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最后通牒!
紅娘子簡直無言,徐長青這烏鴉嘴……</br>
如果不是一直跟徐長青呆在一起,她這幾天又承擔(dān)了不少情報工作,她甚至要懷疑徐長青是不是早就得到了消息來晃點她。</br>
但瞬息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依照她對徐長青的了解,徐長青肯定是不屑于做這種事的。</br>
這只能說明,多爾袞的路數(shù),被徐長青摸到了。</br>
可紅娘子還是急的不行,急急道:“長青,中原核心雖是凋零,可一旦有失,對我大明的打擊,包括對咱們海城……多爾袞這殺千刀的,其心可誅啊……”</br>
徐長青卻依舊泰然如山的淡定:“紅姐,別慌,慌啥呢。天還沒塌下來。再說了,就算天塌下來,不是還有我在這邊頂著嗎。不用著急,耐心下來,咱們就算再在這邊墨跡上一個月,開封那邊也不會有大問題。”</br>
“……”</br>
紅娘子一陣無言,忽然感覺,她跟徐長青完全是兩種生物……</br>
看紅娘子都快悶死了,徐長青一笑,隨之開始解釋起來。</br>
多爾袞會去圍開封,其實并不難猜。</br>
因為此時天下的大勢,多爾袞要做樣子,沒有比開封更適合的地方了,畢竟,海城在東線,開封在西線,這就是大明此時的兩個橋頭堡。</br>
而徐長青之所以不擔(dān)心開封有失,主要是有兩個原因。</br>
第一,徐長青對黃澍這個機心深沉的野心家很有信心,而且,大明在中原系的軍隊,戰(zhàn)力還是很可以的。</br>
李自成瞎掉的那只眼睛,正是被時任洛陽總兵官陳永福的兒子陳德射中。</br>
如果非要給明末明軍各體系的戰(zhàn)力來個排名,首當(dāng)其沖的肯定是遼軍,關(guān)寧便是最好的代表。</br>
次之便是秦軍。</br>
再次便能輪到中原系了。</br>
主要是從崇禎朝初期后不久,各種戰(zhàn)事便是在中原地區(qū)流傳開來,那種密集程度讓人咋舌,中原系磨也磨出來了。</br>
而且,不論是黃澍他們那些文官,還是陳永福那些武官,包括周王朱恭枵,都是識時務(wù)、明事理、且有能力之人。</br>
野戰(zhàn)不敢說,但是若論守城,他們絕對是除了徐長青之外,此時天下間最大的行家。</br>
而且黃澍已經(jīng)時任河南巡撫,南京這段時間以來又一直對他們有著補充,黃澍恐怕也要借著這個機會,好好表現(xiàn)一把,為未來能入主權(quán)利中樞做好準(zhǔn)備。</br>
第二個大方面,便是徐長青與多爾袞的約定。</br>
當(dāng)然,這種約定其實不值錢,多爾袞想撕,隨手都可以撕掉,但這玩意卻又不是多爾袞想撕就能撕的。</br>
主要是開封的地理位置,著實無險可守。</br>
此時的天氣,黃河一入冬必定冰封!</br>
這座看似是中原地區(qū)最大的城池,其實就是個燙手山藥,多爾袞若是將開封拿下,非但沒有什么好處,反而必定會惹上一身騷腥。</br>
依照多爾袞的精明,又豈會犯這種錯誤?</br>
說來也是可笑。</br>
此時,不論大明還是大清國,亦或是大順國,經(jīng)濟都處在崩潰邊緣,但中原四地,沃野千里,卻是根本沒辦法經(jīng)營。</br>
不得不說,這是個莫大的諷刺。</br>
等徐長青說完,紅娘子不由豁然開朗,恍如眼前看到的世界都不一樣了,她怎能想到,這看似簡單的東西,里面居然包含著如此錯綜復(fù)雜的乾坤……</br>
可紅娘子還有一個彎沒轉(zhuǎn)過來,</br>
忙又急急道:“可是長青,就算開封現(xiàn)在無恙,咱們繼續(xù)耗在這里,也沒什么意義了啊,只會增加糧草消耗。不如咱們趕快收拾一下,準(zhǔn)備撤軍吧?”</br>
“呵呵。”</br>
“紅姐,此言差矣。未必兩軍赤膊上陣才是最慘烈的,更未必是最有效的,別著急,山人自有妙計!”</br>
“……”</br>
……</br>
午時初。</br>
模范軍戰(zhàn)陣忽然中門大開,數(shù)百精銳騎兵迅速掠出,高高飄揚的‘徐’字大旗和海城候的金邊旗幟,迅速便吸引了無數(shù)鑲紅旗哨探的目光。</br>
為首的正是趙增金。</br>
他一身銀色精甲,大紅披風(fēng)高高隨風(fēng)揚起,手持一柄兩米多長的巨大關(guān)爺?shù)叮χ拇蠖亲樱瑯O為傲慢又囂張的徐徐策馬向前。</br>
“駕,駕!”</br>
“YOHO~!”</br>
周圍無數(shù)模范軍夜不收也開始迅速朝著他們這邊匯聚,不斷發(fā)出各種囂張的怪叫。</br>
諸多鑲紅旗哨探的氣勢一下子就被壓制住了,下意識便開始退后。</br>
沒辦法。</br>
此時誰都能看出來,趙增金身份不凡,模范軍有大人物出馬了。</br>
就像是后世普通員工恐懼老板,這個時代自也不例外,而且只會更甚,士兵對將領(lǐng)的恐懼,完全是出自骨子里的,將領(lǐng)可以隨意掌控普通士兵的命運,敵方也不例外,就像是降維打擊。</br>
尤其是趙增金身高體壯,膀大腰圓,渾身的彪悍之氣遮都遮不住,一看便是狠人,此時又有著契約限制,趙增金明顯一看就是能做主的那種人,誰又敢亂來?</br>
不多時,趙增金眾人已經(jīng)逼的諸多鑲紅旗哨探退出了一里地還多。</br>
羅洛歡也得到了消息,親自帶人趕了過來。</br>
看到羅洛歡的貝子旗,趙增金也很滿意自己的威勢,慢斯條理的點了點頭,當(dāng)即便扯著他破鑼般的嗓子大呼道:“鑲紅旗的小兒們給你們爺我聽著,據(jù)我家大帥對你們提出的三個要求,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天,可現(xiàn)在你們都沒有給回復(fù)!這已經(jīng)觸及了我大明的底線!不能饒恕!現(xiàn)在,我代表我家?guī)洜敚o你們下達(dá)最后通牒!今日傍晚之前,你們必須要交出金自點,履行條件!否則,明日一早,我大軍即將出動,爾等小兒,雞犬不留!~”</br>
“雞犬不留,雞犬不留,雞犬不留……”</br>
周圍數(shù)百模范軍夜不收迅速跟著叫囂起來,那種傲慢的肆意,簡直完全沒有把鑲紅旗眾人放在眼里,幾如當(dāng)成了無物。</br>
“這個卑賤的狗尼堪!!!”</br>
羅洛歡一時牙根子都要咬碎了。</br>
他么的這些年受大清國內(nèi)部的氣也就罷了,此時,居然連卑賤的明狗也敢騎到他們頭上拉尿了?</br>
周圍眾鑲紅旗哨探也都是義憤填膺,卻又不敢表露太多,生怕事態(tài)持續(xù)擴大,淪為背鍋俠。</br>
羅洛歡拳頭都快要攥碎,但究竟還是忍住了,真要打起來,事情可就不是好玩的了,多爾袞這邊已經(jīng)有了方略,他們要是再主動挑起戰(zhàn)事,用屁股想也能知道后果。</br>
但面子又不能丟!</br>
片刻之后,羅洛歡扯著嗓子大呼道:“呸!這是哪門子道理?明明是你們明人越界在先,居然還想反咬一口?!回去告訴徐長青那個狗尼堪,想耍這種花招,沒門!若你們執(zhí)意要挑起戰(zhàn)事,我大清國奉陪!”</br>
但說完羅洛歡便有些后悔了,這他么不是把鍋往自己身上攬嗎</br>
?</br>
真要出了事兒,他這小肩膀能承受得起那種后果嗎?</br>
可下一瞬羅洛歡的后悔之意便被拋到了九霄云外,整個人都快要被氣炸了!</br>
趙增金根本理都不理他,調(diào)轉(zhuǎn)過馬頭便走,根本不把他當(dāng)個活物看。</br>
“……”</br>
“@#¥%@#!!!”</br>
直到趙增金已經(jīng)走出大半里地,都快返回模范軍大營了,羅洛歡這才回過神來,氣的連連用滿語大罵。</br>
可此時,模范軍諸多夜不收早已經(jīng)回歸到他們的位置,一個個驕傲爽朗的笑聲在這邊都是能聽到,誰又理他了?</br>
一陣歇斯底里的發(fā)泄之后,羅洛歡的冷汗也滲出來。</br>
他干嘛要多此一舉,過來接這個狗尿不騷的活計啊……</br>
忙急急策馬回營。</br>
這事情,他必須要趕緊跟他的大哥、二哥商量。</br>
……</br>
“什么?”</br>
“徐長青居然給咱們下了最后通牒?”</br>
大帳內(nèi),一只肥美的小羊羔已經(jīng)被烤的差不多了,肥美的油漬不斷滴落到下面的炭火上,發(fā)出‘嗞嗞’聲響,香氣已經(jīng)出來。</br>
可羅洛渾哥仨卻是根本沒有心思理會,一個個眉頭都是皺起來。</br>
“大哥,二哥,這,這可怎么辦?徐長青真要跟咱們硬戰(zhàn),咱們這……”</br>
羅洛歡幾乎快哭了。</br>
他究竟還年輕,在沒有面臨到壓力的時候,覺得此時的狀態(tài)簡直差透了,必須要做出改變。</br>
可真正等出了問題,壓力如山而來,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以前那種平和的狀態(tài),竟然是那么美妙……</br>
羅洛宏與羅洛歡關(guān)系很好,對他也很了解,很快便是明白他的意思,忙對羅洛渾道:“阿哥,事情有不妙啊。若是由著徐長青這么來,咱們兄弟恐怕要被丟出去做替罪羊那……”</br>
羅洛渾眉頭緊皺,又豈能不明白羅洛宏的意思?</br>
不出事勉強還能維持,可真要出了事,杜度必定會把他們哥仨推出去。</br>
這尼堪這段時間身體雖不是太好,可壞心卻一點沒少,他早就惦記哥仨的牛錄多時了。</br>
“老二,老三,你們先別慌,事情還沒到最壞的程度。這樣,咱們馬上把事情報上去,讓旗主來定奪!”</br>
小哥倆愣了片刻,很快也明白了大哥的意思,三人又低低秘語一番,將事情報給了杜度。</br>
“竟有這事兒?”</br>
“徐長青這狗尼堪,居然膽敢這么猖狂?”</br>
鑲紅旗王帳內(nèi),杜度聞言也緊緊皺起了眉頭。</br>
其實羅洛歡出營的時候,他便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他們哥仨商議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知曉了事情的因果,但就算到了此時,他也沒有著急表露。</br>
說實話,對于此次高麗之行,杜度是極為排斥的。</br>
他的身體已經(jīng)很弱,雖是被幾個京師名醫(yī)連番會診過,一直在用各種珍稀秘藥養(yǎng)著,卻是沒有太多起色。</br>
說白了就是虛。</br>
各種縱欲和肆意,早已經(jīng)把他的底子掏干了,幾乎已經(jīng)病入膏肓,不過此時還不是太致命,他還很清醒。</br>
但杜度可以鎮(zhèn)定,旁邊,提前被杜度招過來的金自點卻快要被嚇尿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哭喪般哀求道:“貝勒爺,貝勒爺,小臣可是大清最忠心的奴才啊,您一定要救救小臣,一定要救救小臣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