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尷尬
    他漂亮如黑寶石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周是，似乎受傷了，形狀優(yōu)美的薄唇緊緊抿著，轉(zhuǎn)頭看著另一邊的大操場，不說話。
    衛(wèi)卿帶周是去王府井附近的飯店吃飯，周是嘟囔說在那種地方吃飯?zhí)哿耍静皇鞘缗慰嘌b模作樣呢。衛(wèi)卿笑說：“穿得這么漂亮，不去可惜了。”周是看見窗外一閃而過的酒吧，熱血沸騰，嚷嚷說：“衛(wèi)卿，我不想去吃飯，我們?nèi)ゾ瓢珊染铺韬貌缓茫拷裉?***節(jié)，我們跳一整夜的舞。去吧去吧！我想去酒吧，人家很久沒去了--”拉著他的袖子不依不饒。
    衛(wèi)卿哪抵抗得了她這種攻勢，但是還故意板著臉說：“去也行，不過我們先得約法三章。一，不許亂搭訕；二，不許跟其他男人跳舞；三，不許喝醉。”周是見他同意，連聲說好，摟著他脖子到處亂親，歡呼，“衛(wèi)卿，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衛(wèi)卿不由得笑，拍了拍她，寵溺地說：“我讓你調(diào)皮搗蛋！我還在開車呢。你再鬧下去，咱們可就要成一對亡命鴛鴦了。”周是搖頭，笑嘻嘻地說：“我不怕，有你在身邊，就算做了鬼，我也不怕。”
    一進(jìn)酒吧，周是渾身來勁。她被禁足酒吧長達(dá)一年之久，久別重來，差點沒興奮得手舞足蹈。大概因為節(jié)日的緣故，酒吧的生意特別紅火，舞池人滿為患，幾乎無立足之地。周是玩興大起，將外套一脫，里面一件紅色的露腰小t恤，低腰牛仔褲直到髖部，腰線窈窕多姿，引人遐想。
    衛(wèi)卿按住急不可耐的她，“先吃點東西，等會兒再玩。可別忘了咱們約法三章啊。你要是不聽話，我們立刻打道回府。”周是嘀咕，“衛(wèi)卿，這不公平，為什么你可以來酒吧，我卻不可以？”衛(wèi)卿說：“世界上的事本來就不公平，這可是你說的。”想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振振有詞。
    周是聰明地不在這個當(dāng)口跟他抬杠，她豪飲幾大杯后，眼圈有些紅了，于是將袖子一捋，斜睨著衛(wèi)卿，風(fēng)情萬種地說：“帥哥，請你跳個舞如何？”還把手趴在他肩上，溫?zé)嵯闾鸬暮粑谒蟾鶃砘赜我疲种笍椾撉僖粯釉谒i骨附近不斷跳動。衛(wèi)卿心不由得一動，骨頭一酥，笑罵，“哪里學(xué)來的？”
    周是更過分，伸出舌頭舔了舔他耳垂，嬌媚地說：“怎么，帥哥，看我長得不夠漂亮，不肯給這個面子？”衛(wèi)卿狠狠按住作亂的她，“小東西，你再給我亂來，我動真格的了！”酒吧真是個讓人****放縱的地方，你看周是，一到這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所以他不肯讓她來。
    衛(wèi)卿故意問：“小姐，陪你跳舞有什么好處？”周是翻了翻白眼，真不愧是商人，這個時候還要計較好處，于是點了點他額頭，嗔道：“死人，少不了你好處的！”聽得衛(wèi)卿骨頭都酥了，拉著她的手吻了吻，低頭說：“遵命，我的女王。”擁著她滑入舞池。兩個人貼在一起，不論是勁歌熱舞，還是抒情的慢舞，場場不落。衛(wèi)卿搭在周是腰上的手，手心全是汗。大家跟著音樂****迭起，氣氛有些瘋狂。
    周是放開他的手，挑眉笑，“你看著！”隨著音樂用力擺動身體，做著各種高難度動作，手臂到處游走，柔若無骨，髖部頂著緊身牛仔褲，不停轉(zhuǎn)動，身手靈巧，舞步輕盈，完全沉浸在極度的興奮中。附近一圈人全都被她的熱辣吸引，停下來圍著她觀看，不斷鼓掌吶喊，還不時伴隨有不懷好意的口哨聲。衛(wèi)卿不等音樂完全停下來，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將她拉下來，不滿地說：“真不應(yīng)該帶你來這種地方。”
    周是跳得大汗淋漓，連聲叫熱，擦著汗大笑說：“真痛快！”抓起桌上的酒當(dāng)水一樣咕咚咕咚喝下去。衛(wèi)卿還來不及阻止，她已經(jīng)喝完大半瓶了。衛(wèi)卿敲著她頭說：“這可不是果汁，這酒后勁很強(qiáng)的。”周是樂呵呵地說：“反正跟果汁一樣好喝。”她滿臉緋紅，拉著衛(wèi)卿還要去跳舞。
    衛(wèi)卿摟住腳步虛浮、眼神迷離的她，哄道：“周是，乖--你喝醉了，咱們回家啊--”周是已經(jīng)東倒西歪了，扯著他的衣服含糊地說：“衛(wèi)卿，你答應(yīng)跟我跳一整夜的舞的--”衛(wèi)卿半摟半抱地拖著她出來，放她在車上。她倒好，一喝醉，乖乖地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瞇著眼就這樣睡著了。
    衛(wèi)卿替她系好安全帶，拿過長外套蓋在她身上，這才發(fā)動車子。車子一路開到衛(wèi)卿的住處，周是一直沉睡不醒。停好車后，衛(wèi)卿拍著她臉頰柔聲說：“寶貝，醒醒，到家了。”周是不耐煩地翻個身繼續(xù)睡。他苦笑，喝得這么醉，真是玩瘋了。下了車，只好抱她上樓。
    一回到臥室，熱的不行，替周是脫掉外套，往下扯的時候連帶里面的衣服也翻了起來，玲瓏嬌美的身體曲線畢露，強(qiáng)壓了一晚上的****忍無可忍。渾身仿佛在冒火，他倒了杯水，搖著她說：“西西，醒醒，別睡了--”聲音暗啞，一心想喚醒沉睡中的美人。
    周是在他的騷動中輾轉(zhuǎn)醒來，一開始還有些迷糊，理智渙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待發(fā)覺自己身無****，渾身酸痛--跳舞跳的，嚇的什么都醒了，直覺是被人強(qiáng)暴了，又驚又怒，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衛(wèi)卿也是衣衫凌亂，見她醒了，大汗淋漓地說：“西西，你總算醒了--”
    周是看著他，怒不可遏，控訴他，“衛(wèi)卿，你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趁她喝醉強(qiáng)暴她！她聲嘶力竭，連哭都哭不出來了。衛(wèi)卿已經(jīng)忍到極限了，猴急地按住她，哄道：“乖--，別害怕，別亂動，會傷到你的。”周是已經(jīng)極度憤怒，拼命掙扎，連聲罵，“衛(wèi)卿，你太過分了，你太過分了！”她顫抖著身體，只說得出這句話。
    衛(wèi)卿有些奇怪她如此激烈的言行，安慰她說：“西西，反正我們也要結(jié)婚了，放輕松，不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遲早都要在一起的是不是？”他做了這么惡劣的事，還敢說得如此云淡風(fēng)清、若無其事！周是氣得什么都忘了，只知道亂吼，“誰要和你結(jié)婚！我永遠(yuǎn)都不要嫁給你！”
    衛(wèi)卿滿腔的熱情頓時冷卻，“周是，收回你剛才說的話！”周是蜷縮著身體躲在墻邊，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委屈之至。衛(wèi)卿****漸熄，這才發(fā)覺她的不對勁。她顫抖得像寒風(fēng)中的落葉，手抱住自己的膝蓋窩在床的另一頭，哭得滿臉是淚，硬咬著唇不肯出聲。明明就幾步的距離，卻好像離他有十萬八千里遠(yuǎn)。
    他試著靠近，周是警惕地盯著他，連連后退，看他的眼神完全變了。他不由得柔聲問：“周是，你怎么了？”周是掩唇痛呼出聲，“你強(qiáng)暴我！你強(qiáng)暴我！嗚嗚--”她從來沒有這樣失望心痛過。
    衛(wèi)卿無語，睜眼望天，哼道：“就算是強(qiáng)暴，那也是強(qiáng)暴未遂！”周是猶自不信，“你還騙我，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記得！”衛(wèi)卿咬牙切齒地說：“我們真做過了，你會一點感覺都沒有？至少會痛吧？”周是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動了動身體，下腹好像是沒什么感覺，除了四肢無力，頭有點暈暈的，于是怯怯地問：“真的沒有？”她又沒經(jīng)驗，哪知道有沒有啊！一醒來，見他趴在什么都沒穿的自己身上，早就嚇蒙了，自然是以為什么事都完了。
    衛(wèi)卿冷哼，“你以為呢！”他無奈地嘆著氣說，“周是，你就這么抵抗做這件事？還是說，其實你反感的是我？”周是拉著被單蓋住自己，既羞憤又尷尬。出了這種烏龍，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再說衛(wèi)卿也不應(yīng)該趁她喝醉占她便宜。她仍然縮在角落里，擦了擦未干的眼淚，說：“沒有，不過我不喜歡被人強(qiáng)暴。”衛(wèi)卿氣憤地問：“兩情相悅叫強(qiáng)暴？”真想知道她所謂的強(qiáng)暴的定義。
    兩個人的溝通在這種地方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來，理解事情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周是低聲說：“如果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衛(wèi)卿不想和她再繼續(xù)爭論這個問題，說：“過來。”想帶她去洗澡。周是謹(jǐn)慎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衛(wèi)卿見了，大叫，“小心--”
    話還含在口中，周是不小心往后一仰，砰一聲就摔在地上。衛(wèi)卿忙跑過來，她皺了皺眉，翻個身爬起來，快速用被單包住自己，說：“沒事，有地毯，沒摔疼。”往上坐起來時，砰一下又撞到床頭柜，這次痛得大叫一聲，額頭擦破了皮，又紅又腫，她的眼淚忽閃忽閃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看來沒摔疼，倒是撞狠了。
    衛(wèi)卿經(jīng)她這么一鬧，真是又氣又笑，沒好氣地說：“活該！誰叫你那么不小心，又不是三歲小孩，不是摔倒就是撞倒！還不快過來，想感染是不是？”他忙拿來瓶碘酒。周是搖頭，“我不要碘酒，有味道，還有顏色，難看死了！”衛(wèi)卿恨不得打她兩下，“要漂亮怎么不注意點？你再嫌?xùn)|嫌西，我將你從窗子外扔下去！”周是只好任由他虐待她的額頭。
    擦好藥，周是對著鏡子嘆氣，“這么難看，明天怎么見人！”她那光潔的額頭上貼了塊創(chuàng)可貼，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衛(wèi)卿搶過鏡子扔在地上，說：“給我乖乖****睡覺。”周是還要撿起來，他惡狠狠地說：“你再不聽話，我一口吃了你！”反正今天是****節(jié)，情有可原。
    周是見他那個樣子，不像是假的，點頭如搗蒜，連忙跳****，乖乖地說：“好，好，我這就睡覺。”衛(wèi)卿見她嚇得可憐兮兮，哪還有氣，暗中好笑，說：“關(guān)燈睡覺。”周是伸出手把床頭燈關(guān)了，黑暗中小聲問：“你不睡？”衛(wèi)卿沒好氣地說：“我沖冷水澡去！”
    周是一個人躺在黑暗中，翻來覆去睡不著。嘆氣想，也真是難為他了，每次都這么忍著。可是她真的不想這么早就結(jié)婚。身邊的同學(xué)高唱婚姻是愛情的墳?zāi)梗m不以為然，可是對于婚姻，確實有些排斥。
    第二天回校，因為臉上的傷有損形象，于是沒有去上課，其實她們研究生也沒什么課。周是窩在宿舍，一整天都沒出門，連飯都是陸丹帶上來吃。衛(wèi)卿打了通電話問她額頭還疼嗎，她蠻不講理地說：“如果不是你，我哪會撞到頭！害得我現(xiàn)在都不敢出門，人家還以為我干了什么壞事呢！”衛(wèi)卿好氣又好笑地掛了電話，笑說改天給她補(bǔ)補(bǔ)身子，免得撞壞了頭，一臉傻相。
    傍晚時分，周是正懶洋洋地趴在床上翻一大堆花花綠綠的雜志，意外接到陌生的電話，問是誰，只聽得對方清了清嗓子，好一會兒才說：“是我，寧非。”周是頗意外，問有事嗎。他沉默半天，扔下一句“我在宿舍樓下等你”，就掛了。周是聽得一愣，忙從窗口伸出頭去，果然見他背著個大書包站在樓下。周是邊穿衣服邊想，這小孩說話，還真是言簡意賅啊。是不是現(xiàn)在都流行這個？
    以為他說幾句話就走，周是光著腳穿著毛茸茸的拖鞋就下去了，身上披了件掐腰長風(fēng)衣，里面還穿著hellokitty的睡衣，怕他久等，匆匆跑下去。寧非見她下樓，眼睛都不抬，說了聲“走吧”，便向前走去。周是忙叫住他，“去哪兒？”自己這個樣子能去哪。寧非回頭，皺眉盯著她的額頭，沉聲問：“怎么回事？”
    周是想起昨晚光著身子跌在地上，不由得有些尷尬，訕訕地說沒事，不小心撞到了。寧非忽然抓起她的手，捋起她的袖口，沒見有傷痕，這才舒了口氣，問：“真的是撞到的？”仍然不相信。
    周是十分吃驚地抽回手，冷氣使得裸露的肌膚立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怔了下，幾乎口吃地說：“當(dāng)然--是撞到的。你干什么！”她有些生氣，轉(zhuǎn)身想離開。寧非清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媽臉上也受過傷，騙我說是自己摔倒的，后來才知道，其實不是。”周是頓住了，怪不得剛才他反應(yīng)那么大。她沒有問他母親怎么受傷，總之不會是好的事。這么一個優(yōu)秀漂亮的男孩子，那么年輕，家庭生活卻是如此不幸，她不由得十分同情。
    寧非又問：“昨天你一直跟你男朋友在一起？”周是很不好意思，說：“你問這個干嗎？”寧非忽然說了句，“他力氣看起來很大。”周是慢了半拍才有點反應(yīng)過來，遲疑地問：“你什么意思？”把話說明白豈不是更好？他干脆地說：“他如果推你，離開他好了，我就不明白，有什么好丟臉的？為什么要這樣卑微隱忍？”
    周是明白過來，大吼，“他敢！”原來他以為衛(wèi)卿虐待她，看來他對衛(wèi)卿印象很不好。寧非對她的話沒作表示，只說：“他不是好人。”周是沒好氣地說：“他是不是好人，我心中有數(shù)。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為了緩和氣氛，她問寧非，“考完試了，考得怎么樣？”
    他只淡淡地說還行。周是覺得有點冷了，于是問：“你找我有事嗎？沒事我要回去了。”他掏出兩張電影票，說：“上次你請我吃飯，我還沒有回請你。”周是忙說：“不用了，不用了，你找別的小朋友一起去吧，我今天就不去了。”他倔強(qiáng)地站在那里，手一直沒縮回來。
    周是無奈，只得接在手里看了眼，是新上市的大片，媒體早都炒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周是看了看自己說：“我這個樣子怎么去？還是改天吧。”他卻無所謂地說：“我覺得挺好。只是去看電影，又不是去走秀。”拉著她就走，生怕她跑掉一樣。
    周是驚覺他的力氣如此之大，一時竟沒甩開，生氣地說：“寧非，今天我不想去。”寧非停下腳步，忽然說：“你不是讓我好好考試嗎？我考完了。”周是想了想，說：“那你找你同學(xué)去慶祝好不好？我很冷，不想出門。”
    他漂亮如黑寶石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周是，似乎受傷了，形狀優(yōu)美的薄唇緊緊抿著，轉(zhuǎn)頭看著另一邊的大操場，不說話。周是忽然良心不安，怎么覺得自己像在欺負(fù)純情美少年一樣呢！她對寧非這樣不尋常的舉動不是沒有戒心的，所以盡可能保持距離。她可是羅敷有夫。
    寧非低聲說：“今天本來是我生日的--”周是有些驚訝，問：“你父母沒有給你舉行生日派對？”他說：“我媽媽早不管我了，我爸爸--我已經(jīng)有半個月沒見到他了。”周是投降，話都說到這了，再不去也太不像樣了，只好問：“那過生日，你想干什么？就看電影？”
    他點頭，“不想干什么，看電影打發(fā)時間。”周是聽他小小年紀(jì)話說得這么凄涼，她知道一個人孤苦伶仃地過生日實在不好受，于是嘆了口氣，說：“走吧。”她也顧不得蓬頭垢面了，反正電影院就在學(xué)校附近，看完馬上回來。到了電影院，寧非見她拱肩縮背窩在座位上瑟瑟發(fā)抖，就脫下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面的校服。
    周是忙說：“不用不用，我不是很冷。”寧非注意到她一坐下，露出一大截光溜溜的腳踝，堅持蓋在她腿上。周是感動之余，更多的是尷尬，訕訕地問他冷不。他也不回答，見別人手上都拿著吃的，于是問：“你要不要吃東西？我去買。”周是忙說自己不愛吃零食，他不再說什么，坐得筆直，手端端正正放在膝蓋上，安安靜靜看電影。
    這個電影是故意做成的黑白畫面，細(xì)膩復(fù)雜的愛恨情仇，加上主角精彩的演技，舉手投足，回眸斜睨，無不韻味十足，周是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手機(jī)響起，她才貓腰捂住聽筒，小聲喊：“衛(wèi)卿！”
    衛(wèi)卿說：“又在睡覺？”周是說：“不是，在看電影，不是宿舍，電影院呢。”衛(wèi)卿挑眉，“你一個人？”周是搖頭，“不是，和一個--朋友一起來的，他過生日--”這話說得有點心虛。衛(wèi)卿有些失望，“是嗎？我以為你在宿舍呢，都到你學(xué)校門口了。”周是忙說：“就快看完了，你等會兒，我馬上回去。”
    抬頭見寧非盯著熒幕，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他臉上交錯，看不清楚表情。周是心想，難得一次生日，還是陪他看完吧，于是耐著性子等到電影結(jié)束。不等她說話，寧非轉(zhuǎn)頭看她，說：“我送你回去吧。”周是將衣服還給他。
    兩個人來到外面，周是看見街對面的蛋糕店，摸了摸口袋，問：“有錢嗎？先借我點。”寧非摸出錢包，厚厚一沓火紅的鈔票，周是睜大眼，真是人不可貌相，隨便一人，都比她有錢。他問：“要多少？”周是忙說一百就夠了，她出門沒帶錢包。
    周是對著櫥窗選了款自己喜歡的蛋糕，然后遞給他，“過生日一定要吃生日蛋糕才行。喏，送給你，錢先借著，改日還你。我先走了，你回家吧。”擺擺手，就這么走了，留下有些吃驚的寧非。
    老遠(yuǎn)看到衛(wèi)卿的車子，周是連忙跳上去，一把抱住他，哆嗦著說：“冷死我了！”衛(wèi)卿將暖氣開大，皺眉說：“怎么穿成這樣出來？也不怕感冒！到時候可別又哭著鬧著不去醫(yī)院啊。”周是把手貼在他毛衣里，舒服地嘆口氣，“衛(wèi)卿，你真暖和。”衛(wèi)卿邪笑說：“現(xiàn)在才知道？晚上更暖和。”
    周是低罵他一聲，問他有事嗎。衛(wèi)卿說：“怎么，沒事就不能來？想你了啊。”抬起她的臉，看她額頭好得怎么樣了，說：“萬一留疤可就丑死了，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周是不在乎地?fù)u頭，“沒事，不會留疤的。我以前下巴上割了道口子都沒留疤。”
    兩個人窩在車?yán)镎f了會話，周是說要回去睡了，衛(wèi)卿拿過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送她回宿舍。剛下車，有人叫，“周是--”周是回頭，竟是寧非，一路小跑過來。她看了眼身邊的衛(wèi)卿，有些手足無措，忙問：“你怎么來了？”
    寧非掏出她的手機(jī)，說：“你忘在我衣服口袋里。”周是偷眼看衛(wèi)卿，見他臉色似乎有些不好，忙接過來，連聲說謝謝。
    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