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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亡命天涯
    再說周福帶人朝東街追尋，邊尋邊向行人打聽，還是沒有消息。此時天se將黑街上行人稀少，不少店鋪已關(guān)門了，他們走了好大一段路才看到一個糧店還沒關(guān)門。周福便走上前比劃著問道：‘掌柜的，你可看到這么高的小男孩跑過去?！乒竦南肓讼氲溃骸匆姷?，一個小孩急沖沖的朝東跑去?！芨Ｂ劼犣s緊帶人朝東急奔而去，又拐了兩條街，他們很快就跑到東城門也沒見著靈兒，見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其中一家丁道：‘你們說馬子會不會已經(jīng)出城了。’周福道：‘這也有可能的，我去問問守城門的。’他們走到門房跟前，見守門的都在吃飯。周福走上前問道：‘請問諸位兄弟，剛才可有看到一個十來歲的小孩跑出城去?！袀€中年人道：‘看到的，都出城好一會了，老兄問這干嗎?！芨５溃骸覀兪欠吨募胰耍切『⑹欠吨业臅?，他打傷了范知府的公子就逃跑了，我們正在追拿，請你們現(xiàn)在就開城門讓我們出城去追拿?！亻T的聽說是范知府的家人在追拿逃跑的書童，便應(yīng)聲道：‘好的，我們這就給你們開門?！f完幾個守門的就去把城門開了一些能夠讓人過去就行了。
    周福見城門開了，對一個年輕的家丁道：‘王五你回去稟告老爺，就說馬子已經(jīng)出城了，我們出城繼續(xù)追拿馬子去了?！芨Ｕf完帶著兩人出了城門，王五自回府稟告去了。守門的看知府的家丁都走了，又把城門關(guān)上。其中一人道：‘聽說范知府家的兩個公子挺萬惡的，有幾個書童都被他哥倆整的半死不活，有的胳膊腿都被搞斷，怎么這回遇著個厲害腳se，比他哥倆更狠?！硪蝗说溃骸@就是報應(yīng)，人家不常說嗎，善惡到時終有報，沒報是時候未到?！瘞兹苏f完就進(jìn)屋去了。
    王五回到府上見著范知府稟告道：‘老爺，守城門的說馬子已經(jīng)出了東城門，周福他們出城去追了?！吨溃骸热获R子出了城，你去叫在城里找的人都回府吧?！跷宕饝?yīng)一聲就去街上通知那些找尋馬子的家丁回府。
    再說周福他們出了城門，他們順著大路東張西望的朝前追去，一口氣追下十來里，結(jié)果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靈兒。另一家丁道：‘周兄，我們追了這么遠(yuǎn)也不見馬子，是不是他沒有跑遠(yuǎn)，而是躲藏在哪里，也或許從別的小路跑了，我們還是回去稟告老爺，聽老爺怎么吩咐?！芨５溃骸阏f的也有道理，反正我們已追了這么遠(yuǎn)，我們已盡責(zé)盡力了，再說兩位公子也沒什么大問題，那我們就回去吧?！f完他們轉(zhuǎn)身往回走了。
    周福他們喊開城門回到府中，其他找尋的人早已回到府中正忙著吃飯，周福他們來到客廳，范知府一家正在吃飯，范知府見周福他們沒有把馬子帶回來，很生氣道：‘怎么樣，抓住那下子沒有?！芨５椭^道：‘回老爺，我們追了十來里路，但我們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馬子，我覺的馬子有可能躲藏起來?！吨荒蜔┑牡溃骸阌X的他能躲哪里去，還不趕快去找，我養(yǎng)了你們這么多人連一個小乞丐都抓不住，簡直都是飯桶廢物。’周福吞吞吐吐道：‘老爺，小的也不知道他藏哪去了?！吨伎家幌碌溃骸闳ネㄖ豕芗?，叫他派人在東南北三條管道上騎馬追尋，東南北城外附近村莊田野派人徒步找尋，家里人不夠就把府衙捕快叫來一起搜尋，一定要把這個該死的馬子抓回來?！芨?yīng)聲退了出去。
    再說靈兒見兩公子都昏了過去，心想不管是死是活范通章都不會輕饒知己，還是逃走為妙。他出了書院，又穿過兩道院來到后門，還好一路上沒有遇著人，他慌忙打開后門走了出去，然后關(guān)上門把扣子扣好，順街朝東跑去。此時天se將晚，街上行人也稀少，有的店鋪正準(zhǔn)備關(guān)門。一個小孩在街上跑也不怎么引人注意，都認(rèn)為天要黑了小孩急著趕回家才跑的這么急。靈兒拐了兩條街來到大街上已離東城門不遠(yuǎn)，見守門的正在關(guān)城門，他更是加快腳步急奔過去，跑到近前城門只剩二尺寬沒關(guān)，他氣喘噓噓的就要出城。有個守門的道：‘小孩，天都黑了你怎么還要出城?！`兒喘著粗氣道：‘我家離城不遠(yuǎn)，我在城里幫工，聽說娘病了才急著趕回去看望，明天一早還要趕來上工?！亻T的道：‘真是個孝子，那你趕緊出城吧，好早點回家?！`兒趕快出了城門，剛走不遠(yuǎn)城門就關(guān)上了。靈兒心中暗道：‘真是好險，跑的慢一慢就出不了城了，要想逃脫就更不容易，那恐怕就是兇多吉少?，F(xiàn)在不能朝東路走，范知府要是派人追來一打聽就知道我的去向，那就不妙了，我看還是改道向南走最好?！氲酱吮憧吹揭粭l毛毛小道朝南延伸，他不在多想就順著小道朝南奔去。靈兒是一會緊跑一會慢跑，不知不覺便跑到城南的官道上，此時天雖是黑下來，月光卻很明亮，他心里一點也不害怕，因為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離這青州城越遠(yuǎn)越好。靈兒在這官道上急步走著也不知有多久，正走著忽然想道：‘在這大路上走也不保險，如果他們朝東追不到我，保不準(zhǔn)他們東南西北都派人追。’他正想著，忽聽后邊有馬蹄聲，他趕忙鉆到路邊樹下草叢中一動不動，大氣都不敢喘。
    過了一會，有兩個家丁騎著馬慢跑過來。其中一個道：‘張三哥，你說馬子這小子能跑哪去，有人看到他出了東城門，可我們追了十來里也沒看著人影?！瘡埲湫Φ溃骸粋€小孩朝哪一躲都叫你找不倒，也許他還沒出城，也許就在城外不遠(yuǎn)的草叢里趴著來，月亮雖亮卻不及白天，怎么找，傻子才會在大路上晃悠，我們再朝前趕幾里路就回去交差睡覺?！瘍扇苏f著就朝南追去。等兩人走后，靈兒也沒敢到大路上去，就順著路邊樹林草叢中朝前走。雖說已進(jìn)冬月不怕蛇蟲什么的，但草深很不好走，而且走的慢動靜大。靈兒走了一會便停了下來，蹲在草叢中暗忖道：‘草叢這么難走還不如坐下休歇一會，等張三他們回城以后再到路上走?！氲竭@便找一個隱秘的地方坐下安靜的等待，順便練了一會內(nèi)功。
    張三他們又向南追了十幾里也沒見靈兒的影子，他倆站了一會就掉轉(zhuǎn)馬頭向回走，那人道：‘張三哥，我們還是走慢點，現(xiàn)在回去也不得回府，有可能還要挨罵?！瘡埲溃骸阏f的有道理，我們就慢些走回去，回去就說我們追了五十里也不見馬子的影子。’說著就悠閑的坐在馬背上慢步向青州城走去。
    靈兒正靜靜的坐那練功，忽然隱約聽到輕微的馬蹄聲，心想可能是張三他們回來了。于是就更加拼住呼吸傾聽，果然是張三他們騎著馬慢步向回走，邊走邊閑聊家長理短。靈兒等張三他們過去一直到聽不到馬蹄聲了，這才起身走到大路上向南走去，走累了就歇一會再走，只想越走遠(yuǎn)越好，只有這樣才能更安全。
    張三他們走到離城三四里的地方又加入搜尋的人群，一直尋找到大半夜才收兵回府。第二天，范知府又派人尋找一天還是沒有結(jié)果，此事才算了結(jié)。
    再說靈兒順著官道走走歇歇不停的向南走去，不知走了多少路，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只覺得又累又餓又渴，頭也有點昏沉沉的，正好看到路邊有個村莊，他晃晃悠悠朝莊上走去。他走到一個背風(fēng)的草堆頭前，朝草堆頭一靠就歪了下去，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一個年輕的婦女到草堆頭前扯草燒鍋，她忽見一個小孩睡在草堆前，灰頭土臉穿著破棉衣褲，主要那個膝蓋的地方破損最很，棉花都要露出來了?？葱『⑺谀抢镆粍硬粍?，也不知是死是活，她也沒敢上前去看就趕忙跑回屋里喊道：‘孩子他爹，你快起來看看，我們家草堆頭睡著個孩子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也沒敢看?！粋€年輕男子急忙穿好衣服和娘子一起來到草堆頭前，年輕男子到靈兒跟前蹲下伸手一探鼻息，對娘子道：‘這孩子沒有死只是睡著了，外邊太冷要不要叫醒他?！镒拥溃骸€是叫醒他讓他到屋里睡吧，你看他這樣子好象是困急了?！?br/>     這年輕男子叫牛要發(fā)，他娘子叫尤福娘，牛要發(fā)聽娘子這么說便用手推一推靈兒道：‘喂，孩子你醒一醒?！Ｒl(fā)剛一推話音未落，就見靈兒忽然就爬站起來，睜大雙眼望著面前兩人有些驚恐的道：‘你們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蚱迋z都笑了，牛要發(fā)道：‘你問我們是什么人，我還要問你是什么人，為什么睡在我家草堆頭想干什么?！?br/>     靈兒鎮(zhèn)定一下情緒，心想：‘這里離青州應(yīng)該很遠(yuǎn)了，該不會是范知府的家人吧?！氲酱吮愦鸬溃骸易蛱熠s路錯過了宿頭，就只好在這草堆頭將就一夜，沒想倒打攪了大叔大娘，真是對不起。’尤福娘道：‘你說趕路是要到哪里去，為什么不找個人家住一晚，不管怎么說屋里總比外頭暖和?！`兒道：‘不想太麻煩人家，我是要到青州城去，不知還有多遠(yuǎn)路途?！Ｒl(fā)道：‘可能要在百里開外?！驮谶@時，靈兒的肚子嘰哩咕嚕響了幾聲，只見他干裂的嘴唇抿了兩下咽下一口唾液。尤福娘看著笑道：‘孩子，你一定是昨天晚上沒有吃飯，現(xiàn)在餓的慌吧?！`兒想道：‘現(xiàn)在離青州這么遠(yuǎn)，一時半會該不會有人追來，還是要給肚子吃飽再說?！谑潜泓c頭道：‘是的，連水都沒喝上?！雀Ｄ锏溃骸勤s緊到屋里暖和暖和，我來扯草馬上就做飯，你也跟著吃點，他爹，你快把孩子領(lǐng)倒屋里去，叫柱子和小草都起來吧。’說完就自去扯草，靈兒跟隨牛要發(fā)朝屋里這去。
    靈兒和牛要發(fā)來到堂屋里坐著等飯吃，牛要發(fā)到里屋道：‘柱子，小草都快起來吧，一會就要吃飯了?！雍托〔荻即饝?yīng)馬上就起來，牛要發(fā)回來坐在靈兒對面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要到青州這么遠(yuǎn)的路，怎么叫你一個小孩子家趕路?！`兒道：‘我叫靈兒，父母都去世了，家里沒什么親人，父親臨終前叫我去投奔在青州的一個表叔家?！Ｒl(fā)嘆口氣道：‘嗨，原來如此，好可憐的孩子。’
    牛要發(fā)又問靈兒的詳細(xì)情況，靈兒還是不敢說真話，為了安全只好胡編亂造說了一通。柱子和小草早以穿好衣服起來了，尤福娘也把早飯做好，燒的是玉米稀飯，貼的是玉米餅子，炒的是咸菜。牛要發(fā)一家四口再加上靈兒圍坐在一個小桌邊吃了起來。靈兒吃了一大塊餅喝了兩碗稀飯。小草笑道：‘娘，你看這個哥哥好能吃哦?！雀Ｄ镄Φ溃骸思易蛲矶紱]吃飯能不多吃嗎?！`兒吃飽喝足了，開口道：‘多謝大叔大娘施飯之恩，今后定當(dāng)相報，敢問大叔貴姓大名。’牛要發(fā)道：‘報恩就不必了，要是以后找不著親戚無處安身，你就再回到大叔這兒，只要有大叔吃的就有你靈兒吃的，到時你就來找牛要發(fā)就行了。’靈兒道：‘牛大叔，這兒叫什么村莊。’牛要發(fā)道：‘我們村東有個牛頭山，我們這個村莊正好在牛頭山的頭前面，所以就叫牛頭村?！`兒道：‘多謝大叔好意，假如真的沒處去我一定回來，我就此告辭?！雀Ｄ锏溃骸`兒你別忙走，我再做幾塊餅給你帶著路上吃。’說著便朝廚房去了。靈兒道：‘那怎么好意思?！Ｒl(fā)道：‘靈兒你就別客氣了，讓你大娘去做吧?！?br/>     尤福娘做好了幾塊玉米餅?zāi)眠^來，她用塊布包好交給靈兒，囑咐道：‘孩子，走路要小心點，天黑了就找個人家住一宿，別把身體凍壞了?！Ｒl(fā)夫妻倆囑咐著把靈兒送出門外，靈兒是千恩萬謝的辭別上路了。
    靈兒離開牛頭村上了大路繼續(xù)向南走，走了一段路見前面出現(xiàn)一個叉路，這個叉路是朝西南方向去的，靈兒站在叉路口思量一會，最后決定朝西南叉路走去。這條路卻是不太好走，越來越多起伏的山嶺，人煙也漸稀少，走到中午也沒見到村莊，靈兒只好吃點干餅喝些溪水。一直走到下午三點多才看到一個村莊，靈兒想道：‘這里村莊稀少，估計不會有人馬上追來，就不用那么急著趕路，如果錯過這個村可能要在外面露宿，還是到村上找點水喝順便也好好休歇一下。’靈兒想著便朝村上走去。
    靈兒來到村上，他找一個平常人家討了碗茶喝，又央求那家人讓他在此借宿一晚，那家人很不情愿的答應(yīng)了，叫他到放柴草的破草屋里歇宿。靈兒也顧不了人家情不情愿，能答應(yīng)就好，好歹也能避點寒風(fēng)。晚上就在那家喝了兩碗稀飯，到柴房吃點干餅就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又喝了人家兩碗稀飯，喝完稀飯就和人家告辭上路了。
    靈兒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走著，曉行夜宿一路乞討，記不清翻過多少山嶺趟過多少溪河，只記得已過了三個縣城，他每到一個縣城都要到官府喜歡貼告示的地方看一下，看是否有捉拿他的海捕文告，結(jié)果都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他也就放心多了。他想范家兄弟可能都沒有死，此事可能不再追究了。
    這一天靈兒走在兩個大山之間峽谷里，峽谷里是一條滾滾的江水，江岸上是一條官道，走到傍晚時分拐過一個山口，忽然現(xiàn)出一座城池，這座城池坐落在山腳下一片平坦開闊地上。靈兒看天se將晚急忙加快腳步直奔城門，緊趕著到了城門口，看守城門的正在關(guān)城門，靈兒跑著喊道：‘慢著，我要進(jìn)城?！苤爸殖情T樓一看，只見上面有三個字《萬山縣》。他剛到門前，城門就只能容一個人的空隙，他趕忙擠了進(jìn)去，進(jìn)到門里已是氣喘噓噓，他趕忙蹲下喘吸了一會才朝城里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