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嗚”的一聲鳴響之后,緊接著“啪”的一聲,蕭仁原先坐的地方就被拿東西打成了兩瓣,不僅僅是板凳,甚至就連那木桌子也沒能逃脫毒手,連同桌子上蕭仁沒吃完的酒菜米飯一起“稀里嘩啦”的跌落在地。
在這聲音交雜的盛會里,伴隨的是客棧里其他人的尖叫。
蕭仁匆忙之間只看見那是一根烏光閃閃的長鞭!
手拿長鞭的是一個挽著一個雙掛發(fā)髻頭戴簪花的姑娘,兩條長長的發(fā)辮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飛舞,她穿著杏黃色的衣衫,面容嬌美,眼若杏核,鼻子小巧,那雙唇也是不點而朱。
此時她的表情可稱不上友好,雖然說不上是兇神惡煞,但是也算是橫眉豎目。
“淫賊!速來受死!!”那姑娘一看一下沒把蕭仁怎么樣,扭著細(xì)腰,手腕一帶那長鞭就隨著她的動作靈活的在空中轉(zhuǎn)了個彎,轉(zhuǎn)向蕭仁打去。
蕭仁這次近了才看清,那鞭子的末梢寒光閃閃,顯然是附著兇的不能再兇的兇器。
蕭仁臉色一變,這要是被打上一下,不說會傷個半死,就是這傷口也絕對會十分的猙獰。
絕對很疼!!
剛從扭到腰的痛苦當(dāng)中養(yǎng)好了傷勢,這又受傷吃苦藥,蕭仁是絕對不干的!
“你瞎啦!!老子是哪里長的像是淫賊?!”蕭仁上躥下跳的躲著那姑娘的鞭子,幸虧他后來在練劍的時候沒事拉著宇文決用琴弦跟他對對招雖然對方是肯定是在放水,所以對于與琴弦類似的長鞭的動作走勢還算比較理解的,要不然絕對的躲不過去。
姑娘本來那鞭子揮舞的虎虎生威,但是一聽這聲音,她一怔,這聲音不對啊。她仔細(xì)一看,這張相也不對。可是,她的尋香蜂鳥追蹤到這里,就這個人身上可疑。客棧里的人也不少,蜂鳥不找別人就找他,所以肯定是他沒錯!
但是這個體格?
“少來狡辯!以為姑奶奶不知道有一種手段叫易容嗎?!”姑娘嬌喝,手腕收回長鞭,蓄勢以待。
“你才易容!我這絕對是童叟無欺老天爺給的長相!”蕭仁見她收回長鞭,也警惕的站在掌柜的柜臺上,防止她又突然動手。
不經(jīng)意間,他余光撇到剛才站在柜臺后邊算賬的掌柜此時動作熟練的鉆在靠墻的桌子下邊,手里還一枚一枚的往回?fù)熘厣系你~板。
真是個死要錢的。蕭仁讓這掌柜差點逗樂。而此時客棧中的客人們早就已經(jīng)撒丫子跑路,唯恐被殃及池魚。
蕭仁不敢分神,趕緊集中注意力,面對眼前的危機。
“那淫賊拿了我朋友的手帕,上面沾上了熏香,我這蜂鳥百里之內(nèi)是絕對不會找錯人的,它不找別人就找你,你不是淫賊,誰是淫賊?”姑娘也疑惑了。
要說這人長相變了聲音不對,還可以說是偽裝,可是他比那采花大盜周波強壯一些,要是瘦小縮骨術(shù)可以做到,這變粗壯怎么裝?
“你那小鳥誰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也許它是餓了!到這里來聞到飯香了。”蕭仁沒好氣的說道。
“不可能,我這蜂鳥只食花蜜,就算是餓了,也不可能往這飯?zhí)蔑w,所以肯定還是你的問題。”姑娘眉毛一皺,拉扯著鞭子,如果蕭仁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她可就又要動手了。
“等下!”蕭仁伸手讓她打住,“你說你找一個一個采花賊?”
姑娘點頭。
“還說他拿了你朋友的手帕?”蕭仁又說。
“是的,剛才我不是都說過了?”姑娘不耐煩,要你又來重復(fù)一遍嗎。
“我知道了,”蕭仁在柜臺上動了動,說道:“剛才來鎮(zhèn)子之前的一個山坳處,有個男人想搶我的衣服,反倒被我殺了,你說的是不是他?”
“被你殺了?”姑娘不可思議。“不可能,雖然你能躲過我的鞭子,但是我也看得出來你身無內(nèi)力,就算是有什么手段,那摘香賊周波輕功了得,我追他都辛苦,怎么可能不逃跑?”
“咳~如果他糊了一臉的辣椒粉,眼睛又紅又腫,還眼淚直流掙都掙不開,他還怎么跑?”蕭仁反問。
“呀!”姑娘驚訝了,“你還真殺了他不成?”
“你不信我領(lǐng)你去看!”
蕭仁直接跳下柜臺,警惕著那姑娘,繞過去拿自己的包裹和欺霜劍。
可是那姑娘的輕功真不是蓋的,一個箭步就來到蕭仁的跟前,上手就抓他的臉!
“嗷!!!”蕭仁一聲慘叫。
隨著蕭仁臉上出現(xiàn)了一個紅紅的爪印,這姑娘終于信了。
“真是對不住!”姑娘邊走邊道歉。現(xiàn)在這倆人出了鎮(zhèn)子,往那山坳走去。
蕭仁憤憤的捂著自己的臉蛋子,“所以我都說了!老子不是淫賊!你這是污蔑知不知道?!”
姑娘諾諾的縮著頭。
蕭仁發(fā)現(xiàn)著姑娘在確定他不是周波之后,那態(tài)度真是兩個極端。所以他毫不客氣的開始秋后算賬。
“你這張嘴一個大帽子扣我腦袋上,以為男人不要名節(jié)嗎?往江湖上一傳,我以后還怎么娶媳婦?有那個女的敢嫁給一個名節(jié)有問題的男人?!”蕭仁不依不饒。
姑娘張張嘴,似乎是想說這名節(jié)好像一般是女人才說的,可是細(xì)細(xì)一想,這少年竟然說的也在理。有文采相貌的閨秀們俠女們確實是不喜這樣的,絕對的肯定的會瞧不上名聲有問題的男子。
她的小臉開始發(fā)苦,隨后嘴硬的說道:“你說你殺了周波,誰知道又是不是你們有什么關(guān)礙,要不然你怎么會沾上那香。”
到現(xiàn)在這姑娘還是不敢相信這少年竟然把那縱橫江湖二十多年的摘香公子/賊周波給殺了。
“強詞奪理!!”蕭仁怒瞪她,“如果一會我領(lǐng)你看了他的尸體,確實是他,你要怎么賠我?!”
名譽費!精神損失費!蕭仁不嫌多,統(tǒng)統(tǒng)都來吧。怎么著也要從這一看就是白富美的姑娘身上榨出賠償來,他可不能白跟耍猴的一樣,被她用鞭子趕著上躥下跳那么久。
姑娘鼻息粗重了一下,似乎也是被他逼急了:“如果他真的被你殺了,我確實冤枉了你,我就陪你一樣寶貝行了吧!”
寶貝?蕭仁一聽,能被這白富美說成是寶貝的,肯定是好東西,他見好就收,也不再刺激這姑娘了。
“就是這里邊。”蕭仁站在那山坳口,指給姑娘看。
“我剛才跟著蜂鳥路過這里,可是它沒停啊。”姑娘疑惑,“你沒拿那手帕?”
“沒拿!”蕭仁沒好氣的回到。
那采花賊身上的東西,迷藥手帕錢袋(當(dāng)然錢拿走了)他都扔在那采花賊的身上埋了。
“你竟然還給他立了個墳?!”姑娘詫異的看了看蕭仁,“這等下作之人就應(yīng)該讓他拋尸荒野喂了狼!”
小姑娘家家要不要這么狠?蕭仁偷著翻了個白眼。
卻看見那姑娘直接就開始扒土。
“喂!”蕭仁欲言又止,死者為大啊,人家都入土了。
那姑娘是不親眼確認(rèn)不死心,到底是把那淺坑扒開了。
淺坑蕭仁是用欺霜的劍鞘挖的,此時土還都松松的,那姑娘也沒有用別的,直接就下手挖土。
“果然是這個家伙沒錯!”姑娘看見露出土面尸首,恨聲說道。
確認(rèn)了死掉的確實是摘花公子周波,姑娘手下的動作更快了,很快他就把蕭仁扔在死人身上的東西找了出來。錢袋,扔掉,迷藥,埋回去,手帕
姑娘拿著那塊手帕,眼圈紅了,哽咽的說道:“小媛,我黃婥給你報仇了!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蕭仁沉默了,想來那被周波糟蹋的姑娘不堪侮辱的自殺了,在這個時代,對女人的名節(jié)看的很重,被欺凌了基本就沒有活路了,也難怪殺死那采花賊的人品值那么多。
隨后蕭仁的眼睛瞠大了,那叫黃婥的姑娘竟然抽出一把匕首,把周波的腦袋割了下來!
“喂!你這是干什么?!”蕭仁驚恐。鞭尸就已經(jīng)夠狠了,竟然還要割下來人家的腦袋?!
黃婥紅著眼圈回頭,鼻音甚重的說道:“這人的懸賞可是高達(dá)萬兩,你不要?這周波是你殺的,你要是不要那就算了。”
“你割吧。”蕭仁閉上嘴巴。
他還做不到不為金錢所動,在這古代他孤身一人,沒有親人,沒有歸處,也只有這黃白之物能讓他稍稍有些安全感了,不能怪他現(xiàn)在見錢眼看,財迷的不行。
黃婥從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件衣服,把那頭顱牢牢的扎上。
她站起身來,從身上拿出一個東西遞給蕭仁:“這個是剛才答應(yīng)你的東西,你拿去吧。”
“”蕭仁眼神復(fù)雜的看著黃婥,本來理直氣壯的索要的東西,現(xiàn)在這氣氛怎么這么讓他氣虛。
黃婥見他不接,反倒生出了好感,她緩和了語氣說道:“拿著吧,這東西是作為謝禮酬謝你替我殺了這淫賊,為我好友報仇雪恨,你應(yīng)該得到的。”
她輕輕一拋,那東西就向他飛了過來。
蕭仁手忙腳亂的接住,卻是一個圓圓的珠子,被彩繩編織在里邊,下邊綴著流蘇。
黃婥得意的說道:“這顆避毒珠可避百毒,我就是用它來防范周波的迷藥,現(xiàn)在周波已經(jīng)死啦,我用不到了你拿著吧!而且,”說到這里她狡猾的笑道:“你可收了我的封口費了,不能在我爹爹面前說我今日的作為,這周波的人頭也只能說是你割的!”
蕭仁目瞪口呆。
原來這黃婥竟然是黃熙的妹妹!滄澗幫的幫主黃博知的女兒。
黃博知年少時很是愛學(xué),曾經(jīng)參加過多次的考試,可惜連個秀才也沒中,于是他就把希望投注在兒子的身上。黃熙更加向往江湖生活,厭學(xué)的他,為了逃離父親的“魔掌”,早早的就避開家,拜了黃博知的師兄為師。
于是郁悶的黃博知就只能對唯一的女兒下手,立志要把她培養(yǎng)成一代才女。
黃婥倒是很隨父親的心意,也一心想要修成一個名門閨秀,可惜她本身跳脫的性格讓她生來就帶著彪悍的原形,平時沒事時還好,她還能裝相,一旦氣急保證原形畢露。而且,她也遺傳了父親的天分,練武很好,習(xí)文不成。
這次摘花公子周波流竄到江南作案,黃婥正巧在閨蜜家中做客,那周波多年老手,竟然無人發(fā)覺的被他得手,黃婥的閨蜜第二天就上吊自盡了。
黃婥怒火中燒,誓要為閨蜜小媛報仇雪恨,她也不莽撞,回家拿了避毒珠,帶了蜂鳥嗅聞小媛的熏香,就這么綴在周波后邊,趕得他狼狽而逃。
說實話,周波也只是輕功了得,他沉迷美色,內(nèi)功不咋滴,是打不過帶著避毒珠的黃婥的,就算是他幾次利用豐富的經(jīng)驗擺脫了黃婥的追蹤,也注定逃脫不了這次的追殺。
而今天黃婥與蕭仁裝上,不小心被他看到了自己在客棧大鬧,還兇悍的割了周波的頭顱,自然是要粉飾一番,以防止在他父親那里露相。
盡管黃博知知道這女兒的本性,也是愿意她更加的淑女一些,黃婥也不喜歡讓父親失望。
面對這種本身彪悍,卻非要佯裝名門閨秀的奇葩,蕭仁也只能呵呵呵了。
此時,冥教總教。
宇文決跪坐在師父的靈柩跟前,靜靜的閉著眼睛。
到底他回來的晚了,沒有見到師父的最后一面。
“少主教主,外堂的四位堂主都已經(jīng)趕回來了。”一直跟在他身邊負(fù)責(zé)安全事務(wù)的影堂堂主黑垣說道。
“我現(xiàn)在還不是教主。”宇文決睜開眼睛,銳利的光芒閃過,“要等登位典禮之后,才名正言順。”
黑垣默然了,誰都知道副教主對教主之位虎視眈眈,登位典禮絕對不會順順利利的完成。
“我倒要看看那個先忍不住!”宇文決兇厲的低語。
作者有話要說:_(:3∠)_新出場的是女配,不是男配
杜藏花是本性颯爽,英姿颯颯的真女俠,黃婥是內(nèi)里彪悍,佯裝淑女的偽閨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