,陳小魚正對著一盤醬牛肉胡吃海塞。
沈愈遞給陳小魚幾張紙巾,然后又叫伙計切了半斤牛肉送過來。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陳小魚抹了一下嘴角的料汁,「今天真是太高興,真沒想到還能再碰到你。」也許是心里真的很高興,陳小魚又重復(fù)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
沈愈臉上帶著微笑,心里卻滿是尷尬。
第一次見面時,沈愈真的不知道陳小魚從來都沒吃過泡泡糖,要是知道的話,肯定也不會給他吃。
「以后有什么打算?總不能一直拿高仿瓶子去店里售賣吧?姑且不論會不會被別人識破,就是你一直當(dāng)高仿賣,那瓶子也沒有多少了吧?」
陳小魚給沈愈杯子里倒了點茶水,「今天被
你摔碎的那個是最后一個了,不過我也想好了,等幾天就報個廚師班,學(xué)廚師去。
「然后掙了錢給我娘買個大房子,現(xiàn)在她跟著的那人也是個酒鬼,每天清醒的時間沒有幾個小時。
「試想一下這樣的人能掙幾個錢?我娘跟著他肯定也享不了什么福。」
陳小魚的母親沈愈曾經(jīng)見過一次,并不是風(fēng)雪漫天那次,而是陳匠人一家到東江來沈愈家中做客時,記憶中那是一個相貌普通但是賢淑善良的女人。
可能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教育出陳小魚的善心未泯。
沈愈想了想在單肩包中取出兩沓百元鈔票遞到陳小魚面前,「這有兩萬塊,你留下幾千塊,剩下的都給嬸子送去,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陳小魚先是呆了呆,然后放下手中筷子看向了沈愈,他的眼神非常清澈,并沒有因為突然送到面前的兩萬塊而顯得貪婪,甚至是手足無措的那種。
「啟南哥,這錢我不能要。」
沈愈:「我給你的,怎么不能要?」
「我娘說無功不受祿,不能白要別人的錢。」陳小魚的態(tài)度很是鄭重。
沈愈露出一個微笑,「你我兩家算是世交,有難處了互相幫襯一下是應(yīng)該的。」
陳小魚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看了看桌上那兩沓厚厚的百元大鈔,最終還是一咬牙,「啟南哥,這錢我真的不能要,我得憑自己的本事去掙錢。」
沈愈善于察言觀色,陳小魚的這番表現(xiàn)讓他很滿意,實話實說,剛才碰到陳小魚他的那股子機靈勁讓沈愈很喜歡。.
自家店里雖然有藍雅與柳艷,但終究是兩個女孩子,碰到喝酒后的潑皮無賴也是沒轍。
店里終究還得有個男店員。
今天也許是緣分,與陳小魚算是世交這就更好了。
至于說多個人,然后店里每年會多幾萬塊錢的開銷,現(xiàn)在這點錢對沈愈來說已經(jīng)算不得什么。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沈愈現(xiàn)在其實已經(jīng)為以后的古董分店做準備了,他也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他的《蘭亭居》一定要開到東江來,并且還要是最好的地段。
沈愈選擇直接開門見山,「學(xué)廚師呢并不是不好,算是一個吃飯的手藝,但你也算古董世家出身,記得你十歲那年就能分得清各種瓷器的樣式,現(xiàn)在轉(zhuǎn)學(xué)其它手藝實在是有些可惜。
「這樣吧,不如你來楚州幫我,我在楚州有個古董店,你幫我看店可好?」
陳小魚大吃一驚,「不是吧啟南哥?你才比我大幾歲,現(xiàn)在就開古董店了?」
「嗯,你來了之后第一年我每月給塊,年底的獎金分紅不算,然后每年工資視店里的營業(yè)額而定,但我可以保證一點,那就是只漲不降。」
陳小魚把杯子里的熱茶一口氣喝光,「既然啟南哥你這么看得起我,那我也不能不識好歹,走,咱們現(xiàn)在就回楚州。」
沈愈笑著搖搖頭,「先不急,這兩萬塊你先拿著,就當(dāng)我預(yù)支你的年底獎金,然后你拿著這些錢先回江北鎮(zhèn)把錢給嬸子,讓嬸子也高興一下。
「若是嬸子跟那位過的不舒心,也可以來楚州,我家里地方大,不怕住不開的。」
陳小魚被沈愈這么一說,雙手微抖,眼淚唰的一下從臉頰滑落下來,「啟南哥,我,我,我……」
因為過于激動,陳小魚已經(jīng)無法完整表達內(nèi)心的感激。
沈愈拿起茶壺給陳小魚倒了一杯熱茶,然后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這么激動。
就在這時,座位后面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你不能走,天底下哪有吃了飯不給錢的,想在我這里吃霸王餐你是不是活
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