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晉江文學(xué)城獨發(fā)
“時棲!時棲!”
就在時棲和寇醉氣氛最好的時候,從視頻電話里突然傳來秦艷嬌的聲音。
“時棲!你還活著嗎!怎么這么半天沒聲兒了?!”
“時棲啊!!!!!!”
秦艷嬌喊的撕心裂肺,好像時棲已經(jīng)死了。
寇醉:“……”
時棲瞬間從曖昧氣氛里回過神來,轟然從頭到腳都著火了,“啊”了一聲捂住腦門,推開寇醉就沖向洗手間。
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門,咔噠上鎖,打開水龍頭,不可置信地照鏡子看自己的滿臉通紅的樣子,為什么眼睛里還波光瀲滟的,為什么嘴唇也這么濕潤。
他剛才是親她了嗎?
親她額頭?
是嗎?
嗚嗚嗚嗚!
門外的寇醉,按著額頭低低笑了聲,手按著仍有觸感的嘴唇低笑。
而后他走過去拿起桌上手機,秦艷嬌還在喋喋不休喊人,“棲寶你是被人迷倒了嗎!你人呢!”
“嗯,確實被人迷倒了,”寇醉歪頭看她,“棲寶在洗澡。”
秦艷嬌:“???”
秦艷嬌都快要提刀叫人了,突然看到寇醉的臉,一下子懵住了。
寇醉輕笑,“嗨,surprise。”
秦艷嬌害怕,“寇哥,你剛才是來捉奸的嗎?段嶼川還活著嗎?”
寇醉一瞥茶幾上的撲克,挑了挑眉,“你們剛才,是怎么玩的?”
秦艷嬌立即道別,“寇哥,愿你未來一切安好。”
就掛斷了電話。
寇醉笑笑,收起撲克扔進(jìn)垃圾桶里,手指輕劃著床,劃過白墻,落到門把手上。
輕敲門,“時棲?該出來了吧?”
時棲在里面的聲音充滿懊惱,“我不要。”
寇醉失笑,“那你要什么?”
“我要拉臭臭。”
“……”
寇醉頭倚著門,笑得很溫柔,“出來。”
“不要。”
“嗯?”
“死也不要。”
寇醉舔了舔嘴唇兒,失笑著低聲說:“難道我還能對你做什么啊。”
“行吧,”寇醉揚聲說,“我走了,你把門鎖好,睡前吃藥給我發(fā)視頻,哪里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
寇醉說完,開門出去,輕笑著回房直播。
時棲在洗手間里又坐了會兒,才開門探出腦袋看外面。
寇醉真的已經(jīng)走了,她重重松了口氣。
臉頰還在燙著,剛才的感覺太奇怪了,怎么就不知不覺地好像失去了知覺似的。
現(xiàn)在只想趴床上裝死,羞死了。
但是又好興奮,寇醉親她了!!!
秦艷嬌再次打來電話,還是不放心她自己單獨一個人和騷起來就沒女生什么事的寇醉在酒店房間里相處。
秦艷嬌問:“棲寶,剛才什么情況啊?為什么你和寇哥突然就沒有聲音了?”
時棲摸著剛才被他親過的腦門,忍著笑說:“就是,嗯,沒,就是,寇醉死了。”
秦艷嬌:“???”
秦艷嬌撲哧一聲笑了,“我大概知道怎么了,那段嶼川呢?剛才修羅場了?”
哦對,時棲想起段嶼川來,“小嬌你等一下啊,我去看看段嶼川,問問他怎么樣。”
秦艷嬌說:“不等了,我也掛了,正好撩神上線直播了。”
時棲知道秦艷嬌的男朋友都是撩神幫她撩來的,想到寇醉差不多也是撩神幫她撩來的,笑了笑說:“北北。”
時棲抽走房卡,穿著拖鞋往隔壁走,忽然看到從電梯處拐過來一個男人和一個服務(wù)員。
男人很高很壯,手上拿著個戶口本,腳步有點虛。
時棲聞到了酒味。
她腳步下意識一停,一直等到男人和服務(wù)員站到段嶼川房間門口時,她呼吸變緊,全身都繃住。
和段嶼川長得有三分像,好像是段嶼川他爸。
“叔叔,”時棲不想這個男人進(jìn)去,“我是段嶼川的同學(xué),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
男人轉(zhuǎn)過來看她,有一瞬間冷漠的目光和段嶼川一模一樣,片刻后男人慈祥地笑,“同學(xué)你好,我給我兒子打電話打不通,所以擔(dān)心來看看他。”
“可是……”
“同學(xué)謝謝你。”男人對時棲說。
然后讓服務(wù)員幫他刷了房卡,他用戶口本擋著門鎖位置對服務(wù)員說:“謝謝。”
男人全程都很有禮貌,服務(wù)員幫忙刷完卡轉(zhuǎn)身走了。
時棲希望段嶼川在里面反鎖了防盜鏈。
如果沒反鎖的話,現(xiàn)在應(yīng)該來得及。
時棲是在外面喊了聲,“段嶼川,叔叔來了,你睡了嗎!”
男人頓時皺眉,一個冷眼向時棲瞪過去。
時棲心一慌,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男人推門,沒推開,響起了防盜鏈的聲音。
“兒子,開門。”男人敲門。
時棲放心了些,轉(zhuǎn)身快跑回自己房間。
她臨關(guān)門時,聽到男人陰冷的聲音,“段嶼川,你現(xiàn)在給我開門,否則后果自負(fù)。”
時棲聽得頭皮發(fā)麻,進(jìn)到房間就給寇醉打電話。
她有點語無倫次地說:“哥哥,段嶼川他爸來了,他喝酒了,段嶼川很怕他爸,現(xiàn)在在敲隔壁門,方亦圓說段嶼川他爸好像家暴,眼神很嚇人,他會打人嗎?”
寇醉沉默了兩秒,好像在按什么,然后說:“別慌,我過去看看。”
時棲趴在貓眼看情況,又看不到,急得探出腦袋往外看,看到的就是男人用什么東西把門打開了,走進(jìn)去甩上了門。
時棲急得敲門,“段嶼川,段嶼川你開門。”
段嶼川沒回答,時棲跑回床頭給酒店前臺打電話,讓保安趕緊上來看情況。
她打完電話出去,寇醉正拽著服務(wù)員過來開房鎖。
時棲焦急說:“哥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但是段嶼川不回答我,那個男人眼神太嚇人了。”
“我知道,時棲你回房間。”
寇醉在服務(wù)員打開門后,一腳踹開門。
里面的場景讓服務(wù)員一聲喊,時棲嚇得捂住嘴才沒有喊出來。
段嶼川蜷縮在地上,段旭強高高在上站著,一腳又一腳地踢著段嶼川的肚子。
嘴里罵著“畜生”“牲口”“讓你不聽話”之類的詞。
段嶼川緊咬著牙一聲不吭。
段旭強又重重一腳踩在段嶼川的肚子上,時棲失聲尖叫出來,哪有父親這樣打兒子的!
時棲慌張地推著服務(wù)員喊,“保安,快叫你們酒店保安。”毣趣閱
寇醉沖進(jìn)去抓起門口衣柜里的衣架,架住段旭強的脖子往后勒扯。
段旭強揚著脖子呼吸不了,雙手向后抓寇醉的臉。
寇醉往后仰躲著段旭強的手,一邊喊:“時棲報警!”
時棲趕緊打電話報警,等她報完警的時候,她就看到段旭強的手指劃到了寇醉的臉上,劃出一道長血印。
“寇醉!”
寇醉怒罵了聲,扔了衣架,將段旭強摔倒在地,抽了皮帶綁住段旭強的手,一拳砸在段旭強的臉上。
時棲跑去扶段嶼川,“你還好嗎?能站起來嗎?”
段嶼川彎著腰,直不起來身,輕輕搖了搖頭,分不清是站不起來,還是不用幫忙。
時棲連忙扶段嶼川坐到床邊,“那你坐一會兒。”
段嶼川按著疼得要命的肚子,低頭看他爸被寇醉打的畫面,沒阻止,沒動,也沒什么表情。
時棲被寇醉的急紅眼的表情嚇到了,寇醉下手又狠又重,一拳又一拳地往段旭強臉上砸。
她跑過去過去拉扯寇醉的胳膊,“哥哥,別打了。”
寇醉好像沒聽見,一拳又一拳地揍著。
段旭強鼻子被打出血了,嘴角也往外冒著血。
房間里充溢著濃重的酒味兒和血腥味。
時棲害怕極了,抱住寇醉的腰往后拽,“哥哥,他不是寇叔叔!哥哥別打了。”
寇醉力氣松了一點,回頭看時棲,有瞬間的茫然。
時棲急得嘴唇都在哆嗦,“他不是寇叔叔,哥哥,他不是寇叔叔。”
寇醉恍惚地閉上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睜開眼。
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再看向段嶼川與此時的環(huán)境。
最后目光落在時棲煞白的臉上,輕吁出一口氣,終于徹底回神。
寇醉搖搖晃晃站起來,俯身緊緊抱住時棲,聲音暗啞,“我想打死他。”
寇醉臉上的血蹭到了時棲臉上,血很熱,他額間的汗很涼,渾身在發(fā)抖。
時棲心狠狠揪了起來,揪得發(fā)疼。
她聽出來了,寇醉說的“他”,是指寇叔叔。
**
酒店保安和警察先后都來了,做了筆錄后,把段旭強帶走,李穎老師和時棲一起帶寇醉和段嶼川去醫(yī)院。
寇醉臉上的傷口需要消毒縫針,段嶼川疼得嚴(yán)重需要做全身檢查。
時棲慌張之下,忘記給李穎老師打電話了,還是酒店提醒她通知帶考老師。
李穎帶考,看見學(xué)生出現(xiàn)這種情況,又氣又急,又說不出教訓(xùn)的話。
段嶼川是很可憐的那個,寇醉打架又很有正當(dāng)理由,但李穎心里也實在有氣,出來考個試,就鬧出這樣的事來,回學(xué)校她也是個事。
在去醫(yī)院的車上,李穎看著本不該出現(xiàn)在酒店的寇醉,要打電話給蔡源說寇醉逃寢。
寇醉正在發(fā)信息,一瞥時棲,輕笑著主動說:“老師,我們班主任知道我不住寢了。”
時棲:“???”
時棲本來還紅著眼睛心疼地盯著寇醉臉上的傷,在想落疤了怎么辦,用祛疤產(chǎn)品有沒有用。
這時抬眼問他,“你什么時候開始不住寢的啊?”
寇醉頓了兩秒,“有段時間了。”
“那你怎么都沒和我說啊?”
“這不是,”寇醉語氣輕松,“怕你擔(dān)心么。”
時棲抿了抿唇,被他的隱瞞給氣到了。
寇醉又恢復(fù)平常的樣子了,不避嫌地腦袋往時棲肩膀上一倚,“棲寶,哥哥可是受傷了呢。”
時棲適時打了個噴嚏,“我還感冒了呢。”
寇醉失笑,“小沒良心的,感冒嚴(yán)重還是受傷嚴(yán)重啊?”
李穎聽得頭疼,“你們倆能不能閉一會兒嘴?段嶼川,你怎么樣了?”
段嶼川渾身疼得擰著眉,聲音微不可聞的抖,“還好,老師,對不起。”
“哎,有什么對不起的,誰又想呢。”
誰又想攤上這樣的父親呢,李穎心疼又同情,可也無能為力。
**
去醫(yī)院的路上,時棲用手機給寇醉和段嶼川掛了急診。
急診醫(yī)生給倆人安排不同部位拍片,時棲去藥局幫寇醉取麻藥,準(zhǔn)備出片后縫針,李穎打電話通知寇醉和時棲家長。
寇醉和段嶼川兩個人拿了號后坐在一側(cè)安靜角落里等喊號拍片。
段嶼川疼得滿頭冒汗,彎腰忍著。
寇醉則垂眼看著手骨節(jié)上的血。
半夜高架出了一起交通事故。
攝片室走廊上站了很多人,躺在活動床上渾身是血呻|吟的病人,不斷打電話的家屬,快步跑著穿梭著的白大褂醫(yī)生。
像白日里的醫(yī)院常態(tài)。
寇醉手握拳,再展開,看手心,再握拳,好像在抓什么東西。
過了片刻,他緩聲說:“我爸是個賭徒。”
“是什么樣的賭徒呢,”寇醉自嘲道,“一次彩票中500萬,我要中幾十次,才能還清他債的賭徒,而且他還在不斷地欠債。”
段嶼川微晃的肩膀停住。
寇醉說:“我爸不賭的時候,會用很多時間教我很多事情。職場,商場,房地產(chǎn),金融,科技,歷史,人情往來,是一個睿智、耐心、稱職的父親。所以我心里一直期待著,有一天他不再賭了。”
回來和他說,兒子,爸不賭了,再也不賭了,他就原諒他。
段嶼川是單親,如果很小就和父親兩個人相依為命,那他父親不喝酒的時候,就應(yīng)該和寇楚林一樣,瀟灑風(fēng)趣幽默,父子像兄弟。
那種父愛讓他們沒辦法真正做到割棄。
“但是,直到剛才,我意識到賭徒和家暴一樣,只要開始,就永遠(yuǎn)都不會改。”
寇醉抬頭看段嶼川,“他打你的時候,你恨不得殺了他。但是當(dāng)他不喝酒的時候,又好像是全世界對你最好的人。這是個死循環(huán),是無底洞。”
段嶼川許久沒有說話,只有肩膀在不斷地顫抖。
“沒什么解決辦法,沒什么出路,”寇醉說給段嶼川聽,也說給自己聽,“唯一能讓自己遠(yuǎn)離這些的,就是和他斷絕父子關(guān)系。堅定到他每一次來找你,哪怕他跪在地上求你,十年,二十年,都不心軟。”
“說得容易,做得難。”段嶼川低低開口。
寇醉說:“再難,也得去做。”
兩個受了傷的大男孩,坐在醫(yī)院的走廊里,周圍人來人往,傷者,家屬,醫(yī)生。
世界上的生離死別,悲歡離合,一切糟心事,都在這里默默發(fā)生著。
過了很久,段嶼川忽而開口:“我不喜歡時棲,我只是覺得她會是個很好的朋友,你可以放心。”
寇醉輕笑了聲,“我以前也這么以為,她只是個很好玩很甜的妹妹。”
但是相處久了,她就變成了他所有開心的源頭,他生活里最明媚的陽光,讓他堅持下去的信念。
喜歡上時棲,就變成了最順其自然的事。
誰和時棲相處久了,不會喜歡她?
寇醉望向轉(zhuǎn)角,輕聲道:“所以。”
段嶼川:“所以什么?”
所以,他把季初梨給找來了。
段嶼川順著寇醉的目光望過去,幽深的走廊盡頭是敞開的明亮的光。
一個穿著紅色大衣的女生向他跑過來,跑得急了而在不停地大口喘著,臉頰跑得似酒紅色。
跑近了,滿是消毒水的空氣里,多了好聞的香水味。
季初梨越過寇醉,直接停在段嶼川跟前。
她拄著膝蓋深呼吸,然后揉了揉段嶼川的頭,“嚇壞了吧?”
季初梨和段嶼川初次見面滿身溫柔,聲音溫柔而堅定,“同學(xué)別怕,有我在,以后不會再有人動你了。”
“哦對了,我叫季初梨,”季初梨累得蹲到地上,雙手搭到了段嶼川的膝蓋上,仰頭看他,“你可以叫我季姐,或者叫我季律師,我是時棲和寇醉的朋友。以后我?guī)湍悖幌胱〖依锏脑挘梢园崛ノ壹易。抑耙矌瓦^寇醉的。”
段嶼川神色微怔地看著她,不知道怎么會有這樣的女生,初次見面就讓他搬去她家,好像關(guān)心他所有。
段嶼川沒什么表情地垂下眼,“謝謝,不用。”
季初梨愣了下,然后輕笑,“行,那慢慢來。”
**
寇醉縫了針,縫針的時候沒讓時棲看,縫完針的時候發(fā)現(xiàn)時棲雙眼哭得通紅。
但是時棲也沒說什么,就低頭攙著他胳膊,帶他去她開的單間病房。
寇醉失笑地看著她哭紅的鼻子,“棲寶。”
“干嘛。”時棲悶聲悶氣的。
“哥哥受傷的是臉,不是腿。”
“……”
不管,她就要扶著他。
時棲給寇醉開的單間病房里面有陪床。段嶼川的病房在隔壁,出了片子后沒有大礙,季初梨在向段嶼川了解情況。
時棲倔強地一路扶寇醉到病房,又扶著他給他按到床上,輕聲嘮嘮叨叨說:“我媽和依心姑姑快到了,你最好在她們倆到之前就睡著,不然她們倆能嘮叨你到天亮。”
寇醉仰躺著,臉上紗布占了半張臉的一半。
時棲看得心疼,撇開臉交代說:“依心姑姑晚上陪床,我媽陪我在酒店住。我明天考完試去你家看你,你好好睡覺。”
說完時棲余光看到寇醉竟然在笑。
時棲終于忍不住瞪他,“你怎么還有心思笑啊?!”
寇醉看時棲眼角又要紅了,輕嘆了聲。
時棲又氣又急又委屈,嘴角下壓,不僅眼睛紅了,眼睛里也暈出了水霧。
坐起身撈她入懷抱住她,“傻不傻,多小的傷啊,還哭?”
時棲被寇醉抱在懷里,一晚上的驚嚇和害怕,以及心疼難過委屈爆發(fā),哽咽地說:“怎么辦,coco你要是落疤了,嫁不出去了怎么辦?那么長的一個口子……”
“……”
寇醉深呼吸,“我給你個機會,重說一遍心里話。”
時棲抿了抿嘴,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聲音從悶聲悶氣,變成充滿心疼的柔軟,輕得好像她說話都會弄疼寇醉,“哥哥,你疼不疼?”
“不疼,”寇醉輕聲笑了,輕拍著她后腦勺問,“哥哥要嫁不出去了,棲寶娶哥哥嗎?”
時棲毫不猶豫地說:“娶。”
寇醉掌心頓了下,輕拍她后背,“行,哥哥沒白疼你。”
寇醉一時貪念她身上的溫暖與柔軟,就這樣抱著她,很久沒松手。
時棲也不想松手,今晚他打人的那一幕,還有他臉上被劃出的傷口,讓她難受得總想哭。
好像被他抱著,就能好一些。
這么大了,她不想哭鼻子。不想讓寇醉以為她像有公主病似的是個愛哭鬼。
可是她又真得好心疼他。
那一刻,他把段嶼川的父親,當(dāng)成了他自己的父親。
他心里一定很難受。
許久后,寇醉在時棲耳邊輕聲說:“棲寶。”
“嗯。”
“我有沒有說過,你對我有多重要?”
時棲聲音很軟,“我好像知道一點點。”
“你不知道。”寇醉很輕地說。
“什么?”時棲問。
寇醉低笑,“沒什么,說你今晚真棒。冷靜,勇敢,處亂不驚,像個大人。”
時棲有點點開心,在寇醉懷里彎唇笑了。
他也很棒,他救了段嶼川。
時棲抱起來太舒服了,寇醉抱了很久后,漸漸困意襲卷。
時棲聽到他在她耳邊打了個哈欠,“哥哥,你睡覺吧,姑姑來了我就走了。”
“嗯。”寇醉躺回去,往床里邊移了移,拍拍床邊,“你也睡會兒。”
“不用。”時棲搖頭,“她們快到了。”
寇醉困倦地又打了個哈欠,閉上眼后,聲音很輕,“哥哥先睡了。”
時棲點頭,坐在一邊玩手機等家長,看到秦艷嬌說今天撩神突然直播中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等了十分鐘,她們還沒來。
時棲看著寇醉的睡顏,又想到撩神,心情有點飄。
想了想,她俯身問:“哥哥,你睡著了嗎?”
寇醉呼吸很均勻。
她狠了下心,俯身輕輕親了下寇醉的額頭。
親完趕緊看寇醉的眼睫有沒有顫。
沒有顫!
但是她還是不放心,就故意輕聲說“哥哥,我走了”,開門走出去。
走出去后,她踮腳看里面。
寇醉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動。
真的睡著了!
時棲心情緊張死了,再次推門進(jìn)去。
半蹲在寇醉床前,盯著寇醉的嘴唇,盯了有兩分鐘。
最后心想錯過這一次,不一定下次是什么時候了。
心跳怦怦怦個不停,時棲像只采花賊,緩緩俯身,很輕很輕地,偷親了寇醉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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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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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