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楚衍把你當(dāng)兄弟【6000】
,舊愛新歡,總統(tǒng)請離婚 !
“不重要。”
這是白素給慕少卿的答案。
曾經(jīng),她執(zhí)著分手原因,但經(jīng)年之后,才開始發(fā)現(xiàn),時間真的很可怕,它能讓深的東西更深,淺的東西更淺。
相愛四年,她自認(rèn)愛的時候是真的用了心,同樣的,一旦愛恨撤離,無論原因是什么,都將覆水難收。
慕少卿的臉色很難看,嘴角緊抿,緊緊盯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表情中窺探出別的情緒來,但他看到的只有平靜無波和漠然轢。
慕少卿有那么一瞬間真的很想掐死白素,手臂環(huán)胸,將臉別到一旁,周身籠罩著寒氣,那么寒,好像不管誰靠近都能被凍傷一般。
“少卿,我想跟你好好談?wù)劇!背良胖校姿卣f了這么一句話。
慕少卿微微瞇起他那雙漂亮的眼睛,故作驚訝道:“我們很熟嗎?糍”
“……”短暫沉默之后,她才再次開口道:“如果你今天心情不好的話,我們可以改天再約。”
慕少卿聽了她的話,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近乎咬牙道:“你說。”
白素情緒并沒有受慕少卿態(tài)度影響,冷靜的看著他:“聽說右翼制定了新議案,希望國會能夠制約楚衍對外調(diào)動武裝力量的權(quán)利,我想聽聽你對這件事情抱持的看法是什么?”
慕少卿嘴角勾起上揚弧度,眉宇間傲氣逼人:“脫離政治,沒想到你還時刻關(guān)注著政治動向,很難得。”
假裝聽不懂他話語間的譏嘲,白素淡聲道:“……這件事情分明是右翼挑起的事端,如今楚衍和左翼關(guān)系僵持,可見處境有多艱難,如果新議案成功,將會對楚衍執(zhí)政帶來數(shù)不盡的弊端。”白素看著他,語氣忽然嚴(yán)肅起來:“少卿,有些事情不用我明說,你應(yīng)該很清楚,楚衍身為總統(tǒng),此次議案對他有多重要,你……”
慕少卿抬手輕觸額頭,先是恍然大悟的看著白素,隨后語聲飄了起來:“楚衍,楚衍……你能在我面前說些別的事情嗎?”此話多少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仿佛白素只要在他面前再多說一個楚衍,他就會動手把白素撕成碎片。
白素鎮(zhèn)定的看著他:“好,我不談楚衍,首先我要跟你談一談目前的S國政壇局勢。”頓了頓,白素正色道:“左右兩翼分歧由來已久,彼此間勢如水火,陷害暗算,一樁接一樁,令人不堪其擾。兩邊都是無底洞,不管身處哪一方都將很難脫身。你從政以來沒有派系歸屬,自成一派,所以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在政壇很理智的男人,但最近我不確定了。你身為副總統(tǒng),你的意見和態(tài)度有時候能夠極大程度影響議案最終裁決,我沒說你一定要幫楚衍,但至少你應(yīng)該在此次事件中保持沉默或者中立,你不愿幫楚衍,沒人能夠逼你,但你卻在這次議案里破天荒的支持右翼,你知道你這么做代表了什么嗎?你把自己一步步推進(jìn)了火坑里,害了楚衍的同時,自己也惹火燒身……少卿,你好糊涂啊!”
對上她復(fù)雜的雙眸,慕少卿譏嘲的抬了抬眉:“看樣子,只有支持楚衍,我在眼里才是理智的。”
白素抿了抿唇,直直的盯著慕少卿:“你想過沒有,這個議案是右翼提出來的,你支持此項議案,擺明是在支持右翼。你的政治動向開始偏移右翼,同時你的父親隸屬左翼,好在這件事情并非右翼和楚衍之爭,中間又有左翼插手。史上第一次出現(xiàn)的局面,左右兩翼竟然都支持議案生效,所以你的支持動向可以被人理解成右翼,也可以被人理解成左翼,不管是哪一種,在不久后的將來,你勢必會陷入左右兩翼之爭,到時候你又該如何抉擇?”
“是誰說我要加入左右兩翼的?我只是單純的支持議案,反對總統(tǒng)發(fā)動戰(zhàn)爭的控制權(quán),為了國家安定,不可以嗎?”他危險的瞇起眼睛。
“打著為了國家安定的旗號,其實你我很清楚,你只是針對楚衍罷了。”白素聲音輕淡,忍不住嘆聲道:“少卿,我是為你好,如果不愿意幫助楚衍,至少不能落井下石。”
“為我好?字里行間都在為楚衍說話,你不是為我好,你是擔(dān)心我的意見會影響到楚衍的執(zhí)政權(quán)利。”慕少卿冷冷的看著白素,怒火中燒道:“落井下石?既然我在你眼里是這樣一個人,那就姑且這樣吧!”話雖如此,但想來不解氣,要不然慕少卿不會接著開口說道:“白素,你還沒見過什么叫真正的落井下石,你要明白,真正落井下石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我,而是你丈夫。”
白素眼神清寒,面無表情的看著慕少卿,良久后才說:“……楚衍從未在我面前腹誹過你的不是。”
慕少卿呼吸凝滯,自嘲的大笑了兩聲,嗤笑道:“所以,你丈夫圣潔,我是俗世爛渣。”
“少卿——”白素這次是真的有些生氣了,看著難得失常的慕少卿,試圖放低語調(diào),靜靜開口:“其實我、你、楚衍的關(guān)系很簡單。你是我的初戀,楚衍是我的丈夫,只不過很不湊巧的是,你和楚衍是好兄弟,所以我們?nèi)齻€人的關(guān)系才會變得很尷尬。你仔細(xì)想想,但凡每次我們遇到你,楚衍都會下意識跟我保持適當(dāng)距離,因為他在乎你,擔(dān)心我們在一起會刺激到你,盡管我們確實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很多年。”
氣氛僵滯,慕少卿嘴角笑意嘲諷,并不說話。
白素聲音平淡,淡的近乎冷酷:“當(dāng)初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后來跟楚衍結(jié)婚的那個人也是我,我自認(rèn)沒有做錯什么。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腳踩兩只船愛上楚衍;我跟楚衍結(jié)婚的時候,我和你已經(jīng)分手。從以前感情里走出來的那個人是我,泥足深陷,不肯走出來的那個人卻是你。我想跟你說,如果你要怪,也應(yīng)該怪我,畢竟讓你和楚衍走到今天的罪魁禍?zhǔn)资俏遥绻覐奈丛谀銈兊纳锍霈F(xiàn)過,也許你們現(xiàn)如今還是這世上最好的兄弟,而不是形同陌路,劍拔弩張。”最后,白素說:“你恨錯了人。”
慕少卿看著她,連眼神都是冷的:“寧愿我恨你,也不愿意我為難楚衍?”
白素迎視他,“連你也知道你在為難他,你還希望我說些什么呢?”
“說你想說的。”慕少卿眼睛泛紅,里面有難以掩飾的怨憤和失望。
沉默幾秒后,白素終是開口說道:“我希望你在國會議案中保持中立,幫了楚衍,也幫了你。”
慕少卿胸中怒火倏然升起,沖白素吼道:“白素,你混蛋。”
“……”有史以來第一次,兩人劍拔弩張的對峙著,不曾想竟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這大概是慕少卿對白素說過最狠的一句話了。
慕少卿深吸一口氣,眼神冷到了極致:“出席議案投票的議員有好幾名是我的下屬,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的投票結(jié)果可以改變什么,都不是傻子,你什么時候也在我面前這么虛偽了,看看你理由說得多么冠冕堂皇,幫我?白素,你是在幫楚衍,還是在幫我?”
白素皺了眉,壓低聲音道:“……我不想和你吵,至少在這里。”
莫珂還未入土為安,他們在莫珂家里再吵起來的話,豈不讓莫珂靈魂難以安寧嗎?
有時候結(jié)束戰(zhàn)局,最好選擇離開,給彼此適當(dāng)?shù)目臻g用來呼吸。
所以白素起身離開了,但沒想到……
“白素,你給我站住。”慕少卿憤而追上,一把抓著她的手腕,怒聲道:“你說,我慕少卿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白素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隱隱動怒,眼神危險的瞇了起來,話語說的很快:“朋友,親人,但如果你遠(yuǎn)走越遠(yuǎn)的話,我怕我們連朋友和親人也做不成了。”
“那你的心呢?”慕少卿說著,聲音忽然弱勢的低了幾分:“你的心里可還愛我,哪怕只有那么一點。”
“……過往云煙。”
“呵……你狠,你永遠(yuǎn)都比我狠。”慕少卿眼神狠厲,帶著不易察覺的傷痛:“白素,你以為我真的愛你嗎?你別做夢了,我只是不甘心被你不愛。”慕少卿指了指他自己,重重點頭道:“我是誰?我是慕少卿,我想要什么女人沒有,放眼望去,哪一個不比你漂亮,哪一個不比你聽話……你以為你真的就那么好嗎?你看看你現(xiàn)如今都成什么樣了?右手廢了,廢人一個,我憑什么還會愛上這樣一個你?”
白素微愣,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慕少卿嘴里說出來的。
時光流轉(zhuǎn),現(xiàn)在的慕少卿和七年前的慕少卿融合在一起,卻又快速生生剝離,慕少卿已不再是慕少卿,正如她早已不再是白素。
有一種歲月間隔感,在心頭緩緩蔓延,直至溢滿。
“慕少卿,你給我閉嘴。”一道怒喝聲響起,緊跟著滿臉怒氣的喬梁出現(xiàn)在白素和慕少卿面前。
一把扯開慕少卿的手腕,將白素護(hù)在了身后。
喬梁死死的盯著慕少卿,目光冷寒。
“沒關(guān)系,讓他繼續(xù)說,他……說的都是事實。”白素開口,聲音居然異常清晰平靜。
“你有生兒育女的能力嗎?”慕少卿推開喬梁,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目光里只有一個白素。
“……”白素唇抿起,沒說話。
慕少卿朝白素逼近:“你能幫你丈夫早晨系領(lǐng)帶嗎?”
“……”
慕少卿冷冷的說道:“你能在你丈夫擁抱你的時候,溫暖的回?fù)硭麊幔俊?br/>
“……”
原來,當(dāng)一個人麻木到極點的時候,不管別人說什么,也只會平靜無波的看著對方,淡淡的迎視著對方的視線。
亦如:白素。
這一次,慕少卿笑了笑:“這些都是再簡單不過的生活小片段,可你連這么簡單的事情都不會做,這樣一個你,我要你干什么,鬧市大街上,隨便抓一個女人都比你不知強了多少倍……”
白素眼眸驟縮,似是被慕少卿的話刺傷了一般。
慕少卿見了,其實心里沒有一絲一毫報復(fù)的快感,有的只是悲涼和難過……
“你說什么?”一道近乎結(jié)冰的聲音在房間內(nèi)突兀響起,此話一出,似乎就連空氣也在瞬間凍結(jié)了起來。
定睛望去,只見楚衍不知何時回來了,臉色陰寒,站在那里,冷冷的看著慕少卿。
慕少卿無視楚衍的憤怒,冷冷一笑,語聲無謂,似痛似快:“原本很好奇你怎么會……愛上這樣一個女人,事到如今,我終于明白唐天瑜為什么會有了你的孩子。老實說,你是不是早就對她生厭了……”
這一刻,楚衍臉色可怖到了極點,顯然被慕少卿激怒了,白素面前好像有一陣風(fēng)快速刮過,還沒看清楚怎么一回事,就見楚衍揪住慕少卿的衣領(lǐng),揮出一拳狠狠打在了慕少卿的臉上。
“慕少卿,你還是我認(rèn)識的慕少卿嗎?”楚衍近乎咬牙切齒道。
那一拳很重,慕少卿嘴角被打破,他不在意的擦了擦血漬,站穩(wěn)身體,笑了笑,忽然出其不意的還擊給了楚衍。
但那一拳卻被楚衍抬手狠狠攥住,攥的那么用力,以至于手背上青筋隱現(xiàn)。
慕少卿咬牙道:“你呢?你還是我認(rèn)識的楚衍嗎?你明知道我愛她,你明知道我離開她的時候有多痛苦,可你怎么能這么對待我?跟她結(jié)婚的那個人為什么會是你?”
楚衍狠狠甩開慕少卿的手,聲音清冽:“我把你當(dāng)朋友,當(dāng)兄弟,當(dāng)一輩子的親人,可你怎么能這么說她,你明明知道她殘廢了,你明明知道她心里有多苦,你說你連多看她右手臂一眼都不敢,因為你擔(dān)心她會難過,可你剛才都對她說了什么。你字字句句往她心口上扎刀,這就是你對她的愛嗎?”
“別對我說教,你有什么資格說我?我為了國家感染上中毒性腎炎,我因為愛她,選擇跟她分手。我一直瞞著不讓她知道,但你知道,你就站在玻璃窗外面,你知道我躺在病床上透析有多痛苦,你握著我的手,對我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慕少卿看著楚衍,眼神痛苦受傷,“你欺騙了我,楚衍。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趁我不在的時候,跟她在一起,怎么可以?”
室內(nèi)一片沉寂。
楚衍下意識看向白素,她神情震驚,看著他,也不知還是在看著慕少卿,他目光凝定在白素身上,卻對慕少卿說道:“我知道,我欠了你。”
慕少卿自嘲道:“你和她要結(jié)婚了,我竟然最后才知道,那天我?guī)x開婚紗店,如果我真的要落井下石,我會直接對她說出實情,依我對她的了解,她是不會拋下我去跟你結(jié)婚的,但我猶豫了,我……怯步了,萬一我出事,找不到合適的腎源,她該怎么辦?她……是我喜歡的女人啊!”
“欠你的,我都還了。”楚衍臉色沉凝,眼神中蘊含著不知名的風(fēng)暴。
慕少卿冷笑道:“還?你用什么還?我掙扎求生的時候,你在哪里?你這位好兄弟可曾到醫(yī)院看過我?你當(dāng)時正跟我喜歡的女人新婚燕爾,你明白什么叫萬念俱灰嗎?如果你明白,你怎么能期望我原諒你。”
“……”楚衍轉(zhuǎn)眸看著慕少卿,那雙眸子里蘊含了太多東西,但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慕少卿狠狠的盯著楚衍,語氣生硬:“楚衍,你妻子說我落井下石,其實真正落井下石的那個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你不該這么說阿衍,他對你真的盡力了。”說話的人是徐澤,他剛進(jìn)來不久,但卻怒火中燒。
慕少卿眼神里夾藏著可怖的陌生色:“又要一起同仇敵愾了嗎?為什么明明做錯事情的那個人是他,可你們卻都要拼命維護(hù)他,好像我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大惡人一樣,不覺得可笑嗎?”
“慕少卿,七年前阿衍把他的一只腎給了你。”徐澤突然大吼出聲,似是隱忍到了極致,此刻承受不住,所以才會爆發(fā)而出。
“……”
此話一出,萬物俱寂,白素的心瞬間停止了跳動,有一種未知的眩暈感迅速滲進(jìn)她的毛孔血液中。
她看著楚衍,楚衍看著她。
四目相望,一個震驚,一個平靜;一個臉色唇色慘白,一個薄唇微抿。
她站著沒動,仿佛被定了身一般,而他也兀自站在原地,面對她的視線,微微斂了眸子。
那一瞬間涌現(xiàn)出很多疑惑來,但白素卻沒有勇氣問出口。
同樣無法思考,腦子嗡的一聲鬧成一團(tuán)的人還有慕少卿,他無意識的搖著頭,下意識抗拒這個訊息。
“你說什么?”
徐澤按著慕少卿的肩,逼他直視他的雙眸,那里面有著孤注一擲的瘋狂:“你腎臟那么難匹配,你以為是誰給你的?是楚衍。你說他跟素素新婚燕爾,所以才會沒有探望過你,你又怎么知道他當(dāng)時在哪里?你住院的時候,他也在住院,你在動手術(shù)麻醉昏迷的時候,知不知道有一個男人就躺在一簾之隔的手術(shù)床上?你知道阿衍醒來后問的第一句話是什么嗎?他問我:少卿怎么樣了?”
“不……這不是真的。”慕少卿身體微微發(fā)抖著,眼神里溢滿了痛苦,淚水就那么不自覺的洶涌滑落。
“把腎給你之后,他身體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變得很差,白天為了不讓人知道,正常工作,到了晚上幾乎全都在輸液中度過……”
徐澤眼眶濕潤,深吸一口氣,平復(fù)心情,這才松開慕少卿,轉(zhuǎn)而看向白素,艱澀道:“婚后阿衍對你冷淡,不是阿衍不愛你,而是太愛你。你看著他意氣風(fēng)發(fā),那都是裝出來的,兩個人呆的時間太久就會發(fā)現(xiàn)破綻,對他來說,他不允許那樣的破綻出現(xiàn)在你面前,他不希望有一天如果你能愛上他,是從憐憫和愧疚開始……他就是這么一個人,所有的苦都自己受著,寧愿別人誤會,寧愿別人恨他,也不愿意讓他在乎的人心里難過,對他有所愧疚。”
“阿澤,不要說了。”楚衍聲音很冷,也很壓抑。
徐澤竟然第一次反駁楚衍的話,痛心道:“為什么不說?那是一只腎啊!你為了慕少卿的生命割了一只腎給他,換來的卻是不理解和仇恨,為什么不告訴他?”
話落間,徐澤早已淚流滿面,看著神情痛苦的慕少卿,徐澤哀聲道:“少卿,縱使因為白素,楚衍在這件事情上對不起你,但一只腎還不足以彌補一切,還不足以說明兄弟情深嗎?”
慕少卿臉色慘白,肩膀聳動,雙手覆面,淚水從指縫間滑落的瞬間,徐澤聽到從他的喉嚨里發(fā)出一道極其明顯的哽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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