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 錦上添花
“微臣也是覺得太后所言有些道理,畢竟陛下那邊……總之誰都是清楚的,”這一次站出來說話的是刑部尚書劉自強,倒不是他有什么理由,只不過如今張居正已經(jīng)是開口了,這邊總不能只是靠著張居正一個人來撐門面,怎么說也得再站出去兩個人那才像話,“但是,就算這件事情是沖著太后而來,結(jié)果卻是牽連到了陛下的身上,但是,微臣方才仔細思索一番,卻也實在是沒有發(fā)現(xiàn)太后做過什么會遭人如此怨恨的事情,這兩年以來,朝中所頒下的圣旨,微臣等人也都是知道的,其中也沒有什么會招來如此禍?zhǔn)碌臇|西,”
若不是知道劉自強的為人清廉正直,他的這番話也可以被算成是拍馬屁了,只不過呢,劉自強所說的這番話,倒也不全都是那種拍馬之言,最起碼他說的倒也是對的,朱翊鈞坐上皇位兩年時間了,而李太后也執(zhí)掌了朝政大權(quán)兩年的時間了。
這兩年里面,讓一個女人執(zhí)掌大權(quán)這種事情,自然會讓許多人心生不爽的,但是如今的這個形勢就是如此,心生不爽那就不爽好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這么著,而且,就如同前面所說的那樣,這兩年以來,朝廷所辦法下來的詔書、圣旨之類的,在場的這些人全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或許有些的確是讓很多人不爽的,但是也絕對不會到這種敢于派人前來行刺皇帝的地步,就算是處罰,也只是一些力度很小的懲戒,并不過分。
當(dāng)然,劉自強既不是個貪佞之徒,也絕對不是個完全沒有心眼的正直之人,他能夠坐到刑部尚書的這個位子,公允自然是有的,但是私心也同樣存在,也聰明的很,他的這番話里面,可是留了很多的余地的。
他剛才說,“這兩年以來,朝中所頒下的圣旨,微臣等人也都是知道的”這么一句話,這句話可不僅僅是聽起來這么簡單的,它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也就是說,朝廷里面頒下來的圣旨,或者換個方式,說成是這兩年以來,李太后所下的命令好了,劉自強的意思就是,這兩年以來,李太后所下達的命令,他們這些大臣知道的,那是絕對不會引起這種問題的。
換句話說,就是這兩年以來,李太后還下達過很多命令,是這些大臣們所不知道的,而這些大臣們所不知道的那些個命令中,會不會有什么事情是會招來如今這件禍?zhǔn)碌模撬麆⒆詮娍删筒幻靼琢恕?br/>
劉自強的話語當(dāng)中所隱含的這層意思,并不很深,在場的所有人全都能夠聽得出來,但是這種事情,聽出來了又能怎么樣,同為大臣的其他人自然是不可能說什么的,而李太后則是更加不能夠?qū)Υ擞腥魏蔚谋響B(tài)了,若是她會因此而大發(fā)雷霆的話,那豈不就是明擺著說,她自己的確是做了什么會讓人如此怨恨的事情,從而招來了如今朱翊鈞的禍?zhǔn)聠幔@種等同于將自己供出去的話,李太后自然是不能說。
而且,劉自強的這番話,還不會讓李太后怨恨上他,他的這番話,從一個方面來說,是點名了事情是由李太后所起的,但是同時,他的這番話,也算是給李太后提了個醒,若是她能說出來,又不怕?lián)p了她太后的尊嚴(yán),那么下面的這些大臣自然也不會怎么樣,自然會全力以赴地幫忙解決這個問題,若是她不說的話,那么他們這些大臣也自然就不會過問,事情讓李太后自己去找張凡暗中解決就是了,反正,經(jīng)過了這么一次行刺時間,就算是朱翊鈞想要再出門,估計李太后也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了,如今朱翊鈞既然身在宮中,那就是安全的,這些大臣也自然是隨便你怎么去折騰了。
“哀家……哀家做過什么,”而李太后倒不是像這些人所想的那樣,要么就是閉口不答,要么就是說出來做了什么事情,反而是面上現(xiàn)出一副悲憤的模樣,憤憤不平地說道,“哀家這兩年來做過什么事情,哀家心中自然是清楚無比,哀家自問絕對不會做出任何會害了皇兒的事情來,就算是……就算是哀家當(dāng)真是做了什么事情,跟什么人結(jié)下了深仇大怨的話,那也與哀家的皇兒無關(guān),都沖著哀家來好了,何苦連累埃及的皇兒,”說到這里,李太后一臉的悲戚,讓人看了就覺得非常她現(xiàn)在非常的痛苦。
下面這幾個人倒也有些這種想法,只不過這些人在心中還有另外一種想法,是啊,李太后這么說固然是不錯,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她犯了什么人,那么那人就應(yīng)當(dāng)來找他才對,找朱翊鈞報仇又算是個什么事呢,但是同樣的,不論是李太后還是朱翊鈞,一個是太后,一個是皇帝,全都是住在皇宮里面的主。
就算是那人想要直接找李太后來報仇的話,那這皇宮,他又怎么能夠進得去呢,如今,之所以朱翊鈞會被人行刺,還不是因為朱翊鈞這一次外出秋狩,雖然也有護衛(wèi)在身,但是畢竟是沒有皇宮中的這么嚴(yán)密,這不才是讓人找到了空子嗎。
不過,不管如何,不管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什么緣由,也不管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有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更不去管李太后到底有沒有得罪什么人,總而言之的一點就是,不管怎么著,行刺皇帝,那就是不行的,這些大臣們雖然覺得李太后定然是做了什么,或者說覺得這件事情八成是因為李太后的原因而造成的,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忍著皇帝被人行刺這件事情而一言不發(fā)的。
“太后,”這個時候,張凡算了算,也到了自己該說話的時候了,“微臣雖然還沒有查到什么東西,但是卻有些想法,”
“張愛卿想到了什么,快快說來,”李太后一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模樣,趕緊問道。
“啟奏太后,”張凡說道,“當(dāng)日,那刺客行刺陛下的時候,那場面實在是有些古怪,微臣一直到剛才,也是被那個刺客高超的身手所迷惑了,一時之間沒有想到這一點,如今聽了幾位大人的話,心里面又有了些想法,”
“愛卿到底想到了什么,”李太后皺起了眉頭,這一段可不是她跟張凡排練好的,是張凡的即興發(fā)揮,她一點頭緒都沒有,“既然想到了就快說,不要再如此了,”
“是,太后,”張凡說道,“方才,微臣所說的行刺場面,太后于幾位大人也都是聽見了的,那場面當(dāng)真是兇險,不過似乎,微臣太過將目光放在兇險二字上面了,卻是忽略了一個問題。
“太后,幾位大人,不覺得,這個刺客出場的方式,實在是有些過于招搖了嗎,”
張凡最后的這句話,讓所有的人都是一愣,隨即所有的人全都是深思了起來。
而張凡看到他們?nèi)绱耍嫔喜粍樱闹幸恍Γ^續(xù)說道:“說到行刺這種事情,雖然本朝幾乎沒有過,但是幾位大人都是讀書人,應(yīng)該也不會陌生吧,古往今來,這種行刺的事情,很多,但是不管是早到曹沫刺齊桓公、荊軻刺嬴政,還是像先秦之后的,如曹操刺董卓、亦或是遼穆宗遇刺,這些行刺,不外乎一點,事先全都要悄無聲息地靠近目標(biāo)才行,有的是花了不少的時間,得到了信任;有的則是臨時偽裝一番,靠近了才行。
“但是這一次,這個刺客卻是不同,若是他潛了進去,夜晚了再去行刺陛下,或者是換上后軍的衣物,靠近陛下的大帳,雖然陛下的大帳外有大內(nèi)侍衛(wèi)的保護,這種辦法很難成功,但是這卻是最為得理的辦法,可是這個刺客不同,他可是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甚至于他第一時間都沒有見陛下,就讓鄭大人的人給看到了,各位達人,如果說有人要行刺什么大人物的話,會用這種辦法嗎,”
張凡所說的這種事情,根本就連想都不用想,眾人直接就搖了搖頭,是啊,既然是行刺,那么目標(biāo)就必然是個大人物了,那么大人物身邊也自然會有護衛(wèi),想要行刺的話,自然是要先想盡辦法接近了才好。
而如今,行刺朱翊鈞的這個人,根本就沒有這么做,而是冒著被上百官兵圍堵的情況,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并且還公然把劍相向,就算是他武藝高強,但是有這么多人圍著,很顯然想要退去是可以,但是想要再行刺朱翊鈞那就是不可能了,這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嗎。
“是的,這的確是不合常理,”張凡說道,“但是,太后,幾位大人,這個人如此做了,結(jié)局是什么,若是沒有王猛巧合的感到,恐怕陛下……不過,太后,微臣要說的并不是這個,微臣的意思是,為什么這個人這么做了,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被后軍圍堵,但是他依然就差點成功了呢,”
張凡的后半段話實際上只說到一半,在場的人就全都愣住了,是啊,按道理說,這個刺客這么做,根本就是自尋死路,更別說行刺朱翊鈞了。
“愛卿的意思是……”李太后一副驚訝的模樣,但是她心里倒是高興的很。
“沒錯,”張凡點了點頭,說道,“微臣看來,這個人前來行刺陛下,絕對是有人安排的,而且他如此出場,也是安排他的人如此吩咐的,原因就是,那個人非常了解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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