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沒事了。”
李欽遠(yuǎn)突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懶得再問。
小廝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了,但他一向畏懼這位陰晴不定的李七公子,見他這般動作,忙不迭的行禮告退了。
等他走后。
李欽遠(yuǎn)便打算繼續(xù)往前走,正好不用上課, 他還是回自己的屋子補覺去吧, 昨兒夜里一直就沒怎么睡好,現(xiàn)在困得不行。
要不是他一向有早起吃早膳的習(xí)慣,今天估計都不會出門,可還沒等他走上幾步, 身后就傳來一道聲音, “七郎!”
嗯?
傅顯?
他回過頭, 便看到傅顯三人正朝他這邊走來, 看到他們?nèi)? 李欽遠(yuǎn)倒也沒覺得詫異, 只是有些無奈,“你們出來做什么?”
“陪你啊。”
傅顯一身紫衫,眼中盡是少年意氣, 拍拍他的肩膀,揚聲笑道:“是不是很感動啊?”
齊序跟在后面,他走起路來有些大喘氣,這會吞咽了下口水才跟著說,“老潘現(xiàn)在越來越過分了,成天拿我們跟昌榮齋的那群人去比, 就算不是因為你,我們也是要出來的。”
“其實里面的人都想出來,不過,他們都怕老潘。”
李欽遠(yuǎn)看了他們一眼,搖了搖頭。
最終把目光落在一向沉穩(wěn)老道的京逾白身上,嘆道:“你怎么也跟他們胡鬧?”
京逾白卻笑,“也算不上什么胡鬧,潘先生這陣子對我們怨氣尤多,教起課來也不大盡心,他今日上得這堂課,早些時候我都預(yù)習(xí)過了。”
“回頭,我跟你們說一回就好。”不等李欽遠(yuǎn)再說,他笑笑,“走吧,這大冷天的,去你屋子里坐坐。”
話已至此。
李欽遠(yuǎn)也就不好再多說了,點點頭,應(yīng)了。
四個人往李欽遠(yuǎn)在書院的屋子走,路上,吃貨齊序終于看到李欽遠(yuǎn)手里握著的那串冰糖葫蘆了,他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七郎,你買糖葫蘆了?你不是不喜歡這些東西嗎?”
他倒是不喜歡吃這些,只是有些好奇。
“唔。”
李欽遠(yuǎn)看了一眼手里的糖葫蘆,大冷天的,雖然走了一路,山楂外面裹著的那層糖也沒化,本來就不知道怎么處理這串糖葫蘆才一路拿回來,現(xiàn)在倒是更加不知道怎么處理了。
傅顯也瞧見了,大驚小怪道:“我記得你十歲之后就沒怎么吃過這些了。”
他倒是挺喜歡吃這些酸酸甜甜的東西,這會看著也有些饞,不由問道:“你在哪買的?我這陣子去街上都沒見人賣。”
李欽遠(yuǎn)不得不回道:“東街一個胡同里。”
“那你怎么買了不吃?”東街那個胡同離這邊就算坐馬車也得兩刻鐘,他走了一路竟然沒吃?“你要不吃就給我,可饞死我了。”傅顯說完就要去拿。
但李欽遠(yuǎn)也不知道怎么了,見他來奪,突然就拿著糖葫蘆往后面一躲,看著傅顯瞪大的雙眼,他輕輕咳了一聲,辯解道:“回頭給你買,這串......拿了一路,臟了。”
“我都不嫌棄,你嫌棄什么。”傅顯撇撇嘴,到底還是收回了手。
齊序平日除了吃就不愛管別的,這會倒是靈光一閃,脫口而出,“七郎,這糖葫蘆不會是別人送你的吧?”
被戳中真相的李欽遠(yuǎn)突然就閉嘴了。
“還真是?!”傅顯看到李欽遠(yuǎn)的臉色,也顧不得吃糖葫蘆了,瞪大眼睛,一臉八卦好奇的樣子,勾著他的肩膀,嬉笑道:“誰啊誰啊?哪家小姑娘膽子這么大?”
誰?
你口中那只無法無天的小辣椒。
李欽遠(yuǎn)默默看了傅顯一眼,憋屈了一早上,這會他是一點話都不想說,握著這串燙手的糖葫蘆往前走,聽到耳邊齊序、傅顯還是嘰嘰喳喳沒個消停,終于不勝其煩似的悶著嗓音說道:“沒人送,我自己買的!”
他自己掏的錢,算什么送?!
想到自己竟然一路上拿著一串根本不會吃,還是自己掏錢買的玩意,李欽遠(yuǎn)就覺得自己今天可能有點傻。
不。
不是有點,是非常傻。
傅顯和齊序一起吁了一聲,儼然一副不信的樣子,但不管他們怎么問,李欽遠(yuǎn)就是不說話。
而自打剛才開始就沒說過話的京逾白站在最后邊,看著這幅情形,搖頭笑了笑,要是他記得沒錯,今天顧家那只小辣椒上學(xué)的時候,也寶貝似的拿了一串糖葫蘆呢。
不過這話還是別說了。
要不然七郎恐怕該揍他了。
他抿著唇跟在后面,看著前面鬧個不停的樣子,眼中俱是笑意。
說是去李欽遠(yuǎn)那邊休息,但下節(jié)就是陸先生的課。
傅顯等人對潘先生有意見,但對陸先生還是頗為尊重的,眼瞧著快到點了,休息一陣也就準(zhǔn)備離開了,走得時候,齊序猶豫一下,還是忍不住輕聲勸道:“七郎,不然你跟我們一起去吧,這陣子,陸先生一直都有提起你。”
李欽遠(yuǎn)困得緊,剛才也是強打精神陪他們聊了會天,這會見他們要走就往榻上躺,連眼睛都沒睜開,擺手疲憊道:“你們?nèi)グ桑以偎瘯!?br/>
傅顯他們都有要交待的人。
他又沒有,去不去的,也沒什么要緊。
齊序抿著唇,似乎有些不甘心,還想再勸,京逾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李欽遠(yuǎn)說,“那你先休息,回頭到了飯點,我們再來叫你。”
“嗯。”
李欽遠(yuǎn)點點頭,然后翻過身,睡過去了。
傅顯三人幫他關(guān)上門往外走,不比來時的輕松開心,齊序耷拉著腦袋,直嘆道:“七郎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以前還是他鼓勵我來書院上學(xué)的,現(xiàn)在,他反倒變成這樣......”
他打小就不自信。
沒認(rèn)識李欽遠(yuǎn)之前,一直都是受欺負(fù)的那個,后來有一次被李欽遠(yuǎn)救了就一直跟在他身后,別看李欽遠(yuǎn)平時對誰都是一副冷淡不搭理的樣子,但其實,他人特別好。
不僅打跑欺負(fù)他的那些人,還時常鼓勵他。
他一直想要變得跟他一樣厲害,所以拼命上學(xué),可現(xiàn)在,他敬仰的那個人卻變成了這幅樣子,他既傷心又難受。
傅顯也難得沒說話,悶聲不吭的往前走著。
走出院子,京逾白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跟著嘆了一聲,“他心里有結(jié),不管我們怎么說,都不會聽的,除非......”他又嘆了口氣,“他自己了卻心結(jié)。”
“又或者......”有了期待的人。
因為期待,所以想努力。
只不過這兩樣,如今看起來都很難。
李欽遠(yuǎn)一覺醒來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倒還亮堂,又掂量著傅顯他們還沒過來,便估計還沒到午時。
喝了盞水。
算著時間,他便慢慢踱步出去了。
他住得地方離膳堂不遠(yuǎn)。
這個點,不置齋還沒下課,平朔齋倒是已經(jīng)下課了,遠(yuǎn)遠(yuǎn)就能瞧見有人成群結(jié)隊的往膳堂走。
李欽遠(yuǎn)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站在原地打量起來,他眼睛亮,隔得遠(yuǎn)也能看清楚,但站了有一會了,路上的人都快走光了,也沒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
他輕輕唔了一聲。
想到自己竟然是在等那個小辣椒出現(xiàn),他既覺得荒唐又覺得不可思議。
估計是沒睡醒,魔障了吧。
李欽遠(yuǎn)搖了搖頭,往不置齋的方向踱步過去,他這邊過去,得路過不置齋和平朔齋的交界處,其實也不算什么隱秘的地方,就是一片梅林,隔著一道不抵什么用的月門。
他一直都覺得。
這書院,要是有對上眼的男女想私會,還是很容易的。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有對上眼的,私下見幾次面,然后回頭請了媒人去提親,總好過那些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強,他一向不喜歡長輩安排婚事,更不喜歡那種明明沒什么感情,為著責(zé)任和義務(wù)硬是攬下來的人。
為什么不喜歡呢?
不就是因為他那位好父親?
明明不喜歡,卻為了承擔(dān)起傳宗接代的責(zé)任,娶了他的母親。
他笑笑,神情變得有些諷刺。
剛想繼續(xù)往前走,不遠(yuǎn)處就傳來一陣聲音,是兩個女子在說話,“我先前聽人說,那位李七郎今日又頂撞了先生,還攛唆京公子他們跟他一起逃課。”
“他自己不學(xué)好也就罷了,非要扯著京公子他們!”另一個人憤憤道,“京公子他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跟他做朋友。”
這樣扭曲事實的話。
李欽遠(yuǎn)以前聽得多了,他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感覺,也不打算去教訓(xùn)這兩個胡言亂語的人,繼續(xù)往前走,但還沒邁幾步,就聽到一個嬌蠻又生氣的聲音橫插進(jìn)來,“你們胡說什么呢!”
嗯?
腳下的步子一頓。
他往那棟墻壁看了一眼,小辣椒怎么過來了? </br>作者有話要說: 七郎:唔,媳婦來了,坐等媳婦維護(hù)我。
蠻蠻(攥著拳頭,一臉我超兇):不許說我相公!不然,我打你們哦,(假設(shè)蠻蠻回頭看到七郎,估計臉一下子就紅了,收起拳頭,喏喏道)我,我沒欺負(fù)人,真,真的!
感謝在2020-01-18 12:45:24~2020-01-18 20:00: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院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song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