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蓮：“聽說，她是碎月城的六小姐，已經(jīng)被帶回大都護府成親去了。”</br> 殷小小：“什么時候的事情？”</br> 少年垂眸，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br> “就在今晚。”說著，側頭對殷小小露出笑容。</br> “我在玉照臺聽人說的。”</br> 殷小小臉色凝重。</br> 別后重聚以來，秦嫵每天都在忙著城中疫病的事情。</br> 之前幾人坐在一起喝酒，她也曾提到。</br> 在碎月城被人當做六小姐，差點嫁到大都護府來。</br> 說的時候，沒心沒肺，還拍著大腿哈哈大笑。</br> 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br> 幾日前，她心情闊朗，說是已經(jīng)有解藥的思路。</br> 緊跟著，就被請去天壽寺，幫助和尚們制作藥水。</br> 怎么突然會……</br> …</br> 眼見她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關切。</br> 少年靜靜看著她。</br> “你與她，是朋友么？”</br> 他看著年紀要比殷小小小一些，身量卻頗高，長手長腳，像一桿青竹。</br> 就這么垂眸看過來，身上有意無意間，釋放出一些壓迫氣息。</br> 讓殷小小覺得有些不適。</br> 她退后一步。</br> “多謝你告知。我要先回去了。”</br> 石蓮緩聲說道：“你不用著急，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打聽消息了。如果你想要救她，也許我能幫忙。”</br> 殷小小腳步果然就頓住了。</br> 神色遲疑。</br> “你，要如何幫忙？會很麻煩么？”</br> 畢竟像他這樣的身份，也許，會付出很重的代價吧。</br> 少年笑了笑。</br> 并沒有回答她的話。</br> “聽聞姑娘是今年的花神女，恭喜你了。”</br> 殷小小現(xiàn)在根本無心聊這些。</br> 皺了皺眉，沒有搭話。</br> 石蓮一直負在身后的右手伸出來，手心握著一束花。</br> 他把那花遞過去。</br> 問殷小小，“好看么？”</br> 是一束白花，小小花瓣，青色花蕊。</br> 很熟悉，正是之前在花神殿，那些長老們用來測試是否具備花神血脈的白花。</br> 殷小小看著那花，沒有接。</br> “你怎么有這個？”</br> 這不是花神殿的圣物么？</br> 那束她從花神殿帶回來的圣花，被插在一個粗瓷壇子里。</br> 就擺在火鍋店大堂里。</br> 這么幾天過去了，花瓣依然嬌嫩，絲毫沒有凋零的跡象。</br> 那人靠近一步，嘴角笑意加深。</br> 他伸手，拽起殷小小的手。</br> 把白花放進她手心。</br> 殷小小……眼前有些暈眩，身體軟軟的，不能動彈了。</br> 怎么回事，他居然，下毒？</br> 什么時候下的？</br> 意識的最后，夜風揚起暗紅色，繡著金蕊桃花的衣袍。</br> 那少年將即將傾倒的她抱在懷里。</br> 淺淡的瞳孔泛著一層血光。</br> 用癡戀的，炙熱的目光凝視著她。</br> “我總算是找到你了。”</br> 殷小小腦海中，莫名其妙浮現(xiàn)一句話。</br> 你個學渣，平時讓你學習不學習，有你哭的時候。</br> 。</br> 她醒來時，是在一間石室里。</br> 偌大的石床上，寒氣森森。</br> 殷小小剛蘇醒，就感覺到有人在靠近。</br> 她坐起身，看到踱步走來的男人，臉色很難看。</br> 那人穿著暗紅色繡金蕊桃花的衣袍，衣服松松垮垮套在他身上。</br> 石蓮。</br> 臉，還是那張少年模樣的臉。</br> 但氣質(zhì)截然不同。</br> 石殿里沒有蠟燭，火把插在墻上，火光熊熊。</br> 他勾著嘴角笑容。</br> 那片煊赫的光影落在他臉上，平添幾分詭異。</br> 殷小小抱著膝蓋，默不作聲縮進石床的角落里。</br> “別怕。”石蓮說道。“你回到我身邊了。”</br> 語氣雖然溫和，神色卻很冷淡。</br> 之前那種清潤的少年感已經(jīng)不見了。</br> 殷小小面無表情，繼續(xù)抱著膝蓋，垂下眼睫。</br> 整個人像是被人捉住的，蒼白脆弱的蝴蝶。</br> 這只蝴蝶現(xiàn)在心里想的是：</br> 這特么都什么事兒啊！太特么倒霉了。</br> …</br> 石蓮站在床邊，居高臨下俯視著她。</br> “開心一點。你可是被選中的圣女。”</br> 殷小小抬頭。</br>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br> 石蓮勾了勾嘴角。</br> “花神殿的神女，不是么？”</br> 殷小小沉默了片刻，幽幽問他：</br> “你也是找我來祈福的么？”</br> 因為神女貪錢，不做免費祈福，所以被抓到這里來了？</br> 有病啊。</br> 石蓮臉上笑意加深。</br> “不是。花神殿的神女不算什么，你現(xiàn)在，是我闇月教的圣女。”</br> 闇月教，圣女。</br> 殷小小表情越發(fā)木然。什么鬼？</br> 闇月教她知道啊，前段時間肆無忌憚在天水城游街。</br> 小憐興致勃勃跟她說了幾天八卦。</br> 什么當街撒錢啦，美女開路啦，大漢抬轎啦，左護法胸肌長得很不錯啦，等等。</br> 怎么突然間，她一個好端端，花神殿神女，就變成邪教圣女了？</br> 殷小小思量了一下。</br> 也只有一種可能了。</br> “花神殿，是你家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