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獵物 獵人
而后的一整個下午都在河邊的一家民居中等待,不斷的有人出入,帶來最新的消息。亞瑟自然不想無聊苦等,就提出要玩牌。
在湯尼同意的情況下,其他人自然無法反對,于是亞瑟、湯尼、馬克和金就圍在桌邊一邊聽著盜賊的報告,一邊開始打起牌牌來。
“荊棘皇冠”湯尼微笑著將一張圖繪荊棘編制的皇冠的牌按在桌上,滿意的說:“亞瑟,你輸了。”
阿西娜和凱伊緊張的站在亞瑟身后,卻見亞瑟微微一笑,將一張牌放在桌上:“末日之刃,湯尼小弟弟,輸?shù)氖悄悴艑Α!卑⑽髂群蛣P伊一陣歡呼,湯尼郁悶的將手里的牌丟在桌上,不滿道:“都是馬克,你如果不放過你那一張烈焰碎片,贏的一定是我。”
馬克賠笑道:“是我的牌技太差勁了。”作為積年的老盜賊,他說自己牌技太差,那真是亡靈都不會相信。
亞瑟呵呵笑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他們的船也快到了,我們?nèi)ナ刂桑 闭f著話,第一個站起來,湯尼他們也紛紛起身,去到淚河旁邊,一座破舊的瞭望塔中,這座塔還是戰(zhàn)爭時期的產(chǎn)物,那時候大河南岸的西蒙帝國的還在憑借淚河的地勢和圣羅爾對峙,但如今昔日的王國已成陳跡,只留下這些失去意義的望塔,孤獨的守望,成為各種梟獸的巢穴。
一些人影已經(jīng)在塔中守候,亞瑟進來就向他匯報現(xiàn)在的情況。亞瑟微笑著將指揮權(quán)交給湯尼,他來這里只是提供輔助,而這一點馬克自然會好好配合湯尼,自己要做的就只是看戲而已,必要時出一下手就可以了。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也大不了是任務(wù)沒完成而已。
在望塔不遠處的一片淺水處,幾個盜賊拖走遮蔽的樹枝,將隱藏的一艘小船推進水里,亞瑟帶著阿西娜上船,還有不少這樣的船只作為準(zhǔn)備,如果那些野傭兵不上岸,就和他們打一場水戰(zhàn)。
已是傍晚了,太陽已經(jīng)完全隱沒,光芒卻未完全消失,天空呈現(xiàn)出深藍色,淚河兩岸黑色的樹影投進淚河中,在河水涌動中,起伏翻滾著。黑色的船沿著黑色的河流排浪而來,船頭處不斷的翻滾出白色的浪花。浪花涌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河面上顯得極為明顯。
幾個男人坐在船頭,一言不發(fā),亂蓬蓬的頭發(fā)和滿臉的胡茬都顯示出他們的疲憊。已經(jīng)十幾天了,幾乎所有吃住都在船上,后面的追襲從來沒有停止過。如果不是淚河的水流湍急,他們早已連命都沒有了。雖然前方就是圣羅爾了,但沒有人覺得他們能夠輕易通過。在這種悲觀的氣氛中,一個光頭男人,猛地站起來,朝船艙走去。
里面突然傳來爭執(zhí)的聲音。
“圖恩,你想干什么?”
“斯蒂安你滾開,老子要好好玩玩這幾個精靈,出出這口氣。”
“你瘋了,馬上就要到了,一個處女的價錢可是很高的。你想讓我們賠錢嗎?”
“什么馬上,我看我們馬上就要死了才是真的。”
“彭”的一聲,似乎是斯蒂安被圖恩擊倒,然后就是精靈掙扎呼喊的聲音。
本來一直坐在船頭的一個中年男人,眉心一動,猛的站起來走進船艙,然后沒過多久圖恩就被從船艙里丟了出來,種種的摔在外面,使得整個船體都一陣顫動。
圖恩翻了個身就站起來起來大罵道:“******媽,夏爾你個地精養(yǎng)的,如果不是聽你蠱惑,我們怎么會跟你湯這次渾水,現(xiàn)在死了,都死了,就剩下我們幾個,你還想管老子嗎?”
夏爾冷著臉從船艙中走出來說:“死了好,死了就能少分一份錢了,我不介意再少分一份。我下半輩子就靠這幾只精靈呢?誰敢動她們,我就宰了他。”夏爾這一番話威逼利誘,其他傭兵都覺得信服。
圖恩被夏爾冰冷的目光一閃,頓時不再說話,他知道,如果夏爾覺得有必要,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是的,圣羅爾就在眼前,這么多次生死難關(guān)都闖過來,還怕危險嗎?如果能夠成功,就能永遠的脫離這種生活,回村子里娶個老婆,開家酒館,和酒客們吹噓他的傭兵生涯。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但是,真的能夠成功嗎?這是在所有傭兵心中問號。
夏爾看了一眼馴服下來的傭兵們,望著茫然的黑暗,若有所思。
夜色中,船只很快進入圣羅爾的緩水區(qū),卻不靠岸,而在水淺的地方拋錨停船。傭兵們雖然奇怪,但顯然對夏爾非常信服,都沒有什么異議。但在黑暗之中,幾只小船緩緩靠近,雙方都沒有亮燈,河面一片漆黑。如同黑色的草原上,緩緩逼近的狼群,將包圍圈一點點縮小,而獵物還茫然不知。
但傭兵們顯然不是什么好對付的獵物,而是困獸,困獸猶斗,只為在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
“誰在哪?大家小心”一個聲音突然大喊。
湯尼雖然有點遺憾不能更加逼近,但還是果斷的命令道:“亮燈,放箭。”
霎時間數(shù)點光芒亮起,趨走了水面的黑暗,與此同時,一道弩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過去,傳來一聲慘叫,弩箭上涂了劇毒,無論這一箭射在哪里都足以致命。這讓湯尼的精神一振,命令小船加速靠了上去。
聽到聲響來到甲板上的夏爾拿一劍斬斷了鐵錨,大聲命令道:“沖出去。”一個翻滾進了船艙,在他滾過的甲板上留下幾只毒箭。大船開動起來,向著一個方向加速沖過去,像是一頭發(fā)狂的野牛。但小船已經(jīng)圍上來,登船的鐵爪像狼牙一樣咬上船身,“野牛”的沖勢頓時一滯。很快有幾道黑影登船,在弓弩的覆蓋下,沒有遭到任何打擊。
“船上的不要急著進倉,除了弓手,其他都給我登船!”湯尼的命令的聲音在水面上響起。在這短短時間內(nèi),除了剛才夏爾的聲音和湯尼的聲音,沒有任何人聲。不像戰(zhàn)爭那樣喧嘩與狂吼。靠近,被發(fā)現(xiàn),箭雨覆蓋,登船。盜賊像狼群一樣沉默的完成一切,幾乎只有弓弦顫動,水波蕩漾的聲音在水面回蕩。
亞瑟的小船并沒有靠上去,而是一直在原地懸停,此時亞瑟滿意的看著一切,大局已定,就算是再有什么損傷,但在巨大的人數(shù)優(yōu)勢下,根本沒有任何僥幸。沖身邊嘟著嘴的凱伊一笑,輕輕的吻上去。既然有這么多人手,自然沒有必要讓凱伊出去冒險,就把她留在了船里,凱伊雖然表面上不滿,但心里還是有些高興。
船上突然傳來的慘叫聲夾雜著骨骼碎裂的聲音,亞瑟回首望去,第一個進倉的盜賊被傭兵們擊飛出來,似乎是被鐵錘之類的重武器擊中,在空中人都已經(jīng)變形了,大量的血噴濺出來,飛過遠遠一段距離“噗通”一聲跌進水里。船上的盜賊幾乎都染上了噴灑的血液,氣勢頓時一滯。畢竟他們不是正規(guī)軍隊,背后捅刀子打悶棍這樣的事倒是常做,但這種慘烈的場面還是很是很少能夠見到。
盜賊們頓時有些猶豫,船艙狹窄的走廊最多只能容下二人進入,根本無法發(fā)揮人數(shù)的優(yōu)勢。雖然在軍隊中這種行為就足以被處死,但這里顯然不是軍隊,沒有盜賊會做明顯送死的任務(wù)。
湯尼冷笑了一下,將手按在甲板上,默默禱告,綠色的光芒開始閃耀,原本厚實的甲板開始扭曲,向兩邊擴張,沒過多長時間就擴展成一個大洞。“曲木術(shù)”的作用下立刻打破僵持的狀態(tài)。湯尼作為施法者,才是這次行動的最大保障。雖然同為德魯伊,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成為施法者的天賦,大多只能從信仰中獲得幾個低級法術(shù),雖然還是稱為德魯伊,但其本質(zhì)已經(jīng)完全變成一種歸屬的稱謂了。
無需命令,盜賊分成兩撥進入船艙。有問題不上還算是有理由,但領(lǐng)導(dǎo)既然已經(jīng)把問題解決了,再不上就是找死了。而湯尼換了一個地方,開始使用第二個“曲木術(shù)”,早就料到這種情況,所以他干脆準(zhǔn)備了兩個“曲木術(shù)”,此刻果然發(fā)揮奇效。施法者的難得之處也顯露無疑。
三個通道,幾十個盜賊的涌入,立即打破傭兵們的封鎖,在狹小的船艙中展開慘烈的廝殺,不時有人發(fā)出臨死的哀鳴,但卻被更多的廝殺聲所掩蓋。
夜色更加深沉,一層薄霧籠罩整個河面,亞瑟抬起頭望著天空一輪勾月,廝殺僅在咫尺卻似乎突然變的遙遠。盜賊們的犧牲他沒放在心上,只要金和湯尼沒事,就算全死光了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而湯尼此刻正站在甲板上凝視著黑暗的洞口,這種黑暗中的混戰(zhàn)并不適合他的身份。金也在亞瑟的示意下沒有進去,此刻正無聊的望著水面發(fā)呆。
船體劇烈的顫動著,但這種顫動越來越小,傭兵們剩下的人已不多了,只剩下夏爾和圖恩還在頑抗。但也已經(jīng)疲憊不堪,盜賊們紅著眼睛慢慢圍了上去。死亡就在咫尺間等待。
圖恩已經(jīng)完全絕望了,但這種絕望卻更增添他的兇性,既然沖不出去,那就殺一個是一個吧!剛想對旁邊的夏爾說幾句豪邁的話,卻見旁邊的夏爾突然深深的吸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張卷軸迅速展開。一道藍色的光芒突然籠罩他的全身,“神圣護盾”。
圖恩立刻破口大罵,但夏爾卻不看他,而是朝著盜賊們沖了過去,刀劍在他身上的光芒上劃過卻無法深入,而是被彈開,“神圣護盾”這個防護系的中級法術(shù)能夠在很短時間內(nèi)承受很多傷害,但實用性并不強,因為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只有這個法術(shù)的高級進階“神圣護佑”才能持續(xù)很長時間。而這里是水面,夏爾憑這一點時間,又能夠沖到哪里去呢?
夏爾卻不管擋路的盜賊,只是瘋牛一般沖過,然后猛的撲在地上。
所有人,包括圖恩都感覺這個人已經(jīng)在死亡的壓力下瘋了,只有順著甲板的破洞望見這一幕的湯尼突然感到深深的不安。但這種不安只是一瞬。
“轟!”一聲巨大的轟鳴和著火光撕裂了所有夜的寂靜與黑暗。
注:在人類貴族中流傳著這樣的傳說,臨幸精靈處女能夠延長壽命,雖然沒有人出來證實,但這個傳言一直存在著,并被某些人所堅信。
但在幾乎所有宗教的教典,都有著這樣的言語“縱欲加速死亡”。這一點雖然被很多人所證實,但能夠遵守的人并不很多。特別是在面對著一個美麗的精靈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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