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林嬌稱要早歇,天落黑就吩咐招娣他們晚上都不要來打擾,把與前面相通的小門一鎖,回了自己屋子,坐在鏡臺前慢慢梳妝。
能武不在,被她送到了楊氏處。她說自己有事要去鄰鎮(zhèn),晚上可能回不來,怕能武一人在家不方便。楊氏熱情應了下來,叫她放心去。大毛二毛兩兄弟看到能武也十分高興,哥哥哥哥地叫個不停。
今晚這個小后院里就只剩她一人,月黑風高,正是心想事成的好時候。
她一早就去了縣衙,叫出了李大同,問到楊敬軒正巧在里頭,便托他傳個話,說找他有事,只自己白天不在,請他過了晚飯時候再來。
她覺得他不會不來,而且不會像前次那樣來得那么晚。
她準備好了,就等著男人自投羅網。
林嬌梳直發(fā),梳得烏光閃亮,把頭發(fā)綰起,又換了身衣衫,便坐等他過來。等到大約剛戌時,便聽到被關在小院里的虎大王弄出一陣動靜,出去開門一看,他果然已經來了,正站在門外。虎大王見終于得了解放,撒歡地便跑了出去。
“進來吧。”
林嬌朝他低聲說了一句,見他終于跨了進來,順手關上門,轉頭便往里而去。他猶豫了下,跟了上來。
林嬌停在了外間,把桌上的燈火撥亮。回頭見他似乎松了口氣,微微一笑,指著張凳道:“坐吧。”
楊敬軒默默坐了下來,四顧看了下,說:“阿武呢?”
林嬌道:“他眼睛還沒好全,一人在家寂寞。今天去了你外甥那,幾個人玩得好,便留在那里了。”
楊敬軒點了下頭,說:“是要有伴才好。以后要常來往。”
林嬌一笑。
楊敬軒見她坐在自己對面,雙手安靜交放在膝上,微微垂首,笑容清淺。這半個多月的日子一直避開了她,心中不是沒有記起,卻始終邁不開靠近的腳步,又默默看了幾眼,只覺極好,就算與她這樣相對坐上一年也不會厭,忽然見她抬眼望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她一雙眼睛清澈明亮,似能窺到自己內心,急忙避開了去,一陣微微心悸。感覺到她也在看自己,卻始終沒說話,斟酌了下,終于說道:“春嬌,你叫我來……是什么事?若是教你識字,我想了下,識字是項持恒之事,像我不能日日前來,并非上選。我認得一女先生……”
“敬軒叔,我知道你已經不愿教我認字了,我也不會再勉強,”林嬌打斷了他話,望著他笑盈盈道,“多謝你替我留意女先生,只真的不用了。”
楊敬軒一怔,見她說話時并無不快,反在盈盈笑,遲疑著說:“春嬌,你沒怪我,我很感激。”
林嬌笑道:“我怪你又有什么用?強扭的瓜不甜,你無心教我,我把你綁過來也沒意思。”見他面露窘意,只當沒看見,繼續(xù)道,“敬軒叔,自那事發(fā)生我回來后,這些天我一直在想,覺得想明白了許多。我以前不是跟你說我喜歡你嗎?我現(xiàn)在心意還沒改。只是我也知道咱們倆不可能,從今往后我只會把你當我的叔了。何大當家叫我偷漢子,那是他天性不羈在玩笑。男人我自然會嫁,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個愿意真心待我的人。我知道你一直忙,我也不用麻煩你給我找男人了。你年歲不小了,有了合適人的話只管成親。往后更不用避我。你好久不來,阿武都念著你呢。”又一笑,說:“我今天想你來,就是要跟你把這些話說清楚,免得你心里一直有芥蒂。想開了,覺著有你這樣一個叔反倒更好。敬軒叔,你說這樣好不好?”
楊敬軒萬沒想到她叫了自己來竟是為了這個,怔怔望著她在燈火里笑,笑得坦蕩而輕松,心里一直壓著的那塊大石仿佛瞬間被挪走了,只還沒來得及感受到那份釋然,隨即卻又被襲來的另一陣巨大失落給占領了,只覺心里什么東西被連根拔走,心一下子空蕩蕩毫無依托地飄了起來。
林嬌說完話,見他只怔怔望著自己不語,神色似喜似悲極是怪異,驚訝道:“敬軒叔,你怎么啦?”
楊敬軒穩(wěn)住心神,吁了口氣道:“好……好……”
他本想說“好極了”,只后面那兩個字卻再也擠不出來,沉默片刻,終于說道:“春嬌,那我走了,你往后有需要的話,只管來找我。”
林嬌笑著道謝,見他似要起身,忙道:“敬軒叔,你來得早,還沒吃飯吧?我正好做了飯在等你來,也沒吃,你要是不嫌棄我手藝就吃了飯再走。再說你以前幫過我那么多,就當我謝謝你。雖不過一頓飯,卻是我的心意。”
楊敬軒確實沒吃飯便過來了,見她殷殷望著自己,哪里還拒絕得了。林嬌見他默然,知道他是留下了,面露喜色,道:“那敬軒叔你稍等,我把飯菜端來。”說完一扭腰身,便如飛燕般輕快而去。
楊敬軒默默坐等,很快便見她提了個食盒過來,拿到桌邊一樣樣擺出來,一碟蝦圓豆腐、一碟香苣、一碟炒豬腰,還有一碟醬燒肉,又擺上酒壺,一邊擺,一邊笑道:“敬軒叔,我從前偶爾聽大毛二毛說你愛吃這些,便照著做了些,我手藝不好,你可別嫌棄。”
楊敬軒見桌上擺的都是合乎自己口味的,感受到了她的細心,心里一陣感動,想起她對自己一向小意溫柔,自己卻始終無法放下心結與她坦然相對,心里一陣愧疚難過,悶聲道:“不會。”
林嬌笑了下,把筷子擺他面前,又給他倒酒,遞了過去。
楊敬軒推手阻攔道:“春嬌,我不飲酒。”
林嬌沒想到他竟不飲酒,看著也不像是故意推脫,一怔,問:“你不會喝?”
楊敬軒略微搖頭道:“不是。是我從前曾起誓,今生絕不再沾酒。”
林嬌不快道:“只飲幾杯而已。我請你吃了這頓飯,往后想來也不會再有機會。你若不喝,我便自己喝。”說罷把剛才給他倒的酒端了過來,一飲而盡,酒入喉嚨,頓時嗆了起來。
楊敬軒見她咳得眼眶處一圈微紅,眼眸中微微升上層霧氣,不像是被酒所染,反倒更像出淚,奪過她手中杯子道:“你不會喝就別喝了。”
林嬌擦了下眼,笑問道:“那你喝不喝?你若不喝,我就喝。”
楊敬軒見她望著自己明明在笑,只那神色落他眼中,卻分明含了幾分凄楚,心中翻江倒海地難過,竟無法拒絕,點頭道:“好,不好踐踏了你的心意,我便破例喝幾杯。”話說完,見她露出真正歡顏,起身高高興興地替自己斟酒,心中又是一陣難過,心道:“我從前作為,先是對不起她先。她實在是個至情至性的好女人,只我自己始終難解心結而已。如今她非但不怪我,反這樣體貼,為她破一次戒也不算什么。”
楊敬軒想罷,舉起杯便一飲而盡。酒入喉嚨,一陣辛辣,人卻仿佛被這許久未受的痛苦刺激喚醒,血液一下開始奔流。
林嬌見他喝了,笑著又斟上第二杯,道:“我自己來不及釀酒,這是酒鋪里最好的神仙酒。那掌柜的說得十分得趣,說里頭麥芽和綠絲郁金,麥芽寬胸,郁金舒氣,所以這酒又名寬胸舒氣酒,喝了之后從此天地寬舒。你覺著味道如何?”
楊敬軒只道:“好。”說完又飲了第二杯。
林嬌急忙道:“敬軒叔,別只喝酒,菜也要吃。空腹飲酒不好。”說著已經往他碗里夾了筷豬腰。楊敬軒吃下,卻品不出什么滋味,實在是此刻心情低落,便是吃皇宮八珍也沒味道了,反倒覺得酒更入味,一杯杯飲個不停,林嬌不時勸菜,又陪著飲了幾杯,說了些俏皮笑話,都是他從前沒聽過的,有幾個要她點撥才能品出意思,笑得不行,一時竟有了身在夢中之感,只怕這樣一刻匆匆結束,醒來便再也不見。
林嬌見他酒量竟極好,這神仙酒已經是鋪子里最烈的了,不知不覺一壺盡了,他卻不過臉頰酡紅雙目放光而已,瞧著還十分清醒,反倒自己不過喝了兩三杯,便有些晃了,曉得要下重手才行,好在先前有所預備,便朝他嫣然一笑道:“敬軒叔,我再去添一壺酒,喝完我便不留你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楊敬軒心中本就不舍這么離開,雖知道自己不該留下再飲,卻實在不愿拒絕,看著她拿了酒壺而去,屋子里少了她的相對和歡聲笑語,頓時覺到無邊寂寥,剛剛的暢快之感頓時消失,想到過了今夜就要與她告別,從今往后除了叔與侄媳,與她真的再無交集了,酒意攻心,頓時一陣黯然,人也覺到微醺了。
林嬌到了酒壇邊滿了一壺酒,回頭看了下,見他并未跟出來,摸出事先備好的一個小紙包,打開聞了下里面的白色粉末,略一猶豫,一咬牙便將粉末都倒了進去,搖晃勻了,這才又帶了返回,見他正對著燭火發(fā)呆,連自己進來的腳步也未覺察,到了他對面坐定,倒了杯新酒推去,微笑道:“敬軒叔,想什么呢?”
楊敬軒飲了杯中酒,苦笑道:“春嬌,我該走了。”原來酒入愁腸人醺時,也會頓時多愁善感起來。終究是要走的,多留一刻又有何益?
林嬌仔細看他一眼,見確實如徐順說的,那藥末入酒無色無嗅,他并未覺察出來,先便放了一半的心,笑道:“也好。只酒既然上了,再飲幾杯可否?”
楊敬軒依她所勸,不覺又盡了小半壺酒,漸漸覺到頭重腳輕,連說話都有些大舌,醉眼里見對面她笑靨如花,知道自己再不走怕是要醉在此地了,喝下她斟的最后一杯,雙手撐住桌面勉力站了起來,含糊道:“春嬌,我走了……”
林嬌見他身形搖搖晃晃,知道是那藥力發(fā)作,忙上前扶住說:“敬軒叔你喝醉了,出去怕醉在街頭,我先扶你到能武屋里歇下,我給你打水洗把臉,等稍醒些再走。”
楊敬軒已經聽不大清楚她在說什么,只覺整間屋子與她一道和著燈影在自己面前搖搖晃晃,只勉力撐著才沒倒下在地,忽然覺到一只微涼的手搭上了自己額頭,似她在探自己體溫,頓覺一陣舒心涼意,精神一松,人便整個壓了過去。
林嬌差點沒被他壓倒在地,用力支持住了,半拖半帶地將他弄進了自己的屋往床上一推,他立刻倒了上去。
終于搞定了。據(jù)徐順說,這藥醉人,人攝入后五個時辰之內,便是在他耳邊打雷也不會醒。漫漫長夜,床上有個任由自己折騰的男人,剩下的就是她的活了。
剛才這一陣折騰,林嬌被弄得后背都出了層汗,先不去管他,出去把門都反閂死了,打了水自己擦了身,又換了盆清水端了進來,這才開始仔細打量炕上的男人,見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酒氣熏人,原本英挺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上前用力拍了幾下他的臉,叫幾聲楊敬軒,他連眼睫毛都沒動,頭反倒像嬰兒般順了自己的手勁軟軟動了幾下。
林嬌想起他平日在自己面前的傲嬌樣子,心里忽然涌上了報復的念頭,伸手又用力啪啪左右開弓拍了他臉七八下,覺到手心有點疼了,這才放過了他,眼睛瞄向了長在他身上的自己今晚計劃的關鍵部位,手剛伸了出去,又縮了回來,忽然竟覺得勇氣還不夠多,轉身出了屋子,從酒壇里倒了一大碗干凈的酒,一仰脖全部喝了下去,靜坐片刻,很快便覺輕飄飄地連人都輕了不少。所謂酒壯人膽,立刻勇氣大增,轉身又進了屋。
林嬌再不猶豫,伸手脫去了他的鞋,解開他褲帶費力扒下了外衣和褲子,燈火里照出一副古銅色的精壯身板。不過現(xiàn)在也沒心情去欣賞,手伸向了他身上的最后一塊遮羞布。
林嬌的手搭上他里褲褲腰的時候,心虛地看了眼他的臉,見他還是絲毫未覺,一咬牙便扯了下來,沿著他肌肉緊實的兩條長腿卷褪了下來,丟到一邊去。
現(xiàn)在這個男人已經被扒得精光,全身上下毫無遮掩。林嬌咬著唇,看向了他的腹下部位。
她以前第一次在溪邊遇到他時,就曾無意瞄見過他這里,但那時不過是匆忙一瞥,只見了個大概。現(xiàn)在卻不一樣。這個男人被剝得精光,仿佛待宰羔羊般地橫陳于自己面前。她的目光飛快掠過沿下腹處呈三角而生的一片卷曲密林,到了那一處男人的標志之物上。
據(jù)說酒精是極刺激男人興奮神經的,所以酒后亂性酒后色膽等等諸如此類的事層出不窮。大約果真是酒精的作用,它已微微勃發(fā),雖不像她前次看到時那樣壯觀,但這樣臥于黑叢之上,卻也不容忽視。
雖然之前做過不少心理建設,剛又借了烈酒壯膽,但真的到了這一刻,林嬌的心還是砰砰直跳,剛擦過汗的身子又覺得熱了起來。
林嬌不再看了,只擰了干凈的布巾靠近,伸手過去輕輕將它撥起,觸手之時,猶如碰到帶了溫度的上好絨面,微妙經指尖直擊心臟。
林嬌小心將它拭擦一遍,見燈火下的菇頭泛出淡淡粉紅之色,瞧著倒真的像是未破身過的。原本心還怦怦直跳,怕他中途會醒,真擦完了,曉得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又見他仍是一動不動只任由自己擺動,終于放開了去。再凈一遍時,順帶還摸了下他大腿根處的那個疤痕,瞧著像是被箭頭所傷。好在偏了,瞧著并未影響功能。因他人雖沉睡不醒,只這里經她這樣一番動作,已經比之前又脹硬了不少。
萬事具備,只欠她自己了。
林嬌看了眼他還緊閉著眼的一張臉。他自然在昏睡,燈火把一圈睫毛的影子投在了他的下眼瞼上,看起來憑空增添了幾分孩子般的稚氣,比白天里瞧著可愛十倍。忍不住俯身過去輕輕親了下他的眼皮,脫了自己的外衣,只剩件肚兜圍身爬上了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