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過去，那頭是個極有磁性的聲音：“cloud？”
    被對方直接叫出自己的代號，云晴兮也并不意外。
    “夜子煜先生？”她問。
    像夜子煜這樣的人，應(yīng)該不會只有一個手機(jī)號，很可能這個留給自己的手機(jī)號碼，就是專為自己準(zhǔn)備的，只有自己一個會給他來電。
    云晴兮早已經(jīng)把聲音用變聲器調(diào)試過，這會兒電話那頭傳出的，應(yīng)該是一個略顯沙啞，毫無辨識度的電子音。
    那頭的夜子煜淡淡道：“你很聰明。”
    居然猜到了電話這頭的人會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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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晴兮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旁人的贊譽(yù)：“夜先生找我，應(yīng)該不止是為了夸我吧？”
    夜子煜直接道明來意：“給你的任務(wù)很簡單，攻破玄魅集團(tuán)的防火墻，用時越短，給你的報酬越高。”
    云晴兮遲疑了一下。%&(&
    很多大公司都有自己網(wǎng)上平臺，需要一個厲害的程序師代入黑客的角色，一次次試著攻破防火墻，找出防火墻的漏洞……這類似的單，云晴兮其實也接過。
    但玄魅集團(tuán)在龍城呼風(fēng)喚雨，相比平臺上有不少內(nèi)容涉及商業(yè)機(jī)密。
    這種情況需要簽訂相應(yīng)的合同，對雙方的利益提供保護(hù)。
    “如果答應(yīng)受雇于玄魅，相關(guān)合同我會安排助理寄出。不過，留給你考慮的時間并不多……”夜子煜再次開口。
    云晴兮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雇主，之前的那些從來都是生怕她不答應(yīng)，哪曉得這人的架子居然端得比她還高。
    正想問問這個時間不多是什么意思，是一小時兩小時，還是一天兩天，夜子煜的聲音繼續(xù)從手機(jī)里傳來：“我給你十秒，十，九，八，七……”
    十秒？
    十秒！
    要是按照云晴兮一貫的性格，早就已經(jīng)掛了電話。
    她一個月只接三單生意的頂尖白客，憑什么要答應(yīng)當(dāng)玄魅的雇員？
    而且還是在只通過一次電話，和對方連面都沒見過，連合同都沒過目的情況下？
    云晴兮握緊了手機(jī)，沒有吭聲。
    而對方似乎在和她賭心態(tài)，就這么淡定地一秒秒數(shù)了下去。
    就在數(shù)到倒數(shù)三秒的時候，云晴兮咬牙出聲：“行，我答應(yīng)你！”
    對方似乎并不意外，那聲音低沉而略帶磁性，又帶有一種少年特有的冷清，叫人猜不出年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diǎn)，我會讓助理發(fā)到你郵箱。”
    說完，就掛了電話。
    云晴兮：“……”
    她握著屏幕漸漸變暗的手機(jī)，好一會兒才放下手機(jī)，坐回了沙發(fā)上。
    “兮兮，什……什么情況？”一旁的閨蜜俞斐斐詫異地問。
    “沒什么特殊情況。”云晴兮自然不會說自己被一個沒見過面的混蛋給欺負(fù)了。
    她打開電腦輸入幾行字符，很快就查出了和這個叫夜子煜的人相關(guān)的所有信息。
    目光停留在年齡那一欄，她清冽的眸子微瞇了一下。
    十八歲？
    明明和自己一樣大，拽什么拽，裝什么深沉！
    不出一分鐘，玄魅集團(tuán)的郵件就再次發(fā)了過來，這一次并沒有進(jìn)行加密，里頭是只有短短的兩行字。
    地址：龍城城西，原郗咖啡廳。
    時間：明天下午一點(diǎn)。
    “兮兮，你該不會要去見他們吧？”俞斐斐看見郵件的內(nèi)容，有些擔(dān)心。
    像云晴兮這種能力出眾的白客，如果沒受雇于大公司，那么一般是不輕易透露自己真實身份的，唯恐有人找上門來，畢竟之前對付的黑客太多，難免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信息技術(shù)時代，她這樣的白客堪比能制造核彈的人才，實在稀缺，不透露真實身份除了是為自身安全考慮，還因為容易被不少公司找上門求聘，受到蝗蟲過境般的騷擾。
    “當(dāng)然要去！”云晴兮合上筆記本電腦。
    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
    ……
    次日，下午，云晴兮提前半小時來到原郗咖啡廳。
    這家咖啡廳是南家的產(chǎn)業(yè)，據(jù)說是那個叫南子涵的南家繼承人，為了追女孩子而特地買下的。
    因為咖啡廳的裝潢很精致，賣的都是現(xiàn)磨咖啡，品種豐富，所以有不少顧客慕名而來。
    只是那昂貴的價格，實在有點(diǎn)讓人咂舌。
    云晴兮點(diǎn)了一杯手磨咖啡，坐在角落里開始等人。
    她穿的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毛呢大衣，扎了一個丸子頭，戴著一副平平無奇的黑框眼鏡，臉上化了妝，妝容略有些濃，模糊了她原本清秀動人的五官。
    旁邊放著一個藍(lán)色的帆布包，包里裝著她的電腦。
    電腦是她吃飯的東西，她從來都是隨身攜帶。
    眼看快到圣誕節(jié)了，龍城四處洋溢著圣誕的氣氛，咖啡廳免費(fèi)發(fā)放圣誕帽，紅紅的一頂頂，看起來很可愛。
    云晴兮也拿到了一頂，放在手邊無聊地揉了揉。
    手指很白皙，和她刻意用粉底涂暗了一號的臉頰，明顯是兩種顏色。
    下午一點(diǎn)準(zhǔn)，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了原郗咖啡廳門口。
    副駕駛座的保鏢下車，恭恭敬敬替后座的人打開車門。
    那人進(jìn)來后在咖啡廳環(huán)視一圈，目光冷清。
    那張臉，和新聞圖片里的如出一轍，看上去沒有任何表情，偏偏每一個五官都近乎完美，仿佛一尊冷冰冰的雕塑，身上散發(fā)的低氣壓卻叫人不敢抬頭看他。
    至少咖啡廳里余下的人，都不敢直視這人的目光，一個個卻又難掩好奇。
    云晴兮聽見四周有人很小聲地議論。
    “這位是不是夜家二少，夜子煜？”
    “好像是，不過夜子煜和夜子睿長得太像，不確定到底是他們兩個中的哪一個。”
    “一定是夜子煜，五官雖然一樣，但氣場不同，夜家大少夜子睿是個鋼琴王子、小提琴王子，只有二少夜子煜才會這么冷冰冰……”
    云晴兮抬頭看了一眼夜子煜那張和夜子睿如出一轍的臉，低頭拿出手機(jī)，飛快地按出一行字。
    “把合同放在進(jìn)門的左手邊的第二張空桌上。”
    很快，夜子煜身邊那個助理模樣的人，就恭敬地朝他遞過一個手機(jī)。
    夜子煜看了一眼手機(jī)，顯然是收到了她發(fā)去的那條短信。
    他抬手，讓助理把文件放在了空桌上。
    這一瞬，眼角的余光似乎留意到了角落里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轉(zhuǎn)目看去，那女孩子正低頭喝著一杯咖啡。
    戴著黑框眼鏡，衣著平平無奇，不像是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
    不過……
    夜子煜的視線在她皮膚略暗的臉頰，和端著咖啡杯的白皙手指上凝了一瞬，隨即移開。
    感受到對方移開了視線，云晴兮略略舒了口氣。
    她就知道，自己沒這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