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nèi)，殷小小抱著個抱枕，神情恍惚。</br> 車簾被掀開。</br> 楚霄越進來，高大的身形在她身上投下陰影。</br> “小小，你怎么樣？”看著眼前清冷憔悴的女子，他眸中浮現(xiàn)心疼。</br> 殷小小直著眼睛，并沒搭理他。</br> “小小。”楚霄越低聲呼喚著，湊過去，想用額頭碰碰她。</br> 殷小小陡然驚醒，一巴掌朝他扇過去。</br> 楚霄越愕然。</br> 反應極快的，握住殷小小的手。</br> 他并沒有生氣，臉上的憐惜之色更重。</br> 低聲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他們是不是欺負了你？”</br> 殷小小眼睫動了動，淚光閃閃。</br> 楚霄越握著她的手，緊緊挨著她在馬車里坐下。</br> “乖，不怕。我在這里呢。他們都對你做了什么？”</br> ……做了什么？</br> 殷小小眸中涌出淚水。</br> 緩緩轉(zhuǎn)過頭去盯著楚霄越。</br> “奸Y婦女，三年以上作刑，適量貲刑。”</br> “囚禁他人，遷刑，遷五百里。”</br> “重婚罪，笞一百，加耐刑（犯人胡子刮掉）、髡刑（犯人頭發(fā)剃掉）。”</br> 楚霄越臉上溫柔的神色凍結(jié)住。</br> “……你在說什么？”</br> 殷小小抬手捂住臉。</br> 淚水吧噠噠從指縫里落下來。</br> 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么。</br> -</br> 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大聲告訴我。</br> 是獨立堅強。</br> 我說的獨立，是精神獨立，不是依附某個男人，成為他的附屬品。</br> 下次再碰到這些觸犯了律法的男人，要對你醬醬釀釀。</br> 你就把大夏法典扔到他臉上砸死他！</br> 這人連律法都隨意踐踏，還能是什么良配？</br> -</br> 殷小小低聲喃喃：“她對我洗腦……”</br> 想忘都忘不掉了！</br> 哭聲漸大。</br> “她整天逼我學習還逼我考試！”</br> 。</br> 墜龍崖邊的密林里。</br> 夜雨蕭瑟。</br> 林中兩人靜默相對。</br> 少年冰冷的指尖從秦嫵臉上滑落，他眸色卻比指尖更冷。</br> “我不是王大錘。”</br> 秦嫵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冷漠地問。</br> “那你怎么稱呼？”</br> 少年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嗜血森然的笑意。</br> “我怎么稱呼你會不知道么？吾乃北燕之主。”</br> 北燕之主？</br> 秦嫵僵住。</br> 北燕，小怪物，慕容……傷？</br> 之前在斷崖上，那些人喝罵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開。</br> 慕容傷，今天你死期到了！</br> 慕容傷，你嗜殺成性，殘忍暴戾，天也要收了你！</br> 她當時一顆心都關(guān)注在容湛身上，別人的話，完全沒進到耳朵里。</br> 秦嫵定定看著他。</br> 原來如此。</br> 之前大夏皇宮里的種種，倒是能說得通了。</br> 孤身一人，潛入大夏，手腕通天，攪得別家朝堂驚濤駭浪，不愧北燕小怪物之名。</br> 秦嫵伸手過去，想扯扯他的臉。</br> “別逗我了，你認真的么？”</br> 還沒碰到他面孔，手指就被對面那人啪的一聲拂落。</br> 打得好疼。</br> 他瞇著眼睛，眸中殺意凜冽：“你找死？”</br> 秦嫵再次確認，“你是認真的？”</br> 那人面無表情看著她。</br> 行，我懂了。</br> 秦嫵轉(zhuǎn)開視線，深吸一口氣。</br> “我認錯人了。”</br> 說完，頭也不回，轉(zhuǎn)身就走。</br> 身后的腳步聲卻又跟了上來。</br> 之前她拉著他走，他站定不動。</br> 現(xiàn)在她不要他了，他卻反而跟來了。</br> 少年冰冷的聲音自雨幕中傳來。</br> “你想就這么一走了之？”</br> 秦嫵……</br> 轉(zhuǎn)過頭去，板著張臉，比他還冷還跩。</br> “那你還想怎樣？”</br> 慕容傷走近兩步，問道：“你身上的寒霜蠱，從哪兒來的？”</br> “？？”秦嫵氣得要笑了。</br> 哥，你挺會失憶啊。</br> 寒霜蠱都還記得，就是尼瑪不記得跟你親親抱抱的小姑娘了。</br> 曰的。</br> 她知道，這是狗血小言嘛，總要有人失憶的。</br> 可為什么不是男主不是女主，而是你這個炮灰？</br> 小怪物又怎樣？還不是早早就把自己玩死了。</br> “關(guān)你屁事？”</br> 秦嫵現(xiàn)在心情糟糕得想手撕蒼穹，自然不想跟他廢話。</br> 反正你也沒死，還活蹦亂跳的。</br> 那就滾回你的北燕，做你的皇帝去吧。</br> 她腳步邁得極快。</br> 頭頂?shù)挠辏絹碓酱螅透榔继鴺蚰翘煲粯樱以谌松砩嫌掷溆痔邸?lt;/br> 秦嫵覺得，自己分明比依萍更可憐。</br> 眼看著山洞就在前面了，她深吸一口氣，擦掉臉上的雨水。</br> 嗯，這一定只是雨水吧。</br> 。</br> 秦嫵走進山洞里，剛想把堵洞口的石塊搬過去。</br> 一只蒼白的，骨節(jié)修長的手，從外面扣進來。</br> 不緊不慢的，把那塊大石頭掀開，直接掀出洞口四五丈遠。</br> 然后他抬腳，閑庭信步似地踏進來。</br> 秦嫵：“……”</br> 這山洞本就不大，少年長手長腳，一進來，立刻就顯得逼仄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