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柴窯殘器
沈愈又仔細(xì)端詳了對方幾眼,心中暗道:“沒錯,就是他了。”此人身材魁梧,濃眉如墨,留了一個干練的板寸頭,此刻瘦削的國字臉上多少帶有些疲憊感,但雙目開合間仍然神采奕奕。
這不是別人,正是前天晚上在青云名郡就跟蹤沈愈,并且一直追到夜市《二葷鋪》求著沈愈給他測字的沈善儒。
此時沈善儒也看到了沈愈,他滿臉感激的沖沈愈點(diǎn)了點(diǎn)頭。沈愈也微笑回應(yīng)。
那天,沈愈表面是用了所謂的沈家
“蟠龍測字”,實(shí)則是字字都往最好的方面說,用一番好心的忽悠,把對方送走了,這兩天偶爾想起來,沈愈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想沒想明白。
同時沈愈心里也很是奇怪,
“他不是回江州了嗎?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今天的拍賣會上?”在沈善儒轉(zhuǎn)頭后,裴玉琴低聲問道:“此人眼神銳利,氣度不凡,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下,無論是表情還是動作都沒有任何變化,肯定不是一般的人,你怎么會認(rèn)識這種人?”沈愈笑笑:“一面之緣而已,算起來我還算是幫過他一次,是朋友的,琴姐你就放心吧。。”
“嗯。”裴玉琴聽到沈愈如此說,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她抬頭看了看沈愈,面前這個大男孩眸子清澈無比,宛如一汪深潭,永遠(yuǎn)的不急不躁,永遠(yuǎn)的溫文爾雅,好想走進(jìn)他的世界去感受一下,他的內(nèi)心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這時,沈愈感覺到了裴玉琴的目光,不禁轉(zhuǎn)頭問道:“怎么了琴姐?”裴玉琴趕緊收回目光,同時低頭道:“哦,沒事,就是看看你今天洗沒洗臉。”
“洗了啊,還刮了刮胡子呢,怎么?我臉上很臟嗎?”沈愈摸著臉頰很是奇怪的問。
……大屏幕開始倒數(shù),5,4,3,2,1。
“好,現(xiàn)在開始現(xiàn)場競價,68號貴賓出價八百萬元第一次,68號貴賓出價八百萬元第二……”還沒等章宗寶把第二句話說完,大屏幕上有了變化,
“15號貴賓,九百萬元。”雖然話筒通電了,但是人家不愿意廢唾沫星子,還是用競拍儀出價。
“好,15號貴賓出價九百萬元,還有沒有高過這個價格的?”章宗寶話音剛落,大屏幕上的報價接連出現(xiàn)變化。
“68號貴賓,九百五十萬元。”
“15號貴賓,一千萬元。”沒過三秒鐘,主屏幕再次現(xiàn)出一行字,
“68號貴賓,兩千萬元。”
“啊?”
“我沒看錯吧?一次加價一千萬?”
“真的是一千萬啊,底價不過六十萬元的一幅畫這還沒過幾分鐘就成兩千萬了???”
“這是碰到真土豪了,就該章大老板發(fā)財啊!”
“哎,有錢也不能這么花啊!”兩千萬一出現(xiàn),拍賣廳頓時一片嘩然,各種驚嘆聲此起彼伏。
總結(jié)起來就是68號買家太有錢了,拍賣會很少能碰到這么霸道的買家,排一件藏品直接就是翻倍加價,要知道這可不是一二十萬,也不是三五十萬,甚至三五百萬,這直接就是一千萬的翻倍。
要知道很多藏家一輩子也沒有一千萬啊。就連第二排15號貴賓席的買家也站了起來,這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笑呵呵的對沈善儒伸出一個大拇指,這個動作也表示他不會再加價競拍了,等于告訴沈善儒,東西是你的了。
“這位68號買家是什么來頭?”裴玉琴也八卦起來。
“只知道是江州很有名氣的一位企業(yè)家,喜歡收藏古董,其實(shí)別看漲的猛,但這樣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有時候更能少花錢,因?yàn)槿绱藳_的加價往往能直接打擊對手的自信心。
“不然,一輪一百萬的加價,只需要兩三分鐘就會超過這個價格。”
“有機(jī)會的話,能不能把這種土豪客戶介紹給高古?”裴玉琴很認(rèn)真的道,她有高古的股份,高古的業(yè)績越好她的分紅也就越高。
手里的大客戶越多,在董事會的話語權(quán)也就越大,既然碰到了,裴玉琴當(dāng)然不能放過。
沈愈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也解釋道:“我們也不過就是見過一次,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當(dāng)然,既然琴姐你說話了,這都不算事,一會有機(jī)會的話,我跟他提一句。”
“大家請安靜一下,68號貴賓為第一號拍品,也就是錢維城的《秋山晚渡圖》出價兩千萬元。
“兩千萬元第一次。
“兩千萬元第二次。
“兩千萬元第三次,好,成交!”隨著拍賣槌的落下,大廳音響中傳來章宗寶洪亮的聲音,
“現(xiàn)在我宣布,第一號拍品《秋山晚渡圖》歸68號貴賓所有了。”接著他雙手鼓掌。
當(dāng)然大廳內(nèi)的買家們也沒有吝嗇掌聲的,都給了沈善儒熱烈的掌聲,古玩市場行情好,大家都是受益者,若是古玩跟破爛一般沒人買,那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
而沈善儒也笑呵呵的朝四面八方拱手還禮。
“時間緊張競拍繼續(xù),這第二件拍品,是一件柴窯殘瓷。”大廳內(nèi)再次響起章宗寶的聲音。
轟!這一次大廳內(nèi)的人們比剛才見到沈善儒一次加價一千萬還要激動。
“柴窯?章老板你可不要拿我們尋開心啊?”
“是啊!柴窯哪里有傳世瓷器?”
“沒錯,柴窯在哪里都不知道呢,又怎么會有所謂的殘器?”人們頓時議論紛紛,有嗓門大的直接開喊。
章宗寶雙手下壓,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柴窯即為周世宗柴榮的御窯,也是華夏歷代唯一以君主姓氏命名的瓷窯,被稱為古窯之冠,瓷中之皇。
“我們藏家或者古瓷研究者今論兩宋瓷器,一定會提到‘汝官哥鈞定’,以及龍泉窯這幾大名窯,但若是提起柴窯來,那就算是汝窯也要自認(rèn)第二。
“據(jù)唐銓衡《文房肆考》一書中記載,在設(shè)計柴窯瓷器時,周世宗柴榮曾這樣要求:‘雨過天青云**,這般顏色作將來’。
“大家都知道,柴窯真瓷整器傳世的,基本可以說是零的存在。
“就算真有柴窯傳世整器,那現(xiàn)在也不知道在何處被何人保管,所以,即使得到了某件殘片或者殘器,也算是稀世奇珍。
“在清末民初時,一片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柴窯殘瓷,就能賣上四五百塊銀元或者三四百兩銀子。
“我不是隨口亂說,這是在書上記載的,也是事實(shí),當(dāng)時的人們把柴窯碎瓷打磨后,掛在身上當(dāng)玉佩戴,傳說可以辟邪消災(zāi),當(dāng)然這就是純屬迷信了,但也間接證明柴窯是何等的珍惜。
“好了,大家現(xiàn)在可以上臺觀寶了,時間也是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