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 就在那里
“大概。”李太后反問了一句。說道。“哀家哪里能記得清楚這些事情。諸位愛卿可能不知道。自從皇兒登基到如今。才不過短短的兩年時間。但是就這么兩年的時間。到底有多少個王爺來找過哀家。有多少個王爺要來見皇兒。又有多少個王爺要跟哀家要什么東西。有的還來了不只是一次兩次。是五六次。到底有多少人來了。哀家是記不清楚的。恐怕只有去查宗人府的卷宗才能知道。如今。要是問到底是他們當(dāng)中的哪一個。哀家又怎么知道。”
李太后的這番話。說的是理直氣壯。甚至就根本沒有任何的憂郁。看起來簡直就是實話是受。毫不考慮的模樣。不過如今。卻是沒有人會這么看。畢竟。剛剛李太后的那番話。讓人們已經(jīng)是非常明白了。她必然是已經(jīng)想到了什么可能的人選了。如今這么說。很明顯就是在敷衍他們。不讓他們知道。
這么一來。這些大臣們的心里面就又有些開始嘀咕了。他們不知道。李太后這么做到底是什么打算。是說打算不再過問這件事情了。還是另有打算。
若是說不再過問了。這恐怕是不可能的。畢竟。皇帝被人行刺未遂。這種事情。絕對不是說不計較就不計較了的。這種事情。也是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讓做了錯事的人。必須要得到懲罰才行。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是必然要過問的。那么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李太后如今不說。說明她對于這件事情是另有打算的。不過。這個另有打算。到底是什么打算。老實說。并不是眾人想不出來。而是不敢去想。這種事情。所謂的懲罰。還能有什么呢。不外乎是殺頭和流放罷了。不過在眾人看起來。殺頭的可能性更加大一些。畢竟是行刺皇帝啊。若是不斬草除根以絕后患的話。萬一日后因此而再生事端。那就麻煩了。
不過。這些只是這些大臣們所想的而已。實際上李太后并不打算殺人。只是想要懲處一番罷了。畢竟就算是行刺皇帝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她做的。
“張愛卿。你那里可有什么線索。”李太后對張凡問道。“雖說事情是昨天晚上才發(fā)生的。到如今連十二個時辰都還不到。刺客也還沒有審問。但是想來張愛卿那里。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吧。總應(yīng)該有些蛛絲馬跡。如今你就說出來。讓哀家聽聽。”
張凡聽到李太后問了自己這么個問題。心中立刻就明白。這正題總算是來了。今天在這慈寧宮當(dāng)中。到了現(xiàn)在說了這么多的話。究竟是為了什么。張凡心中是清楚的。
前面所說的那么多話。說到底都只不過是鋪墊而已。真正要說的現(xiàn)在才開始。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要讓在場的這幾個朝廷重臣全都有一個暗示。暗示他們這件事情。就是蜀端王朱宣圻所作的。
當(dāng)然。關(guān)于這一點。李太后跟張凡雖然是策劃者。但是這件事情他們根本就沒有商量過。可以說如今兩人倒也算得上是心有靈犀了。共同的一個目標(biāo)。
兩人也都明白。今天這件事情的目標(biāo)。很是模糊。總之。在一切都還沒有“定論”之前。在張凡還沒有查明白“真相”之前。不論是“蜀端王”這三個字。還是“朱宣圻”這三個字。全都是不能明確地提出來的。如今。就是要讓這些大臣有這么一種意向。讓他們覺得問題。應(yīng)該是出在西南那邊的。這樣也就足夠了。
所以李太后如今這么一問。張凡也就明白該說什么話了。而且。面對這個或許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會頭疼無比的事情。但是張凡卻是心中發(fā)笑。
誠然。如今要給這些個大臣下暗示的事情。張凡之前并沒有跟李太后商量過。但是這并不代表張凡就想不到這件事情。事實上。在李太后吩咐了張凡去做這整件事情的時候。張凡就已經(jīng)是考慮很長時間。將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考慮到了。眼前的這幅場景。也自然是不在話下。
關(guān)于這一點。也正是張凡之所以會選擇卓陽去扮成這個刺客的原因了。錦衣衛(wèi)當(dāng)中。隱匿的高手雖然不會太多。但是也絕對不會只有卓陽這么一個人的。就算是其他的人。身手并沒有卓陽這么高超。但是來做這件事情也是足夠了的。
關(guān)于這一點。倒是要點一下。錦衣衛(wèi)能夠在暗中養(yǎng)著這么多隱匿的超級高手。這都要多虧了一個人。就是前錦衣衛(wèi)指揮使。如今的后軍都督。成國公朱希忠了。張凡詢問過卓陽的身世。但是卓陽卻是怎么都不肯跟他說。即便是張凡用頂頭上司的身份來壓他。他還是不肯說。
也不知道朱希忠到底是用了什么辦法。從哪里找來了這么一批人。
但是。這些人并不只是有卓陽一個。而張凡卻是偏偏選中了卓陽。并不是因為他的武功在那些人當(dāng)中是最高的。而是因為另外的一個原因。
“啟奏太后。”張凡開口說道。“微臣倒是有個不算線索的線索。微臣雖然還不知道那名刺客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微臣卻是知道那個人的來歷。”
“哦。”聽張凡這么一說。李太后很明顯是起了興趣。趕忙問道。“愛卿是如何知道這種事情的。那名刺客到底是什么來頭。”
而顯然。對于這件事情感興趣的絕對不只是李太后一個人。其他的幾名大臣。包括馮寶在內(nèi)。全都是用一副好奇的眼神看向了張凡。顯然他們也是想要知道的。
“這件事情。最好的證人實際上正是昨兒個晚上。跟那名刺客比試的大內(nèi)侍衛(wèi)金虎。不過如今金侍衛(wèi)是受傷昏迷未醒。若是他醒來。這件事情他也能作證。”張凡說道。“不過微臣也是聽王猛說了這么一句。據(jù)說那名刺客對陣金侍衛(wèi)的時候。由于他很是厲害。所以金侍衛(wèi)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那刺客厲害到。所有的招式。都是一些平常的貨色。根本就不是他的看家絕學(xué)。而金侍衛(wèi)似乎最后一搏。讓那人用出了真本事。后來王猛上去將他擒下的時候。由于他根本敵不過王猛。所以看家本領(lǐng)也是不斷地用出來。王猛時候跟微臣說過。那名刺客所用的招式。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松風(fēng)劍法。”
聽到張凡這么一說。在場的幾位大臣全都是面面相覷。顯然對于江湖中的那些事情。這些人是并不了解的。對于什么松風(fēng)劍法到底是什么樣的。厲不厲害。他們不懂。而李太后也是露出了一副困惑的面容。一副不明白張凡的話的模樣。
“張愛卿。這什么松風(fēng)劍法。哀家可不懂這些。”李太后開口說道。“不過既然王卿家都說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再加上后軍上百人都無法阻擋那名刺客。想來這什么松風(fēng)劍法當(dāng)真是厲害。不過這名刺客使的是什么劍法。跟這件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不成。”
“太后。關(guān)于這件事情。一開始微臣也是沒弄明白。”張凡笑了笑。說道。“不過后來微臣又問王猛。據(jù)他所言。這松風(fēng)劍法。乃是青城派的獨門絕技。”
“青城派。”聽到這個名字。反應(yīng)最快的就是李太后了。此時。李太后的心中。更加地高興了。暗道張凡這件事情辦的實在是好。如此細(xì)致的地方都考慮到了。
事情就是這么一回事。很多時候。往往都是細(xì)節(jié)決定成敗。在這件事情上面。這么個小細(xì)節(jié)。卻是非常重要的。
“張大人。”問話的是內(nèi)閣的高儀。很顯然他也是從張凡的話里面聽出來了一些東西。想要確認(rèn)一下。“這個青城派。到底是什么來頭。”
“高大人。”張凡看了看他。說道。“這青城派。自然是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青城派。自然是跟這‘青城’二字脫不了干系的。至于我大明疆土雖然廣大無比。但是能夠用得到這‘青城’二字的地方。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處吧。”
張凡的話已經(jīng)是說到了這個份上了。若是在場的人再不明白。那就不對勁了。
沒錯。青城派的青城二字。已經(jīng)是非常明白地說明問題了。大明的疆域的確是廣大無比。但是能夠用到這兩個字的地方。也正如同張凡所言那樣。只有那么一處。
“正是位于蜀地。就在都江堰西南不遠(yuǎn)的青城山上。”張凡肯定地說道。不過想來在場的人早已經(jīng)都知道了吧。
“青城山……”所有的人都在思忖著這個地方。
并不在乎它是道教的發(fā)祥地。也不在乎別的問題。如今眾人所關(guān)注的只有那么一點。那就是青城山的位置。青城山在哪。自然是在蜀地。而且由于青城山特殊的緣故。畢竟它是道教的發(fā)祥地。所以即便是在多山路的蜀地。到達(dá)青城山的道路也是極為通暢的。
就拿最明顯。也是現(xiàn)在眾人最為關(guān)心的事情來說吧。實際上。從青城山起碼去往成都的話。半天的時間綽綽有余。
這一下子。根本就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已經(jīng)明白。這件事情究竟是指向哪個王爺了。
正是朱翊鈞的叔伯輩的那個蜀端王。朱宣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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