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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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墜玉閣連宿了七日后,滿王府的人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都在觀望著豫王今夜的歸處,畢竟前些時候魏側(cè)妃明晃晃的打了韓側(cè)妃的臉,也不見王爺有所動怒,說不得,這新來的魏側(cè)妃當(dāng)真得了王爺?shù)臍g心,會打破多年來府里的規(guī)矩。
嬌娘坐在置放在床前的人美塌上,透過半支起的木格子窗戶遙遙的望向窗外的傲然綻放的紅梅,嬌弱的身姿沐浴在微弱的陽光下,不免顯得格外的稚嫩嬌柔,讓人心生憐惜。
“主子,滿府的人都在觀望著今兒王爺會宿在哪個院子,您是不是早做打算的好?”銀寶奉上一盞溫?zé)岬男陆鸾q茶,輕聲說道。
嬌娘收回落在紅梅上的目光,嫣紅的嘴角微微一彎,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早做打算又有何用,宿在哪個院子瞧得還不是王爺?shù)男乃迹羰怯行模允遣挥梦艺堃矔淼摹!?br/>
“主子,那韓側(cè)妃可是一早就派了人守在正門,只恨得王爺一回府就把人拽進(jìn)她那得月樓呢!”同喜撇了撇嘴,瞧不上韓側(cè)妃的做派,便是在侯府時,府里的姨娘們也沒得這般不顧臉面的把侯爺往自己的院子拉。
嬌娘嘴角不自覺銜了一抹笑意,略顯諷刺,媚眸輕睨,白嫩的手指順了下耳際的發(fā)絲,用嬌嫩清脆的嗓音道:“若不然,你當(dāng)她那湘姐兒是如何得來的。”說罷,柔韌纖細(xì)的腰肢一擺,從軟塌上起了身,笑意盈盈的說道:“今兒這天倒是暖和了不少,外面的紅梅開的也艷,倒是讓我興起了品酒賞梅的雅興。”
同喜見主子難得有了興致,忙笑道:“那敢情好,容奴婢把青梅甜酒溫一下,在讓小廚房炒上幾道下酒菜,一早四娘子打發(fā)人送來的醬悶酥魚主子還沒有嘗呢!奴婢瞧著很是鮮嫩可口,一會就著青梅酒吃上幾口,瞧瞧可鮮美,主子若是喜歡,便讓廚娘學(xué)著做。”
嬌娘素來喜歡同喜這份機靈勁,免不得彎唇笑了起來,含笑道:“就照你說的去置辦吧!”又吩咐同貴道:“把那副白玉棋盤找出來,我恍惚記得早前和瑤娘對弈時有一殘局未解,也不知道棋譜你們有沒有記錄。”
“給主子記下了,您當(dāng)時還說得空在與十一娘子論輸贏呢!”同貴輕笑著說道,轉(zhuǎn)身便去尋那白玉棋盤,又把記錄下的棋譜找了出來。
嬌娘神色有瞬間的恍惚,之后抿出苦澀的笑容,她怕是再也不得空與瑤娘一論輸贏了,進(jìn)了這豫王府短短不過幾日,就讓她明白了當(dāng)日五姐話中的含義,這王府的一方天地從今以后便是她一輩子的戰(zhàn)場。
把軟毛織錦斗篷披在身上,嬌娘帶著金寶出了廂房,瞧著那一株筆直蒼勁開的秾艷梅花,想起了往年這個時候,她跟瑤娘少不得要釀幾壇梅花酒,等待七月初時從地窖里拿出來,用冰鎮(zhèn)著,飲起來才叫一個舒爽,想到這,嬌娘不禁揚起了嘴角,忙讓銀寶取來一個藤編草簍,自己卻是挽起了袖子,腳微微翹起,輕柔的摘下散發(fā)著清幽香氣的柔暖花瓣。
“這梅樹開的倒是比咱們臨水閣那幾株還要好,就是不曉得釀成梅花酒是不是也一樣清雅襲人。”
平日里伺候這梅樹的小丫鬟也是個機靈的,難得見上主子一面,又見嬌娘今日興致頗高,忙脆聲說道:“主子,這梅樹是您未進(jìn)府的時候王爺特意命人移栽的,原以為今年是開不了花了,哪成想這樹也是有靈性的,知曉討主子歡心呢!”
嬌娘抿嘴一笑,瞧這小丫鬟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棉褂子,卻是干干凈凈的,小模樣生的很是機靈,倒是跟她那小嘴一樣討人喜歡,便笑吟吟的問道:“這梅樹都是你在伺候嗎?”
“會主子的話,自打移栽到墜玉閣一直是奴婢在伺候著,奴婢原是在花房伺候花的,因主子進(jìn)府,管家特意把奴婢調(diào)到墜玉閣來伺候花花草草。”小丫鬟脆聲回道,不大的眼睛笑起來彎成月牙狀。
“這小嘴倒是個巧的,你且好生伺候這些花花草草,主子對這些最是喜歡不過了,伺候的好了,少不得多賞你幾兩碎銀子。”金寶說著,便給了她一串子銅錢,倒是惹得那小丫鬟對著嬌娘千恩萬謝,小嘴一張一合說了數(shù)不盡的巧話。
嬌娘見她小嘴一張一合,倒是跟家養(yǎng)的八哥似的,很是討人喜歡,芙蓉面上也不禁勾出幾許笑意,這一笑,當(dāng)真是粉面生春,二個淺清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一雙鳳目更是水光瀲滟,讓人瞧了便失了神。
戚望之進(jìn)了院,便瞧見這幅美人圖,輕一揮手,讓下人莫要出聲,只倚著月亮門靜靜的瞧著,越瞧越是得趣,只因嬌娘蓮步輕移,單手拎著裙擺,堪堪露出裙擺下那雙水粉色牡丹繡紋的娟鞋。
戚望之倒是不知他這小嬌娘還如此有雅興,大步一邁,上前就把人扶腰按住,嬌娘一驚,回頭一瞧,又是驚又是惱,少不得睨了戚望之一眼,那眉,似蹙非蹙,那眼含嗔帶嬌,那嘴,水光潤澤,那股子的春意隨著那波光蕩漾的一眼可謂直搗人心。
“爺怎么這個時辰歸來了,竟唬的妾心里一跳。”嬌娘軟聲糯語的說道,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拍著心口,那小模樣可不是又嬌又俏。
戚望之性子素來偏冷,如此舉止卻也是忽來的性子,見她這般招人疼的樣子,倒是興起了幾分調(diào)笑的興致,嘴角略一勾,便道:“怎么?爺早早歸來你還不歡喜了?”
嬌娘一怔,哪里想到戚望之也有這樣輕狂的時候,粉面不禁染上一抹紅嫣,羞怯怯的軟聲道:“妾怎么會不歡喜呢!爺歸來的正是時候,妾瞧著這天也漸緩了,便讓同喜去溫了一壺青梅酒,又炒了幾個下酒菜,正準(zhǔn)備品酒賞梅呢!”
“你倒是比爺還要自在。”戚望之輕笑一聲,又道:“既嬌娘有此雅興,爺便是與你作陪如何?”
嬌娘心下微微一動,眼眸一勾,便笑吟吟的道:“那感情好,妾原還想著要自己一人打譜呢!如今爺愿意賞臉,倒不如與妾一邊下棋一邊品酒賞梅可好?”
戚望之原是打算過來瞧瞧嬌娘便回那頤和軒,如今見她美眸生輝,那眼仁漆黑似墨,偏又燦爛生華,讓人望著那雙眼就不忍拒絕。
“也好。”輕微一點頭,戚望之回身吩咐身邊的隨侍去頤和軒回一聲,今兒便不過去了,明兒在去瞧王妃。
那隨侍是打小跟著戚望之長大的,名為陳三兒,半大的小子,人卻是機靈的很,素來是知曉自家王爺?shù)男宰樱鞘亲钪匾?guī)矩不過的,往年里,不論哪個新進(jìn)院的主子至多也就七日,如今見王爺竟破了例,心里倒是唬了一跳,悄悄抬眼看向那讓王爺破例的魏側(cè)妃,紅上一紅,心下也算明了了,暗暗道,怪不得爺這么個性子也化作繞指柔,任誰家里有這么個又美又嬌的小娘子都得捧在手掌心里寵著。
卻說嬌娘這廂勾著戚望之與其品酒賞梅,笑語嫣然,好不自在,頤和軒那廂得了話后卻是惱恨的摔了杯盞。
豫王妃自小便心思深沉,穩(wěn)得住心氣,如這般失了莊重卻是第一遭,饒是她在如何沉穩(wěn)的性子,也終究是個女人。
“瞧瞧,這魏側(cè)妃當(dāng)真是好手段,這才幾日就勾得王爺離不了她的身了,怪不得外面都道承恩侯府便連那東門前的兩個石獅子都不干不凈。”豫王妃冷笑連連,她自嫁進(jìn)這豫親王府卻是頭一遭受了這樣的屈辱,讓她如何不生恨。
李嬤嬤也不曾想豫王會這般打了王妃的臉,可卻也知曉眼下可容不得旁人火上澆油,忙勸道:“主子莫惱,想來那魏側(cè)妃是王爺相中的,少不得新鮮幾日,說到底她也是您手里討生活,待王爺嘗夠了鮮,還不由著您拿捏。”
豫王妃嘆了一聲,瞧了眼被她掃落的杯盞,也知她這是被氣的犯了糊涂,竟失了往日的分寸。
“當(dāng)日瞧著這魏側(cè)妃妖妖嬈嬈的就不是個省心的,卻不想果真如此,一個韓側(cè)妃不夠,現(xiàn)今又出了這個一個賤蹄子,這府里日后怕是不得安生了。”
李嬤嬤見豫王妃順了一口,便重新奉了盞茶,說道:“這話老奴卻是不贊同,咱們王爺最看重規(guī)矩不過了,哪里容得她們張狂,再者,說到底側(cè)妃不過是占了個好聽的名頭,莫說擱尋常人家,就是在侯府,如魏側(cè)妃那般的也就是個姨娘,哪天惹了主母不喜,還不任由主母打殺發(fā)賣。”
豫王妃嘴角輕輕一揚,呷了口香茶,這氣倒是通了,李嬤嬤這話說的可謂是極合她的心,正如她所言,便是側(cè)妃有如何,不過也是個玩物,真惹惱了她,哪日尋了個錯誤,雖說不能發(fā)賣了,可閑置的莊子卻也不缺,便是爺,也不會護(hù)著那壞了規(guī)矩的人。
“且容她在得意幾日,待爺過了新鮮勁,也該給她立立王府的規(guī)矩了。”豫王妃說的輕描淡寫,嘴角甚至微微一翹,眼底卻是劃過一抹陰鷙的暗影,也昭示著豫親王府內(nèi)院即將涌起的腥風(fēng)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