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br> 知道仙魔大戰(zhàn)一時打不起來,二人也不急,坐著馬車,特意繞到妖魔設立防線處看了看。這一看才知為何打不起來,妖魔根本就沒想打。</br> 妖族防線上,高入云端的黑色結界將兩邊阻斷開來,結界上黑色妖魔之氣縈繞,看不清結界那邊的情況。</br> 琉璃揮出幾道靈力,都石沉大海。</br> “又是魔魘!妖魔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覺得,他們?yōu)槭裁床恢苯庸ゴ蛐拚娼纾磕懿毁M吹灰之力便占下小半個修真界,攻下修真界不過是時間問題。”</br> “野心太大。”</br> 琉璃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妖魔傀儡雖然強大,但越是強大的傀儡煉制越不易。妖魔所圖,若只是修真界,的確不是難事。但若他們想得到的是整片大陸,就需要面對黑暗勢力和妖族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攻擊。</br> “你能破開結界嗎?”</br> “嗯,但不是時候。”</br> “不知里面如何了,會不會……”琉璃擔憂結界后或許是一片人間煉獄。</br> 炎璽搖頭:“不會,他不敢。你小心些,我去看看。”</br> 在她身邊布下數(shù)道強大的結界,又將炎龍喚出守著她,才化為一道殘影消失在結界中,僅一刻鐘便出來了。</br> “如何?”</br> “凡人無事。”</br> 琉璃不意外,畢竟天道制約,以人為本。</br> “修士呢?”</br> 炎璽抿唇不語,琉璃懂了,心中微沉。同時,也明白了妖魔布下結界的用意。</br> 妖魔占領這一處,是為了壯大力量,他們需要修士來制作傀儡,更需要時間。</br> 而安逸了數(shù)千年的修真界同樣需要時間。</br> 琉璃二人回到山門時,仙門大會已經(jīng)結束,各大仙門都已知曉妖魔結界的存在,各自派了弟子守著結界,一邊開始瘋狂修煉,提升實力。</br> 聽到琉璃回來,勿虛過來看了看,見她無事才松了口氣,又忍不住苦口婆心念叨,大意是外面太過危險,炎璽又不靠譜之類的話。</br> 琉璃忍著笑,聽得認真,她知道他是真的關心她和炎璽。</br> 炎璽的臉卻越來越黑:“勿老頭,萱璣不嫌你煩嗎?”</br> 勿虛瞬間被噎住,琉璃瞪了炎璽一眼:“師父,別理他,他小心眼得很。師父,我最近剛好在研究一種丹藥,正想跟您請教。”</br> 一提丹藥,勿虛便來了精神,也不再搭理討嫌的大徒弟,迫不及待帶著琉璃研究丹藥去了。</br> 炎璽輕哼一聲,轉身做飯去了。</br> 琉璃和炎璽走得太快,并未帶走長耳和小火,察覺到兩人的氣息,兩小只連忙跑了過來,見兩人已經(jīng)和好,歡喜不已。炎璽將炎龍喚出,隨三小只瘋玩去了。</br> 待琉璃回來,炎璽已然做好了飯,時隔許久,兩人三獸終于又坐在一處美美吃了一頓。</br> 用過午膳,琉璃上主峰采了一堆紅鳶,拉著炎璽一起進了丹房。</br> 整個世間,恐怕已無多少人知曉,堯山主峰上遍布的紅花并非紅鳶,而是一種珍稀的神級靈藥,是煉制增靈丹必不可少的靈藥。連琉璃自己都沒想到,她尋遍各處,才在海之濱找到一株。隨意種到堯山,三千年后,竟還給她這樣的驚喜。</br> 增靈丹,神級丹藥,服之可增加大量修為。</br> 世間有許多可提升修為的丹藥,逆天的同時必然伴隨著不少副作用,或損靈或傷識。增靈丹之所以是神級丹藥,便是因為它全然沒有副作用。</br> 增靈丹的丹方早已失傳,卻再久遠的東西也難不倒有數(shù)萬年傳承的黑暗勢力。暮隱翻遍暗殿藏書室,終于在沾染了萬年灰塵的角落翻出了增靈丹的丹方。</br> 琉璃借助空靈之體也只算是半個藥王,還煉不出神級丹藥,但加上無所不能的炎璽,一切都有了可能。</br> 炎璽設下結界,兩人開始在丹房閉關。</br> 三個月后,堯山再次迎來一場雷劫,所有人都圍在滿是藥香的忘憂谷上,一臉震驚,其中,勿虛的神色最是驚喜。</br> 竟真的練成了?!</br> 當琉璃將金色的增靈丹遞給忘衍時,在人前一向冷靜持重高人模樣的浮塵派掌門險些笑成了傻子。</br> 炎璽直接將整瓶增靈丹扔給了勿虛,嫌棄道:“連女人都打不過,也不嫌丟人。”</br> 正感動的勿虛:“……”</br> 周圍想起偷笑聲,山上誰不知道,勿虛只有分神期巔峰,而萱璣早已是合體期。論修為,勿虛的確打不過萱璣,以至于兩人若是鬧矛盾,總是以勿虛被打出來收場。</br> 連萱璣都忍不住笑了出來,萱璣很少笑,這一笑晃花了勿虛的眼,他哼了哼,也不推辭,直接將丹藥收了起來。</br> 琉璃雙手抱在身前,笑瞇瞇看著炎璽,這人啊,明明心疼自家?guī)煾福f些氣人的話。</br> 忘衍曲云柳風骨三人看著,酸得不能再酸了。</br> 有了增靈丹,浮塵派弟子的實力不斷提升,堯山上三五不時便有晉級雷劫出現(xiàn)。在分神期停滯了不知多少年的勿虛也晉級了合體期,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不少,與萱璣站在一處,總算是郎才女貌的一對。</br> 忘衍經(jīng)過琉璃同意后,將增靈丹送給了各大仙門。整個修真界的實力也因此提升了不少,各派對琉璃自然是感激不盡,各種靈藥法寶流水似的往浮塵派送,忘衍嘴角就不曾落下來過。</br> 琉璃待在忘憂谷中,不管世事,一邊煉丹一邊日夜不停地修煉,修為快速提升。</br> 炎璽心疼,想讓她多休息,琉璃卻搖頭,將天星算出的妖族預言說了。她晉級妖王之日,妖族會誕生新的妖神。如今,妖族只有緋鳶和滔天是妖王巔峰,妖神只會在他們二人中誕生。</br> 而她相信,一定是她的娘親。</br> 妖王實力相當于修士的大乘期,她還差了太多。</br> 炎璽第一次聽到這個預言,沒否定琉璃的猜測,妖族歷代妖神,的確只出自皇族。之后,不再阻止她修煉,只盡力幫她梳理靈力,提升得更快。</br> 三年后,琉璃晉級合體期。</br> 琉璃晉級之地仍舊選在了姬赤的舊家。姬赤到了堯山后,就賴著不走了,成天跟在若幽身后打轉,不管晴空等人如何白眼也不在意,反正都打不過他。知道老家再次被肆虐,一點兒不在意,反正他也不回去了。</br> 主峰大殿,琉璃將自己晉級的消息告訴眾人。忘衍這幾年終于晉級到合體期巔峰,原本挺高興,當他聽到琉璃已然與自己相差無幾時,心中只有一個感慨,祖宗就是祖宗。</br> 勿虛倒是不在意小徒弟趕上自己,嘴角都咧到耳朵了。</br> 其他人早已被琉璃這些年逆天的修煉速度驚得習以為常了,驚嘆之后,照例一番送禮恭喜,琉璃開心地收了。</br> 看著忘衍一身掌門正裝隆重出行的架勢,琉璃好奇:“掌門師伯要出門?”</br> “嗯,玄光派來信,召集眾派有要事商議。”</br> “噢。”</br> 忘衍眼中閃過一道深意:“商量,與妖族合作之事。”</br> 大眼微睜:“妖族?”</br> 她回頭看向炎璽,炎璽點頭,顯然已經(jīng)收到消息。</br> 忘衍道:“前幾日妖族現(xiàn)任妖王寄信給玄光派,說明之前妖族攻擊修真界之事皆由前妖王滔天所為。如今滔天帶人投靠妖魔,妖族欲與修真界合力共同抵抗妖魔。三日后,玄光派仙門大會,屆時妖族也會前來。”</br> 琉璃不掩激動,娘親終于出手了。最近數(shù)月,妖魔結界數(shù)次異動,妖魔已開始有所動作,妖魔傀儡頻出,兩方幾次對陣,修真界都落了下風,只怕距離仙魔大戰(zhàn)已然不遠。</br> 現(xiàn)在,的確是最好的時機。</br> 琉璃趁機打探:“掌門師伯,各派意見如何?”</br> “除了宗岳門,其它各派并無多大意見。”</br> 琉璃忍不住挑眉笑道:“那掌門師伯也同意了?聽說咱們浮塵派當初跟妖族大戰(zhàn),傷亡慘重,掌門師伯不怕被祖宗責怪?”</br> 祖宗不就在跟前嘛!忘衍笑嘆:“恩怨跟弟子的性命相比,也就不重要了。”</br> 琉璃笑了,連炎璽眼中都多了幾分欣賞。論心思通透,忘衍的確鮮有人及。</br> 琉璃思緒輾轉,甜甜一笑:“掌門師伯,我能跟你一道去嗎?”</br> 忘衍深意地看了她和炎璽一眼,讓他們替了承禹,帶著二人朝玄光派而去。</br> 三日后,忘衍三人落到玄光派山門處,抬頭便看到負手等在山門處的紫御。看到他們,紫御抬步走了過來。</br> 見紫御親自迎接,忘衍受寵若驚,正要上前,就見身后的琉璃已經(jīng)笑著跑了上去,燦爛一笑:“紫御真人。”</br> 而向來不茍言笑的紫御竟然慈愛地笑了,還抬手摸了摸自家祖宗的腦袋。</br> 忘衍:“……”</br> 紫御轉頭看到炎璽,炎璽點頭致意,紫御冷著臉瞅了他一眼便轉開了。炎璽卻并未生氣,靜靜站在琉璃身邊。</br> 忘衍:“……”</br>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是怎么回事!</br> 山門處的其他玄光派弟子也是頗為驚訝,好在劍修謹沉持重,臉上并不顯。</br> 紫御帶著琉璃和炎璽往山門中走去,已然忘了,浮塵派還有一個掌門被晾在了山門外。</br> 跟紫御一起迎客的卓清寒連忙上前,揖了一禮:“忘衍掌門,里面請。”</br> 被遺忘的忘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