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貌美姐妹花
一個眉眼更顯秀氣,氣質(zhì)也沉靜嫻雅一些。
一個眉毛上挑,看著人也多了兩分凌厲之色,一張嬌艷的小嘴更是微微地撅著,顯然有些不耐煩……
“侯爺你看看,喜歡哪一個?”
黑遠山摸著絡腮胡子,顯然對自己一雙美貌的女兒甚是得意,“你若分不出來,兩個一起帶回去也是可以的。”
“……”
楚離淵萬年不變的面色終于又起了變化,秀氣的眉微微緊鎖,似甚是為難,“當年我來寨子里的時候,她們才一點點大吧?太小了……”
“如今不小就成了。”
黑遠山仍是鍥而不舍,非要促成與幽州城的婚事,“她們兩個都是乖巧的,定能伺候好侯爺。此婚一成,晉陽沾光成了侯爺?shù)拇缶俗樱皦m往事,自然不計!”
“……”
曾經(jīng),他也以為用婚姻作為籌碼擺平一些事情,是他身居此位,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然而多年之后,他才知道,世事難料,人的感情更難估測,無法計量亦無法買賣。
一旦動了情,那便已是萬劫不復……永無再回頭的可能了!
“你不是想讓我?guī)兔θゾ绕渌孔鍐幔俊焙谶h上拿出了最后的籌碼,“數(shù)百擔糧草都已備好,就等你一句話——我黑羽族與幽州城的親,到底能不能成?”
夜里,方停歇了兩日的雪,又簌簌地落了起來。喧鬧了一整日的黑羽族大寨,終于沉寂下來。
兩個嬌小的身影,在這寂靜的雪夜中,顯得格外輕盈。
“姐姐,你的身子可經(jīng)不得凍呀……”
腳踩著地上新落的雪花,小姑娘紅著鼻頭,拉緊了身邊女孩的手。
“我怕父親的人會在帳外偷聽。”
另個嗓音細細的,也握住妹妹的手,“焰兒,你告訴我,為何父親又會突然改變主意,將你我姐妹,一齊推給鎮(zhèn)北侯呢?”
“還不都怪那個魏遠之!”
小姑娘跺了跺腳,話音不自覺地揚了起來,“姐姐,為了試他真心,我假裝是你,說自己已有身孕,他、他竟然眉都不皺一下就……就把我從他的大統(tǒng)領營寨里扔了出來!”
“不怪他……”
另一名女孩的聲音仍是壓得低低的,微微頓了頓,“所以,父親想向北越求和的事,是斷無可能了?”
“嗯,魏遠之既然無情無義,不愿承認姐姐你與他的事,自然也不肯接受父親讓我?guī)サ哪切┖锰帯!?br/>
小姑娘語氣忽高忽低,一下像是想要罵人,一下又意識到不能讓姐姐傷心,只好悶悶地,“父親這回也是沒辦法,只能轉(zhuǎn)投鎮(zhèn)北侯的陣營了……”
“是父親劫了糧草,不義在先,如今怎能利用那鎮(zhèn)北侯……”
那柔柔弱弱的子孩顯然于心不忍,“況且,若是被那鎮(zhèn)北侯發(fā)現(xiàn)了我已……豈不是加深兩邊的嫌隙?”
“說來說去,還不都怪那個魏遠之!當日我就不應該救了他,讓他死在大漠里才好!”見姐姐哀傷,小姑娘氣惱極了,“姐姐,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平白遭此一難!”
“焰兒,其實……”
做姐姐的欲言又止,似想起了什么,滿肚子的心事又咽回了腹中。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惦記著他。”
有雪花落在小女孩長長的睫毛上,隨著她說話,一顫一顫,如蝶翼般好看,“只是瞧他那樣子,顯然已是無心……或者說,他的心,早就被北越那個狐貍精勾走了吧!”
“什么狐貍精?”
另一個女孩緊了緊身上厚厚的皮毛風衣,看妹妹說得義憤填膺,她卻好似并不太在意。
“就是那個原先的鎮(zhèn)北侯夫人,北越的長公主呀!”
小姑娘仍說得興起,“她定是享受慣了,實在受不得我們北方的苦寒,拋棄了看上去就甚是無趣的鎮(zhèn)北侯,跑回北越去了吧?姐姐你是不知道,我這一路上,聽到幾乎整個北越,都在傳長公主與魏大統(tǒng)領的愛情故事!什么青梅竹馬,郎情妾意,本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姻緣,卻因為要保住北越的天下,一個不得不和親遠嫁,一個則鎮(zhèn)守邊關,日日期盼著與遠在天邊的心上人見上一面……”
“焰兒,別說了!”
姐姐忽然扯了扯妹妹的衣角,低聲喝道。
“唉,姐姐,我知道你聽了不好受……”小姑娘有些意猶未盡,卻還是及時打住了。
“繼續(xù)說。”
一道陌生男人的聲音突然自身側(cè)響起,著實嚇了小姑娘一大跳!
羽焰兒回頭,瞧見一個比自己高了許多的男人,就立在側(cè)后方不過三步之遙,雖隔了些雜物,自己竟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自詡武藝還不賴的黑羽族小小姐,無法置信的同時還體會到了幾分挫敗感!
“你是誰?!”雪地雖亮堂,卻還是看不清來人的臉,只知道不是熟悉的人。
“白日里我們見過了。”那清雅的嗓音甚是好聽,也讓一對姐妹回想起了聲音主子的身份
“是你?!”知道不該說的秘密都被最不該聽的人聽了去,小姑娘急了,“你在這里多久了?!”
“沒有多久呢,想到很快就要盡享齊人之福,興奮得夜里睡不著,恰巧出來賞賞雪……”那男人說著口是心非的話,語氣淡淡的,過后還帶了絲笑意。
“你騙人!”
看出男人是在耍著她玩,羽焰兒脾氣上來了,明知自己打不過,也飛身上前想揍這個總是老神在在、一副得意自大的鎮(zhèn)北侯一頓再說!
“別動。”
那男人微微退后一步,“在正式迎娶之前,天底下除了我夫人之外,沒有女子能近楚某的身。”
也不知是不是被風雪給吹的,羽焰兒發(fā)覺自己竟真的再也無法上前半步!
“焰兒……”
身旁的羽熾兒生怕事情鬧大了,被父親和族人發(fā)現(xiàn),拉住妹妹的胳膊就要走,“快回去吧。”
“焰兒小姐是么?”
楚離淵也壓了壓聲音,保持在三步之外,與一對姐妹花對話,“你說,你姐姐,已經(jīng)懷了魏遠之的孩子?”
“沒有!你聽錯了!”
小姑娘沒有絲毫猶豫便矢口否認,“姐姐,我們走!”
“如果我說,楚某可以帶你們?nèi)ケ痹剑婺銈冇懸粋€公道呢?”
楚離淵撩了一下被雪花沾濕的挺秀的鼻,語氣分外打動人,“作為被北越公主拋棄的‘無趣夫君,我自然也是要去湊個熱鬧,想辦法,摘了頭上這頂綠帽了……”
久病的“皇帝”突然病愈回到朝堂之上,令文武百官安下了心。
沉寂了好一段時日的北越皇宮,也恢復了往常的歌舞升平、夜夜笙簫。
那些知道“替身”內(nèi)情的,依舊選擇了現(xiàn)下逍遙,醉生夢死才好……
時光對于昏睡的人來說,則顯得格外靜謐而悠長。
云錦守著病榻上仍舊面色詭異、身體極度虛弱的云昊又過了數(shù)日,期間幾次受邀去魏府,她為了第一時間探聽到溫青若的消息,也只好應邀前往。
一來二去,自己與魏遠之的好事兒,更像被坐實了一般,尤其外頭百姓的傳言,偶爾也飄了幾句入了她的耳中,說得煞有介事,著實令她哭笑不得!
有幾回她豎著耳朵,只想聽一聽,那些人的口說會不會出現(xiàn)幽州城三個字,結(jié)果卻每每落了空……
那人的死活,北越人好像均是漠不關心!不過沒有消息,反而應是好事罷?
不然百姓就算是額手稱慶,也不可能完全不提到鎮(zhèn)北侯年紀輕輕就暴斃而亡的消息……她只能反復如此寬慰自己。
又是一個寂靜的午后,隱約能聽到遠處樓宇間傳出的絲竹之聲,云錦揉了揉有些沉重的額頭,忽然間聽到一陣似曾相識的鷹嘯……
匆匆奔出了殿外,果然見到一只矯健的雄鷹在天空中盤旋著,最終落在了她面前不遠處的長欄上。
看著那眸光格外銳利的俊俏猛禽,云錦疲憊的眼眸中,瞬間迸射出幾絲,已許久未曾流露的欣喜之色來。
如若她沒記錯,這只鷹的名字,是叫圖魯?雖然只聽那男人喚過一次,她亦是印象深刻。
記得這鷹極通人性,收起鋒利的爪子,在那男人面前,甚是親昵又乖巧。
而今,眼前的蒼鷹也像是會認人一般,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一人一禽對視了好一會兒,云錦才提著心輕輕邁步過去,又等了一會兒,才試著伸手……
蒼鷹撲棱了翅膀,瞬間落在了她的肩上!
雖然有些緊張,云錦心里卻更多了幾分小孩兒般的得意和欣悅……
試著輕輕撫了撫它的羽毛,與它“寒暄”了一陣,她才試著解下了它爪子上系著的小竹管。
抽出其中的紙條,她沒有發(fā)覺自己的手兒都在顫,而當看了上頭寫的內(nèi)容之后,她本就砰砰直跳的心,愈加如遭雷擊,再也無法平靜!
年關已近,北越建彰城里的百姓早早地準備起過年,大街小巷逐漸有了年節(jié)前歡樂的氛圍。
皇城里里也擺起了夜市,熙熙攘攘,熱鬧非常。
知道云錦為了皇兄一事愁苦,有了替身暫代皇帝之后,云昊的情況在宮里更是不便對人言。
魏遠之想逗她開心,又無奈自己拙于言辭,思忖一番后,想著借過年的氣氛也讓她沾點喜氣,放松下繃緊的心情,遂約了云錦出門去逛熱鬧的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