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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宏厚現(xiàn)在居住在太原,離蕭仁現(xiàn)在所在之處何止是千里之遙。
之前從廣元奔到揚(yáng)州就花掉了一個月之久,現(xiàn)在要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蕭仁因?yàn)楦钗臎Q吵架而不好的心情,更加的不爽了。
但是,橫亙在他的心中介意的是阿決的身世問題,蕭仁覺得不去弄清楚,他沒有辦法不介意,坦然的跟阿決相處。
蕭仁快馬加鞭,走一路換一路的馬匹。
他的舉動實(shí)在是太過顯眼,讓宇文決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追蹤到了他的行動。
宇文決一開始是用輕功跟上的。可是,他因?yàn)榫狡鹊男睦碓?不好意思上前叫住蕭仁。
讓蕭仁知道他猜出了他的秘密,擔(dān)心他會不會被“天道”送走。如此小女兒的心態(tài),宇文決自己都覺得難以面對,更是不愿意叫他知曉。
于是腦補(bǔ)帝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就默默的跟隨他的左右,又一次的開始了尾隨的舉動。
“如果有那種跡象,我跟在他的身后,沖上去阻止也算及時。”宇文決為自己的機(jī)智點(diǎn)贊。
以蕭仁的身強(qiáng)力壯,連續(xù)的趕了十來天的路途,也已經(jīng)吃不消了。
這一日,他宿在一個小鎮(zhèn)的客棧里,讓店小二給他張羅一桌酒菜。
天氣已經(jīng)十分的冷了,他離開的時候,冥教總教所在已經(jīng)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蕭仁默默的一盤算,居然又是快要到一年的春節(jié)了。
“唉~~~”蕭仁沮喪的嘆口氣,把腦袋杵在桌子上。
這個時候他開始反省自己了,太沖動,太不顧對方的感受,就那么撂下一句話就走了。
如今已經(jīng)是來到這個世間的第四個春節(jié)了。
第一年是在趕路當(dāng)中,無知無覺的錯過了,第二三年則是在少林寺山下的那個絕谷當(dāng)中。
這第四年了,明明已經(jīng)有了戀人,偏偏還要凄苦的自己一個人。
這都什么事兒啊?!
蕭仁吸吸鼻子,用手摸摸冰涼的鼻尖,自言自語的說道:“回去嗎?”
蕭仁惆悵的用手托著腮,糾結(jié)的愁眉苦臉的看著客棧的門外來往的旅人們。
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都?xì)w心似箭的趕在年底前回家跟親人團(tuán)聚?
還是早點(diǎn)解決這件事,回去跟阿決賠禮道歉吧。蕭仁蹙了蹙眉頭,想到。
即使是沒有談過戀愛,可是在普通的感情當(dāng)中,身為男人多數(shù)時間是要遷就容忍女方的這個事情他也是知道的。難道因?yàn)榘Q是個男人,他就可以無視這條?不貼心,不為對方著想了?
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同以往,理所當(dāng)然的要互相的理解,不能自顧自的發(fā)脾氣他還是一個大男人呢,不能像女人那樣小心眼。
可是這個道理,卻是蕭仁在離開對方,倍感孤獨(dú)的時候,才明白過來的。
想明白了之后,蕭仁的心情好過了很多,拿起筷子開始吃起飯來。
卻不知道,他此時想念的人,就隱蔽的蹲在附近的房頂上化身變態(tài)跟蹤狂,透過大敞著的客棧大門,觀察他的臉。
阿仁在苦惱什么?是不是“天道”又難為他了?宇文決皺著眉頭沉著臉。
他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吊在腰帶上的荷包上的同心結(jié),眼神堅(jiān)毅的望著蕭仁的方向。
即使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也絕對不要讓天道帶走阿仁!
這一晚,蕭仁沒有再趕路,他投宿在這家客棧,睡了一個昏天黑地。
半夜里,宇文決無聲無息的來到他的房門口。以他現(xiàn)在的功力,站在這里不被對方發(fā)覺已經(jīng)是極限了。
想要進(jìn)到里邊,但是門扉卻絕對不可能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的被推開,阿仁必定是會被驚醒的。他已經(jīng)連續(xù)趕了很多天的路了,這么疲憊,還是讓他休息吧。
宇文決不甘心的看了看門,轉(zhuǎn)身走開了。
蕭仁睡飽了之后,起身繼續(xù)趕路。又趕了兩天的路程,他來到了渭城。
渭城這個城市,正是他被天道踹過來之后,第一次個見到的城市。
他在這里生活了幾天,對這里還有一些印象。
他清楚的記得,正是在這個城市的一家破落的院子里,他遇到了負(fù)傷的宇文決。
當(dāng)時他第一次抽獎得到的回元丹,根本就沒有被他捂熱,直接就喂進(jìn)了他的嘴里。
而他為阿決裹傷的時候,還毫不客氣的扒掉了他的中衣。那個時候,第一次看清楚宇文決的那張俊臉,他嫉妒的不行。
卻沒有想到,之后會跟他產(chǎn)生那么深的糾葛。而現(xiàn)在,倆人還變成了更叫親密的關(guān)系。
蕭仁的嘴角因?yàn)檫@些回憶而翹起來,不由的露出了一個笑意。
他騎著馬,慢慢的靠近了城門。城門的門口排著長長的隊(duì)伍。
蕭仁皺了皺眉毛,怎么這渭城的門口居然被把守起來了,要知道當(dāng)初,這門口可是沒有守衛(wèi)的。
他翻身下馬,牽著馬隨著進(jìn)程的隊(duì)伍往前走。
進(jìn)城的隊(duì)伍很慢,如果不是因?yàn)樗胍ギ?dāng)初落腳的地方看看,他才不排隊(duì)浪費(fèi)時間。
等到走到跟前,他才發(fā)覺這些守門的人居然是在查來往的人員,而本地的百姓則直接的被放行了。
輪到蕭仁的時候,蕭仁掏出了一個銘牌給對方看了看,對方看到這個銘牌,十分痛快的就放行了。
這個銘牌是后來班宏厚給他辦理的,江湖人專門的一種身份證明。
老百姓用的也是這種牌子,不過跟江湖人用的不一樣。
大慶的戶籍管理是比較合理先進(jìn)的,人手一牌。
不過他當(dāng)初來渭城的時候,可是沒有被盤查啊,真是奇怪。
蕭仁在城內(nèi)不方便騎馬,就牽著馬,來到了當(dāng)初落腳的那個院落。
時間過去幾年了,蕭仁只有依稀的一些記憶,繞了兩圈才找到那所院子。
他找不到,是因?yàn)檫@個院子里邊居然住人了。
看的出來,原來的破院子被整修過,重新上了瓦,破掉的門窗被換成了好的。
蕭仁不愉快的看著原本美好回憶的地方變得面目全非。
這家雖然是修了修,但是那些掉了墻皮露出青磚的地方,還是沒有得到修繕。
看來入住的新主人,也不是一個富裕的。
門扉吱呀的一聲,被推開了。
正好主人家要出門,被不遠(yuǎn)處站著的蕭仁看了一個正著。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簧砗駥?shí)的皮襖,手里抱著一個酒壇就出門了。
蕭仁一時好奇,就跟了上去。
蕭仁跟在他的身后,總覺得這個人的身上有一種他很熟悉的東西。
他牽著馬走在對方身后很遠(yuǎn)的地方。那個青年仿佛是看到了熟人,他大聲的招呼著,呼朋引伴的讓人隨他一起去哪里喝酒。
蕭仁擰著眉毛苦思,到底是有哪里很熟悉?
那個年輕人熟練的穿街走巷,來到一個大開著門的院落。
里邊似乎是有不少的人,歡聲笑語,劃拳嬉鬧的聲音不時的響起。
“哎喲!這不是田哥嗎?你可是來晚了啊,罰酒三杯!”一個聲音大聲的叫嚷。
“滾!老子才不是來晚了,是你們這些熊貨們來的太早了!是不是背著老子頭前里吃香的喝辣的了?居然敢不等我!”一個貌似那個青年的聲音響起來。
“哎~不敢不敢!田哥息怒!小弟們給你敬酒還不成嗎?”那個聲音頓時就賠禮道歉了,看來那個青年在這些人當(dāng)中十分的有地位。
“喝!干杯!”青年大聲的招呼。
蕭仁恍然,他知道為什么覺得對方身上有他熟悉的東西了。
這不就是街頭混混嗎?!
在他沒死之前,每日里接觸的不都是這種人嗎?
蕭仁這才察覺,不過是短短的幾年他的整個人已經(jīng)發(fā)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這往日的,令他熟悉的人群,現(xiàn)在看來居然很陌生。
蕭仁突然間意識到,如果不是遇到宇文決,那么他是不是還流落在這個偌大的城市里,重新的又成為一個幫派頭目之類的角色,以他自己認(rèn)為的方式來做善事。而不是在之后偶遇莫羽昕,走上行俠仗義的路途。
遇到宇文決,簡直就是一切的開端,開啟了他來到這個世間的江湖大冒險。
這個青年的出現(xiàn),讓蕭仁意識到,他居然從來都沒有在這幾年的時間里邊接觸過身份過低的江湖人。認(rèn)識熟悉的全都是在江湖上有身份有名望的人。從宇文決到莫羽昕,從黃熙到周培德、胡寶馬,從黃婥到孫慧禮,從見悟到班宏厚
察覺到這一點(diǎn),讓蕭仁懵掉的同時,也感覺到一陣不可思議。
站了一會,他牽著馬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向著出城的方向走去。
走出巷子,他回頭望望那已經(jīng)看不見的地方,覺得仿佛和過去的自己,徹底的告別了一般。
走出渭城,蕭仁騎上馬,踢了馬肚一下。
“駕!”他大聲的喝道。
現(xiàn)在他格外的想要完成宇文決的身世探秘,早一點(diǎn)的回到他的身邊。
蕭仁趕路的趕的更加的急切了,簡直都讓后邊暗暗跟隨的宇文決摸不到頭腦了。
又過了十多天,終于趕到了太原城。
太原城是在大慶朝的版圖很靠近北方邊境的地方的唯一的大城市。
令蕭仁意外的是,班宏厚沒有居住在城市的里邊,反而是在城外的郊區(qū)修建了一所住宅。
等到了班宏厚這個武林盟主的家,他才知道,這位班盟主居然是單身的,沒有妻子,也沒有兒女。
“班盟主,您的妻女呢?”蕭仁坐在班宏厚的客廳里,好奇的問道。
班宏厚聞言,表情復(fù)雜的苦笑了一聲,說道:“這就是一個很復(fù)雜的事情了。不說這個,蕭賢侄這么匆忙的趕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你托我辦得的事情,有進(jìn)展了。”蕭仁說道。
“哦?”班宏厚很激動的站起來,急切的說道:“宇文教主還記得雙親?”
“您別急。”蕭仁抬手讓他冷靜一些,“很遺憾,即使我是他的好友,他也不肯透漏半分。似乎是有什么難言的地方。”
“啊。”班宏厚怔怔的,然后他猛地坐到身后的椅子上:“看來果然是他,他都知道了”
“什么?”蕭仁意外的看著班宏厚,他殺手锏還沒拿出來呢,這位居然就憑借這一句話就斷定了?
之后,班宏厚一直沉浸在莫名失落的情緒當(dāng)中。
蕭仁對著他左看右看,對方依舊是一言不發(fā)。
蕭仁按捺不住了,他掏出那個從宇文決床上的暗格里摸出來的金鎖。
“班盟主,您看看這個。”蕭仁把金鎖往前遞了一遞。
“蕭賢侄叫我班伯伯就是。”班宏厚微笑的抬頭看他,當(dāng)他的視線觸及到那個金鎖的時候,他的表情僵住了。
班宏厚伸手接過那個金鎖,另外一只手兩個指頭捏著拿起來,金鎖上的金鏈子垂落了下來。
班宏厚依舊不語,蕭仁急了。
“班伯伯,你認(rèn)識這個金鎖?”蕭仁說道。
“是的,這個金鎖正是”班宏厚深深的吸口氣,把一些字眼含糊在嘴中。
“哦!”蕭仁精神一震,他迫切的說道:“那么確定阿決的身份確實(shí)就是你故友的兒子了?”
“故友?”班宏厚有一瞬間的茫然,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的說道:“是的,這次確實(shí)是千真萬確。”
“那太好了!”蕭仁高興的說道:“祝賀您的那位朋友找回了自己的兒子,而我的朋友這些也得回了雙親。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
班宏厚笑了一下,說道:“這確實(shí)是一件大喜事。我立刻就修書一封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嗯。”蕭仁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他問道:“不知道阿決的父母到底是誰,班伯伯可以告訴我了嗎?之前不說,是因?yàn)椴淮_定。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哪知道,班宏厚搖搖頭,苦笑了一下說道:“你是他的好友,他也不肯告訴你,我就更不能說了。”
“啥?”蕭仁傻眼。
他滿心以為從班宏厚這里會獲得答案,沒想到卻是這么一個結(jié)局!
作者有話要說:教主暗搓搓的又暗地里跟蹤蕭大俠了,囧。
圣誕快樂!愛你們!
昨天沒更是因?yàn)閔p那邊今天入v,所以那邊要更三章。
于是這邊就停了一天。
稿子趕得太多有點(diǎn)蒙了,等狀態(tài)好點(diǎn)的時候,擼章大的補(bǔ)償親們。╭(╯3╰)╮</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