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巨蛙隕
轟轟轟!!!</br> 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座雄偉的山峰,被蛙道人撞擊的破碎。</br> 直到最后一座山峰轟然破碎之后,蛙道人的身形這才停下,整個身軀深深嵌進(jìn)了那座山巒之中。</br> 蛙道人原本暴動的氣息,也在這一刻,萎靡了下去。</br> 哪怕是武皇真身,此刻也隱隱有了破碎之意。</br> 銀月神金所構(gòu)筑的本體,本應(yīng)該是無比的堅固,足以比肩天品靈器,但在這一刻,卻是滿目瘡痍,渾身布滿密密麻麻的裂紋,如同蛛網(wǎng)一般。</br> “哼!本皇說過,你哪怕為天地神金演變而來,也遠(yuǎn)非是本皇的對手!”</br> “如今你大可安心死去,你遺留下來的本體,本皇會好好利用,將其打造成天地間最為強大的一件靈寶!”</br> 見到模樣凄慘的蛙道人,尸脈之靈冷笑一聲,眼中沒有半點憐憫之色。</br> 頃刻間,尸脈之靈再度朝著蛙道人襲去。</br> 行進(jìn)之間,尸脈之靈的眼中滿是貪婪之色。</br> 蛙道人的本體可是銀月神金,如今就要到手,尸脈之靈又豈能忍耐住內(nèi)心的激動?</br> “糟了!蛙老道!”</br> 見到這一幕,飛劍傀儡臉上頓時浮現(xiàn)一絲擔(dān)憂之色。</br> 一直以來,它和蛙道人雖然相互之間,不是很待見。</br> 但兩人身為守護(hù)靈,認(rèn)識了何止千年歲月,情誼已然如同老友一般。</br> 更別說,如今飛劍傀儡和蛙道人,可以說是劍河宗覆滅之后,殘存下來的最后兩顆火種。</br> 兩者之間,更是有惺惺相惜之意。</br> 雖說洛河還殘留下來了一縷執(zhí)念,但那終究也只是執(zhí)念而已。</br> 所有人都十分清楚,哪怕最后將這些亡靈古尸全部順利超度,洛河的這縷執(zhí)念,也不可能存活下去。</br> 這也就是在說,昔日那輝煌的劍河宗,只剩下飛劍傀儡和蛙道人這兩尊獨苗了。</br> 轉(zhuǎn)眼間,飛劍傀儡便是不顧風(fēng)險,出現(xiàn)在了蛙道人前方。</br> “不好!飛劍,你快讓開!”</br> 見到飛劍傀儡不顧一切,阻擋在自己身前,蛙道人面色一變。</br> 要知道,它可是武皇境修為,都難以抵擋住尸脈之靈的強悍手段。</br> 更別說飛劍傀儡只有武宗境修為。</br> 恐怕只是尸脈之靈的隨手一擊,就能輕易將飛劍傀儡抹滅。</br> “呱!”</br> 可就在這危機關(guān)頭,那白銀巨蛙竟是一躍而去,悍然無畏地阻擋在了尸脈之靈面前。</br> 血盆大口張開,巨大的舌頭猛然穿刺而出。</br> 然而這看似強悍的攻擊,落在尸脈之靈的地龍之軀身上,卻是如同撓癢癢一般,絲毫起不了半點作用。</br> “忠心護(hù)主?還真是一條好狗!”</br> “既然如此,你就比你的主人,先行一步吧!”</br> 見到白銀巨蛙,尸脈之靈眼中閃過一絲輕蔑。</br> 緊接著,地龍之軀悍然張口,鋒利的獠牙竟是直接將白銀巨蛙咬住。</br> 恐怖的力量,幾乎在一瞬間,就要將白銀巨蛙的身軀粉碎。</br> 不過白銀巨蛙的本體,畢竟也是銀月神金,想要毀壞,也不是那么容易。</br> 但本體難以攻破,白銀巨蛙的那抹靈智,卻是無法承受尸脈之靈的恐怖力量。</br> 轟!</br> 一道無聲的巨響。</br> 恐怖的尸氣涌入到白銀巨蛙的體內(nèi),僅僅是在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便是將白銀巨蛙的靈智抹除。</br> 轉(zhuǎn)眼間,白銀巨蛙的雙眼便是變得空洞,沒有了絲毫的神采。</br> “不!!!”</br> 感知到和白銀巨蛙的心神斷聯(lián),蛙道人頓時雙目通紅,簡直就要發(fā)瘋了一般。</br> “蛙老道……”</br> 見到蛙道人發(fā)瘋的模樣,飛劍傀儡深深嘆了口氣,眼中也盡是悲痛之色。</br>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飛劍傀儡卻是十分的明白。</br> 蛙道人和白銀巨蛙本是一體,乃是同一塊銀月神金。</br> 只不過機緣巧合之下,誕生了兩縷靈智,這才演變成了蛙道人和白銀巨蛙。</br> 或許是福緣更深的原因,蛙道人的靈智更高,這才在兩者之間,占據(jù)了主位。</br> 漫長歲月以來,在那劍河宗還未覆滅的時候,蛙道人便是已經(jīng)與白銀巨蛙形影不離,一同在枯燥的修行路上,齊頭并進(jìn)。</br> 哪怕劍河宗歷經(jīng)大劫,就此覆滅,蛙道人和白銀巨蛙依舊是僥幸逃過一劫,安然無恙地存活至今。</br> 然而此刻,蛙道人武皇真身被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銀巨蛙的靈智被抹殺,無法做出任何救援。</br> 可想而至,蛙道人內(nèi)心是多么痛苦。</br> “……”</br> 另一邊,牧塵雖然依舊沉默,但心中也是怒火叢生,無顱劍驟然出現(xiàn)在了手中。</br> 如今的這種局面,他也不得不出手了。</br> 哪怕自知自己的實力,遠(yuǎn)不能和尸脈之靈相比。</br> 但牧塵明白,一旦蛙老道和飛劍傀儡潰敗,他也不可能逃出這劍河宗遺跡。</br> 到頭來,恐怕也會葬身在尸脈之靈的手中,甚至有可能會被祭煉成一具亡靈古尸。</br> 所以,無論如何,牧塵都知道,自己在這一刻,不能有絲毫退縮。</br> 然而牧塵的存在,依舊是被尸脈之靈忽略了。</br> 在尸脈之靈看來,牧塵只是一個不知從哪里來的小輩,根本掀不起任何風(fēng)浪。</br> 轉(zhuǎn)眼間,尸脈之靈便是再度操控地龍之軀,跨越長空,一瞬間便是出現(xiàn)在了飛劍傀儡和蛙道人面前。</br> 蛙道人此刻依舊被鑲嵌在山體當(dāng)中,根本無法動彈。</br> 武皇真身被破,對蛙道人造成的傷害,是難以想象的,已經(jīng)是傷及了本源。</br> “蛙老道!看來今日,你我都得葬身在這里!”</br> “只可惜,你我有生之年,都無法再看見我劍河宗當(dāng)年的輝煌了!”</br> 面對來勢洶洶的尸脈之靈,飛劍傀儡苦笑一聲,眼中盡是辛酸之意。</br> 死?</br> 飛劍傀儡自然是毫不畏懼。</br> 實際上,在劍河宗覆滅的數(shù)千年歲月當(dāng)中,它一直被困在悟劍崖當(dāng)中,內(nèi)心早已絕望。</br> 若不是因為洛河留下的這縷執(zhí)念,還未完成自己的目的。</br> 飛劍傀儡恐怕早已在這漫長歲月當(dāng)中,選擇了自隕。</br> 只是飛劍傀儡心中,依舊是有著唯一的遺憾。</br> 那就是劍河宗!</br> 這個已經(jīng)覆滅了數(shù)千年的宗門,昔日的一幕幕,在這數(shù)千年的歲月中,一直都縈繞在飛劍傀儡的腦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