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城主
金錢不能買到一切,那是因為你的錢還不夠多。
如果有什么比一袋金子更有力,那一定是兩袋金子。
別想用一枚銅板收買我,你知道的,我不止這個價。
-------美利卡諺語
塔門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座沒有城墻的城市了,據(jù)說在城市建立時,還為是否建立城墻的問題產(chǎn)生激烈的爭論。但最后商盟第一任議長決斷道:“如果敵人的軍隊到達城墻下的時候,誰來擊退他們?財富就是我們的城墻,我們的矛,我們的盾,我們的一切。讓我們的敵人在集結(jié)軍隊的時候就破產(chǎn)吧!不,讓我們沒有敵人,只有客人,而這里將歡迎所有客人。”
于是塔門最終沒有修筑城墻,而只是用這筆費用翻新了道路。而后發(fā)生的一切證明了那位議長的英明,數(shù)百年的發(fā)展,這座城市的規(guī)模擴大的十倍,卻沒有遭受過一次進攻。
而一座城市的核心往往是城堡,這一點塔門也不例外,而亞瑟和瑰拉就在這座城市的核心。不過卻不是為了覲見這里的城主,而是住店。
“對不起先生,我們真的沒有房間了,所有房間在一個星期前就已經(jīng)預(yù)訂出去了,您知道了,豐收祭會在城堡內(nèi)舉行盛大的表演。所以很抱歉,您只能換一家了!”一位穿著女仆裝的可愛女性站在十幾米長的白色大理石吧臺后面,禮貌的說。
而和她交涉的瑰拉轉(zhuǎn)過頭來,無奈的望著亞瑟。
亞瑟一臉無聊的靠在吧臺邊上望著大廳的裝飾,完全無視瑰拉投過來無奈目光,瑰拉只好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和那位女仆小姐交涉。
亞瑟心里尋思著:玻璃門,紅地毯,大吊燈,匆忙安靜的過客,靜立在旁的侍應(yīng),還有一個彈琴的美麗女琴師,只不過她彈的不是鋼琴而是大豎琴。怎么感覺少了點什么?對了,吧臺后面的墻上沒有掛著一串鐘表,不然就完美了,這哪里是異界城堡啊!簡直是地球上的五星級大酒店。
是了,塔門的城堡并非是這座城市的政治軍事中心而是大型旅店,這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旅店——金輝城堡,當(dāng)然,也是最貴的,只是跟著瑰拉這個二世祖,亞瑟當(dāng)然不用擔(dān)心錢的問題。
回形的城堡每年的豐收祭都會舉行盛大的表演,那時候如果在城堡內(nèi)有一個房間,就能在陽臺上觀看表演,那簡直是最令人羨慕的事了。所以這時候的房間,會非常緊張。
果然,瑰拉再一次失敗了,沖著亞瑟聳聳肩,表示自己無可奈何。亞瑟不耐煩的沖他努努嘴,示意他別浪費時間,直接魅惑那個女招待。瑰拉很是猶豫了一番,最后在亞瑟的堅持下轉(zhuǎn)過頭去。而那位女招待微笑著,沒有任何煩惡情緒的準(zhǔn)備接受新的考驗。但她望著瑰拉那雙湖藍色的美麗眼睛,漸漸感覺自己仿佛想要投入那片藍色的湖水中。
眼看就要控制成功,但突然一道精神波動干擾了瑰拉的心靈控制,瑰拉轉(zhuǎn)頭望向精神波傳來的方向,心里有些惱怒,雖然不愿意使用自己的力量對付普通人,但一旦下定決心,那旁人的打擾無疑是對他的不敬。就好像大人輕易不愿意玩螞蟻,但玩起來被人干擾,就難免惱羞成怒了。
亞瑟順著瑰拉的方向轉(zhuǎn)頭望去,一男一女從樓梯上走下來,女的不過二十歲左右,穿著淺綠色墜地長裙,長發(fā)盤起,美麗不可方物。亞瑟暗道:恐怕就是阿西娜也要差她一籌,這并非是容貌上的差距,而是氣質(zhì)上那種強烈自信,使這個女人的身上似乎散發(fā)著無形的光彩。
而那個男人卻讓亞瑟第一眼看到就覺得他像是《亂世佳人》的男主角,一樣的小胡子,似乎隨時隨地都微笑著,充滿了紳士風(fēng)度。就是這個人干擾了瑰拉的施法。但還不等亞瑟和瑰拉說話,那個男人就笑著大聲道:“不能讓這樣的客人風(fēng)塵露宿,把我的房間讓一間給他們吧!”然后轉(zhuǎn)臉對旁邊的女子道:“伊芙,我們一間房可以吧!”伊芙點頭微笑。
令亞瑟驚奇的是,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年輕的色彩,說起話來的聲氣簡直像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您好,埃布爾先生,伊芙小姐。好的,我現(xiàn)在就為他們安排。”女侍趕忙行禮道。
這下子亞瑟和瑰拉都沒了脾氣,紛紛向他道謝。埃布爾充滿靈氣的眼睛在二人身上一轉(zhuǎn),然后微笑道:“可否到我的房間一晤呢?心靈術(shù)士先生和這位石頭人先生?”
“當(dāng)然可以,埃布爾先生,我是瑰拉,這是我朋友阿諾,非常感謝您的慷慨。剛才的事很抱歉。”瑰拉道。這種事一向是他出馬的。
“哈哈,不用放在心上,如果是我,大概第一次就使用法術(shù)來解決了。”埃布爾豪爽道。這句話讓亞瑟的心里一緊:對方看了好久,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很強的力量啊!不過未嘗沒有警告的意思。
“其實你可以稱我為,石頭術(shù)士阿諾!”亞瑟突然用他那厚重的聲音插嘴道。
這下子不但埃布爾覺得驚奇,連那位一直處于神游狀態(tài)的伊芙小姐都把眼光放在亞瑟身上,她和希克團長一樣,以為亞瑟只是瑰拉的護衛(wèi)。實在無法相信,這樣一個灰白色肌肉男竟然會是一個術(shù)士,而且是從沒聽說過的什么石頭術(shù)士。但亞瑟沖她咧嘴一笑,讓她立刻覺得這是個嘩眾取寵的小丑而已,無非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頓時就轉(zhuǎn)過頭不再在意。
“是嗎?沒想到您竟然是一位術(shù)士啊!真是失敬了。”埃布爾用輕快的聲音贊嘆道,似乎對亞瑟的話沒有任何懷疑。
亞瑟卻也不失望,笑呵呵拉著瑰拉一起上樓,沿著長長的走廊,瑰拉禮貌的和二人交談,貴族氣質(zhì)在此刻顯露無疑,連不愛說話的伊芙小姐都插了幾次話。而亞瑟卻不管交談的三人,只顧東張西望走廊的豪華裝飾,完全是對鄉(xiāng)巴佬這個詞的完美詮釋。
沒過多久,他們來到埃布爾先生的房間,這里的裝飾頓時讓亞瑟明白什么叫有錢人。這里別說睡兩個人了,如果打地鋪的話,睡二十個人也綽綽有余。房間里的裝飾更是沒得說,亞瑟發(fā)現(xiàn)墻上掛的幾幅風(fēng)景畫竟然是真品,雖然離稀世還有點差距,但也是名畫家難得的珍品。
等諸人落座,瑰拉突然用發(fā)現(xiàn)稀世珍寶的語氣詢問道:“伊芙小姐,您是銀月藝團的那位伊芙嗎?”銀月藝團是德格拉斯世界最大的藝團,而這位伊芙更是德格拉斯世界天皇巨星般的人物,即使是亞瑟也聽過她的名字,而且有一塊錄著她歌聲的幻音石。
球上的歌星泛濫,是個人都能出專輯,在這個世界上,幻音石是由煉金術(shù)師煉制的非常昂貴的魔法道具,普通人想要買一塊都是不可能的,更別說把歌聲錄下來,出售到整個世界了。
伊芙微笑點頭道:“是的,我就是您說的那個伊芙!”然后接下來瑰拉的反映非常讓她滿意,瑰拉激動的說:“我是您的忠實聽眾,收藏了您十幾首歌曲,能夠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
亞瑟暗道:真是個二世祖,十幾首歌曲不是一塊幻音石,而是十幾塊幻音石,那大概是一個普通人十年的花費了。
接下來就變成瑰拉和伊芙的二人時間了,瑰拉像是個亞瑟印象中的歌迷一樣,面對自己的偶像滔滔不絕,完全無視了亞瑟和埃布爾兩人。而伊芙則像個歌星似地親切禮貌,絕不肯表達出任何一點不耐煩,冷落自己的歌迷,不時掩嘴微笑。那媚人的姿態(tài)讓瑰拉更是激動,而且在藝術(shù)上二人確實有不少共同語言。
亞瑟倒是毫不在意的吃著桌上精致的小點心,而埃布爾對著亞瑟苦笑了一下,示意他到窗邊走走。亞瑟只得從命,只是離開座位的時候,帶上了那盤未吃完的點心。
“冒昧的問一句,阿諾先生是人類嗎?”埃布爾好奇的問道。畢竟亞瑟的膚色膚質(zhì)和石頭沒什么兩樣。
“當(dāng)然!我只不過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亞瑟吃著點心說,眼光望著窗外,幾十個工人在搭建著舞臺,為馬上要到來的祭典表演做準(zhǔn)備。
“呵呵,真是神奇的小麻煩!”埃布爾笑道,絲毫不為亞瑟的無禮而生氣。
“你是人類嗎?”亞瑟突然轉(zhuǎn)頭問道。
“你猜呢?”埃布爾反問道。
“一直有傳言,藝術(shù)之都的城主是龍族?”亞瑟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龍族!哈哈,如果我是龍,你已經(jīng)被吃掉了!”埃布爾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
“呵呵,這么說埃布爾先生真的是埃布爾城主啦,對了,還是銀月藝團的埃布爾團長。不過龍族大概也是不吃石頭的。”亞瑟微笑道。
“我從未否認(rèn)過什么,不過我猜龍族大概不介意剝了皮吃您。”埃布爾同樣微笑道。
二人一起大笑起來,讓聊得火熱的瑰拉和伊芙也不由轉(zhuǎn)頭望來。
亞瑟一直覺得,這位埃布爾城主很奇怪,明明是三十歲的臉,說話時的表情語氣卻像是不到二十歲的人。這讓他的神態(tài)經(jīng)常和他的容貌有些脫節(jié),不過卻有一種獨特的魅力,仿佛是摘下面具的真誠。這種魅力使亞瑟更愿意和他說話,而不是和那位伊芙小姐。
聊天出乎意料的愉快,除了艾文,亞瑟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上找到和他觀點這樣契合的人,對于北方的戰(zhàn)爭形式,南部商貿(mào)的發(fā)展,甚至一些藝術(shù)鑒賞。這位埃布爾先生的博聞讓亞瑟很是驚訝,自己看了二十年雜書才勉強能跟上他多變的話題,而且還要不時運用地球時的所學(xué)來扳平局勢,免得自己完全變成聽眾。
許久之后,當(dāng)侍者來敲門,告訴埃布爾他的房間已經(jīng)收拾好了,是否現(xiàn)在就把東西搬過來時,才結(jié)束了這次談話,亞瑟吃完最后一塊點心,拍拍手向著滿臉遺憾的埃布爾再一次道謝,然后告別。才拉著戀戀不舍的瑰拉回到了他們的房間。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剛走,伊芙就倒在埃布爾懷里抱怨道:“真是麻煩啊!我們?yōu)槭裁匆逊块g讓給他們,雖然那個瑰拉真的很特別!”
“怎么,心動了?那個瑰拉可不只是特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yīng)該是姓穆蘭才對。”埃布爾拍拍伊芙的臉蛋笑著說。
“穆蘭家族未來繼承人!?那倒是真的值得結(jié)交一下。”伊芙驚嘆道。
“不過那個阿諾倒是更特別些。”埃布爾道。
“特別?石頭術(shù)士?哈哈,親愛的,你不會真的相信吧!”伊芙笑的嬌軀亂顫,嘲弄道。
“相信,為什么不相信,有些事你是不會懂的。”埃布爾認(rèn)真道。他不會說,亞瑟第一次沖伊芙笑的時候,余光一直在注意自己的反應(yīng),判斷自己的性格和敵意。亞瑟在走廊里到處亂看的時候是在觀察這里的地形,為可能的變數(shù)做準(zhǔn)備。而后的二人之間的機鋒、判斷、試探,都蘊含著奇妙的博弈。而且那個瑰拉,也并不像看起來那么迷戀伊芙,反而有給亞瑟機會的意思。
瑰拉剛進房門就倒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怎么啦!見到偶像開心的不行?”亞瑟悠然問道。
“呵呵,開心死了,你說她會不會愛上我!”瑰拉笑道。
“如果是這樣,你大概有屠龍的機會了。”亞瑟道。
“那個埃布爾真的是銀月城的城主?他是龍嗎?對我們沒有敵意吧。”瑰拉疑惑的拋出一連串道。
“他是城主,但不能確定是不是龍族,畢竟只是傳言而已,但那樣的力量,很有可能。對我們應(yīng)該沒有什么敵意,你的祖輩沒有屠龍的歷史吧!”亞瑟擔(dān)心道。那個美杜莎還讓他心有余悸,自己沒得罪人不代表別人不得罪人。
“別傻了,在這個年代屠龍?而且還是心靈術(shù)士。看來真的沒什么問題,那我們就可以安心享受了。”瑰拉道。舒心的將自己陷進沙發(fā)里。
“呵呵,這個倒是。看來真能睡個好覺了。”亞瑟道。在這個年代屠龍只有傻瓜才會去干,因為接下來龍族的報復(fù)會讓任何家族覆滅,龍族早已不是遠(yuǎn)古時期的各自為戰(zhàn)了。而且龍族對心智法術(shù)基本上是免疫的,屠龍也輪不到穆蘭家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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