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夔牛戰(zhàn)鼓
我聽著阿問的話,能明顯感覺墨修拍在我肩膀的手重了一點。
跟著卻依舊是那種緩緩的力度,朝阿問道:“阿問宗主就不自私嗎?或者說,為了你享齊人之福,就得犧牲何悅?”
“我……”阿問似乎還想說什么,可語氣帶著深深的無奈。
或許是默認(rèn)了他這個說客,確實是自私的,所以他只是繼續(xù)輕聲道:“我只是來傳個話,至于選擇,還是看你和何悅吧。
”
跟著就是一片沉默,大概兩息之間,墨修的手依舊拍著我肩膀,輕聲道:“我這次沒騙你吧?我不好當(dāng)著阿問的面,叫醒你,就讓蛇胎叫你了。
”
我慢慢睜開眼,看著墨修俊朗的臉上,帶著一股靈活且討好的得意。
想到剛才蛇胎突然的涌動,我還想著是蛇胎對外界敏感呢,沒想到是墨修刻意提醒。
一個姿勢躺太久了,身體還是有點難受,我換了個姿勢。
墨修給我枕著手,立馬配合著我換姿勢,沉聲道:“你放心,就算蛇胎出世,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
我平躺著,反手摸了摸隆起的小腹。
一時有點苦笑不得,原本死了就直接了斷,結(jié)果哪知道天禁之上的存在,根本不是完全想讓我活,只不過一時將我當(dāng)成供養(yǎng)蛇胎的容器啊。
等蛇胎一出生,就是我的死期。
就像當(dāng)初于心鶴生下阿貝一樣,一身精血養(yǎng)育著一個孩子。
不過我也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現(xiàn)在這樣的日子,多活一天,算是多撿一天,后面怎么樣,到后面再說吧。
靠在墨修懷里,沉聲道:“阿問怎么進來的?”
“下次裝門吧?”我扭頭看了一眼墨修,抿了抿嘴道:“這也太沒安全感了,他直接就到了我們床邊,他也太沒界限感了。
萬一我們在……”
我說到這里,猛的剎住車,清了清嗓子。
墨修卻咯咯的笑了笑:“沒有萬一,如果到了萬一的時候,就算阿熵來了,我都有辦法阻止她。
哪能在萬一的時候,讓她們打攪啊。
畢竟你現(xiàn)在,很難讓我萬一……”
我原本只想表達一下,阿問突然到床邊的看法的,沒想到墨修說了一堆“萬一”,感覺好好的一個詞,到他嘴里,都變壞了。
扭頭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墨修卻伸手摟著我,輕聲道:“放心,你沉睡時的樣子,我舍不得讓別人看到,我刻意用術(shù)法遮住了你的臉,他看不見的。
”
我輕嗯了一聲,雖然又找了一堆線索,卻根本沒有想處理的意思。
一直想要的躺平,終于來了,外面天崩地裂,我不想起來,誰都不要叫我起來。
墨修也懶散的攤開手腳躺著,朝我沉聲道:“阿問想得倒是挺齊全的,好像處處都是為了我們好。
”
我冷呵一聲,阿問就是這樣,正派到讓人忽略了他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
所以無論是和墨修,和龍岐旭夫妻,和阿熵,和風(fēng)羲……
和所有人,阿問都談得來,而且都說得不上話,更甚至好像都勸得上!
沒有任何架子,也沒有任何自我的要求。
除了當(dāng)初,我直接射殺了青折,他給了我好長一段時間臉色看外,似乎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和顏悅色的。
我平躺在墨修懷里,輕聲道:“以不變應(yīng)萬變吧,反正我們不管就是了。
讓蒼靈以后別再放人進來了,誰也不行。
”
如果不是蒼靈放進來的,墨修也不會讓阿問進來。
“阿問和青折畢竟有舊,蒼靈和青折算是同類。
”墨修摟著我,輕聲道:“哎,我們本以為蒼靈無欲無求的一條竹子,是沒有人際關(guān)系的,沒想到還是被阿問鉆了空子。
”
我想到阿問創(chuàng)的問天宗,輕笑道:“沒有阿問鉆不進的空子。
”
問天宗的人,哪個是簡單的。
實在不想說了,我干脆又往墨修懷里一縮:“睡了,別吵我了。
”
這次睡得沉,我感覺整個人都處于那種滿足的狀態(tài)。
不知道過了多久,先是一聲悶悶的雷響,跟著就是什么嘩嘩作響,然后好像整個竹屋都晃了一下。
跟著外面就是一片安穩(wěn),好像什么晃動都沒有了,卻依舊隱隱的有著雷聲。
可沉睡這種東西,只要是被驚了一下,后面怎么睡都睡不到那么沉了的,而且總有一種煩躁的感覺。
我雖然感覺身體再次安穩(wěn)了下來,還想再睡,可還是睡不到原先那種沉沉的狀態(tài)。
有點煩躁的抬眼,看著墨修:“又怎么了?”
可一抬眼,卻發(fā)現(xiàn)我們根本不是在竹屋了,而是在半空之中。
墨修引著飄帶,懸浮于空中,構(gòu)成了一個大繭,以此卸掉了外面空氣的波動,但那隱隱的雷聲依舊在。
“吵醒了?”墨修扶著我半臥在他懷里,輕輕一引飄帶:“我還想著你再睡會呢。
沒事,等明天,我在界碑處布下結(jié)界,以后外面就算再大的波動,也影響不到我們。
”
飄帶收起,我扭頭看去,就見竹林外面,無數(shù)的火光涌動,還有著什么機器轟隆隆作響,以及一道道的雷電光閃動。
更甚至竹林的地底,都有什么鉆動。
不過那些東西都被蒼靈的竹林碧海擋在了外面,而地底的東西,也有竹根拉住,完全進不來。
反倒是有一個地方,阿寶用術(shù)法騰飛于空中,指揮著萬千蛇娃,朝著一處崩騰而去。
隨著蛇娃崩騰,那翠綠的竹林外面,好像升起了一團巨大的血霧。
跟著就有著低沉的鼓聲傳來,還有著牛角號的聲音。
那種鼓聲并不是那種一處傳來的,好像整個清水鎮(zhèn)外的竹林碧海都被鼓聲包圍了,從各處傳來,宛如四面楚歌啊!
這種悶悶的響聲,宛如雷動,就是我沉睡中那種悶雷,好像腦袋和胸口都被震得悶悶的。
墨修見我難受,復(fù)又引著飄帶結(jié)成一團光繭,將我們護在中間。
朝我輕聲道:“這是夔牛戰(zhàn)鼓。
當(dāng)初黃帝戰(zhàn)蚩尤,玄女宰夔牛,以其皮制了八十面戰(zhàn)鼓助之,以雷獸之骨為錘,一擊震五百里,連擊震三千里。
”
“整個清水鎮(zhèn)和風(fēng)城一樣,只有七十二塊界碑,現(xiàn)在每塊界碑處,都有這樣一面鼓。
”墨修聲音發(fā)沉,俊朗的臉帶著笑,可映著那幽綠的極光,顯得有點陰翳。
那夔牛戰(zhàn)鼓確實厲害,就算飄帶成繭,隱隱還有那種波動感,以及悶雷聲。
只是黃帝時期的夔牛戰(zhàn)鼓,怎么又出現(xiàn)了?
我轉(zhuǎn)眼看著墨修:“是風(fēng)家?”
難道我沒去攻打風(fēng)家,他們倒來圍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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