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以身相引
一聽到我爸媽,我只感覺有什么從腳底涌起。
于心鶴從懷里手機(jī)遞給我:“你自己看吧。”
手機(jī)屏幕上,是一段視頻,是我爸媽自己錄的。
他們似乎在哪部車?yán)铮覌屇槑v,我爸胡子邋遢的。
我伸手正要點(diǎn)開,于心鶴卻搶過手機(jī):“這里人多眼雜回去再看吧。”
她拎著那條蝮蛇,踩著調(diào)子一樣的,走到玻璃酒瓶前,將蛇丟了進(jìn)去,然后蓋好。
抱起來蛇酒瓶的時(shí)候,還低頭湊到下面捏開喝了一口,咂吧著嘴:“勁足,味正,你爸不愧號稱蛇酒龍啊!”
她很自來熟,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病房:“這就是那對叫陳全的父子?”
眼看走廊邊聚的人越來越多,我忙走過去,拉著于心鶴進(jìn)了病房:“先把視頻給我看完。”
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我總不放心,還是得確定了再說。
“也不像你爸媽說的那么不知世事啊!”于心鶴將手機(jī)遞給我。
她手機(jī)沒有設(shè)屏幕鎖,不過手機(jī)殼也是兩條蜿蜒的蛇。
隨手劃開,就見我爸媽坐在車?yán)铮覌屟凵耖W躲,好像連鏡頭都不敢看。
我爸似乎吸了一口氣,咧著嘴想笑,可眼里閃過什么,艱難的抿了抿嘴道:“龍靈啊,最近的事情呢,爸爸也不好跟你解釋。不是爸媽不想跟你說,而是……”
他說著,聲音好像哽了一下,伸手搓了搓臉,好像在想著怎么委婉的措辭。
這時(shí)車子似乎晃了一下,跟著有什么異樣的聲音傳來,隱隱的夾著什么尖叫的聲音。
我媽扭頭朝窗外看了一眼,一把搶過手機(jī):“龍靈,我們已經(jīng)托了操蛇于家的人過去,如果她們給你解了身體里的鎖骨血蛇,她們會帶你出鎮(zhèn)。到時(shí)……”
她還要再說什么,車子好像又左右晃了晃。
前面開車的似乎在低吼,跟著我爸直接推開車門,縱身跳了下去。
我媽旁邊的車窗有什么漆黑的東西一閃而過,然后她握著的手機(jī)跌落,視頻就停了,跳回到最先的畫面。
一段視頻就這樣沒頭沒尾的結(jié)束了。
我看著屏幕上,我媽一臉疲憊的樣子,還有我爸……
鼻子微微發(fā)酸,沉吸了口氣,扭頭看著于心鶴:“有什么在追他們?”
“嗯,我們也不知道是什么。”于心鶴接過手機(jī),又喝了一口蛇酒:“回龍村的人嗎,如果蛇棺不庇護(hù),只有死路一條的。”
“什么意思?”我盯著于心鶴,沉聲道:“為什么回龍村的人要蛇棺庇護(hù)?”
蛇棺到底是個(gè)什么?回龍村的人一邊獻(xiàn)祭,一邊想逃離,現(xiàn)在卻還雖然蛇棺庇護(hù)了?
于心鶴聳了聳肩膀,那眼睛眨巴眨巴的,落在我手腕上的黑蛇玉鐲上:“你是回龍村的人,蛇君也在,都應(yīng)該知道的比我多啊。”
她就是不知道吧,我握著手機(jī):“那我爸媽有沒有告訴你,我家銀行卡的密碼,或者我怎么取他們的錢?”
于心鶴喝著酒嗆了一口,飛快的搖頭:“這我哪知道,你們回龍村的人,還會缺錢?”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將她的手機(jī)搶了回去:“你爸媽沒給錢,你可別想了。”
似乎生怕我找她要錢,她伸出手指在陳全的額頭碰了碰:“他身體里有蛇啊。”
“嗯,反正要拉去燒了。”我掏出手機(jī)打電話給火葬場。
等我打完電話的時(shí)候,陳全父子鼻孔處,已經(jīng)各探著一條細(xì)蛇的頭。
這種蛇似乎不像那條蝮蛇一樣怕于心鶴,而是朝她嘶嘶的吐著蛇信。
于心鶴似乎有點(diǎn)怕,雙手十指彈動,卻不敢伸手抓,而是扭頭看著我:“這蛇就是從蛇棺出來的,果然厲害啊。”
“不是。”見到那兩條細(xì)蛇,我就想到了柳龍霆,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樣了。
于心鶴揮了揮手指,那兩條細(xì)蛇就又縮了回去。
朝我道:“我還沒見身體有蛇的人燒起來會怎么樣呢,我等下跟你去看看。”
她這人太過自來熟,不過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講究,更沒什么好讓人覬覦的了。
就讓她先呆在病房,我去將辦出院。
等我將剩余的住院費(fèi)退出來,算著夠火葬場的錢了,想了想報(bào)了秦米婆的名字,給她買了些止咳的藥。
就算不能根治,吃點(diǎn)藥不咳得這么厲害,也好吧。
再回到病房的時(shí)候,于心鶴已經(jīng)將那瓶蛇酒喝得差不多了,隔著瓶子似乎在和那條蝮蛇說話。
她手指點(diǎn)在玻璃瓶哪里,慢慢挪動,里面的蝮蛇也跟著她手里挪動,就好像吸鐵石一樣。
見她渾身酒味,加上醫(yī)院的護(hù)工要來將尸體換床,我只得任由她玩。
等火葬場的人來,我和她一塊上了車,于心鶴還抱著那瓶蛇酒,醉薰薰的靠在我身上:“好久沒喝到這么好喝的蛇酒了。”
火葬場的工作人員,用一種好奇又嫌棄的表情看著我們。
陳全父子的事情,他們也知道的,所以將人往焚化間一放,就只剩上次那個(gè)工作人員了。
他倒是熟練的將尸體往焚化爐里推,這次卻關(guān)上了門。
就在點(diǎn)火后,我突然感覺肩膀一痛,跟著焚化爐的門好像有什么重重的拍打著。
那鋼化門似乎被什么一下又一下的抽著,一道又一道的痕跡出現(xiàn)。
我肩膀痛得厲害,衣服下面隱約可以看見血蛇拱動了。
“唉,這就開始了啊。”醉薰薰的于心鶴,扭了扭脖子和聳了聳肩膀,脖子咯咯的作響。
跟著一把抓住我,雙手抬起對著我肩膀左右用力一拍。
那兩掌下去,我只感覺自己膝蓋一軟,全身骨頭都似乎都縮了一下,然后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于心鶴扭頭看著焚化爐,醉得好像染著水霧的眼睛朝我眨了眨:“看到了沒,這就是他們身體里的蛇,可不是你看到的那條。”
她大步走到焚化爐前,對著雙手哈了口氣,然后猛的朝著焚化爐那個(gè)被抽得拱起的地方拍去。
里面有什么抽到鋼化門上,她立馬就一掌對著拍上去。
劇烈的抽打聲,和她“啪啪”的拍打聲在整個(gè)焚化間回響。
我肩膀雖然不痛了,可渾身的骨頭似乎都在叫囂著。
就好像一場高燒,骨頭縫里都酸痛著。
火葬場那個(gè)工作人員,似乎看不見,也聽不到,自顧的坐在一邊折著紙?jiān)獙殻呎圻厽?br/>
不知道過了多久,于心鶴似乎打了個(gè)酒嗝,噴了口酒在那鋼化門上,整個(gè)焚化爐才安靜了下來。
我撐著站起來,就見她甩著雙手,邊甩邊吹:“痛死我了。”
那雙纖纖玉手,這會變得通紅。
“我去洗個(gè)手。”于心鶴好痛真的很痛,呲牙咧嘴的就走了。
我見焚化爐里沒了動靜,看了一眼正在折紙?jiān)獙毜墓ぷ魅藛T,知道已經(jīng)完事了,剩下的交給他就行了。
洗手間里就于心鶴一個(gè)人,她正放著冷水沖著手。
我走過去,輕她輕聲道:“謝謝。”
原本我對她最大的猜疑,就是她為什么巧好出來,看樣子她早就知道陳全體內(nèi)有“蛇”。
于心鶴卻嘟著櫻桃小嘴,朝我吹了下口哨:“現(xiàn)在知道我不是騙你的吧。”
我反手摸了摸肩膀,看著于心鶴:“這鎖骨血蛇,好像藏在血肉和了骨頭里,你打算怎么取?”
于心鶴卻沉眼看著我手腕上的黑蛇玉鐲:“鎖骨血蛇,化骨不滅,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這句話我墨修說過,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老實(shí)實(shí)的對著于心鶴搖了搖頭。
于心鶴將手伸到水龍頭下面,讓涼水沖著:“意思就是,就算你死了,骨頭化了,這鎖骨血蛇依舊在你骨頭渣子里,錐于骨,附于魂,輪回不滅,轉(zhuǎn)生不息。”
她每說一句,我心底就寒上兩分:“所以沒法子取對吧?”
所以所謂的取血蛇,只不過就是一個(gè)想法……
“不能取,卻能引。”于心鶴目光落在我手腕的黑蛇玉鐲上。
嗤笑道:“你以為就憑秦米婆能叫動我們操蛇于家?”
“是你爸媽和蛇君商量的法子,蛇君和你成婚,骨血相合,夫妻一體,他以身相引,就能引出鎖骨血蛇,將這兩條血蛇引到他身體里去。”于心鶴說著咂嘴搖頭,呵呵低笑:“蛇君當(dāng)真是情深不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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