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只小蟲子是你的么？”</br> 很清朗的少年音。</br> 說話的人，有一雙淺色琉璃瞳。</br> 還有一張冷漠的少年臉。</br> 絨絨和喜兒，躺在他掌心，被他用一根手指壓住。</br> 寒冰毒從他手指間漫開。</br> 也不過眨眼間，覆蓋在手背上的霜雪，就像是遇到烈陽，自動消融了。</br> 這人并不畏懼寒冰毒和喜兒。</br> 秦嫵：“……”</br> 也對，石蓮。</br> 好歹是毒門里出來的人物，他那二師伯教出來的，都是怪物。</br> 秦嫵用心音讓兩只崽崽不要掙扎，以免觸怒這個變態(tài)。</br> 她被人捂著口鼻緊緊扣在懷里。</br> 她的崽，也被人捏在掌心，似乎稍一用力，就會變成一坨肉醬。</br> 這人三更半夜跑過來，是要弄死她么？</br> 周翊這個混蛋是怎么回事，說好的重兵把守呢？</br> 突然間，夜空中響起呼喚聲。</br> “枝枝——”</br> “枝枝——”</br> 是周翊的聲音，他居然叫他枝枝。</br> 不知道是從秦七那里得知的，還是殷小小叫的時候被他聽到了。</br> 秦嫵忍不住，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br> 她被人從身后抱在懷里。</br> 這么一動彈，抱著她的人自然就察覺到了。</br> 那人再次俯身，湊到她耳邊。</br> “要喊他過來么？”</br> “你可以把他喊過來的，然后，”他語聲頓了頓，帶著一點涼薄的笑意。</br> “然后，他可能會把你救走。也有可能，會死在你腳下。”</br> “除了他，這院落里的人，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昏睡了。你也可以把他們都吵醒。”</br> “同樣，他們可能會救了你，也可能……會變成一堆尸體。”</br> “想好了么？到底要怎么做。他們是死是活，可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了。”</br> 說著，捂著秦嫵的大手放開。</br> 新鮮的冷冽空氣灌入口鼻。</br> “枝枝——”</br> “枝枝——！！”</br> 周翊的聲音越來近，越來越急迫，帶著控制不住的殺戮氣息。</br> 他們站在竹林陰影里。</br> 秦嫵看到周翊像一陣風似的沖到她住的房間。</br> 很快，他沖出來。</br> “枝枝——”</br> 聲音里似乎帶著血，和壓制不住的瘋癲。</br> 他在院子里四處尋找，還跳上屋脊，遍尋不著。</br> 一路呼喚著，踉踉蹌蹌，幾乎要摔倒。</br> 然后那泣血一般的嘶啞聲音逐漸遠去。</br> …</br> 秦嫵默默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br> 石蓮的聲音自身后傳來。</br> 他雙臂此刻環(huán)繞在她脖頸間。</br> 兩人之間的姿勢，異常親昵。</br> “看起來，這人挺在意你的。要回應他么？”</br> “起碼，他死之前能看到你，應該也安心了。”</br> 溫柔低沉的聲音，吐出來的卻是毒蛇一般的涎液。</br> 秦嫵沒有說話。</br> 石蓮似是有些失望。</br> “你這樣不好。我就沒有殺人的機會了。真的不考慮一下么？”</br> 秦嫵冷冷瞟了他一眼。</br> “走么？”</br> 石蓮低聲笑了笑。</br> “走。”</br> 他將她從懷里放開，轉而抓住她的手，從這處后門里出去。</br> 外面是冷寂的，空蕩蕩的街道。</br> 繞過這條巷子，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正等在巷口。</br> 石蓮放開手，“上去吧。”</br> 秦嫵抓著馬車帷幔，轉頭看著石蓮。</br> “我覺得……你是不是抓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吧。”</br> 石蓮見她這副抵賴樣子，倒是笑了笑。</br> “我認為，并沒有抓錯。”</br> 秦嫵：“這不可能！你再想想，你要的是花神女，花神女啊。她就住在大都護府里！”</br> 求你了，去禍禍她吧。</br> 放過我這個無辜的小可憐吧。</br> 石蓮手指伸過來，撩開貼在她臉上的碎發(fā)。</br>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br> “枝枝這個名字，聽起來奇奇怪怪的。為什么叫枝枝呢？”</br> 秦嫵：“……你不要亂說話。當心我干爹今夜跟你托夢，聊聊人生。”</br> 她瞪起眼睛。</br> “我們不是在說，抓圣女的事情么？”岔什么話題？</br> 石蓮笑了笑。</br> “可是我覺得，比起她，你更加像圣女。”</br> 秦嫵：“不不不！我何德何能，能當圣女？你一定是搞錯了。殷小小可是有花神殿的官方認證！”</br> 石蓮認真聽她說完。</br> “關于這個，我們可以之后再聊。時間不多了，上車。”</br> 說到最后兩個字的時候，臉上毫無表情。</br> 語氣也變得森冷。</br> 秦嫵：“……”</br> 我還能怎么辦？我就是個無辜的小可憐啊。</br> 。</br> 秦嫵坐在馬車里，還沒等她思考清楚當前的局勢，馬車就停了下來。</br> 緊跟著，她就被拉下了車。</br> 抬頭看看，這……天壽寺？</br> 整個人都懵逼了。</br> 轉過頭去看著石蓮。</br> 你認真的？</br> 天壽寺不是梵空寺的，天水分寺么？</br> 之前梵空寺的了空大師，就住在這里。</br> 這也算是闇月教的敵對勢力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